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陸鳴第一天加班，最後還是被老闆開車送回來的。

韓喬聿沉默寡言，但是作風卻是說一不二，拿上外套也沒讓陸鳴多推讓兩句，就把人帶到了自己車上。陸鳴了鼻尖，只能裹著自己的厚實外套，跟著上了車。

陸鳴很外出，只知道大概的街道名稱，韓喬聿行力比他要好得多，即便這樣還是順利把人送到了樓下。陸鳴下了車跟他道謝，裹著厚實的防風連帽棉站在雪地上，帽子上一圈的淺絨把他整個人圍起來似的，看著年紀也小了一些。

「謝謝韓總。」

韓喬聿下班之後人要輕鬆一些，跟他揮揮手，調轉車頭走了。

陸鳴也踢著雪一路艱難的走回去，就這麼幾步路的距離，雪都一直順著木樓梯下到了家門口，他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蹲下藉著那點有些昏黃的燈了一個小雪人，兩個雪球團的圓圓的，又拿兜裡的手帕給做了一個圍兜一樣的小領巾，隨手撿了點枯葉細枝做了眼睛和，看著憨態可掬。

陸鳴捧著它放在窗臺上，用凍紅的手指在旁邊的雪上寫了兩個小字：舅舅。

他看了一會，自己先笑了，衝手心哈了兩口熱乎氣，等推門進去才暖和起來，舒了一口氣。

陸靜書已經睡了，老外姐夫給心的留了紙條，在他們家門口最醒目的那個事項小黑板上，紙條上中英文無對接：

Xiao jiuzi！wo shui le！！ i dont want her to sleep alone！！ni kuai hui lai ~we miss you so much！

陸鳴著角把那張糟心的紙條撕下來，他姐夫跟了他姐這麼多年，中文基本就完蛋，現在眼看著英文也要完。當初跟他姐談了幾年去他家見了老爺子張口就喊「大爺」，氣的他姐拎著耳朵又實打實的從漢語拼音開始教育了幾年，現在看來，已經徹底沒救了。

他洗漱了一下就去睡了，原本以為還是跟往常一樣不太容易睡，但是勞累之後又帶著一寒氣，裹著溫和的被子很快就陷夢想，比這段時間任何一天都睡的要香甜，一夜無夢。

大概是睡的好，第二天一早就醒了，比鬧鐘還提前了十來分鐘，簡直就是破了紀錄。

陸鳴躺在床上一邊慨一邊慢悠悠的等鬧鐘響起，這才手按掉鈴，爬起來換服。他收拾妥當下樓去的時候，他姐夫已經在廚房做早餐了，一頭金髮格外醒目，但是再燦爛也比不上他現在咧出的笑容，都第二次當爸爸了，還是一如既往的傻樂呵。

安森看了他下來，熱洋溢的跟小舅子打招呼：「早啊！」

「姐夫早。」陸鳴也過去幫忙，在廚房轉了一圈，自發自覺地開始切碎蘿蔔丁準備做蛋餅，他會的東西不多，就這個還算拿手。

安森做了煎蛋和火，又忙活著熱牛，兩眼放的對陸鳴道：「靜書喜歡吃這個，多做一點吧？」

陸鳴點頭答應了：「好，我也打算多做點，一會帶些去公司吃……我姐跟你說了沒，我這段時間要去一家公司當翻譯，可能有點忙，中午就不回來了。」

安森道：「說了，靜書說想讓你出去換換心，怕你在家悶，我們等你回來吃晚餐。」

陸鳴道：「晚上估計也夠嗆，我看老闆經常加班，他加班我就得陪著。」

安森眨了眨眼睛，十分不理解，但還是聳了聳肩膀道：「那好吧，你照顧好自己。」說著低頭看了陸鳴練攤了幾張蛋餅還在繼續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的公司不好吃嗎？」

陸鳴：「……」他不是語言學校的老師都想打人了。

陸鳴：「吃的有點不習慣吧，帶一點過去墊墊肚子。」

安森：「再多做一點吧，多一點，這些不夠。」

陸鳴：「你是不是也想吃？」

安森樂呵呵道：「對。」

做完蛋餅，剩下的擺盤和醒服務都給了安森，陸鳴著剩下的一點胡蘿蔔丁去了外面，找到昨天放在窗臺上的那個小雪人，給它按了一個鼻子上去，瞧著是那麼回事了，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陸靜書被安森小心扶著下樓來吃了味的早餐，接著又被陸鳴領到窗前，隔著玻璃看了那個小雪人，陸鳴笑著道：「喏，昨天回來晚了，只能在門口做了一個小禮送給小外甥，你看看喜不喜歡？」

