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小甜果》Chapter 06一想到你,就覺得萬明朗,風也溫

1

在大家的一片怨聲載道中,期末考試如約而至。

只不過為了讓大家過個好年,禮陵一中很人化地把績留到了開學后才公布。

然而這并沒有什麼作用,很多人反倒因為記掛著績,一整個假期都過得提心吊膽的。

開學第一天上課,原本要被提及的游戲和新年紅包的話題,全部被考試績代替了,教室里鬧哄哄一片。

常風早上睡過頭了,這會兒踩著點進教室,胡翻了下桌上的卷子,先湊過去關心唐宵的況:“哎,老大你多分啊?”

他三兩下把最后一塊手抓餅塞進里,隨便手,自己過去扯唐宵的卷子,看清分數之后,整個人瞬間清醒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老大你可以啊!數理化竟然全都及格了?”

雖然績沒有過山車式的大幅度提升,但是從之前模擬測試的墊底績能越過及格線,已經算是很大的進步了。

姜晴遇幫常風把錯誤題目勾出來,準備讓他先重新做一遍,找時間再給他查補缺,手上作沒停,卻是應著常風的話,語調里都著些驕傲:“那不然,你以為你這聲老大是白的嗎?向你老大學習,你也可以!”

常風叼著袋牛,無比崇拜地看向唐宵。

唐宵懶洋洋地靠坐在座位上,表面上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但看得出來心很不錯,他也淡淡地“嗯”了一聲,還順便配合姜晴遇投去了個鼓勵的眼神。

明明只是這麼個普通的小作而已,常風卻莫名看出了種“婦唱夫隨”的覺。

他有點懷疑自己還沒睡醒,“嘖”了一聲,又眼睛,默默地轉過頭去問胡一駿:“你幾分啊,兄弟!別告訴我你也追隨老大的腳步了,那我就跟你絕!”

話音落,看見他旁邊的許棧耷拉著腦袋趴在桌子上,臉不怎麼好看。

“怎麼了?”沒等胡一駿回話,他腳步一轉,過去拍了拍許棧的腦袋,瞥見胳膊底下的卷子,“沒考好?”

姜晴遇早上都已經安半天了,這會兒聞聲,回頭沖常風遞了個眼神。

“嗨,多大點兒事!”他了張紙巾遞過去,幫許棧抹了抹眼角,“就只是一次沒考好,再說了,那天也是特殊況,不可抗力因素啊!回去跟你爸媽解釋一下,沒事的!”

許棧平日里的績基本都在中上游徘徊,這次是因為考試那天發燒加遲到,導致最擅長的語文試卷做了一半都不到,總績一落千丈。想到等會兒要被老陳喊去談話,晚上回去還要給爸媽一個代,就覺得頭大。

“行了,知足吧,你們誰有我慘?”

胡一駿正苦著臉在窗戶浮起的白氣上信手涂,順便扭頭話:“好不容易超常發揮一次,結果我涂錯了答題卡!我爹到時候肯定以為我是抄的時候瞅錯行了!我上學期才剛對他放了狠話,說期末考試再考不出個好績就跪在他鞋子上吃榴梿,你們知道他鞋子有多臭嗎?”

眾人被逗得笑出聲。

連許棧也忍不住破涕為笑。

胡一駿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悲傷的事都要笑,等了半天也沒等來一句安,委屈地扭過頭靠在窗戶上繼續悲傷地創作他的畫作了,著在小豬佩奇的臉上出了英語老師的一雙眼睛。

四目相對。

他頭皮一麻,然后默默地又對著玻璃哈了口氣,把英語老師的眼睛蓋回去,若無其事地轉頭坐得端正。

……

“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這次期末考試考得好啊?”

英語老師推門進來,瞪了胡一駿一眼,把手里的教輔書丟到講臺上:“過個年都過傻了是不是?馬上都要高三的人了,怎麼一點自覺都沒有?我一路走過來就聽見你們班吵吵了!

“把上次的期末試卷都拿出來,這節課我們講錯題!”

底下一陣窸窸窣窣翻試卷的聲響,英語老師展開卷子開始分析試卷難易度以及考查重點。上課講究效率,對于那些基本不會有人出錯的基礎題目,都是直接略過,只挑重難點講解,最后留下十分鐘時間給大家自己總結整理。

“對了,”講完以后,又突然想到什麼,喝了口水,說道,“這次的作文我沒講,原因很簡單,考試前一周我剛給你們總結過一些作文模板。當時讓你們背的第二篇,就跟這次考試的作文是一模一樣的。分數太低的,回頭你們自己好好反思反思!

“英語作文又不像語文講究什麼思想深度,就是道送分題。你們平時花點兒心思多記記固定搭配和萬能模板,考試的時候字寫好點兒,分數就到手了!

“有想看范文的,可以過來找我拿答案,或者你們也可以去看看班長的作文,沒事多學著點兒。”

教室里頓時又是一陣贊嘆與羨慕。

“英語老師現在對你可是相當看重啊!”

