我在跑向這個紅人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真的不是人，就當是我在間積了最后一點德，希在曹地府能遭點罪。

我抖著雙一路狂奔，前面的人好像覺到有人跑來，更加快了下水的步伐。

最后在即將下水的一刻，被我抓住胳膊一個大子，就了回來。

人躺在地上不停地哭，我著氣回頭看了一眼。

借著今晚明亮的月，我居然看呆了。

太了！

長長的睫，水汪汪的大眼睛，高的鼻梁，曲線分明的材……

我本以為白帆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可眼前這紅人的致五似乎比之白帆還要勝了一籌。

紅人也抬頭看了我一眼，梨花帶雨的說：

“謝謝你，可是真的沒必要救我！”

我被這話刺激到了，用手指了指手機厲聲說道：

“沒必要救你？你看看幾點了，半夜十二點半，除了我這個傻誰看見了敢來救你？”

紅人輕聲說了句“前幾天我也想尋死，也是被一個開車的小哥救了。”

這句話頂的我實在語塞，尷尬的連連點頭。

“對，你說的對，對，還有一個……傻……一共倆！”

紅人不再哭了，站起子向我鞠了一躬便轉朝路上去了。

我抖的兩條終于不再抖了，走了，沒殺我，這人不是鬼！

我沒心思關心天黑路遠要去哪，我和小六救了兩命，已經仁至義盡了。

回到宿舍時候，小六早已經鼾聲大震，我鉆進被窩左右翻騰也睡不著覺。

心里一直在想這個尋死的紅人。

人活著好好的，為啥要尋死呢？

生活中誰都不容易，路上失去的再多，得到的再，也得有希啊！

我想著想著，伴著小六雷霆般的呼嚕聲睡了過去。

……

一早天剛亮，我就被樓下大院嘈雜的聲音吵醒。

小六從外邊“砰！”的一聲推開了房門，嚇的我心里一。

“兄弟，又出事了，你趕起來吧！”

我睡眼惺忪的看了他一眼，翻了個，小聲嘟囔著：

“啥屁事也別打擾我睡覺，我昨晚三點才睡。”

小六又激的說：“那銅鐘又殺人了！”

我聽了這話“撲騰！”一聲就從床上坐起來了。

“啥時候的事，誰死了？”

“咳”小六嘆了口氣繼續說：

“不是咱公司的！”

我松了口氣，剛要躺下，小六接著又說一句：

“是個的，還穿著一條紅子。”

“啥？”

我聽了這話再也躺不下了，后脖子上的汗瞬間就立起來了。

“穿著紅子？長啥樣？”

小六搖了搖頭說：

“一樓早就被封了，樓門一直鎖著，我聽說這的是生生用頭撞碎了玻璃進去的，整個腦袋模糊，已經看不清樣子了。”

我往后一仰后背靠在墻上，覺渾都沒勁了。

小六拿起桌子上的水猛灌了一口，繼續說道：

“說也奇怪，我看這的服和背影，特別像我跟你提的，在水庫要輕生的那個人。”

我越想越不對勁，趕爬了起來，簡單套上服就往樓下沖，小六喊我一聲也跟了上來。

樓下大院站滿了人，一樓門前的警察眉頭鎖的進進出出。

我盡量往前湊，只能離老遠的地方，勉強看到一樓大廳的況。

大廳中，銅鐘安然的立在一邊，銅鐘前面跪著一個穿著鮮紅子的人。

再多的已經看不清了，不過我能確認的是，這跪著的死者跟我昨晚在水庫救下的是同一個人。

警察忙活了一個上午，最后把人蓋上白布抬走了。

這事一出，全市的新聞都炸開了鍋——銅鐘又殺人了！三殺！

市里派了好多專家組了專案組，信誓旦旦要在一個月的時間破案。

短短的半個月不到，三個人都撞死在了銅鐘面前。

他們三個人彼此毫無瓜葛，生活中也都與人無爭，竟然都離奇的死在一個地點。

自殺的解釋，再也不能平息百姓的關注。

其實整個事件下來，最不能理解的是我。

這紅人昨晚與我分手時候，明明是往東走的，怎麼會莫名其妙死在公司呢？

難不與我分手之后，又掉轉了方向？

此時我除了替哀嘆無能為力，也為自己昨晚仗義相救到心安。

如果我昨晚在水庫沒救，今天出了這事，我應該會自責一輩子吧。

小六在一邊哀嘆：“救了你一次，卻沒人再救你第二次了！”

我心里想的是：“救了你第二次，沒想到你死在了第三次！”

