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周的事了。沈渡對一個病例很興趣，一直在跟進，但是病人突然病發，雖然醫生對那個病人進行了搶救，但那個病人再沒有醒過來。手結束後，沈渡默默地出了手室。他本來就在休假，所以沒人問他去了哪裏。

但半小時後，他又回來繼續工作了。

想到這裏，葉清白微歎，說：“我們一起畢業，到醫院工作也有五六年了。我早就跟你說過，點人味，你盡力了就誰都不欠，別折磨自己。”他又笑了笑，“說實在的，你也該談一場了。咱們醫院那麽多人對你芳心暗許，真的沒有讓你心的？”

話題突轉，讓沈渡一怔。葉清白還在絮絮叨叨：“聽盛玉說，你們麻醉科有好幾個姑娘追你，都特別優秀。要不，下次一起吃頓飯吧？”“盛玉說，咱們醫院對麵新開了家火鍋店，冬天就該吃火鍋。”

“對了，盛玉從家裏給我帶了飯團，你要不要吃一個？”

“盛玉，盛玉，盛玉。我知道你倆好，但你用得著每句話都把掛在邊嗎？”沈渡忍不住瞪了葉清白一眼，接著，他站起來，說，“我現在去ICU看看你家的盛大醫師。”

“哎，飯團還要不要了？”

“給我留兩個。”沈渡的聲音從外麵飄進來。

葉清白笑了一聲，心想：我家姑娘親手做的，就做了三個，為什麽要給你留兩個？

他放了一個飯團在沈渡的櫃裏，瞥見沈渡的手機放在沙發上，不由得無奈地腹誹：沈渡真是個工作狂，說什麽去ICU看盛玉，明明是去看病人。

葉清白走上前拿起手機，手機頁麵還停留在葉晚私信那裏。葉晚左等右等也沒等來沈渡的消息，一連發了幾條：

——人呢？

——沈大醫生，你上次給我的肩膀打麻醉，為什麽過了這麽久，藥效還沒退？

——我現在半個肩膀都的，你要負責！

——哎喲！

葉清白翻看著一條條消息，手機差點從手上落，八卦之心冉冉升起：這就是沈渡傳聞中的朋友？

怪不得不想談，原來是已經有了朋友！

好嘛，他談個，沈渡從頭到尾都知道，現在到沈渡談了，他卻毫不知。他勾起角，回複葉晚：來醫院，我負責。然後他點擊發送鍵。

OK！

讓他來看看沈渡那個傳說中的小飯團朋友長什麽樣子。

葉清白回複後，巡查科室時路過ICU，看見沈渡正小聲跟盛玉說著什麽。他敲了敲門上的玻璃，盛玉和沈渡一起抬頭。盛玉笑了笑，沈渡揮了揮手，說：“去說兩句話吧，小點聲。”

盛玉把筆收了起來，走過去。葉清白沒有穿無菌服，不能進去。他在玻璃窗戶上哈氣，寫字：

——想你了。

——飯團很好吃。

——早知道不給沈渡了。

盛玉失笑，抬手在玻璃上敲了敲，發出一聲輕響。無聲開口：“好啦，下次再給你做。”

那是上周的事了。沈渡對一個病例很興趣，一直在跟進，但是病人突然病發，雖然醫生對那個病人進行了搶救，但那個病人再沒有醒過來。手結束後，沈渡默默地出了手室。他本來就在休假，所以沒人問他去了哪裏。

但半小時後，他又回來繼續工作了。

想到這裏，葉清白微歎，說：“我們一起畢業，到醫院工作也有五六年了。我早就跟你說過，點人味，你盡力了就誰都不欠，別折磨自己。”他又笑了笑，“說實在的，你也該談一場了。咱們醫院那麽多人對你芳心暗許，真的沒有讓你心的？”

話題突轉，讓沈渡一怔。葉清白還在絮絮叨叨：“聽盛玉說，你們麻醉科有好幾個姑娘追你，都特別優秀。要不，下次一起吃頓飯吧？”“盛玉說，咱們醫院對麵新開了家火鍋店，冬天就該吃火鍋。”

“對了，盛玉從家裏給我帶了飯團，你要不要吃一個？”

“盛玉，盛玉，盛玉。我知道你倆好，但你用得著每句話都把掛在邊嗎？”沈渡忍不住瞪了葉清白一眼，接著，他站起來，說，“我現在去ICU看看你家的盛大醫師。”

“哎，飯團還要不要了？”

