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均力敵》第57章 番外尾聲
番外/尾聲
和雷西他們分別的時候,顧衿還是有點舍不得的。一行人站在香港機場的閘口,互相擁抱道別。
旁政站在顧衿後,拿著的外套和行李。
薩娜說,jinjin,願你的火焰生生不息永遠不滅,珍重自己。
張教授說,孩子,這一路上你了不苦,回去吧,我們以後有機會一定再見。
胡澎說,有機會跟著你們家那位來北京,我請你吃大董的烤鴨。
最後是雷西。
他腳邊堆著兩包行李,斜挎著相機,頭發綁在腦後,胡子剃的幹淨了些。看上去英俊又滄桑。他朝張開雙臂,笑的大氣又寵溺,像是一位兄長,又像是一位父親。
“來,抱一個,馬上走了,再見你可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顧衿笑著撲進他懷裏,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說,“雷西,謝謝你。”
顧衿說的很真誠,是發自心的。
雷西抱著顧衿,眼睛卻是瞟在旁政上的,旁政一直淺淡笑著,手在兜裏,和兩人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雷西說,“走吧。”
他摟著顧衿,拍的後背。“我還記著第一天在羅畢看見你的樣子,拎著個大箱子,怯生生的,現在一晃,咱們都得各回各家了。想想這一路,真跟夢似的。”
“我拍了二十多年,去過大大小小十七個國家九十二個城市,這些年有過豔遇,也上過危險,但是這回,真的是最難忘的,一輩子都忘不了。”
這一路過心,也死過心,見慣生死,才尤知生命珍貴。
“雷西……”
分別在即,顧衿鼻酸。雷西寬厚安。
“走吧。”
“你以後的路還長,我們這些人,天南地北,漂泊不定,但是有緣分早晚有一天我們還能再見,找機會,你來上海看我,或者我去b市看你。”
“顧衿,不管什麽時候,珍惜自己,然後才能去別人。”
雷西推開,背起那個大大的包,轉走了,他回頭跟招手,跟說再見,跟說珍重。臉上眼中,有一個四十幾歲的老男人對心孩的包容和不舍,有豁達和放下。
他目過顧衿,落到旁政上。
旁政相隔幾米,也著他。
兩個男人目匯,一半道別,一半承諾。
對好。
我保證。
停機坪上數不清的飛機在跑道上起落,機場的led屏幕上顯示著數不清的航班信息,飛往世界的各個角落。旁政問顧衿,下一站去哪兒。
他看著前麵的兩塊屏幕,一塊屏幕上是飛往國幾大省會城市的重要航班,一塊是國外幾個重要首都信息表。
他推著的行李箱,拿著的登山包,站在兩個方向的岔路口,等做選擇。他說不管你去哪兒,我都跟著。
人來人往行匆匆,顧衿像隻猴子躥到他背上,牢牢的抱住旁政脖子,眼神明亮,指著屏幕上某個位置,嗓音清亮幹脆。
“回家!”
旁政拖著,又把往上掂了掂,邊難掩愉悅笑意。
“好。”
“回家。”
飛機起降,帶著巨大的轟鳴,闊別b市半年,好像一切都在悄然變化。市中心建立起了新地標建築,地基起來,外麵圍著數百米長的廣告圍欄。顧衿過窗外看,不知不覺間,就紅了眼眶。
旁政開著車,一隻手握著。不聲。
趴在窗前,沉默不語,乖順的像一隻貓兒。
車一路從機場開回家,拐進悉的小區,然後下了地庫,兩人下車,旁政扯著,腳步急切,連後備箱的行李都沒拿。
電梯叮一聲。
像是極有默契似的。
顧衿被他推進電梯裏,開始不顧一切的和他接吻。
那種覺非常奇妙。
並非像那一晚在好角那麽刺激,那一次,有恐慌,有思念,有。
這一次,是熱切,是悉,是焦灼。是急需這樣一次撞來讓彼此更真實的覺到對方的存在,顧衿需要歸屬,也更需要安全。比哪一次都來的主。
親吻旁政的,沿著他脖頸往下,用舌尖拂過他的結,手上他的襯衫紐扣。
兩人從電梯撕扯到家門口,旁政抱著,一隻手穿在背心外麵的拉鏈衫,胡用另一隻手去按門上的碼鎖。門打開,然後是顧衿最悉的陳設。
跟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客廳的臺上開著幾盆花,一室清淡的茉莉香,的飛行棋地墊,選的沙發靠枕,的拖鞋。
顧衿更瘋狂的去咬旁政,不依不饒,反反複複。
“顧衿……”
旁政試著拉開自己和的距離,想化被為主,可纏的太,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
低著頭用手去拽他腰間的皮帶,可金屬扣太,睫抖,幹脆用手去拉他的拉鏈。
的小手探進去。
旁政嚨一。
他拎起進屋,用腳踢上門,把扔在床上,然後傾下去。
旁政隔著一件黑背心,手進去,從裏麵/出的,拽掉鬆垮的牛仔,然後他掉自己的襯衫和子,讓顧衿住自己。
他在這方麵向來都是會玩的。
雙臂被桎梏,十指扣,兩隻卡在他窄有力的腰間,顧衿漸漸失神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額發盡,不住,也不想停,不斷示威似的用手摟著旁政的脖子哼哼。
怕不住,他過幾次心思停下來,可是每每這時,就開始越發賣力扭著自己,那一雙眼神的像水,迷離,嫵,讓人罷不能,知道是故意的,旁政便不再惻之心。
最後兩人聲嘶力竭,疲力盡,仰頭躺在床上,窗簾拉著,不知天何時大亮,也不知何時夕落幕。
旁政去床頭櫃煙,渾用一種運過後的通舒暢,他瞇眼點著了火,俯去看顧衿。
顧衿臉頰微紅,上裹著被子,出鎖骨和肩膀。細細的息。
他把煙圈噴在臉上,用手脖子上的皮,一下一下,然後微微用勁兒掐著後頸。“舒坦了?”