許棧正拿著姜晴遇的試卷對照錯題,翻了一頁又瞄了瞄講臺上的英語老師,扭過頭:“我上次去買早餐路過辦公室的時候,還聽見跟其他老師夸你呢!哎,晴遇,你說,你績這麼好,每個老師都特別喜歡你,連校長都知道高二(2)班的姜晴遇是個人才,你又給學校拿了不獎,明年能不能拿個保送什麼的?”

“你的目標不是華大的外語系嗎?”抄完最后一道題目,做了個標記,然后坐起來了個懶腰,支著腦袋,“我聽說校長那里每年都有保送名額的。”

“是嗎?”姜晴遇笑了笑,繼續整理筆記。

“是啊!”許棧,不過見沒太大興致的樣子,又努了努,“不過以你的績保不保送也都沒什麼差別了。放眼看過去,別說華大外語系,整個學校的專業都可以任你挑吧!唉,同樣都是九年義務教育,怎麼你就這麼優秀呢!”

“還有一年多時間呢!”姜晴遇抬頭,角,安道,“你再加把勁兒,也可以的!”

“別了吧,我啊,”許棧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很有自知之明,“跟你這兒的構造不一樣!到時候最多也就夠在華大附近找個普通大學嘍!”

“有心儀的學校了沒?”

“哪那麼快,我又不像你目標清晰,直奔華大,我還沒想好。”說著又瞄了瞄常風的位置,“你說常風他們以后報哪里的學校啊?”

“常風嗎?”姜晴遇筆尖一頓,也看過去,視線卻是越過常風落在了另一個人上,喃喃道,“不知道啊!不過,應該也會找到很不錯的學校。”

唐宵趴在桌子上裝睡,但其實一字一句全都聽在耳朵里了。

他埋著腦袋,桌兜里放著手機,屏幕上瀏覽跳躍,華大外語系的錄取分數線赫然在列。

——高出理科一本線將近二百分。

而桌上英語試卷上滿篇的紅叉和頂上碩大的數字“31”格外醒目。

他握了握手機,手臂上的青筋凸起,目沉沉。

旁邊常風和胡一駿還在比績,一個56分,一個55分,湊在一起流經驗。

“我最喜歡考英語了,選擇題賊多,抓鬮還有四分之一的正確率呢!”

“抓個屁,三長一短選短,三短一長選長,長短不一就選b,參差不齊就選d,這才是黃金定律啊!”

“對對對!”

兩個人討論得還不過癮,常風扭頭過來問唐宵:“欸,老大,我早上沒看到,你英語考了多?也給我們傳授傳授經驗唄!”

說著他去扯唐宵桌上的卷子,還沒到個邊角,被人一把搶過去一團塞進了桌兜。

下課鈴聲響起。

唐宵一句話也沒說,猛地起,椅子在地上劃拉出刺耳的聲音,他抱著籃球頭也沒回地往外走。

留下胡一駿著肩膀一臉茫然地看向常風,后者也聳聳肩,表示不清楚況。

姜晴遇看了眼空空的門口,輕輕吐了口氣。

過了會兒,才走到唐宵的座位上,把他屜里的試卷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鋪平展開,認真看了看他的錯題,又拿出筆在上面勾勾畫畫。

晚上,一幫人聚在場上打球。

胡一駿第無數次防守失敗,看著輕而易舉再次撈回球,功避開一幫人的阻撓第無數次功扣籃的唐宵,氣呼呼地氣抹了把頭上的汗,索直接往地上一癱,甩手不干了:“大佬,知道你強,可這又不是比賽,你打這麼兇還給不給人留點活路啊?凌我讓你覺得快樂嗎?”

他尋思著自己最近也沒得罪這位大佬啊。

唐宵沒接話,手上作卻沒停。

胡一駿這麼一說,其他人也相互看了一眼,相繼停下來,撐著膝蓋氣,看向仿佛不知道累似的唐宵。

平日里總湊一起打球,被唐宵吊打的不在數,但今天晚上,這人緒似乎有點不太對,從頭到尾一句話不說,就像跟籃筐有仇似的,不管不顧拎著球就往上砸,其他人幾乎都沒有手的余地,不像是來打球的,倒像是來陪跑的。

“是啊,唐宵,誰招惹你了?有什麼不順心的說出來唄。”有人也勸,“你這麼個打法不累啊?”說完又給常風遞了個眼神。

常風灌了口水,抓起汗,走過去:“老大——”

他剛開口,瞥到抱著水守在籃球場門口盯著唐宵的生,他鼻子,輕咳一聲:“那個……老大,好像有人找你。”

“哐當”一聲,籃球落地。

唐宵停下來,著氣回頭。

2

姜晴遇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生拿著瓶運飲料,站在唐宵面前,正仰著臉在說什麼,還沒等對方開口,自己臉先紅了。

不用過去也猜得到是告白。

這種場景姜晴遇見過不止一兩次了。

活在傳言里的校霸從校那天起,就吸引了一幫孩子的注意力。只不過那時候礙于傳得沸沸揚揚的殺人事件和他強大的低氣,大家都不怎麼敢行

可這段時間以來,大家都看到了,校霸除了脾氣不太好以外,也并沒有其他什麼實質的駭人舉,于是們的一顆顆春心又開始萌了。

畢竟,在真的被拒絕以前,誰都會覺得自己也許就是那個收服浪子的命定之人。

姜晴遇不自覺地手里的筆記本和水瓶,往那邊走過去。

生長得很漂亮,五都是那種張揚的

或許是因為自信,哪怕是告白這種事,的語氣里都著點驕傲的味道,把握十足:“我知道你可能不認識我,也知道你是為轉學。但是唐宵,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這麼久了你們還沒能在一起,不如跟我試試?

