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曄輕笑，看向他：“你當我瞎麼？”

云嘉珞靦腆地低下頭，抓抓后腦勺。

這時，唐止忽然轉，朝相反方向走去。

薄曄再看向前方時，唐止只留給他一個沉默的背影。

“先走了。”他跟云嘉珞告別，收起手機跟上。

唐止拎著便利袋走在前面，單薄的屬于年的脊背直，步速比平常快一點。

薄曄本是不不慢跟著，但都快到四樓了，前面的人也沒停下來的意思，于是開長，三兩步把人追上，在樓層間擋住他的去路。

“這麼晚去哪里了？”薄曄一手搭在樓梯扶手上，把人攔住問話。

唐止低著頭往旁邊移步：“便利店。”

“買什麼？”薄曄跟著移，垂下視線看他，高大的型把人擋個嚴實。

唐止下意識把袋子往后藏，閉口不談。

“問你話，買什麼了？”薄曄又問了一遍，語氣微沉，“有什麼東西不能白天買？”

唐止了下鼻子，手上用力，塑料袋發出細微的音：“請你讓一下。”

“我猜猜看。”薄曄斜倚在墻壁上，臉上看不出緒，“避孕套？”

唐止倏地抬頭看他，眼眶有點紅，張了張，卻一個字沒說出來，眼睛反而更潤了。

薄曄盯著他，不為所。

一想到他在沒留下任何聯系方式的況下獨自出去，就著自己強起來。基地于鬧市區，夜幕降臨后開始顯出魔都的特質，一條街外有家便利店，便利店后是酒吧街，進進出出間什麼樣的人都有，所以基地不鼓勵青訓生大晚上出門，以免發生不必要的意外和沖突。

兩人站在樓層間對峙良久，直到唐止眨了一下眼睛，薄曄敗下陣來。

幾不可聞地嘆氣：“祖宗，你別哭。”

不說還好，一說唐止的眼淚就跟斷了線似的，串往下掉。因為生氣，他語調控制不住地上揚：“我才沒你那麼輕浮。”

“…………”薄曄蹙眉，拉開隊服拉鏈，沉默地牽起外套下擺幫他眼淚，后來越想越覺得冤枉，問：“我怎麼就輕浮了？”

他這種公認的五講四三熱青年，怎麼到唐止這就落得“輕浮”的名號？

唐止的臉頰在他擺上滾了一圈，皺著眉細數他的罪名：“你說我去買避孕套。”

“你……勾搭小男生，一個沒勾搭完又勾搭下一個。”

薄曄看著他兇兇的小表，心里得不像話，但也不能因為心就承認子虛烏有的事：“你見我勾搭別人了？”

薄曄二十四年的人生中，也就勾搭過面前這一位而已。

唐止翻過掌按在發燙的眼睛上。

他看到了，薄曄跟云嘉珞互換聯系方式，薄曄對云嘉珞笑得特別好看。晚上才在游戲里問要不要一起去吃飯，轉臉遇到一個又勾搭上，想想就對他很失。

四樓是青訓生的宿舍，房間有雙人型和四人型的，他們站在三四樓的中間層，能聽到樓上來來回回的腳步聲。

兩人堵在樓梯上著實詭異，薄曄考慮到隨時有人經過，被看到影響不好。

他試探去他右手上提著的便利袋，唐止低著頭平息緒，沒有在意。

薄曄從他手里接過便利袋，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牽起他的右手，淡淡道：“哭這樣，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

大魔王表面一片淡然，心里卻鑼鼓齊宣：小哥哥的手都牽到了！離鋪床還會遠嗎？！

“我不知道你對我有什麼誤解，但你有想不明白的我都愿意解釋。”牽著人往樓下走，唐止靜靜地跟在后，薄曄帶他拐三樓的走廊，徑直朝最里面一間房走去：“一個沒勾搭完又勾搭下一個？如果所謂的下一個指云嘉珞，那你完全是誹謗啊年。”

薄曄掀開門鎖的蓋子，毫不避諱地當著唐止的面輸碼，推開門后偏過頭：“你一個就夠我的了。”

薄曄左頰上還著創可，似笑非笑的樣子像極了無良壞學生，唐止看著他的側臉，一陣心律不齊。

進門后，薄曄把袋子隨手放在桌上，讓他隨便坐，自己拿起1000ML的礦泉水，倒熱水壺中燒水。

唐止撿了靠墻的杏黃布藝沙發坐下，干凈眼淚，環視薄曄的房間，發現三樓的住宿條件比四樓好。房間寬敞，設施齊全，風格簡單明快。

薄曄等待水開的功夫看了眼手邊的便利袋，里面似乎裝滿了瓶瓶罐罐。實在好奇，他看了眼唐止，指尖在桌上敲了敲：“能看嗎？”

