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曄被放進來，為了防止尷尬，合上門后他問：“練到這麼晚？”

唐止點點頭，退開幾步留出人與人之間的舒適距離。

“年很努力鴨。”薄曄又上前一步默默拉近距離，“明天放假不回家嗎？”

唐止搖頭，兩只手乖巧地背在后，看了一眼他的臉，目又撇向別，出一只手指指角：“你傷了，打架了嗎？”

男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左頰上甚至有一小段劃痕，滲了一些，雖然整不嚴重，但他很難假裝看不見。

薄曄有些無奈地淺笑，沒打架，純粹挨打了。

按照他的指示了一下角，沒控制好力道，疼得“嘶”了一聲。

“很嚴重嗎？”唐止不自覺傾過，看向他的傷痕。

薄曄被他張的的小眼神取悅，但又舍不得他擔心：“輕傷而已，養幾天就好了。”

唐止藏不住緒，關心都寫在了臉上：“你先去理一下吧。”

視線從他角移開，卻看到薄曄正在看他，眼睛里都是笑。

唐止一陣不自然，眼神東藏西躲：“怎麼了？”

薄曄沒說話，只是看著他，笑意更甚了。

“我臉上有什麼嗎？”唐止抬起眼小聲問，不自信地了臉頰。

仍然沒有回復，男人只是以一種很興趣的眼神盯著他看，時長足有一分鐘。

唐止終于架不住他宛若實質的目，心慌慌的，臉紅紅的，有些不高興：“你在看什麼？”

薄曄微微一笑，聲音低沉：“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小哥哥，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唐止心臟陡然了一下，臉上迅速充。

第一次看薄曄穿得一本正經的樣子，黑修西裝，里面搭黑襯衫，但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正經，再加上臉上的傷痕，看上去多了幾分侵略。

唐止話都說不清楚：“你……你下次不要這樣。”

薄曄憋住笑，看他覺得十分可口，害的樣子又又甜。

在只有兩人的空曠大堂里，薄曄靠近他，流氓本質盡顯：“不要哪樣？”

“我對你做什麼了嗎？”

“沒有吧，我連都沒你一下。”

“覺得好看夸一下都不給嗎？”

“小哥哥是不是太小氣了。”

唐止被步步，直到后背抵到墻上，薄曄利用高優勢順手把人壁咚了。

近距離下，唐止得滿臉通紅，平視男人微敞開的襯衫領口，努力了半天說不出話。

他看過薄曄的直播和采訪，隔著屏幕的男人又冷又酷、高不可攀，是被供奉在神壇上的偶像，但現實況似乎跟想象有出。唐止說不清心理的，一想到他可能就是這種輕浮的格，遇到稍微好看的就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有些難過。

遲遲不見人開口，薄曄不知他在想什麼，但看得出小朋友很不平靜。心里有些沒底，想了想，放下撐在墻上的手，免得引起對方反。

擺好的pose帥不過三秒，他也很尷尬：“放假準備做什麼？”

唐止垂著腦袋，半天才回道：“練習。”

薄曄拿出手機，不放心地看他一眼，聽小朋友聲音有些悶，仿佛泛的小雨天。他低頭翻閱手機：“晚上有空嗎？我知道南京東路一家五星級酒店，環境ok，蔽好，我去過幾次……”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薄曄。”

哽咽聲，有點。

“…………”薄曄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不抬頭看向他，這一看就有些回不了神。

唐止整個人繃得很，抿著，臉蛋紅，眼里蒙著一層水汽，沉甸甸的淚珠仿佛一眨眼就能滾落。

他換不過氣地噎了一下，啞聲說：“青訓隊還有好看的……”

你隨便約一個吧。

后半句因為哽了一下沒說出口，他用手掌抹了一下眼角，繞過薄曄，快步朝樓梯走去。

上樓梯的時候，唐止眼淚全線崩盤，都來不及。他沒想到薄曄這麼隨意，才認識兩天就要上酒店開房，回憶起一些關于他睡的報道，以前不信，現在不確定了。

大堂里，薄曄站在原地，手機界面停留在食攻略上，某家五星級酒店新出了菜品，評分9.8。

他皺眉，無意識地往下翻，嚴肅地思考一個問題：我到底是哪樣的薄曄？

不過是看小包一個人在外不回家，訓練又辛苦，想帶他吃頓好的，沒想到把人惹哭了，關鍵是他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薄曄習慣眉心，卻不小心到傷口，疼得倒一口涼氣，心更壞了。