“你別忙著拒絕,考慮一下,給我個機會?”

唐宵側對著,眼神也沒多給一個。

生還不死心,準備再發起一撥攻勢,卻順著唐宵的視線看到同樣拿著水過來的姜晴遇。以為遇到了敵,生下意識地又先往唐宵跟前湊了些,順便攔住的路,搶先把飲料往唐宵懷里塞。

他手都沒一下,又毫不掩飾厭惡,往后退了兩步,飲料瓶沒有著力點落了個空,“咕咚”一下掉到地上滾了兩圈又落回腳邊。

氣氛一秒尷尬。

“唐宵!”生被傷了面子,有點繃不住了,“你沒禮貌的嗎?我給你水呢,你好歹接一下會怎麼樣?”

“我不。”他面無表地接話,沒等開口,又補了兩句,“不談,沒有微信。”

拒絕得明明白白。

姜晴遇這次走得近了,聽得清清楚楚,想到他剛來那會兒冷著臉跟說“我不早”的場景,莫名有點想笑。

生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瞪了姜晴遇一眼,看著手里的水:“笑屁啊!學習好了不起,你還不是一樣!”

話音剛落,就看見唐宵越過直接走過去,很自然地朝姜晴遇手。

姜晴遇還在看戲,一時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水,”他用眼神指了指手里的水,“我了。”

站在旁邊的生眼睛瞪得大大的,抿著,臉上那點笑意盡數消失。

在旁邊一不小心就看完了全程的常風有些愣怔。

他就知道,自己早機智地看了一切。

可惜胡一駿那個傻子還不懂,有八卦卻不能跟人分的滋味,真的寂寞啊。

眼下這個況,球肯定是不會繼續打了,大家紛紛收拾東西準備走人,還有剛剛在球場上被唐宵得太慘的,抱拳拱手:“多謝班長救我狗命啊!”

姜晴遇笑著跟他們道別。

“怎麼過來了?”唐宵擰開水,問

姜晴遇把整理好的筆記本遞給他:“上學期的夜跑計劃,這學期還繼續嗎?”

唐宵喝水的作停頓,低頭將筆記本接過來掃了一眼。

上面麻麻全是整理的他英語試卷上的錯題知識點。

他很快就懂了,收回視線,放下手里的水,沒說話。

倒是旁邊服收拾到一半的胡一駿聽到,先湊了腦袋過來:“什麼夜跑啊?帶我一個唄!”

唐宵轉頭看向他。

常風一眼就察覺到老大表不太對,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瘋狂給胡一駿使眼,偏偏他沒有毫察覺,還眼地等著唐宵應允。

常風無語,恨不得一掌拍死這個沒眼力見兒的高亮度電燈泡。

果不其然,唐宵下一秒扯了扯角,問道:“你也想跑?”

胡一駿點頭,自己肚子上的,很有志氣地說:“減,從跑步開始,爭取早日像你一樣,練出腹。”

常風一臉無語,做啥夢呢哥們兒?

他也懶得去救胡一駿了,瞟了眼老大的臉,火速收拾了東西先溜為敬。

“嗯。”唐宵著眼瞼,勾了勾角,看向胡一駿,“你說得有道理。”

“是吧?”

“楊鑫,”唐宵沖還沒走遠的育委員揮了揮手,“姚江今天是不是讓你準備運會來著?”

“對啊。”

“哦,胡一駿說他要跑3000米。”

“好嘞!”楊鑫一愣,很快興沖沖地比了個“ok”的手勢。

……

常風走出大門幾十米,都還能聽到場上胡一駿殺豬般的哀號,在心里默默地替他點了蠟。

一幫人三三兩兩笑鬧著散盡。

籃球場上只剩下唐宵和姜晴遇兩個人,四周空空的,只有籃球偶爾撞擊地面的聲音,昏暗的路燈下映著修長的影。

乍暖還寒的時節,氣溫還沒完全回暖,唐宵仿佛不怕冷似的,就穿了套單薄的球,松松垮垮地掛在上,黑的護腕襯著結實流暢的手臂曲線。

姜晴遇拿起他掛在欄網上的羽絨服遞過去。

唐宵也沒多說,隨手接過來套在上,頓了頓,看著:“姜晴遇……”

“我答應過跟你一起去北方。”姜晴遇打斷他的話,仰臉看著他,笑了,“你家不就在華大旁邊的城市嗎?”

“唐宵,華大是我一直的夢想。而且,不管有沒有保送名額,我都會讀完整個高三,也會和你一起參加高考,你有沒有想過要考哪個學校?”

