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神從容，絕對不像信口開河。

我瞪大了眼睛問道：

“四起？您是說當年在水庫是四起車禍？那第四任司機是誰？”

老爺子點了點頭剛要說話。

一邊的小姑娘拽了拽老爺子的袖子說：

“爺爺，我了”

老爺子低頭了丫頭的腦袋，對我說道：

“我家住村西頭，院子門前栽了一棵大楊柳，等你沒事來我家找我，我給你細說”

我點了點頭，這老爺子就牽著小姑娘奔村西去了。

與老爺子短暫的談話，讓我徹底顛覆了一直以來的認知。

從老唐到六叔，提到的都是水庫前的三起事故，如今怎麼在老爺子這里出來了第四起？

那我上一任，第四任的13路司機又是誰呢？

我帶著這些疑回到了屋子，劉慶祝睡的正香，我躺在炕上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四五點鐘時候，老劉終于一覺睡醒。

我迫不及待的問老劉道：

“老劉，13路車十年前水庫的事故你知道不？”

老劉坐在炕沿邊睡眼惺忪的點了點頭。

“怎麼回事？我看過當年的司機檔案，明明只有三張表格，沒有第四任司機的記錄啊？”

老劉冷笑了一聲說：

“這個人肯定是有的，現在還活著好好的呢，等這邊事了，我帶你過去”

“還活著？”

老劉這話徹底把我胃口吊起來了。

“你現在知道那麼多沒有用，等會跟我去西邊苞米地，咱先把銅鐘的事理了”

我見老劉不想繼續，便說道：

“老劉，咱可說好，苞米地我跟你去，你現在指哪我打哪，等事了你還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老劉沒說話，從柜子上揣起一個手電筒說了一聲：

“走吧，去村西苞米地”

在院子里，老劉找了一把鐵鍬，我們二人一鍬就奔著西邊去了。

我一瘸一拐的跟老劉來到村西邊的苞米地，這真是一大片地，從這頭不到那頭。

我看著這邊苞米地，問老劉說：

“我一直納悶，為啥你每次來虎腰山都要我跟著呢，我又幫不上忙反倒拖累你”

老劉眼睛還是盯著眼前這片地，不不慢的說：

“了你就不事了，挖吧”

“挖？”

老劉把鐵鍬往我手里一說：

“順著這條壟往前挖，挖到有大石頭的地方就開始往下挖”

我眼淚都要下來了。

“老劉你看不見我折了嗎？還纏著繃帶呢！”

老劉搖了搖頭說：

“不礙事，不用挖多深”

沒辦法，這就我跟老劉，怎麼也不能讓他這個老頭子干啊。

我接過鐵鍬，一瘸一拐的便開始順著壟往前挖。

一直挖了二三十米遠，還真到個大石頭。

老劉用他那破子試探的往下敲了敲，點頭說：

“就是這了，往下挖”

我索一屁坐在地上，擼起袖子，卷起，把骨折的往旁邊一挪。

開挖！

就這樣挖了一個一米多深的大圓坑，我實在是挖不了，大汗淋漓的把鐵鍬往邊上一扔。著氣說：

“老劉你到底讓我挖啥，你得告訴我一聲啊”

老劉沒搭理我，又用他那破子這敲敲，那敲敲。

“這底下有個厚鐵片子，你試試能掀開不？”

我拿過鐵鍬往下一扎，還真是一扇鐵片子。

我又把土坑周圍清理一下，使勁往上一抬，這鐵片子下邊，竟然有個漆黑的大口！

我恍然大悟，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老劉說：

“老劉，你別糊弄我，我可是聽說過這是啥，這底下可有妖怪，我這個殘疾人說啥也不進去”

老劉瞥了我一眼，還是那冷冷的語氣：

“不用你進去，你在口守著，我自己下去”

我徹底懵了。

“你自己下去？那哪行啊，我知道你有兩下子，可是這里頭有啥玩意咱還不清楚呢？”

“你可別墨跡了”

老劉說完小心的跳下土坑，拿著手電筒往土里晃了兩下，就邁了進去。

見老劉進，我尷尬的左右為難，這口低矮，只能容人低頭彎腰前行，要是真在里頭遇到了點啥，那就徹底歇菜了。

可轉念一想，雖然折了，但并不耽誤自己是條漢子啊，老頭進去探險，我守在口實在說不過去。

我一咬牙一閉眼，索把拐杖都扔了，彎著腰就跟了進去。

說也奇怪，這土剛進來時十分低矮，可走著走著，漸漸變的高了。

走到后來，完全可以直起腰板了。

老劉在前邊打著手電筒，我拖著一條跟在他后。

“老劉，不是我嚇唬你，我聽說這妖子里可不是一個兩個妖怪，有一窩呢！”

