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長假后的第一個周六，BFour在微博上發布新人宣傳照。

沈秋天翹著坐在二樓訓練室里，捧著平板看不斷翻滾的信息提示，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他截了一張圖，發布朋友圈。

【Tony Shen：什麼鬼？？？一臉懵，才發布一小時就上榜單，宣什麼時候這麼給力了？這屆小朋友都自帶流量了嗎？[圖片]】

不出一會，其他戰隊經理紛紛發來賀電，表示羨慕嫉妒恨。

【TNT：秋田，你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水逆結束了？？？】

【OPPS：恭喜沈哥喜提流量小生。】

【Baledge：Candi是誰？？？為什麼微博上都喊著要屏？求科普。】

【TheMap：@Baledge 一個靠值就能支撐起整個分部的新人，想想薄曄就明白了。】

【Omega：靠！】

沈秋天滿足地嘆息，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半個月前步非塵轉會事件中差點抬不起頭，這次終于揚眉吐氣。

今天上午給五位新人的宣整合在一條微博上，沈秋天目的明確，想靠唐止給另外幾個帶熱度。

唐止無疑是這次宣能上頭條的關鍵，先前兩次熱搜早就吊足了看客們的胃口，大家對Candi充滿好奇心，就等著博正式介紹。

果不其然，宣一出，就炸了，轉發量破五萬，對于一個電競博來說是前所未有的況。就連圈外大V都紛紛轉發，某些知名搞笑博主還戲謔稱：看了這位小哥哥的，我覺得我可能不配玩絕地求生。

薄曄恰好在刷朋友圈，看到沈秋天的態，嗤笑一聲：“沈經理，你可以再造作一點。”

沈秋天心好，不跟他計較，把平板收起，問他：“今晚唐止直播首秀，你要不要去關照一下。”

薄曄淡淡道：“你不是讓我們低調點？”

“你們現在都上微博超話CP榜了，是默認的‘營業夫夫’了嘛，偶爾也要給cp們發發糖。”沈秋天無所謂地擺擺手，隨后興沖沖地問他：“哎？你知不知道們給你們創了超話？好像‘薄荷糖’，我上次進去翻了翻，除了視頻和漫畫，我的天，還搜到幾篇小黃文，簡直沒眼看，你有空可以去逛逛。”

“不興趣。”薄曄不聲把手機挪到桌下，打開微博，切換到小號，“你看的時候就不覺得膈應嗎？”

沈秋天回憶了一下，“嘶”了一聲，連自己都奇怪：“雖然是搞基文，可一旦代你們倆的臉，居然覺得很唯？我看過的有霸道總裁強制的，養父子深的，青梅竹馬破鏡重圓的，反正設定五花八門，不過最后都是為了滾床單，嘖嘖，你永遠想象不到在網友筆下，你和唐止用的是什麼位。”

薄曄低頭，在桌下按著手機，很快地，找到一篇小黃文。

【味薄荷糖：#薄荷糖#本文純屬虛構，切勿上升真人||無腦，年上真骨科，占有極強變態兄長攻x天真糯小人。

老流氓把小音按床上欺負得只會“薄曄哥哥”，一邊求饒一邊哭，一哭老流氓就更興什麼的，想想就很帶。

[圖片]】

不知中哪點，薄曄瞳仁收了一下，毫不猶豫地點開長圖瀏覽。

沈秋天被晾在一邊，以為他在忙，就刷了一會朋友圈，又在戰隊經理群里虛偽地自謙一番后，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起告辭。

薄曄大概在理什麼重要的事，眼睛不離手機，敷衍地“嗯”了一聲。

還沒走出去，白軒進門，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后面跟著睡眼朦朧的貝大海。

沈秋天想起重要的事，拿平板輕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明天可不能起這麼晚了，上午九點白熊送服裝來，還請了化妝師，你早點來試妝，形象不過關我可不放你去漫展。”

貝大海眼，渾不在意：“我貝起還能形象不過關？不存在的。”

沈秋天頭疼，看來貝大海還是執著于白起，希明天過后BFour不會收到與制作人的警告。

這時唐止走進來，沈秋天看到他就心好，笑瞇了眼：“小唐啊，在二樓還適應嗎？”