沒有。

從一開始轉學過來就沒打算好好學過,再后來也是因為,才慢慢開始上心,但至于以后考什麼學校、做什麼工作這種事,他本就沒怎麼去想過。

他沒說話。

“如果你有想好的,其實我也不一定非得去華大,也可以跟著你去別的任何學校。”

唐宵眼睫微

這話是真的,但姜晴遇知道唐宵的況,他本沒有定過目標,于是繼續道:“可是唐宵,還有一年多時間,如果你沒有考慮好的學校,不如再努力一把?”

“我不會失信于你,不過老實說,”笑了笑,歪了歪頭,“我也不是很想放棄華大。”

“你來或者我去。”

華大的分數擺在那里,也不是真的想要勉強他考這種學校,只是想給他一個目標,拉他一把。最后哪怕不能考華大,但是如果沖著它去,真正再努力一年多時間,他也能進一個不差的學校。

唐宵明白姜晴遇的那點小算盤。

其實從答應開始學習以后,他就沒想過放棄。只不過今天知道想去華大的時候,他前所未有地覺得無力和挫敗。

生還在絮絮叨叨地替他盤算以后。

看著亮晶晶的眼睛,他心里那點挫敗,也一點點消失殆盡。

哪怕知道這話是在給自己下套,他還是心甘愿地跳了。

總不能,真的讓犧牲自己的夢想。

他驀地笑了,了把自己的頭發,把外套重新掉,連帶著把拿給他的筆記本放在旁邊:“行了,走吧。”

姜晴遇還在說話,被他突然打斷,抬頭有片刻的茫然:“什麼?”

“不是說夜跑計劃?”

“快點,跑完還得麻煩班長幫我補英語。”

反應過來,笑了。

安安靜靜的籃球場上兩道跑步的腳步聲漸起。

氣氛輕松下來,姜晴遇才想到之前來告白的那個生,心里微微有點不自然,也不知道在試探什麼,略微急促地開口:“校霸真的是為轉學?還是……”拿這個借口去拒絕桃花而已?

“不是。”他否認得很干脆。

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莫名松了口氣。

“以前不是,”他很快又補充,“不過現在……”

他停頓了一下,回頭看著后的小姑娘,角不自覺彎出細微的弧度:“好像還真是。”

姜晴遇的心一起一伏,有點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欸”了一聲,還想再問。

他笑著敲了下的腦門兒,加快步子:“走了。”

面臨著即將升高三的力,高二下學期的課程要比之前張很多。

真正做起來,才發現那些落下的基礎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補上來,真的太難了,特別是語文和英語這些要死記背的東西。

唐宵辭去了校外的兼職,也卸載了以前常玩的游戲,連自習課都沒再翹過一節。他兜里時常揣著本小冊子,跟大家一樣早起背書。

常風自然追老大的腳步,剩下胡一駿一個人鬧騰不起來,也只好拎著本書跟著湊熱鬧。

連班里最不務正業的幾個人都收了心,班上的同學也都更打起了幾分神,整個班里的學習氣氛都濃重了很多。

老陳對此相當滿意,三天兩頭就能扯著唐宵夸一頓。

期中考試之后的第一次班會。

老陳推門進來時,眼角眉梢都著好心

“老師,您中彩票了啊?”有人見狀打趣。

“說什麼呢!”老陳睨他一眼,臉上的笑意卻還是沒變,難得開玩笑,“我要是中彩票了,今天還用來上班嗎?你說你這問題傻不傻?”

底下一陣哄笑。

“你們這幫小兔崽子能進步,以后考個好學校,才是最能讓我開心的事。”

老陳笑著展開年級排名表,上面用彩筆做了不標記。

他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靜:“這次考試呢,我看過了,大家的表現都還不錯,年級第一、第二當然還是在我們班。”

這幾乎不用說。

高中學以來,姜晴遇和錢斌穩占榮榜最上邊兩行,雷打不

“不過這次呢,”老陳笑得都合不攏,“除了班長和錢斌同學以外,年級前三十名,我們班還進去了十一個人!”

大家發出一陣“哦喲”的驚呼聲,以往加上姜晴遇和錢斌,年級前三十里最多也就占七八個名額的樣子。

“還有我們進步最大的唐宵同學!”老陳指著排名表,看向唐宵,“前進了一百〇二個名次,讓我刮目相看啊。”

唐宵原本的績就墊底,提升空間特別大,加上這段時間天天跟著姜晴遇背知識點,基礎可是實打實地穩了一些,更何況他考前還好運氣地背了篇與英語作文相差無幾的模板。

所以這次可以說是超常發揮。

不算逆襲反轉,但進步也確實是他一點一點努力得來的。

老陳笑得見牙不見眼,從桌下抱上來一個紙箱子,喊姜晴遇:“來,班長,照著排名表給大家發一下。這可是我拿瞞著我老婆攢了好久的私房錢給你們買的小獎品啊!不值錢,但是也算是給你們一個小鼓勵!”

老陳笑呵呵地開玩笑,抿了口茶,又正道:“馬上要到高三了,以后只會越來越辛苦,我希在座各位都能打起神,對得起你們這大好時,對得起那些對你們抱有期的人,更重要的,是對得起你們自己!”