由于事影響實在惡劣，市里決定擴大封鎖范圍，還加派了民警24小時守著封鎖線。

原本諾大的院子，除了停車位外，一樓附近幾乎被全部封鎖了。

老吳整個人臉都黑了，被集團領導訓話，被公安局領導訓話，被市領導訓話。

原來整天被人拍馬屁，現在屁整天被人踢。

老吳的遭遇我全都看在眼里，但并沒有對他到同。

一個滿謊話的人不配得到寬恕。

接下來幾晚的夜班還算風平浪靜。

可能村民實在覺得牛車不方便，已經陸續有一些村民坐車了。

可每晚經過唐洼子水庫的時候，我都會繃著心。

這里發生了太多的事，有村民坐車，我高興于有人陪伴不至于太害怕。

另一方面，我真的擔心，車子還會不會像十五那晚一樣，失控沖向水庫。

今晚是我班，照常一樣出車，剛要出市區的時候，上車了一大批挑著菜筐的老鄉。

老鄉上車坐定，我剛要啟汽車，卻瞥見了靠窗位置坐著的一個老大爺。

“六叔？”

自從六叔告訴我小二樓藏著老唐的后就再沒見過他。

想當初，他把劉云波介紹我認識，我是恩戴德就差沒給他跪下了。

如今我知道了劉云波和老唐的關系，再看六叔，恨的牙都。

六叔沖我點個頭，掏出腰間的煙槍。

“點個煙，中不？”

我瞅著前方的路，頭都沒回，沒好氣的說了句：

“不中，公車上不準煙，這是規定！”

六叔一愣，笑笑又把煙槍別了回去。

“小娃娃，上次跟你說的小二樓，你去了沒？”

“去了，差點把命搭里，就找到個沒用的檔案袋！”

六叔一聽檔案袋，眼睛都放了。

“對對，寫的啥？”

“沒寫啥，就是三個司機的檔案！”

六叔嘆了口氣說：“那不對，不是這個！”

我早已經對六叔沒了耐心，沒好氣的低聲問：

“六叔，我跟你沒仇吧？你到底想干啥直說得了，你別拿我命不當命啊？”

我越說越氣，又提高了聲調。

“我費勁拉去小二樓出個屁用沒有的檔案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六叔，你就是看在白帆的面子上，也不能……”

我有心提劉云波，但話到邊，還是沒說出口。

劉云波給公司送來了殺人的邪鐘不假，可是細想想，他雖然沒幫我，也畢竟沒害我。

六叔低頭又把煙槍了出來，皮笑不笑的問：

“口煙，中不？”

我氣的都要笑了。

“中中中，吧吧！”

六叔不不慢的點著吸了口煙。

“小娃娃，我要是不幫你，十五晚上你早死嘍！”

六叔這句話可厲害了！

十五晚上那驚魂一幕我現在還常做著噩夢，我也一直疑，就在汽車要一頭扎進水庫的時候，怎麼就停住了呢？

不服不行，這一句話就把我震住了。

六叔得意的笑了笑。

“你就別問我咋搞的了，你個小娃娃想活命，小二樓的還得繼續找！”

姜還是老的辣，我這一路上叭叭的覺得自己占盡道理，結果被六叔一句話就擊中了要害。

是啊，三個司機三車人，十年前十五的晚上全死了，為啥我沒死？

就算我不愿意相信救我的是他和劉云波，可是除了他倆，也確實想不出誰了。

我憋的滿臉通紅，一句話也沒反駁出來，就這樣尷尬的到了造紙廠終點。

六叔臨下車時候，掛著完勝的微笑拍了拍我肩膀，小聲說：

“下個月的農歷十五，你要是還不想死，就去虎腰山，找一枚虎紋銅錢！”

我還沒反應過來，六叔就已經下車走遠了。

我一臉懵的靠在駕駛座上，一肚子氣都要到脖子眼兒了。

三十三歲，正是掌握自己命運的時候，為啥我的命卻握在別人手里？

最可氣的，我他媽的還分不清他們到底是好人壞人，是人是鬼！

“M！”我氣的用手使勁錘了一下方向盤。

“滴！”的一聲響徹在這漆黑的鄉村土路。

我做了幾個深呼吸，穩定了一下緒，剛要關上車門返回站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后傳來。

跑上車的是一個五致，材婀娜的，可我卻瞪大了眼睛，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穿著紅的長，正是我前幾晚上在水庫邊救下的輕生孩，也是當天跪死在銅鐘面前的同一個人！

我渾皮疙瘩都立起來了，潛意識的往后一躲。

“你……不……不都死了嗎？”

紅人聞言一愣：

“我沒死啊，前幾天在水庫邊，你不是把我救了嗎？”

我這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