“給我留兩個。”沈渡的聲音從外麵飄進來。

葉清白笑了一聲，心想：我家姑娘親手做的，就做了三個，為什麽要給你留兩個？

他放了一個飯團在沈渡的櫃裏，瞥見沈渡的手機放在沙發上，不由得無奈地腹誹：沈渡真是個工作狂，說什麽去ICU看盛玉，明明是去看病人。

葉清白走上前拿起手機，手機頁麵還停留在葉晚私信那裏。葉晚左等右等也沒等來沈渡的消息，一連發了幾條：

——人呢？

——沈大醫生，你上次給我的肩膀打麻醉，為什麽過了這麽久，藥效還沒退？

——我現在半個肩膀都的，你要負責！

——哎喲！

葉清白翻看著一條條消息，手機差點從手上落，八卦之心冉冉升起：這就是沈渡傳聞中的朋友？

怪不得不想談，原來是已經有了朋友！

好嘛，他談個，沈渡從頭到尾都知道，現在到沈渡談了，他卻毫不知。他勾起角，回複葉晚：來醫院，我負責。然後他點擊發送鍵。

OK！

讓他來看看沈渡那個傳說中的小飯團朋友長什麽樣子。

葉清白回複後，巡查科室時路過ICU，看見沈渡正小聲跟盛玉說著什麽。他敲了敲門上的玻璃，盛玉和沈渡一起抬頭。盛玉笑了笑，沈渡揮了揮手，說：“去說兩句話吧，小點聲。”

盛玉把筆收了起來，走過去。葉清白沒有穿無菌服，不能進去。他在玻璃窗戶上哈氣，寫字：

——想你了。

——飯團很好吃。

——早知道不給沈渡了。

盛玉失笑，抬手在玻璃上敲了敲，發出一聲輕響。無聲開口：“好啦，下次再給你做。”

葉清白嘚瑟地掉玻璃上麵的字，開心地吹著口哨走了。

沈渡一邊做記錄一邊問：“的人都這麽白癡嗎？”

“我想看看沈老師是怎麽白癡的。”盛玉慢慢走過來，輕聲道。

沈渡麵無表：“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02

葉晚現在很高興。

高興到什麽程度呢？在半個小時把帽間所有的服拿了出來，一件件地試。許音袂看到目呆滯，頭疼得不行：“走紅毯都沒見你這麽用心，至於嗎？”

葉晚喜滋滋地又換上一套，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說：“上次我去醫學院穿得那麽土，簡直丟人死了。今天必須鮮亮麗地出現在沈渡麵前。”

許音袂說：“咱們周老板知道你要去那裏嗎？”

葉晚十一月出了唱片，連續一個月馬不停蹄地宣傳，好不容易有一周的休息時間，平時這個時候是不會出門的，就連周南明也被止到家來。現在居然為了沈渡兩出家門，可以說是很重大的新聞了。

葉晚懶得找借口了，繼續找服，換服。

這次，葉晚一出來，許音袂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下。眼前葉晚的穿著其實很普通，茸茸的白上點綴著小聖誕樹和鈴鐺，似雪非雪，襯出幾分慵懶，搭了一條黃白格子圍巾，短發的，皮很白，鞋子是很普通的小白鞋。

明明是非常普通的搭配，穿在葉晚的上卻極其惹眼，讓為生的許音袂也不由得慨。

許音袂一拍桌子：“就這了，拿不下沈醫生，我跟你姓！”

葉晚比了個OK的手勢，拿起包出門。

一路上，都在想沈渡給回的消息。

——來醫院，我負責。

去過他所在的醫院，離家有點距離，怕打車被人認出來，把許久不開的汽車開了出來，一路上放的都是自己的歌。葉晚正嘚瑟著，許音袂的電話打了過來，聲音低：“喂，到了？”

“再轉個彎就能看見醫院大門啦。”葉晚哼著歌，沒聽出對方語氣中的不對勁。

許音袂都想哭了，說：“周南明來了。”

前麵正好是紅燈，葉晚猛踩剎車，心想：周南明，他怎麽來了？接著，葉晚又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來就來唄，我在休假，怎麽了，他還能強迫我上工嗎？”

“可能是真的。”許音袂站在門口，門外周南明正在耐心地按著門鈴，他後站著一個攝影師，扛著長槍短炮，看樣子現在就恨不得把攝像機進來。許音袂頓絕，說：“你多久沒看微信了，是不是掉什麽重要消息了？”

葉晚馬上去翻微信，這兩天忙著在微博等沈渡的消息，所以沒開過微信，這下一開，一條條消息瞬間蹦了出來。翻了翻，才發現周南明昨天給發過消息，是條語音。

葉晚打開語音。

周南明說：“在家嗎？公司和電視臺合作，準備拍一檔你休息在家的日常。明天下午兩點，記得收拾一下自己。”