大家嘩啦啦鼓掌。

姜晴遇發獎品發到唐宵這組。

唐宵不在班級前十名,但是也拿了個進步獎。

獎品是筆記本和文袋。

姜晴遇把東西放他桌子上,見他一直看著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于是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麼呢?老陳夸你聽見沒?”

“聽見了,”他抬眸,翹著角,好心地看著笑,學著老陳最后的話,“要對得起你。”

還沒聽清楚就被旁邊的同學喊了去。

他看著的背影,漫不經心地笑。

“可以啊,老大!”

“厲害啊,老大!”

胡一駿也學著常風的語調跟了一句。

他們倆的績常年吊車尾,還從來沒有拿到過好學生專用的獎品,因此對于校霸領獎這件事表現出了極大的熱,兩顆腦袋齊齊湊過來。

“真沒想到,扛把子校霸竟然有一天也能領獎。”胡一駿眼地盯著唐宵手里的文袋,這可是沾著學霸環的東西。

“怎麼說話呢你!”常風十分護著自家老大,對胡一駿這種措辭不滿,順手就往他后腦勺拍了一掌,“什麼竟然?我老大天下無敵第一帥,怎麼就不能拿個獎了?”

“不是,”胡一駿還冤枉,“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我這不就是羨慕嘛!”

手想把筆記本和文袋拿過來看看,手還沒到本子邊緣,就被人一把拍開。

“不就是個本子嘛!”他委屈地看著唐宵,“我看一下,大佬你要是想要,我明天給你買一筐不帶重樣的。”

唐宵把東西收起來,放進桌兜里。

常風看著自家老大如視珍寶的眼神,再看看正發獎品的班長。

嘖。

他覺得自己又懂了。

“你知道個屁!”他轉過頭對著胡一駿的后腦勺又是一掌,“你買的……”沖著姜晴遇的方向使了個眼神,瘋狂暗示,“那怎麼能一樣?”

“怎麼就不一樣了?”

常風有些無語,心想,算了,自己放棄。

“大佬想要什麼樣的,我都能給你買!”

兩個人爭來爭去,唐宵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卷子做完了?”

倆人同時沉默。

學霸風格的校霸,還真的讓人有點不習慣。

最后兩個人對視一眼,還是默默地挪回去趴桌子上做題了。

講臺上,老陳還在絮絮叨叨地灌湯,時不時還把唐宵拎出來舉例,心好到不行。

唐宵沒怎麼聽進去,目落在前排乖乖坐在座位上的孩子上,半晌,又看了看手上的文袋和筆記本。

封面上是一只正哈哈大笑的海綿寶寶。

傻得冒泡兒。

他這麼想著,但角還是無法抑制地往上揚,然后把東西寶貝似的收進去。

他低頭出手機,高考倒計時赫然顯示在屏幕右下角。

手機振,是姚江發來的消息。

容全是育特長生錄取的相關信息,最上面就是華大的育生錄取分數線。

【姚江:你終于想通了啊?早就跟你說讓你走這條路了。】

【姚江:有看上的學校嗎?不然你考慮一下我的母校,我跟學校還有點,到時候可以幫你打聲招呼,還能幫你拿到很多部資料,怎麼樣考慮一下?】

接下來的好幾條消息,都是姚江發的關于自己學校的信息。

他直接略過,都沒怎麼看,直接回復:

【我去華大。】

雖然前路渺然,但總得試試。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人生終于有了想要努力的方向。

3

四月底的時候,迎來了他們高中時期的最后一場運會。

老陳苦口婆心地勸大家積極參與,委楊鑫也跟在老陳后邊給大家瘋狂做思想工作。可是眼下三天一大考,兩天一小考,沒幾個人真的愿意浪費時間去參與這種活

楊鑫又把主意打在了校霸上。

如果說班里力最好,最適合參加運會的,也就是唐宵了。

但他不太敢上去慫恿。

胡一駿之前被唐宵坑過一把,現在還天天繞著場跑三千米練習,逮著機會自然想拉他下水,暗地去鼓楊鑫:“走走走,帶你找唐宵!”

常風聽完這兩人的話,放下手里的筆,笑了聲,頗有深意地指了指剛從門口進來的姜晴遇:“找唐宵有什麼用?得找管事兒的!”

胡一駿依然沒明白他的意思,扯著楊鑫直奔唐宵的座位。

果不其然,著耳機正在跟英語單詞死磕的校霸頭都沒抬一下,冷冷地丟了兩個字:“不去。”

“不是,宵哥,你考慮一下。”楊鑫不死心地勸說,“這可是我們高中最后一次了,而且這事關班級榮譽啊。”

“就是,你看我這不是都參加了嗎?常風等會兒也要報名的,是兄弟就要一起!再說了,”胡一駿突然想到上次唐宵對期中考試那點兒小獎品那麼在意,繼續說道,“你到時候拿了名次,往臺上一站,啪啪啪,下邊全是給你鼓掌的,多驕傲啊那場面。而且這次獎品厚多了,像什麼手表啊、耳機啊、背包啊……說是這次的獎品都貴的呢……”

唐宵忍無可忍,摘下耳機抬頭睇他:“你閑?”