唐止臉紅了紅，扭過頭不看他，假裝欣賞墻上的印象派畫作。

薄曄只當他默認了，拉開袋子，看到里面全是碘伏、紅霉素膏、云南白藥噴霧和三七片之類的藥。

愣了片刻，他撿起一包印著HelloKitty的創可，不確定地看向唐止：“這些是什麼？”

唐止抿了抿，眉眼中是刻意裝出的冷淡：“避孕套，看不出來嗎？”

“…………”水燒開，開關彈跳了一下，薄曄的注意力被吸引去。

他放下的創可，取一個干凈的瓷杯倒水，因為背對唐止，角肆意上揚。

又又可，心都化了。

薄曄端水坐到他邊，遞給他水杯：“這麼哭，補點水分。”

“我不哭的。”唐止接過杯子，表懊惱，小聲地自言自語。

薄曄失笑，這兩天就不知道哭了多次，但沒揭穿他，說回正事：“直播時沒聽到你回復，明天請吃飯到底去不去？”

唐止盯著水杯里升騰的熱氣，小幅度點了下頭。

一整天的壞心一掃而，薄曄拿起手機翻出食攻略遞給他：“先前說過的酒店，可以嗎？”

唐止把杯子放在茶幾上，在子上蹭蹭手拿過手機，看到酒店頂樓餐廳的圖片，以及“本周新品”等字樣，眼神閃了閃，兀自紅了臉頰。

全心全意都放在他上的薄曄怎麼會錯過這細微的變化，想到游戲里他說了一半的話，他大膽猜測：“小哥哥，一開始不會以為我要帶你開房吧？”

唐止無地自容，在屏幕上劃上劃下，吶吶道：“你自己說蔽好什麼的……”

薄曄總算弄清誤解在哪里，哭笑不得的同時又嘖嘖稱奇：唐止長了一張國民初的臉，想得卻是這種黃廢料。

“好吧，就算請你去開房，男生跟男生就不能純聊天了？不能玩手游了？就一定要做點打馬賽克的事了？你就那麼確定我是同？”薄曄側過面對他，手肘撐在沙發背上，右手支住腦袋，“好吧，就算我是同，我像那種認識兩天就把人拐上床的人嗎？”

薄曄這麼一套問下來，發現唐止對他誤解大了，按了按太，冷靜半晌：“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但有報道說……你經常睡。”唐止聽出他不高興，沒底氣道：“我就想……睡隊員比睡方便多了……”

“怎麼睡？你教教我好不好啊？！”薄曄因為他的不信任而氣結。

雖然薄曄是思想上的老流氓，但至今仍保持完璧之。人紅謠言就多，營銷號的報道他本沒放在眼里過，睡？睡他還比較有可信度。

唐止茫然地看他，傻傻地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這……這怎麼教？再說，我也……”

“不會？”薄曄見他萌，十分招人喜，不懷好意地瞇了瞇眼，“正好，我們探討一下，老師常說互相學習使人進步。”

他出一食指，隔著空氣從唐止領口劃向拉鏈底端，面不改道：“先服吧，畢竟電視上都這麼演的。”

“【此省略6個字】，按床上欣賞一會，我看小哥哥【此省略50字左右】當然手也不能閑著，【此省略8個字】……”

“別說了……”唐止掩耳盜鈴般雙手捂住耳朵，臉蛋徹底紅。

薄曄說這些話時，視線還會隨著提及的部位在他上移，被掃過的地方仿佛真被玩弄了一般，恥到不行。

“嗯？這樣的步驟有什麼問題嗎？”薄曄微微一笑，像是沒懂他的意思，轉而看向他的下面，繼續沒說完的話：“子扯到彎……”

唐止忽然傾捂住他的，一臉窘迫：“請別再說了！”

薄曄見把人臊得不輕，終于滿意地笑了，被捂住的聲音模糊不清：“你不是這麼想的？小哥哥還不給人說了？”

唐止差點跺腳，單膝半跪在沙發上，手上捂得更了：“我還沒想那麼遠！”

薄曄這車開得太快，唐止明顯跟不上。

薄曄坐正躲開他的手，輕咳一聲戲謔道：“那你想到哪一步？”

唐止總算學機靈，知道無論說什麼這男人都能借題發揮。他額上滲出一層薄汗，扯扯外套下擺，起道：“不早了，我先走了。”

只想盡快逃離這里。

側經過時，薄曄突然拉住他的手腕，收起玩鬧的態度：“謝謝你的藥。”

唐止悶聲說：“不客氣。”

薄曄放開手，調整坐姿：“明天加油，考核結束我去找你。”

唐止臉紅得像滴，腳步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