明天下午兩點，也就是此時此刻。

神啊，為什麽現在才看到？

收拾一下自己？葉晚看了看自己，收拾得倒是好看的，就是不在家。

綠燈亮起，葉晚發引擎，那頭許音袂已經架不住外麵不不慢的門鈴聲，把門打開了。葉晚沒有掛電話，一邊開車一邊屏住呼吸聽著那邊的靜。

說實話，還是怕周南明的，尤其是在工作上，畢竟人家是老板。

那頭老板發話了：“許音袂，晚晚呢？”

“……洗澡呢。”許音袂也怕周南明，結結地說出了一句讓葉晚吐的話。葉晚心想：許音袂是想讓自己現在回去，爬個幾樓出現在自家的浴室裏嗎？

周南明沉默了一下，折回去對攝影師說了句什麽，便禮貌地把攝影師關在了門外。他朝許音袂出手，許音袂乖乖地把手機遞了過去。周南明轉了轉手機，在耳朵上：“你在哪兒？”

葉晚理直氣壯地道：“醫院！”

“生病了？”

“嗯！”

“我不是說過，不是大病，不準去醫院嗎？為什麽不喊我給你請的私人醫生？”

葉晚本來有點心虛，但是一聽周南明這麽說，心裏頓時覺得委屈了，說：“我就想去醫院，休息時間，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有本事你扣我工資啊！”

說完，葉晚掛斷電話。車子正好開進車庫，心不好，讓本來就不好的車技大打折扣，幾次都沒停進車位。來了氣，雙手砸在方向盤上，又疼得直呼痛，正著自己的手，忽然有人敲了敲的車窗。

葉晚抬頭看去，眼前一亮。外麵的人穿著修的大，眉眼幹淨，是沈渡。搖下車窗，說：“你來接我啦？”

沈渡有點納悶怎麽會在這裏看到葉晚，不過現在沒時間問這個。他指了指副駕駛座，說：“坐過來，你倒車的技太爛了。”

葉晚悻悻地坐到副駕駛座，沈渡坐進來，幫停好車，解了安全帶才想起來，問：“生病了？”

葉晚本來想說沒有，話到邊又咽了回去，點頭：“對，有點冒咳嗽。難。”

沈渡瞥了一眼：“穿這麽，不冒才怪。”他下了車，沒有聽到那邊開門的聲音，轉過，說，“車都停好了，還不下來？”

葉晚偏不下來，說：“紳士要為士開門！”

沈渡“啪”的一聲關上門，語氣淡淡：“我不是紳士，是醫生。你不是士，是病人。自己下來。”

葉晚乖乖地開門下了車。

沈渡的角勾了勾。

葉晚本來以為他會帶自己去拿藥，誰知道他把帶到休息室，說：“看見那瓶水了嗎？”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個熱水瓶。葉晚點頭，他說：“我現在要去看一個病人。你在這裏，把那瓶水喝。”

葉晚目瞪口呆：“這就是你的負責？”

這句話讓沈渡的腳步停住：“什麽負責？”

葉晚把手機拿出來，擺在他的麵前。他仔細一看，是兩人的私信對話框，最後一句是他回的：來醫院，我負責。

沈渡頓時覺得自己腦子裏有弦斷了，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道：“葉——清——白！”

不遠正在安排下一場手的葉清白忽然打了個寒戰，同事問他：“怎麽了？”

葉清白幹笑：“冷，有點兒冷。”

那邊，葉晚出手，小聲問道：“誰是葉清白？”剛說完，肚子發出“咕嚕”一聲，沈渡的目掃過來，委屈地道，“我了。”

沈渡：“……一天吃了六頓飯？”

葉晚點頭，眼神要多純真就有多純真，表要多可就有多可。

沈渡心一：“我這兒還有一個飯團。”

03

葉晚心滿意足地抹了抹，點評：“哇，好好吃的飯團。”衝沈渡眉弄眼，“哪個心靈手巧的姑娘做的？”

沈渡沒理，而是問：“吃飽了嗎？”

葉晚坦白：“沒有。”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目前飽了，一會兒就不知道了。你要去忙嗎？你去忙，別理我！”

沈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這裏陪吃飯團，看了看時間，然後起，說：“那你一會兒自己回去吧。裝病的話，就不要來醫生麵前嘚瑟了。”

麵前的孩臉紅潤有澤，一點兒也不像生病，能騙得過他？

葉晚被穿了也不生氣，一臉新奇地跟在他後問來問去。他見不走也不管，隻是警告小聲點兒。捂住，把說話聲音降低了點兒，但時不時還是會發出驚呼聲，像是這輩子都沒來過醫院一樣。

