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了很久，大的方說法是八天，正好和我的命定數對上。

我也沒閑著，夢是一直在做的，模模糊糊的，總能看到一些影在我臉前晃……

看不清模樣兒，但能看出服，一水的長衫，啥兒都有，紅的，白的，綠的，灰的……

一個個還都唉聲嘆氣的樣兒，念叨著遭了遭了。

我稀里糊涂的問什麼遭了遭了，是不是我要死了？

“啥啊。”

一個聲音回我，“是早啦，你這丫頭接早啦！承不住啊！！”

我皺著眉，那聲音很細，著嗓子發出來似得，音調還高低不平，頗有幾分怪氣之，我聽的別扭，出了一大汗睜開眼，看到的，只有坐在我床邊正啪嗒啪嗒~掉眼淚的大。

“大……”

一出聲兒，我才發現嗓子啞的厲害，并且是趴著的，“肩膀疼……”

“醒啦？”

大見狀就干了淚，幫我整理好后肩的紗布，“你這孩子，現在知道深淺了，曉得門難了？”

“大……我做了個夢……”

我音兒虛著，“有好多人圍著我說話，他們說早了早了，我接早了……”

“那是咱家仙兒心疼你啊！”

大扶我怕坐起來，“衛啊，你記不記恨你。”

“不。”

我搖頭，肩后刺刺的疼，想給淚，胳膊卻沒勁兒抬不起來，不知為什麼，看著大的眼，我反而有些疚，“大，我沒扛過八鞭子……是不是不能道了。”

“能。”

大吸著鼻子看我，“衛，這鞭子沒有時間限制的，它象征著你命里的八數劫難，代表著你要道的決心，只要打足八鞭子就說明你做好當先生的準備了，以后有啥坎兒也都能堅持過去……

其實啊，老仙兒說的對，你的確是接早了，決心兩個字豈是上說說那麼簡單的，如果你真的下足了，也就沒那麼疼了。”

我認真的地聽，沒言語，也沒力氣去說什麼。

在那天，我終于弄明白了一件事，我不知道別的要道的先生需要遭什麼劫難，但清楚自己是要破的！

甭管道后還要承什麼破，踏道的基本，卻是這淋淋的八鞭子。

我如果要學道，八鞭子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好在，它可以累計，分期，也就是說，我的漫漫先生路，暫時，算踏出了八分之一步。

苦啊。

真不是鬧著玩兒的。

道的第一門課，沒上完，就讓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月！

大事后問我后沒后悔，我很篤定的回不后悔。

虧都吃完了，說后悔有勁沒？

以前沒大覺，只覺得大這行很神奇，很牛氣，不論和事主聊什麼，我都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被洗禮。

可自從這鞭子下來，我卻好似被打通了某種靈竅，勾搭的我總會看堂子上供奉的令旗的失神……

想擁有的覺越發的明顯，手心會熱，會的沸騰，仿若驚濤之前，且等駭浪之后。

心態，真真的解釋不清。

不過，你甭管我這心是如何矛盾，一鞭子挨的是心甘愿，還是被迫上刑，咱這哈市都沒回。

為啥？

養傷啊！

間接地，也算是讓我得償所愿了。

……

傷好后我就繼續在鎮上念書，最明顯的變化就是會看香頭了，后肩頭一，我就來了覺，無師自通的，每當要考試前我都會給老仙兒牌位集上香，起煙后屏息觀察，不出三分鐘，就會得到答案

“香頭左右持平……高于中間的三分之一……”

香霧裊裊，我盯著里叨咕，“這是……獻瑞香，三日之，必有吉祥之兆！”

心里一喜，我著手就給老仙兒鞠躬，“這說明我今天會考得好啊，衛在這里先謝過各位……”

“衛！”

后忽的傳出大的聲音，扭過臉，大有些無語的在門口看我，“說多遍了，別耍這種小聰明，香頭寓意哪是明面上那麼簡單的！”

我嘿嘿的笑，撓頭看著大，“我不是學習麼，大，爺爺說過，只有好好學習，才能天天向上呀！香頭說了，我今天的月考肯定會是班里前十名！獻瑞香，很吉利的，您老就放心吧啊！”

“你啊，就是跟你三叔學的油舌！”

我聽到大提三叔就笑個不停，挑眉學著三叔與大說話那樣兒，“黑姑姑，你說的是我嗎？我可是個普天下的郎君領袖，蓋世界的浪子班頭，愿朱不改常依舊，花中消遣，酒忘憂啊”

三叔原名劉三兒，也是個道的先生，他尊稱大黑姑姑，住在哈市，與我本非親非故，早前兒是我家的鄰居，曾親眼見證我的出生，也說是和我有緣分。

我被送到大這來后，他就經常來看我，在店里打地鋪，經常一住就月八的，帶我玩兒，照看我，勤勁兒不知甩我親爹幾條街，人不錯，就是太好酒，喝多了就開始連唱帶哼哼，有點像是個不著四六的先生。

不過說實話，我這跑偏的格也的確是他影響較多，他和大就好似我兩個大家長，一個白臉，一個紅臉。

“大，三叔今年啥前兒過來？”

我學完了就朝著大問，“我都想他了。”

“他啊，買不起酒就來了！”

大懶得搭理我的模樣，拍拍上挎著的黑布包，“我接到電話要去趟黑水鎮給人看下事，一兩天能回來，你看好家，晚上臨睡前再檢查下大門。”

我哦了聲，長大后大出門看事都是我看店，習慣了，背上書包我還看了眼堂案桌，“你不帶令旗啊。”

“不用。”

大和我一起下樓，“不過就是幫以前的老事主看看宅地基，順道，再去他家祖墳看看，小事……”

說著，大還繼續叮囑著我，“三天后就要到清明了，你晚自習回來記得在門外放點剩飯，上柱香施食給過路的東西，念叨念叨，別讓他們在店門口游搞事。”

我點頭，這些都明白，做死人生意的，年過節講究就多，尤其是清明，鬼節，寒，這都是專門祭奠下面的節日，大說難保會有沒主的孤魂上門來討東西。

雖然進不來，但他們在門口晃也煩人，有時會讓時運低的過路行人迷眼，發生些類似鬼擋墻的事，所以我們都會施點小恩小惠，扔幾張燒紙，或是施食一些飯菜，間接的做點善事。

“對了。”

關好店門，大又像是想起什麼似得看向我，“衛啊，你爸昨晚又來電話了，中考完事兒我就帶你去哈市，正好，這回直接去那念高中，省得麻煩了。”

“！”

我立馬就急了，“不是都說了嘛！我要留你邊學本事的，您怎麼還要我去哈市啊！”

鞭子白挨了呀！

大輕飄飄的就扔出一句，“還有七鞭子呢，你的起？”

“我……”

我吭哧一聲，肩后痊愈的傷口又的疼，七鞭子，我完都得直接下去過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