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依賴五的，氣味牽的往往不止是嗅覺，還有心的悸，就像兩個相的人，他們會憑借本能習慣依對方上的味道。然而，季靖閑就這樣把一個關于唐玦的氣味扔了，完完全全，鏟除殆盡……

我實在搞不懂他的想法。

在我和他同居之前，他對我吝嗇言語，很多時候甚至一個眼神都不愿給我，他是一片高深莫測的海，由于無波無瀾，有太多讓我琢磨不的地方，然而當我終于有機會潛海平面之下的時候，我才真切地會到平靜之下的山呼海嘯反復無常。

為此我還問過小張，可他卻告訴我，季總平時在公司統領大局，一切都很正常。我約覺得江鄢肯定知道些什麼，但他很討厭我，大概率不會說，況且季靖閑也不讓我和他接。

我如履薄冰，暗中觀察了好幾天，季靖閑也再沒有任何類似那天晚上扔東西的舉，如果再來一次，我怕我的心臟會承不住這種讓人心慌的反常。我不想用定時炸彈來形容季靖閑，但不止是幾天前，包括我與他同居的這兩個多月來，都像是在守著一顆定時炸彈。

雖然他每次反常過后，都會對我較之以前更加溫和，像是在補償什麼一樣，起初我還覺得寵若驚，但次數多了之后，我發現我不太能得住這樣得來的溫和。

我有些累了，即使是我這種鋼筋水泥包裹的軀，好像也不太能抵抗這種膽心驚帶來的疲憊呢。

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在家呆的太久，自己心態悶出了問題，不然我沒理由這麼脆弱，明明追求季靖閑才是我活了二十多年來最富有挑戰和力的事。

好在我的病癥完全消失了，在得到季靖閑的批準之后，我立刻去他指定的那家私立醫院復查。

聽到嚴大夫說我已經完全康復的時候，我一時百集，我欣的是人生終于得到解放，我失落的是季靖閑再也不會專門花時間陪我了。

“時先生，恭喜您痊愈。”嚴大夫拍了拍我的肩。

“謝了，嚴大夫。”

嚴大夫四五十歲，是個主任，戴著眼鏡一派老學究的模樣，從頭至尾親自負責我的診治，在我住院期間，他一直對我關照有加，不僅是扎針拔針，他恨不得連量溫都親力親為，估計是看在季靖閑的面子上。

現在，他還親自送我出醫院。

嚴大夫笑道：“您康復了，我也好給季總差了，您住院的時候啊，季總一天兩個電話問我您的況。”

“一天兩個電話？”我驚道。

“是啊，我跟他說時先生底子好，肺炎不打的，他還不信我的。”

不是我大驚小怪，嚴大夫說的的確太令我匪夷所思了。那段時間季靖閑都不怎麼來看我，我還以為他本沒放在心上呢。

一想到季靖閑還會定時電話查崗，我了鼻子，難掩臉上的笑容，還好我當時忍住了無聊，沒有跑出醫院。

心突然愉悅，我看著嚴大夫這張皺紋叢生的老學究臉，也覺得可了起來。

“對了時先生，我一直覺得您長的特別像那個大明星唐玦，您跟唐玦是親戚關系嗎？

“您也知道唐玦？不對，您都說了是大明星了。”我尷尬地笑了兩聲，“我和他沒有緣關系，單純像罷了。”

我驚訝是因為嚴醫生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會關注娛樂圈的人。

“我認識他，幾年前，我還經常給他看病呢。”

我詫異道：“這麼巧，您也給唐玦看過病啊。”

“對呀，季總這個人，在這方面總是謹小慎微的，我記得那幾年呀，尤其春冬季節，唐先生每次有個小小的頭疼腦熱，都會被他強制送來我這看病，他在醫院陪著完全康復了才準出院。哎，就這麼被呵護的一個人，最后還是得病去世了……”

嚴大夫略微傷地嘆了口氣：“我看季總也這麼一個樣地關心您，還以為您是唐先生的親戚呢。”

“我是季靖閑的……另一半，我們結婚了。”我本想說“人”的，但話到邊就改了口。

這回到嚴大夫震驚了，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給我道了歉。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道歉，也許，他看出了什麼，譬如季靖閑為什麼要和一個跟唐玦相像的人結婚。

“沒關系。”我訥訥道。

搞半天，我還是沾了唐玦的，季靖閑是對唐玦上心，不是對我上心。

而我又不是真正的唐玦，所以他給我的是不同于正主的替待遇。可話說又回來，即便是這一天兩個電話的替待遇，我也覺得好的不得了，畢竟在嚴大夫說之前，我連想都不敢想……

怪不得那幾年，尤其是每到冬春替的時候，唐玦的許多戶外戲份都由我來替演，而他總是生病告假。想必唐玦也覺得不好吧？背后落人口舌不說，還不得自由。我記得唐玦跟我說過一句話：“季靖閑這個人啊，掌控太強了。”

但我轉念一想，我真是杞人憂天，唐玦那時候跟季靖閑還是熱期，即便是被季靖閑強行塞進醫院，也可以在醫院里和季靖閑濃意，有人在邊，不嫌時間過得太快就不錯了，怎麼會無聊呢？

無聊是我的，不是唐玦的。

平心而論，我明明是靠唐玦賺到了，卻整個人都提不起半分力氣，無論我往哪個方向走，都像是漫無目的，但其實我的小電瓶就停在路邊上。

我的多愁善和躊躇滿志一樣，也是間歇的，不來的時候，怎麼打擊都能扛得住打擊，來的時候，無論使多大勁兒都收不回去，但我一般不敢用力過猛，萬一把類似眼淚這樣的東西憋出來，那可就太不好看了。

四十分鐘的路程，我是磨蹭了兩個多小時才到家，好在我被季靖閑磨練出了一定的自我調節能力，壞心都在路上消磨干凈了。

到家之后，我馬上開始準備晚飯，這是我近期最后一次給季靖閑親手做飯了，我約了一家武俱樂部做教練，從明天起就要去教小朋友們練功夫，下個月底，我還要去指導一個舞臺劇的武作。

這樣也好，我需要趕快忙碌起來，不然只會越來越不堪一擊。

我換了干凈服，打算給季靖閑做一頓有史以來最盛的晚餐，誰知洗菜的時候卻接到了季靖閑的電話。

“我姐夫生日，今晚有個派對。”

我有些失落地叮囑道：“那你千萬記得別喝酒，晚上早點回來。”

“你也一起去。”

“好……等等，什麼？”我愣住了，“可是，我去會不會很尷尬啊。”

大概聽出了我的疑慮，季靖閑道：“沒有長輩，都是同輩人，隨意出席一下就行了。小王馬上來接你，你準備好之后坐他的車過來。”

“那……”我還有事想問他，譬如我應該穿什麼，但他卻已經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我整個人開始慌了起來，其實在這個圈子里混了這麼久，我并不是沒參加過各式各樣的派對，我只是沒有參加過這種有錢人辦的豪華派對，能和季家扯上關系的人，排場應該不小。

小王說來就來，我把柜里所有服都翻出來挑了個遍，也沒挑出一件相對更好的，于是索穿著上的這套上了小王的車。

我到了地方才知道，原來是季雨珂強行勒令季靖閑帶我過來的，而季靖閑原本沒打算帶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