胡一駿撓了撓頭:“也不是。”

常風又沖胡一駿遞眼,指了指剛回來的班長,比口型:“喊。”

“啊!”胡一駿恍然大悟,拉著楊鑫三兩步躥到姜晴遇面前,笑嘻嘻地說,“班長,跟你說件事兒唄,這不馬上到運會了嗎?”

姜晴遇一臉警惕:“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跑步就比蝸牛快一點,跳遠還不如一只青蛙,真上場了就是妥妥的拖后……”

“不是不是。”楊鑫脖子,看著唐宵的方向。

常風搶在他前面笑了,張口就來:“班長,委想讓老大參加,但是老大說得先經過你的同意。”

許棧也湊過來笑意盈盈地看著姜晴遇。

對上他們一臉戲謔的表,姜晴遇莫名覺得耳朵有點發燙,錯開視線,放下手里的書,走到唐宵面前:“唐宵,你不打算參加運會嗎?”

唐宵抬頭就看見以常風為首的人一副看熱鬧的表,他扯了扯角。

常風覺得脊背有點發涼,默默地轉過頭去:“哎,許棧你這發箍什麼時候買的啊?怪好看的。”

許棧也很默契地回應:“是吧,是吧?我也覺得。你新買的鞋也不錯啊……”

兩個人說著,但還是往這邊瞄。

唐宵揚了揚手里的試卷,看向姜晴遇:“不是你說,讓我把這堆卷子做了嗎?”

“也不是,你要是想去就去,反正也是高中最后一次了。”

“讓我去?”他反問,然后笑了,看向楊鑫,“登記表。”

楊鑫都蒙了,胡一駿抬手推他,他才反應過來,立馬把紙和筆遞過去,給姜晴遇比了個贊。

等大佬登記完,楊鑫跟胡一駿出去上廁所的時候,問:“什麼況啊這是?”

他游說了好幾天一點反應都沒有,班長一句話就搞定了。

“是我想的那種不?”他問。

胡一駿“呃”了半天,腦袋:“大概也許可能是吧?”

會在四月底。

逃不過每逢運會必下雨的詭異定律,開幕式在雨中進行,然而等開場演出結束后,又開始新一的大太暴曬。

好在大家興致不減,哪怕報名時拖拖拉拉不不愿,但畢竟事關集榮譽,真正到了賽場上,大家都開啟了玩命模式。

觀眾席上吶喊聲一陣接一陣。

場上熱高漲。

唐宵不負眾,拿了兩個第一、一個第二,荷爾蒙棚,就站在領獎臺上抹了把汗的工夫,又功吸引了一大批迷妹。姚江更是激地過去送了一筐水,跟唐宵擊掌,連老陳都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姜晴遇和其他幾個同年級的同學一起做運會主持,從頭到尾目都追著唐宵。許棧過來送通訊稿的時候,的胳膊肘,打趣:“還看呢姜晴遇,你眼睛都要粘在人家上摳不下來了!”

姜晴遇紅著耳否認:“我在看姚老師給大家送水呢!”

“是嗎,是嗎?”許棧嬉皮笑臉的,“其實你也想去吧?”

“哎,你剛剛沒看到,場上多妹子在給唐宵遞水,放古代簡直就是拿繡球往他頭上砸啊!”許棧抹了把汗,興高采烈地給姜晴遇形容檢錄的盛況,用手扇了扇風。

“連高三的學姐都過來湊熱鬧了!”

姜晴遇扭著脖子往下邊看,許棧就在旁邊捂著笑。

會進行了兩天。

第二天中午閉幕式結束后放小半天假,但姜晴遇他們還要留下來幫忙收拾主席臺上的東西,忙到最后的時候,一起的男生去接了個電話,還剩下最后一張桌子沒搬回去。

想了想,自己擼起袖子,剛抓起桌沿的時候,兜頭落下一件服,手上的重量陡然一輕。

“拿著服。”

服從腦袋上拉下來,看見唐宵輕輕松松地拎著桌子下了臺階,“哦”了一聲,然后抱著服快步跟上去。

又想到許棧早上說的況,接了句:“不是有學姐說要請慶功宴嗎?你沒去啊?”

唐宵把桌子放到材室,關上門,拍了拍手上的灰,回頭看了姜晴遇一眼,笑了。

“水是姚江送的,巾是常風買的,號碼牌是胡一駿幫忙別的。”

“哦。”

兩個人往外走。

“清楚了?”他側頭看,“沒有學姐,班長要是想給我弄個慶功宴,也不是不行。”

“那去吃飯?”語氣里的那點小別扭片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瞇著眼睛錯開話題,“反正也了。”

“晚點再去吃飯,你先跟我去趟姚江辦公室。”他正道,蹙了蹙眉心,“問點兒事。”

關于育特長生錄取的事

姜晴遇知道。

華大也有育特招生,只不過門檻也要比普通大學高很多,他最近一直在了解這方面的信息。

其實最開始跟他說那些,也只是為了給他力和目標。

華大的育生錄取線不低于普通二本院校的分數線。

如果他的文化課績能達標,他那時候完全可以憑借這個分數去報考其他學校里的他興趣的專業,沒必要真的把自己拴在育這條線上死磕下去。

沒想到他子這麼執拗。

“你想清楚了?”往前追了兩步,問他,“其實你也可以考慮別的興趣的專業或者……”

他突然停住步子,轉過頭打斷:“別的興趣?”

