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五局比賽結束，白熊杯落下帷幕。

第一名WM，第二名Lucifer，第三名Candi。

三人從游戲區來到舞臺中央，接頒獎。

貝大海站在中間，一手捧鮮花，一手拖著主辦方頒發的水晶熊，配合地換著角度讓臺下的記者拍照。

比起紅紅火火一臉喜慶的貝大海，站在他邊的兩位年則反應冷淡。

陸西全程面無表，走過場一樣杵在舞臺上。

唐止微微低著頭，表談不上好看。

沈秋天站在臺下，拼命揮手想引起他的注意，見臺上的人看向他這邊，他兩只手在角劃著上揚的弧線，夸張地咧開用口型說：“Smile！Smile！笑一個啊！”

唐止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要是被拍到傳網上，指不定會被無良營銷號抓住做文章。

解說A輕錘臺面，嘆氣：“Candi最后那一局有點可惜，生生被Lucifer拉下馬，兩人積分就差10分而已。”

解說B贊同：“不到最后一秒，誰都猜不到會出現什麼變數，就在比賽結束前一分鐘，大家都以為Candi要拿亞軍，他自己怕是也沒想到。”

解說A贊嘆道：“通過這場比賽，我們確實看到了電競新生代的潛力，TNT和BFour真的很會挖寶。”

主播本就是請來活躍氣氛的，所以說話沒什麼顧及：“我剛剛在超話社區看到話題#錫紙年#了，們似乎很看好Lucifer和Candi這一對，話說，TNT和BFour這麼多年不斷，是時候來場‘聯姻’了。”

解說B明顯是直男，尷尬地笑笑。

解說A反應快，開玩笑道：“那也得先問薄神同不同意。”

唐止從臺上下來，樓梯旁等著的莫小天激地對他拍手：“厲害了糖神！”

把花和獎杯塞到他懷里，唐止徑直朝通道里走：“去趟洗手間。”

云嘉珞挪過來，撥弄百合花，問：“他是不是不高興？”

莫小天湊近他悄悄說：“應該是最后那一下沒搞過Lucifer，心不好。”

唐止走進洗手間，里面沒人。他找了最里面的隔間推門進去，低頭關門時，淚花在眼里打轉。

長坐在馬桶蓋上，唐止回想最后一局比賽，越想越難過，越難過越忍不住掉眼淚，手中的紙巾被撕了一縷一縷的條狀。

過了會，手機震兩下，唐止眼睛，從口袋拿出手機，看到微信名時，他了鼻子，剛收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薄曄：小哥哥，你還好嗎？】

再次從隔間里出來時，一個人正站在大理石臺前洗手。

聽到靜，那人抬眸，兩人的目在鏡子里直直撞上。

唐止沒想到會是他，有些狼狽地低頭，走到另一個盥洗盆前打開水龍頭。

陸西沖手的速度變慢，細細打量著鏡子里的唐止，看到他的臉蛋和紅紅的眼睛，開口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哭了？”

嗓音薄涼而缺溫度，跟本人一樣。

“沒有。”唐止回避旁邊探究的目，接了一捧水撲到臉上，關掉水流。

“你的眼睛。”陸西不留地揭穿他，“哭過。”

唐止面上顯出幾分不耐，了幾張紙巾沾掉臉上的水珠，沒再看過他一眼。

出門前，他將紙團準地投進垃圾桶。

目送唐止離開，陸西的視線轉回自己穿過水流的手上，不知想到了什麼，挑了挑角。剎那間，五和下來，是從未在人前展現過的樣子。

唐止假裝淡定地出了門后，煩躁得抓了抓頭發，覺得異常丟臉。正在懊惱著，轉彎卻看到前方背靠在墻上的男人。

他停下腳步，呆滯地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男人余瞥見他，側過臉看清來人后，收好手機，帶著淡淡的笑意朝他勾勾手指。

唐止想問他怎麼在這，但一張鼻子就發酸，于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雙手攥著隊服前擺。

男人輕聲問：“哭了？”

年紅著臉，沒有說話，直到又開始掉金豆子，才不不愿地點了點頭。

“哭包……”薄曄無奈地笑，站正，“過來吧。”

唐止低著頭走到他面前，憋不住地啜泣一聲，額頭重重抵在男人的肩上。

在一個人面前脆弱習慣了，緒管理會失效。

薄曄心都化了：“小哥哥今天也很優秀鴨，有什麼好難過的？”

唐止使勁搖頭，聲音含混不清：“那個人更厲害……打不過……”