唐止把剛到的外賣放在桌上，道：“好的，前輩們都很照顧。”

沈秋天越看越歡喜，不僅因為他潛力無限，還因為他長得乖，說話也有禮貌。

拍拍他的肩：“明天的白熊杯加油，看好你。”

“薄曄！你流鼻了？！”

白軒的驚呼聲吸引他們的注意，兩人看去，薄曄微仰著腦袋，一手掩在鼻下，一手搭在桌上按住手機，神思恍惚。

貝大海了外套搭在椅背上，調笑道：“薄隊，是不是看到什麼刺激的東西了？這麼多年還沒見你流過鼻。”

薄曄涼涼地瞥他一眼，一張，腥咸的往嚨里流，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放他一馬。

沈秋天走過去開沒良心的貝大海，眼疾手快了幾張紙巾塞給他：“薄曄，你最近是不是虛火旺？”

薄曄一言難盡，拿紙巾掉，起去衛生間，經過唐止時眼神骨地盯著他看，意味深長。

唐止被看得莫名其妙，想了想，最近并沒有招惹他，于是心安理得地繼續拆外賣袋子。

“年輕人……”沈秋天看著薄曄離開的背影，自以為明白地搖了搖頭，“明天給你們帶點花茶來，祛火解熱。”

最后，他又叮囑唐止幾句直播時該注意的事項才離開。

貝大海坐下時瞄到唐止的外賣，有些饞，湊過去搭訕：“小唐，你點的壽司看起來很正宗啊，哪家的？”

唐止剛拆開筷子，他拿起木質的餐盒蓋子看了看，又舉給貝大海看。

上面是一串日文，貝大海當然看不懂，但他不是真在意店名，只是想蹭一兩口：“哦哦，味道怎麼樣？”

唐止猶豫了一下，遞給他另一雙筷子，邀請他一起吃。

貝大海毫不客氣，把椅子拖到他座位旁，夾了一塊魚子醬壽司，一口塞下，然后滿足地閉上眼，口齒不清道：“哦一西～～”

唐止勾勾角，被他夸張的反應以及蹩腳的發音逗樂，隨后拿餐盒蓋子當托盤，矜持地夾了一塊，蘸醬油和芥末，吃相斯文。

“小唐第一次直播嗎？”貝大海又塞了一塊。

唐止點頭：“以前只看過別人的直播。”

吃人家的也不好意思，貝大海決定給他傳授點經驗：“海哥在直播界混了快五六年了，給你講講啊，免得你晚上張。像我們這種有才華的人，不愁沒，而且你長得這麼好看，更不用愁了，做直播關鍵要維護好基礎，到時候有人刷禮，一定要甜點，什麼哥哥啊姐姐啊勤快點，就喜歡這樣，但小禮就不用提了，不然忙不過來。雖然我們直播游戲，但也不能只知道打游戲，要互，互明白嗎？就是……”

貝大海滔滔不絕地講，一邊不忘吃壽司，唐止也很給面子，像個乖學生那樣認真地聽。很多事如果貝大海不說，他發現自己真不知道。

“現在很吃你這種狗型的，到時候能撒撒就更好了。”貝大海解決掉最后一塊壽司，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正好經驗也傳授完了。

白軒終于聽不下去了：“別聽貝大海的，做你自己就好。”

貝大海不服氣，紙抹了把：“怎麼就不能聽我的？我在教小朋友如何發家致富呢。”

白軒不贊道：“你那套，太油膩，唐止不是這卦的。”