“對啊,就比如——”

“比如你。”

手在腦袋上了把:“走了。”

因為剛剛的一句話,姜晴遇都有些走神,完全憑著本能在跟他走。

下了臺階,繞過轉角,毫無預兆地撞上一道視線。

忽地頓住腳步。

剛剛的場景在腦海中閃過,幾米開外的視線還在,張了張,沒說出話來。

唐宵回頭看:“怎麼了?”

“沒事。”偏過腦袋站在他面前,扯了扯角,胡抓著手機沖他晃晃,“你先上樓吧,我打個電話,在這兒等你。”

唐宵點頭,三兩步上臺階。

等他上二樓敲門進了辦公室,姜晴遇才吸了口氣,從花壇旁邊繞過去,看著面前眸沉沉的人,:“媽——”

趙菁聽姜晴遇提起過唐宵。

和姜浩斌都不是思想古板的人,對姜晴遇的教育方式也比較松散開明。

所以從小到大,他們之間都沒什麼瞞,有時遇到什麼好玩的事或者解決不了的煩惱,姜晴遇都會跟他們講。

唐宵剛轉學過來的時候,格孤僻沉悶,不跟人說話,學校里關于他的流言蜚語和他們的八卦也時常滿天飛,老師們看見他就頭大,姜晴遇作為班長也拿他沒辦法……

那段時間,飯桌上姜晴遇沒提起這些零碎的瑣事。

那時候,趙菁和姜浩斌還討論過這小孩的況,談論到家庭教育和環境氛圍對孩子長的影響,還教育姜晴遇不要用耳朵去了解別人,囑咐擔起班長的指責,跟班里同學好好相,互幫互助。

后來他們有時候來接回去,偶爾也會聽到一些扯上的八卦。

但直到剛才看到兩個人親昵說笑的場景之前,趙菁都沒把那些話往心上放過。

還沒落下去,空氣中約有些燥熱的氣息。

趙菁收了遮傘,站在樓道里的,穿堂風呼呼涌過,背后是教學樓,不知道哪個班級還留下來開了個班會,約聽得到男生嬉笑著科打諢的聲音。

“媽媽。”姜晴遇先打破沉默,張了張又不知道要說什麼,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剛剛那個是我們班里的同學,唐宵,幫我搬桌子來著。”

趙菁“嗯”了聲,看著沒說話。

老實說,撇開剛剛看見兩個人那一瞬間的詫異,現在冷靜下來,更有些微妙。

小姑娘從小就懂事,遇到事總能冷靜理,這還是第一次在面前出了慌無措的樣子。

以至于現在一時不知道怎麼跟兒聊聊這件事

既能讓兒明白道理,又能不傷害到兒的自尊。

見趙菁半天沒說話,姜晴遇心里有些打鼓,攥了攥手指,抬眼看:“媽……”

趙菁看著姜晴遇,的腦袋:“我沒有生氣,只是在想,該怎麼跟你聊這件事。”

“我和唐宵不是……”

“這是你個人的事,有點私小也是正常的,你不解釋,我和你爸爸也都尊重你。”

姜晴遇輕輕地松了口氣。

“但是,”又說道,“晴遇,媽媽還是希你能夠分清事的輕重緩急。”

姜晴遇低頭抿了抿角,沒說話。

“媽媽也是從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所以很能理解你。即便有點什麼心思都是正常的,媽媽也相信你會有自己正確的判斷,也不會去干涉你。只是還是想提醒一下,你們現在都還小,正是學習的時候,大好的年華就應該放在更有價值的事上,我不希你因小失大,丟掉前途,將來后悔莫及。”

“暫且不說你和唐宵,”頓了下,又很輕微地攏了攏眉頭,似乎思考了一下,“你早晚也都會遇到喜歡的男孩子。”

“你是爸爸媽媽放在手心里寵的寶貝,我們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拿來給你,現在是,以后也一直是。所以媽媽也從來不苛求對方有多麼優越的條件,只希你能找到合適的人,能一直寵著你,不會讓你吃苦,這樣才能讓我們放心松手。你能明白媽媽的意思嗎?”

明白。

士不是針對唐宵,但是意思也很明顯,暫且不論他們兩個人現在的況,總之,在眼里,唐宵不是合適的人。

姜晴遇現在有點后悔以前跟爸媽聊唐宵的那些事了。還想再解釋一下,他已經很努力了,也沒那麼不堪。

“媽,其實……”

樓上傳來姚江跟唐宵說話的聲音,接著是辦公室門關上的靜。

姜晴遇心里一,組織半天的語言到了邊突然就忘了,只急著想先把趙菁弄走:“媽,我知道了,我現在還得去給陳老師送運會記錄,你先去外邊等我,這些我晚點再跟你說好不好?”