顧衿瞇著眼咳嗽了兩聲,睜開眼睛著他。
斂的雙眼皮,似笑非笑,黑漆漆的。一眼看過去,不管他怎麽想,那眼睛裏就著倆字,坦。
也特喜歡他剃的短短的頭發,幹淨利索,上去還有點紮手。
這是旁政,是最開始就認識的那個旁政。
顧衿沒由來心生出歡喜,他夾著煙的手還撐在耳邊,轉頭,就著他的手了一口,火星一明一滅,挑釁似的,也學著把煙霧噴在他臉上。
一字一句。
“還,不,夠。”
旁政失笑,愣了幾秒,把煙含在間,再度掀開被子進去。
顧衿嚇的一,猛的推開他,一溜煙下床跑進浴室裏。
旁政咚的一聲撞在床頭上,半晌,聽著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他才低低笑了出來。
他叼著煙,隨便套了件裳下床,那煙卷上仿佛還有的味道。
當晚五點回家,倆人收拾妥當起床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顧衿從浴室裏出來,就聽見有人敲門。
一開始那敲門聲很客氣,三聲三聲的,後來見遲遲沒人,幹脆就沒完沒了起來。
顧衿慌了,站在門口有點不知所措。
旁政從浴室探出頭,“開門哪。”
“我去?”
旁政反笑,“怕什麽,你不去誰去?”
他頭上還沾著沫子,澡才衝了一半。
對啊,怕什麽。顧衿後知後覺的抓了抓頭發,大抵是剛才才跟他辦了那檔子事兒,有點心虛,門先是打開一條,然後慢慢拉開。
門門外的人都是一愣。
旁夫人提著包,先是看見人穿著浴袍和一雙/的腳,氣不打一來,抬起頭,剛要端出臉看看誰家的姑娘這麽沒有深淺,結果瞧見顧衿,一下就瓢了。
“……衿衿?!”
顧衿沒想到這個時候會看到旁夫人,被抓了現行,尷尬的,抓著角,小聲了一聲。
“媽。”
當初走的時候對旁家二老不是沒有虧欠的,連招呼都沒打一聲,潛意識裏,顧衿一直是覺得對夫妻倆有所虧欠的。本來想著過幾天找個時間去北京登門認錯,沒想到,被旁夫人趕了個正著。
沈瑞穀顯然也是嚇著了,驚喜了顧衿半天,才高興應了一聲。
“哎——!”
上了歲數的人容易激,旁夫人著眼睛,抓著顧衿不放。“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後,你爸在家天天跟我念叨,說放心不下你……”
“你這孩子也是,走的時候一聲不響的,你說你一人兒在外頭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跟你爸媽代!”
旁夫人站在門口,也不進屋,就這麽真意切的說了起來。
“你爸去海南視察了,還得十天半個月的才能回來,要是知道你在家,一準兒高興,前一陣子我聽說旁政這小子走了快一個月也沒什麽消息,我心裏著急,就想著過來看看,現在你們倆都沒事兒,我這心吶,就落下來了!”
正逢這時旁政從浴室裏著頭發出來,腰上就圍了條浴巾,看見旁夫人站在門口也沒什麽反應,就了一聲。
“您怎麽來了?”