“油膩？”貝大海指指自己，坐在椅子上過去，纏住白軒要個說法。

白軒剛進游戲，一邊盯著電腦，一邊推拒他，煩不勝煩。

唐止收拾餐盒，心里把貝大海說的要點都過了一遍，不嘆直播是門學問。

晚上八點，唐止準時登上直播平臺，當時右上角顯示的觀看人數已經突破五百萬。

他剛臉，直播間里狼嚎聲一片。

【的！這個是的！本人比照片還好看啊！】

【得能滴水，有沒有年啊？？？】

【臥槽，校園文男主臉的標配，是看著就能腦補十萬字。】

【從微博過來，我一個不玩游戲的都上了……】

【BFour的又一個門面擔當，跟薄神完全是兩種類型的帥氣啊，大家眾籌幫BFour出道吧。】

唐止剛用直播平臺，各種功能還不是很悉，他微微湊近屏幕，看各種文字指示。彈幕刷得太快，他來不及看，也就懶得注意了。

在他斜對面，薄曄不時切換窗口，從游戲界面換到直播平臺。他早就開了小號在唐止的直播間蹲點，看到右下方屏幕里唐止突然放大的臉，微微一笑，瘋狂截屏。

仗著自己的小號是高級會員，發的彈幕有特效，薄曄面無表地輸文字：“希今晚薄荷糖夫夫同框。”

厚無恥，特別不要臉。

漸漸地，節奏就被帶了起來，當唐止研究好功能后，再看直播間的屏幕時，全在刷“希今晚薄荷糖夫夫同框”。

他臉上有點發燙，選擇忽略：“嗯……大家好，我是Candi，BFour的新隊員。”

薄曄聽著耳機里清冽聲音，微微放松，靠在椅背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唐止。

“謝謝子衿哥哥。”

唐止突然的道謝讓薄曄一僵，他再次坐正，看向直播間，只見屏幕上方浮夸地拉出一條橫幅：【青青子衿送出一支火箭】

還不出兩秒，耳機里再次傳出聲音：“謝謝小貓姐姐。”

火箭是直播平臺上最貴的禮，一支相當于五千元，但各路土豪毫不在意，短短五分鐘，禮榜上已經有了近五十支火箭，更別說其他的小禮。

大家這麼頻繁地刷禮，有些出乎唐止的意料，一個一個謝起來有些吃力。

剛想跟大家商量能不能不要再送了，直播間過金閃閃的大字：【尊貴的鉆石會員“薄曄V”進房間】

彈幕一瞬間暴漲，出現短暫的卡頓。

唐止怔了一下，朝側后方看去，薄曄正面對電腦，屏幕上是直播間界面。

一下子變得拘謹起來，他僵直脊背轉回來，正好看到不斷刷新的禮提醒——

【薄曄V送出一支火箭】

【薄曄V送出一支火箭】

【薄曄V送出一支火箭】

【薄曄V送出一支火箭】

【薄曄V送出一支火箭】

……

信息刷屏，唐止變得手足無措，想回頭他停下來，又考慮到現在還在直播。

當刷到第20支火箭時，唐止忍無可忍道：“請……請不要再送禮了。”

沒頭沒尾，也不知在跟誰說話。

禮提醒終于停下來，唐止松口氣，可下一秒，信息又開始滾了。

【薄曄V送出一支火箭】

【薄曄V送出一支火箭】

【薄曄V送出一支火箭】

【薄曄V送出一支火箭】

……

唐止覺得自己快哭了。

們都看呆了。

【有小二十萬了吧……】

【不差錢夫夫的趣誰能懂。】

【來！大家干了這碗充滿銅臭味的狗糧！】

【薄日華實力寵妻。】

【呵，你們懂什麼，沒有金錢的就是一盤散沙。】

“薄曄。”唐止窘迫到臉紅，低低喚了一聲，“不要再送禮了……”

消息停止。

訓練室里傳來起的靜，唐止還沒反應過來，耳機被人摘掉，扔在桌上，來人毫無預警地把椅子180度旋轉，背對電腦屏幕。

唐止屏住呼吸，抬頭看向一臉淡然的男人。

薄曄彎下腰，雙手撐在他左右兩邊扶手上，靠近他問：“為什麼不哥哥？嗯？”

“別人不是得甜嗎？”

“是禮刷得不夠多嗎？”

“是覺得跟我不夠嗎？”

“為什麼從來不哥哥？”

“給你個機會，快點人。”

唐止被一連串質問搞得很懵，反應過來后眼神躲閃，囁嚅道：“……什麼？”

他不太確定，薄曄執著刷禮就是想聽他聲哥哥？

薄曄又靠近了點，盯著他的眼睛，字正腔圓地教他說：“薄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