薄曄失笑，年好勝心強，輸給別人時會先自己郁悶，實在忍不住就哭一場。還記得在青訓隊時，因為solo賽輸給云嘉珞，唐止哭著追著人家約架。

又又傲，薄曄簡直要疼到心尖上。

“不哭不哭。”他聲音含笑地安道：“一會回去，薄曄哥哥教你打游戲啊。”

唐止嗚嗚咽咽說好。

這時，拐角走出一個年，看到堵在過道里的兩個人時腳步一頓。

薄曄正對前方，年出現時他立即認出是陸西，他不客氣地上下打量對方。

接著不知出于何種心理，一直紳士地垂在側的雙手突然抬起，摟住唐止的腰。

唐止此刻心極，沒注意到他突然變得親昵的小作。

不遠的陸西認識薄曄。埋在他肩上泣的年雖然只有一個背影，但看得出是唐止。

他放慢腳步，繼續往前走，注意力卻一直放在唐止上。

在洗手間還很堅強的年，現在靠著男人尋求安的樣子像極了小男孩。

很謎，很有趣，好奇他哭泣時的樣子。

跟他們肩而過的瞬間，陸西到一道不善的目，掀起眼瞼看向一旁。

薄曄淡淡地收回視線，垂首靠近唐止耳邊：“寶貝，你還要哭多久？”

近似于人間的呢喃細語，卻很有技巧地確保第三個人能聽見。

陸西自他們邊經過。

唐止皺了皺眉，抬頭，噎著問：“你說什麼？”

薄曄松開手：“沒什麼，要不要讓秋田他們先回去？他們還在休息室。”

唐止想了想，點頭，他現在這樣不好面對大家。

薄曄從口袋里掏出紙巾給他，自己拿出手機給沈秋天打電話。

回去的車上，參加完比賽的小朋友都累得睡著了。

貝大海神采奕奕地刷白熊博，想看看上面有沒有自己的倩影。

結果還真發現一張，是他領獎時的照片，那條微博下點贊數1000 ，評論數300 ，貝大海很滿意，這樣的熱度可以了。

接著往下，看到下面一條微博十四萬的點贊數和十萬的轉發量時，他驚得坐正，懷疑自己是不是點進了熱門榜單。

看向微博容，了兩張gif圖，左邊是唐止，右邊是陸西，截下的片段是兩人在賽場上的眼神殺。

點開評論，滿滿的都是站邪教的呼喊聲。

“這個看臉的社會……”他難以置信，“隨便拍個眼神就能上熱門。”

沈秋天把窗簾拉上，奇怪道：“誰上熱門了？”

貝大海把手機遞給他：“喏，我們家唐止和TNT陸西，一個對視牽了無數心，們還給他們搞了個話題錫紙年。”

“什麼？！”沈秋天瞪圓眼，拿過手機，看到熱門后心里不痛快，“這豈不是讓TNT免費蹭了一波熱度？”

一想到現在張菜菜說不定正捧著手機笑，沈秋天坐不住了，他直接拿貝大海的手機撥電話給薄曄。

電話響了三聲后接通，沈秋天不待對方開口就咋呼開：“薄曄你知不知道微博上有一批人開始站邪教了？什麼錫紙年我呸！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也瞎湊，你今晚就上直播搞事！把唐止拉上一起搞！最好搞得大家都以為你們要領證了！你再不宣誓主權，陸西那小崽子就上位了，明白了嗎？！”

對面沉默半晌，隨后傳來一道清冽的年音：“他在開車。”

沈秋天：“…………”

唐止放下手機，旁邊人問：“他說什麼？”

唐止猶豫片刻，道：“他讓我們搞事。”

薄曄目視前方開車，笑了笑：“怎麼搞？”

唐止把手機放回支架上，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想法。

薄曄突然問：“你愿意跟我搞嗎？”

唐止怔了一下，尷尬道：“我沒想過會跟你炒cp，我來BFour就是為了……為了……”

“明白了。”薄曄打斷他說不下去的話，表示理解：“以后我會注意，最近鬧得有點過火，接下來你安心準備比賽就好，社上的事不用理會。”

他想，唐止是來打電競的，他卻放任流言瘋長，甚至還有意推波助瀾，先前沒有問過他的意見，說不定唐止對這些事很反。

唐止愣了一下，看向薄曄，路燈下男人的臉忽明忽暗，他卻覺得他不像明白的樣子。

有些氣餒地靠到椅背上：我還什麼都沒說，怎麼就明白了？

他搖了搖頭。

不對，你一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