老劉聞言也不見他多害怕，沉聲回了句：

“一窩？說嘍”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

“老劉你嚇唬我，我都跟你下來玩命了，一會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你得告訴我你到底要找啥吧？”

“找本書”

“找書？”

老劉不經意的這句話，可讓我驚喜壞了，我笑容滿面的說道：

“老劉，停下，我知道你要找啥書，你要找那本老書在我宿舍放著呢，咱快回去”

老劉冷笑一聲說：

“這書一共上下兩本，你那本是上本，咱得把下本拿回去”

老劉這話說的底氣十足，聽到書在我那也并沒驚訝，好像一切事他都心中有數。

我剛要張詢問，忽聽得土深傳來一聲嘶吼。

隨即又聽得什麼東西正由遠及近的迅速跑來。

我慌的拍了老劉一把喊道：

“老劉，妖怪來了，快跑”

老劉駝著背，卻也沒。

驚慌間，借著手電筒的亮，我看到一群人正僵直的朝我們走來。

這群人老人居多，還有一些婦小孩，奇怪的是，他們大多都穿著白麻服。

老劉站著不，我有心要跑，又于心不忍，最后索抓住老劉角把眼睛一閉。

這群人越來越近，我做好了被咬的準備，沒想到他們居然從邊走了過去。

我睜開眼睛一看，頓時嚇的說不出話來。

這哪是什麼白麻服啊，這不就是“壽”嘛！

這是一群死人？！

待這群穿著壽的一眾老小過去之后，我長一口氣，磕說道：

“老劉，我，我瞅著這些咋像死人呢？”

老劉打著電筒繼續往前走。

“可不就是死人嘛”

老吳說的輕松，我聽來張的冒了一頭冷汗。

沿著土又走了二三十米，這四周空間居然莫名寬敞起來，老吳拿著手電筒往前四周一照。

驚的我瞠目結舌。

這前邊居然是一座高大的廟宇。

這座廟宇由四朱紅柱子擎起，牌匾蛻皮，廟門半開，詭異之極。

“老劉，這廟咋蓋地下來了？”

還沒等老劉解釋。

忽聽的一聲虎嘯聲，這廟門居然開了！

不知怎的，我忽然覺得頭痛無比，還沒等看清從廟門后出來了什麼，便暈了過去。

……

等我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我睜開眼睛看到小六正一臉憨笑的跟單位的胖子說話。

見我醒來，小六一拍掌笑道：

“哥們兒你可算醒了啊”

我這腦袋還疼的厲害，四下一看，這正是我當時治療傷的那家醫院。

胖子坐在床邊笑嘻嘻的說：

“李哥啊，你這人可真有意思，瘸著一條你還爬山去了，你咋不上天呢？”

我疑的問他：

“爬啥山，你們在哪把我弄回來的”

小六說道：“虎腰山幾個老鄉把你拉回來的，說你爬山摔暈了。”

我努力的回想昨天發生的事，不知道老劉現在怎麼樣了。

剛要張問老劉況，忽聽的門外走廊有人罵罵咧咧的喊著：

“那犢子在幾號病房？今天把他那條也廢了”

我一聽暗不妙，定是那伙黑社會又來人找我報仇了。

我撐起子，對小六和胖子喊道：

“快跑”

小六知道事原委，趕把我背在上，撒就往門外跑。

這一幫人提著砍刀在走廊里橫沖直撞，正好看到了我，一伙人一邊喊一邊追了過來。

胖子一邊跑一邊問我：

“李哥你咋還惹了一幫黑社會呢”

我現在頭都大了，懶得跟他解釋。

跑到一樓大廳，小六把我放下，跟胖子說：

“你帶他先走，我把這些人全都放倒”

我看著小六大罵一句：

“放倒？你放屁吧！趕一起跑”

小六沒聽我話，回頭就把一樓大門關上了。

胖子正好打了一輛車，把我拽進車里，就催著司機趕開車。

我扣住車門拼命要下車，大聲喊道：

“小六還在里邊呢，不能跑啊”

胖子急了，瞪起眼睛罵道：

“他們有刀你不怕啊，那個傻就別管他了，咱趕走吧”

我最后還是掙開了胖子的手，拖著瘸下了車，心里念了一句：

“他是我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