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林棠帶著一本書，離開了秦家。

覺得拿著書不方便，找了個偏僻角落，把書收進了系統空間。

整個縣里有兩所不錯的中學。

林棠上的是升學率較高的‘德清中學’，跟縣里的供銷社是兩個方向。

去了學校，再去供銷社，時間就有點兒趕了。

林棠沒多考慮，就先去了學校。

二十來分鐘后，停在了學校門口。

門口豎掛著‘德清中學’的校匾。

走進去，目的是一場，右側是一排排教室。

校建設帶著年代特有的樸素，路兩旁是長得茂盛的樹。

校領導和老師們的辦公室在最里面的建筑。

教學樓傳來一陣陣悅耳的讀書聲，偶爾有幾個老師在外面走著。

林棠剛到辦公樓，到了一個男人。

“郭老師……”

郭建設一扭頭，看見了曾經引以為傲的學生。

好似一瞬間。

那件事出現在他的腦海，男人瞳孔驟然微，竟覺得有陣響雷打在耳邊。

讓他有些頭暈目眩。

“……是林棠同學啊，你怎麼來了？”郭建設勉強笑道。

臉上表帶著不自知的僵。

“我早該來這一趟的。”林棠見班主任神不對，眉頭輕擰。

那是……愧疚？又或是慌？

郭建設扯了扯角，努力面不改地邀請林棠去自己辦公室。

“……呵呵，咱們師生也有段時間沒見過了，要不去我辦公室坐坐？”

林棠沒說話。

那雙如水晶般清的眼睛，對上男人那游弋的目，寸寸結冰。

原本沒想過事會跟自己尊重有加的班主任有牽扯的。

說實話，心里很失。

“不用了，我想找校長。”林棠說道。

郭建設臉上扯出一抹笑，“校長去外省學習了，沒在學校。”

心里繃的弦微微松了松。

他這麼一說，林棠意識到今天怕是見不到校長了。

“噢，那算了。”

說著，朝郭建設鞠了一躬。

“……多謝郭老師曾經的教導和照顧。”

相較于其他同學，這份謝晚了很長時間。

原本說好的，等通知書下來，和同學們一起答謝恩師的。

可惜錯過了。

此時林棠心里想的是，不管要找出的真相，跟眼前這人有多大關系。

眼下的這句謝，謝的是曾經那個兢兢業業教學，在人生道路上為他們答疑解的那個恩師。

郭建設看著對自己很是尊敬的林棠，心里很復雜。

好像有一個明的網罩在了上。

越勒越。

讓他有種快溺水的窒息。

一時間，手里的教案本仿佛化了吃人的，朝他張著盆大口，囂著‘你不配’……

郭建設手指一抖，額上不凝出一滴汗。

“……你是想問……”話剛開口，又止住了。

林棠靜靜看著他，等待一個答案。

郭建設遲疑了。

張了張，到底沒說出來。

甚至移開了目，不再看。

林棠神未變，也沒問，說道：“既然校長不在，那我就先回去了，您忙吧。”

之所以沒問，是因為知道，即使問了，他也不會說的。

說著，頭也不回地出了學校。

郭建設目幽幽地看著的背影，手指幾乎要把教案本摳出一個來。

他心虛又愧疚……

萬千緒集于此刻。

他對不起一個孩子的真心謝。

他不配啊！

即使那件事跟他沒有多大關系，但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林棠從學校出來，看著校門口那‘德清中學’四個字，角的笑微冷。

德！清！

向來知道水至清則無魚，卻不曾想連這教書育人的地方都被染上了黑。

也不知道是誰有這等只手遮天的本事，竟然能悄無聲息的搶走的績。

但是不管怎麼樣，一定會把真相出來。

拐角——

一個中年男人看著林棠消失，眼底閃過一道。

是那個聰明的孩子啊。

事要變得好玩兒起來了。

或許他們可以合作一把呢……

-

離開學校后，林棠整理好緒，又去了供銷社。

紅磚砌壘的門面。

兩扇鋼管大門，厚重結實，是縣里難得一見的門面房。

供銷社大院占地面積很大，有三棟大樓，看著很是氣派。

這會兒，供銷社人并不多。

林棠一眼便看見了柜臺前，那個手上正快速織著的生。

瞧見有人進來，三個售貨員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端的是高傲冷淡。

倒也不難理解，這年代資掌控在國營單位手里。

供銷社售貨員的工作，那可是榮到家了。

當然是誰有誰驕傲。

“小云！”林棠笑道。

方小云聽到悉的聲音，手里的作頓住。

抬眼一看，是好朋友來了。

“……棠棠？”

說著，放下，朝林棠招手。

“棠棠，你回來了，我好久沒見你了，你怎麼樣？

也不知道寫封信，我還以為你忘掉我這個朋友了呢！”

心里還狠狠難過了好幾天呢。

“怎麼可能忘了你，出了點兒事，一直沒來得及聯系你。”林棠笑著回道。

方小云很在乎林棠這個朋友。

聽解釋了，心里的生疏和失落倏地散了。

方小云眼里都是擔心，關心道：“那現在呢？事解決了嗎？”

林棠點點頭，“差不多了，你不用擔心。”

“你呢？工作怎麼樣？我看你現在可跟以前上學那會兒不一樣了啊，有工人的氣勢了。”

方小云臉一紅。

輕輕拍了下好友的胳膊，眼睛蒙上了一層不好意思。

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別這麼我，我有今天有你大半的功勞。

要不是你幫我補課，我初中都畢不了業呢，哪還有今天呀……”

想到當年在宿舍，棠棠每晚給自己補課的場景，方小云心里暖暖的。

那盞燈，那個剪影，還有那溫的聲音，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一直溫暖著的心。

林棠不知道自己的好意幫了方小云多。

方小云確實是城里戶口，可也只是表面鮮亮麗。

媽是個重男輕的，本不重視這個孩子。

要不是爸堅決支持自己上學，怕是早就被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