陸靜書一大早就被哄的笑容滿面，在弟弟臉上親了一口，「喜歡！」

安森拿了公文包準備出門，看見了也跟個大孩子似的跑過來，指著自己的臉急切道：「我也要！」

陸靜書跟他秀了十來年的恩，大大方方地也親了老公一口，特別響亮，安森彎起藍眼睛笑了，也低頭親了親：「你真，我真你。」

陸鳴被酸的牙疼，拿圍巾裹住半張臉，著衝陸靜書眨了眨眼，「我先走了啊，不行了，今天吃太飽，狗糧實在吃不下。」

「快走你的吧，真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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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裡氣氛比較嚴肅。

太子爺初來乍到狠抓管理，幹了一件業聞所未聞的事，組織公司高層集掃廁所。

所有高層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樣，沒幾天就卸去了上的傲氣，全都蔫兒了，人也規規矩矩的老實起來，沒有人敢再在韓喬聿面前拿喬。

韓喬聿這個一言堂，只用了一個禮拜就坐實了。

陸鳴在韓喬聿邊寸步不離的跟著，有些時候比書陪伴的時間還長，書好歹還在辦公室外面有個小桌，他的小辦公桌直接擺在了韓喬聿的邊，和黑臉太子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恨不得除了睡覺，都在一起了。

陸鳴自己帶飯的事兒也瞞不過去，韓喬聿第一次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第二次就開口要嘗嘗。

「好吃嗎？」

陸鳴著塊蛋餅愣在那，這話怎麼接，按照西方規矩告訴他一聲好吃就得了，但都是大食國來的同胞，他瞧著韓總這幾天也沒怎麼吃好，也只能試探著遞過去給他：「還，韓總嘗嘗？」

韓喬聿沒接他那盒子，倒是抓起了他的手腕，把他手裡著的那塊吃了，舌尖過指尖的太過鮮明，陸鳴把手收回來的時候忍不住了手指，有些不解又有些警惕的看向對方。

韓喬聿認真嚼著裡的蛋餅，吃完了才道：「是好吃的。」

再沒有下句了，說完又埋頭工作去了，神認真的放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要不是指尖還有點潤的，陸鳴都要覺得剛才自己手指的不是這傢伙了。他狐疑的看著辦公的高個男人，視線轉了三圈，還是想不明白剛才那一下算不算是辦公室擾。

不過就算要擾，也應該是門口麗人的書小姐吧？畢竟這麼冷的天還堅持穿短，簡直是勇氣可嘉。

辦公樓裡暖氣開的足，不人只穿T恤和牛仔，陸鳴這小板撐不住，T恤套襯衫再加一件的穿過來，這才勉強覺得可以了。他旁的韓總只穿了一件襯衫，開著兩顆領扣，袖子也捲起來，看著就活力十足，陸鳴視線落在他出來的結實的手臂上，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韓喬聿抬起頭來和他視線撞了個正著，沒說話，只是眼神裡一閃而過帶了笑意，快的像是抓不住，「注意力集中，資料要盡快翻譯，下午我要用。」

「好。」陸鳴錯開視線，盯著眼前的翻譯資料，這次是不敢再看了。

陸鳴在國也被人追過，男的的都有，不乏優秀者，但越是這樣，他越不想去猜測韓喬聿的心思，思來想去，不過是剛認識幾天，哪兒可能有這麼快的「喜歡」，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並不是所有對他有好的人，就都是喜歡他——有些人，可能只是單純喜歡對人好罷了。

陸鳴咬了咬，把腦海裡浮現出的那個書卷氣的影趕出去，擰著眉頭繼續強迫自己集中神看資料。實在撐不住，就用手指眉心，微微著默讀出來，慢慢也就靜下心看進去了。

陸鳴沉浸在一件事裡的時候就很認真，外界的聲音一般都打擾不到他。

但是也分況，像是太子爺黑著臉訓斥下屬的時候，這種暴怒的聲音還是把他從沉浸的狀態裡喚醒了，錯愕的抬起頭來，就看到韓喬聿對手下的書毫不留地罵了一頓，這人簡直半點紳士風度也不懂，無論男一視同仁，教訓起來的時候簡直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

書拿著自己錄出錯的報表，臉上紅一片，眼圈也泛紅了，好不容易等著教訓完了低頭要走，就聽到對面黑臉的總裁又開口了：「回來。」

書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韓總？」

韓喬聿道：「去倒兩杯咖啡送過來。」

書連忙點頭答應了，但是剛才被批評的影響有些大，給韓總咖啡的時候還算順當，給陸鳴拿的時候就出了失誤，不小心倒了他的杯子，陸鳴手疾眼快攔了一下，文件沒什麼大礙，他自己的服弄了，咖啡漬順著布料蔓延，很快就髒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