旁夫人顧著激,這時候冷靜下來打量一下兩人的穿著,一下就明白過來。擺擺手,提著包就往門外走。
“我沒什麽事兒,就過來看看你,你倆忙吧,媽走了。”
這一句話,說的顧衿臉騰一下就紅了。
追到門口,想送旁夫人,也被推回去了。樓下有司機等著,門關上,顧衿瞪著旁政,尷尬的快哭出來了。
旁政去客廳的臺往下看,樓下果然聽著一輛黑的轎車,旁夫人出了單元門,還在往樓上招手,示意他倆快回去。
車子慢慢開走了。
顧衿順著臺的地坐下來,歎了口氣。頭發剛洗完,漉漉的,還滴著水。
旁政知道,這是心裏過意不去呢。
他挨著坐下來,問。“想什麽呢。”
顧衿搖搖頭,不想說。旁夫人剛才走的時候,那神讓想起了自己的媽媽,當初送走的時候,也是眼角有淚,有無數的放心不下。覺得自己真是太不孝順了。
顧衿說,“旁政,以後咱倆好好的吧。”
“行啊。”
顧衿又想起了旁政的爺爺,那個和藹孝順的老頭。又說,“等明天或者後天,我想去看看爺爺。”
旁政點頭。
“你肚子不?”顧衿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管他回不回答,直接去了廚房。“我給你弄點吃的。”
折騰了兩天,肚子裏一點油水都沒有,顧衿燜了米飯,用竹筍弄了個清炒,用冰箱裏的餡添了茄子做了茄盒,最後是西紅柿蛋。
在非洲待了三個多月,跟著張教授他們學會的除了拍照技以外,就剩下做飯的手藝了。
兩個人在餐桌兩邊低頭吃飯,旁政吃著吃著,忽然沒頭沒腦說了句話。
“我前一陣見過傅安常。”
顧衿一頓,抬眼看他。
他夾了隻茄盒,咬了一口,言簡意賅。“來還錢。”
顧衿上次借他那十萬塊錢,給他爸治病用的。顧衿問旁政。“他跟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旁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吃相很斯文。
“他爸救過來,他帶著一家子調到上海當區域經理了。”
“一家子?”
顧衿咬著筷子問。
“兩個月以前結的婚,好像是你們公司一個小姑娘,外地的。去了不人。”旁政笑了,“怎麽?心裏不是滋味兒?”
顧衿往裏塞了一大口飯,腮幫子鼓鼓的,惱怒瞪了旁政一眼。
旁政悶笑,放下筷子,他開始認真看起顧衿吃飯來。
吃東西的時候是真了,大口大口的,但是很幹淨,不扭,讓人看著就覺著食大開。埋頭捧著碗,筷子和碗碟發出很小的撞聲。
他想起傅安常和他說過的話。
傅安常說,我見過顧衿最好的樣子。
那時候在大學校園裏,活的質樸,簡單,我見過最沒心沒肺的笑容,也見過為了某門課熬夜苦讀的神。家那時候窮,但是不會被孩子之間那些虛榮和攀比同化,用不起就是用不起,從來也沒見不好意思。
我見過為了生活奔波,為了賺錢低頭,見過最樂觀向上的一麵,也見過最難自卑的時候。
他說,旁政,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嗎。
顧衿在最好的時候嫁給你,而上的這些東西,你卻偏偏不知道。
旁政注視著。
“顧衿。”
顧衿懵懂抬頭,呆呆的看著他,旁政如鯁在,他了,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顧衿遲鈍把碗往前麵一推,趴在桌上。
“困了,不想刷碗。”
旁政站起來,“我刷。”
顧衿歡天喜地的進屋睡覺,不忘把七八糟的床單和被罩換了新的,用腳趾夾起他的子和/,分開扔到洗筐裏,裏氣的吹著口哨。
聽著屋裏乒乒乓乓的聲音,旁政站在廚房裏無聲的笑。
他笨拙洗碗,因為高的關係微微彎著腰。
誰說,他沒見過最好的時候,沒擁有過最好的樣子?
他解氣又得意的想,雖然很多年前的顧衿他沒見過,但是他現在有的這些,傅安常之後的很多年,甚至是一輩子也看不到。
…………
隔天。
顧衿和旁政去墓地看了旁老爺子。
已近初秋,顧衿穿著深綠的風,半跪在老爺子的墓地前幫他把墓碑上的落葉拂掉。給老頭倒他最喝的酒,買了他生前最吃的福順齋的點心。
驢打滾,福祿餅,綠豆糕。
點上一炷香,扭頭看旁政。“你走開一點行嗎?”
知道是有話跟老爺子說,旁政叼著煙,沉默走遠了。
墓碑上的照片還是老爺子年輕時穿軍裝的樣子。顧衿上了香,開始小聲跟老爺子聊起天來。
“爺爺,當初送您走的時候我不在邊,您別怪我。”
“您放心,以後我會好好和旁政在一起,會好好照顧他,照顧他的爸爸媽媽。我會努力做個好妻子,好兒媳。”
顧衿低著頭,旁政隔得遠,也聽不清說什麽,過了好半天,從墓園裏走出來主牽起他的手往外走。
“走吧。”
旁政被拉著,懶懶的。“去哪兒啊?”
顧衿笑瞇瞇的,“去找份新工作,開始新人生。”
“然後呢?”
“然後去北京,看看爸媽。”
“再然後呢?”
“再然後……我要去看白。”
“還有呢?”
“然後……”
“然後要給你生猴子,生很多很多小猴子。”
“然後呢?”
“然後要和你長命百歲,健健康康。”
旁政終於笑了,他回握住顧衿,兩個人的影在一片柏樹林中漸行漸遠。
他這半生,雖風雨無欺,食無憂,可卻隻幸,得了一個顧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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