五一當天，基地氣氛依舊，該訓練的還是訓練。

沈秋天在BFour群聊里發了一張圖片，鏡頭中他手拿釣魚竿，閉著眼四十五度角仰起臉，側臉對著，整風格跟在百度上輸“唯意境高清圖”搜出來的圖片是一卦的。

【9:43】

【Tony Shen：@全員 [圖片]】

【Tony Shen：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

【白軒：大笑.jpg】

【貝大海他貌如花：秋田，P長了吧，魚竿都扭曲了。】

【貝大海他貌如花：哈哈哈哈哈哈，要不是小川指出，我還奇怪你今天怎麼高一米八，長兩米。】

【系統提示：“Tony Shen”撤回了一條消息】

【系統提示：“Tony Shen”撤回了一條消息】

【貝大海他貌如花：別啊秋田，P得好的，別不好意思。】

【Tony Shen：shut up！】

【周鳴：大清早別，好不容易睡個懶覺。】

【貝大海他貌如花：老周！正跟我二姨的大伯的表哥的孫子他姐聊你呢，給看了你照片，小姑娘喜歡得不得了，我給你看看照片，看對眼的話把你微信號給。】

【貝大海他貌如花：[圖片]】

【10:00】

【白軒：大笑.jpg】

【Tony Shen：趕給微信！你周鳴教練就喜歡這種一看就能給他安全的人，大海你真心。】

【周鳴：@貝大海你敢給一個試試。】

【貝大海他貌如花：好嘛，你這個壞東西。】

【Tony Shen：@全員今天節假日，流量高峰期，晚上無論在哪里，直播間都上起來。】

【白軒：OK.jpg】

【10:05】

【Tony Shen：胖大海你別假裝看不見，我知道你看見了，薄曄人呢？】

【Tony Shen：@薄曄 @薄曄 @薄曄 @薄曄 @薄曄 @薄曄 @薄曄 @薄曄 @薄曄】

薄曄凌晨五點睡，十點左右被信息吵醒，正坐在床上發呆，默默會人生的走馬觀花。

手機提示音一個接一個，他緩了一會，從床頭柜上拿起手機，看到沈秋天瘋狂cue他的信息，發了一個空格到群里。

空格代表“已閱”，沈秋天終于消停下來。

薄曄倒回床上，擁住被子翻個，向天臺上的吊蘭，繼續思考昨晚沒想明白的哲學問題：我到底是哪樣的薄曄？

到了晚上，為了不分貝大海和白軒的流量，薄曄最后一個上直播。

依然是毫無預警地開播，好在們看BFour另外兩位都開了直播，今天又是節假日，早有心理準備，也就沒那麼大驚小怪了。

直播間里的人數很快上升到三百萬，薄曄調試了一下麥克風，跟們解釋：“臉上了點傷，今天不開視頻，大家諒解。”

彈幕刷得飛快：

【心疼薄神，好好養傷，火箭走一個～】

【沒關系啊！老公臉上帶傷也能帥破天際，求臉！！！】

【有聲音就夠啦，希日華老公玩游戲時多說說話，像上次跟小音那樣。】

【每日一問：今天小音會來嗎？】

【每日一問：今天小音會來嗎？】

【每日一問：今天小音會來嗎？】

【每日一問：今天小音會來嗎？】

【……】

不知誰帶起節奏，一時之間大家紛紛問起唐止。

薄曄今天四排，跟路人隨機組隊完，正在飛機上等待跳傘，看到大家的問題，腦海里止不住回想小音哽咽的聲音：“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薄曄。”

跳傘后，隊友二在語音里小心問：“薄神，往哪走？”

隊友三：“我們跟你。”

一聽就知道是。

薄曄的角跑了幾步，漸漸停下了，隊友二和隊友三也跟在他后方停下。

屏幕上的三人圍一個圈，隊友二和隊友三面面相覷。

隊友四撿到一個包，興致沖沖地從他們之間橫穿過去：“兄弟們，站在這干啥呢？倒是跑起來啊！”

他不混電競圈，所以對薄曄不，喊完話后發現沒人理他，就自顧自跑開撿裝備了。

隊友二提醒靜止的薄曄：“薄神……”

直播間里的觀戰也一臉懵。

【日華老公掉線了？】

【怎麼不了？】

【這是什麼作？】

【以不變應萬變吧……】

【……】

薄曄想了想，開啟戰隊語音，朝另外兩個隊友傳話：“你們覺得，我是怎樣的薄曄？”

隊友二：“……”

隊友三：“……”

直播間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