葉清白從病房出來時看到的場景就是這樣。他一看就知道那個“小飯團”來了，正好查完房了，他讓實習醫生去做下麵的事，自己則神兮兮地湊到沈渡的麵前，一臉壞笑：“怎麽？沈渡，這是你的小飯團？”

他的小飯團？

沈渡不由得失笑，他有心想嚇葉清白，含糊地“嗯”了一聲，說：“小飯團，過來跟葉醫生打個招呼。”

葉晚喜歡“小飯團”這個稱呼，樂嗬嗬地走上前，把口罩一拿，朝葉清白揮手：“嗨，葉醫生。”

葉醫生石化了。

葉醫生了。

葉醫生……葉醫生一把將沈渡拉了過去，一邊瞥葉晚一邊低聲音：“什麽況？小飯團？這是小飯團嗎？這是哪裏來的巨星啊？！怎麽就你的小飯團了？”

沈渡暗笑，心想：讓你手賤把葉晚喊到醫院來。但表麵上，他還是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是。”

葉清白左顧右盼：“我家姑娘哪兒去了？是葉晚的忠實，當年我跟告白的時候就是唱葉晚的歌才功的。”

沈渡無言以對，看著葉清白走過去跟葉晚打招呼、要簽名。兩人越走越近，不出兩分鍾就互加了微信。沈渡過去的時候，就聽見葉清白喜滋滋地說：“那就這麽說定了，一起去吃火鍋。不過，要等到聖誕節，那時我們休。”

葉晚說：“行啊，就聖誕節。”

葉晚似乎察覺到沈渡的目了，抬頭朝他看了一眼，的影映他的眼簾，他麵不改，微微一笑。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蘊了天上散落的，讓整張臉顯得格外人。

沈渡轉頭，留下一句“我不吃”就往前走。

他的背影冷漠，像寫了一句“生人勿近”。不過……葉晚在心裏想：我可不是什麽生人。是人，三分，也。

葉晚回家前特意給許音袂打了個電話，問：“周南明還在嗎？”

許音袂有氣無力地回答：“我不知道，我先跑了。”

“沒義氣！”葉晚斥責道，不過現在已經在電梯裏了，就算周南明還在家，也沒辦法。咬咬牙，拿出鑰匙，還沒開始轉，門就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葉晚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嚇了一跳。拍了拍口，屋裏沒開燈，周南明雙手兜站在黑暗裏，像一個危險的符號。看著他，裝作一臉驚訝，隨手打開了燈，說：“我還以為你走了，我沒看到你給我發的消息。”

周南明“嗯”了一聲，讓開一條道。葉晚小心翼翼地繞過他，的手腕卻被他從後麵拉住。心下一沉，正想躲開，他卻猛地把扯進了懷中。的背脊一僵，他沒有做其他作，隻是把下放在了的肩膀上。

他懶懶地說：“你去哪裏了？”

葉晚說：“醫院。”

“什麽病？”

“冒。”

“藥呢？”

“醫生說喝熱水就行了，不用吃藥。”

周南明笑了一下，鬆開了葉晚。連退了好幾步，幹地笑笑：“南明，你要是那麽喜歡擁抱，可以養隻小狗，抱起來更舒服。”

周南明靠在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壯著膽子說：“你看啊，你在我家不走，萬一被狗仔拍到了，別人就會說你潛規則我。而且會有很多人罵我，繼而影響唱片的銷量和我的出場費，這劃不來。”

掰著手指頭算著，一副認真的模樣，周南明眼中閃過一抹溫。

這個擁抱是周南明和葉晚的約定。第一次見麵時，他用紅酒毀了的留聲機後，走到的麵前，摟住他的脖子就哭，怎麽也不願意撒手。的眼淚一滴滴地落在他的服上，一滴滴地把他的心哭了。

清醒後，一邊幫他洗服，一邊不好意思地許下了這個諾言。

“以後你想抱我的時候就抱我，把我當抱枕也沒關係！”小手一揮。但他沒有那麽過分，除了偶爾累了會借肩膀靠一靠，平時都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

他刻意地與保持著距離，心卻總在向靠近。

等葉晚說完了，周南明才說：“下次出去的時候小心點兒。有兩個狗仔一直在你家附近，我已經打發了。”

葉晚見他氣消了，鬆了口氣，又看他要走，忙不迭地打開門。他一臉奇怪地看著，問：“一起走？”

葉晚拿起門旁的垃圾袋，說：“我倒垃圾。”

葉晚在心裏為自己的機智點讚。把垃圾扔到垃圾桶裏時，正好看到周南明的車子從車庫裏開了出來。拍拍手，開心地吹口哨，給許音袂發消息：打發走了，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