趙菁蹙眉,順著的視線往樓上看過去。

姜晴遇立馬手做發誓狀,又往前走兩步擋住的視線,擔保:“媽你放心,我跟唐宵真的只是同學。以前不是也跟你們說過嗎?他是轉學過來的,陳老師就讓我多幫幫他,我真的不喜歡他,我們也沒別的關系,我保證!”

信誓旦旦,眼神卻有些發虛。

樓梯口轉角

有人腳步一滯,眼底的笑意迅速消散,半晌垂眸,臉上的表漸漸變得晦暗沉重,握著一沓資料的手指也微微蜷收,平整干凈的紙張迅速起了褶皺。

只是同學。

沒別的關系。

我保證。

頓了頓,他扯了扯角,笑意卻不達眼底,下頜線繃得筆直。

姜晴遇好不容易打發走媽媽,有些心虛地先往樓上走。

剛走到轉角,猝不及防被人一把扣住手腕。

文件夾“啪”的一聲掉到地上,紙張嘩啦啦散落一地。

嚇了一大跳,后還抵著冰涼的墻壁,這才看見來人:“唐宵?”

他眸沉沉。

他聽到剛才后面的兩句話了。

抬眼看他:“唐宵,我剛剛……”

“聽到了。”他坦然道,重復的話,“跟我沒關系。”

說到一半的話被打斷收了回去。

兩個人以一種別扭的姿態對峙。

好半天——

他陡然松手,眼底的緒已經悉數斂去,重新站直子,然后俯去撿地上的資料,笑得漫不經心又戲謔:“我還以為,班長幫我這麼多次,其實是別有用心,比如想讓我以相許來著?”

“那你想嗎?”

手去撿紙張的作一頓。

后有風涌起,紙張翻飛。

4

六月份下過一場大雨之后,學業水平測試也拉上了帷幕。

畢竟堅持了這麼久的夜跑,也算是有了點效,姜晴遇的所有科目以全a功通過。唐宵除了英語和語文以外,其他科目也都拿了a。

與此同時,唐宵跟姚江通過之后,還是決定以育特長生參加高考。

忙忙碌碌的短暫暑假之后,高三的戰役終于打響,一切步正軌。

大大小小的考試一個接一個,所有人都沉浸在日復一日的刷題和復習里,只要請一天假,第二天一早就會發現自己的桌子被試卷埋了。

日子平靜又忙碌。

直到有天一大早,學校忽然派人進行突擊檢查。

所有人都被到外面,教導主任陳韜和年級組的另外幾個老師,拎著手持金屬檢測儀,從桌兜到講臺,一個角落都沒放過。

以往也會查帶手機進學校的況,但是對于高三的他們向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畢竟關鍵時期,很多家長會親自接送孩子,帶手機也方便聯系。

沒有哪次像今天這麼聲勢浩大的。

“學校又什麼風了啊?”

“查手機唄。”有人接話,聳了聳肩膀,一副無語的樣子,“真是服氣,這都什麼年代了,帶手機怎麼了?我們都要被卷子埋了,就是帶手機也沒時間玩好吧?天查查查,浪費時間!有這工夫我單詞都背幾十個了!”

大家在教室門口站一排,有人抻長脖子往里面探頭。

“你們知道什麼!”胡一駿溜去小賣部買了盒牛,不急不緩地上吸管喝了兩口,吊足了大家胃口,才開始講,“昨天,三中差點兒鬧出人命!”

大概因為平日里的學習生活太單調,這話一出,頓時又圍攏過來不人,眼地等著他講下去。

“說是學習特好一生,因為力太大緒不好,然后又跟男朋友吵架,一時想不開在寢室自殺了!幸好晚自習時室友肚子疼提早回去,立馬喊了人送去醫院才沒釀大禍。不過那生這會兒估計還在重癥監護室里躺著呢。”

“傻不傻啊!”有生唏噓道。

“就是說啊,”胡一駿撓了撓頭,“反正這次影響不小,咱們學校肯定也怕有這種事兒,不止手機,早都得一起查。”

說著他往教室里努了努

老陳手里拎了個明塑料袋,這會兒已經繳獲了不東西:手機、小刀、漫畫書……

“看吧,那小刀誰的?還有那啥,自古紅藍出cp?那是水杯?不是我說,你們膽子還大啊!等著老陳找你們談話吧!”

許棧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臉忽然一變:“完蛋了,那杯子……”

昨天晚上買作業本的時候順手買給姜晴遇的,因為剛好是一對,讓常風把藍那個放到唐宵桌兜里了。

本來就只是開個玩笑,哪里想到正好撞上這個節骨眼兒?

話音未落。

門口的兩道人影往這邊過來,許棧還沒來得及上前遞消息,兩個人就跟剛從教室里出來的老陳撞了個正著。

姜晴遇臉上一熱,掙扎著從唐宵背上跳下來,扶著欄桿單腳撐著地,乖乖說了句“老師好”。

老陳的表只微微變了一瞬,很快收斂,不地掃過的右腳。

踩了只拖鞋,腳踝上纏了繃帶,依然看得出來明顯的腫脹。

“怎麼弄的?”老陳皺了皺眉,斥責的語氣里有關心,“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昨天晚上,出了點小車禍。”

高三學習張,老姜和老趙怕姜晴遇在學校營養跟不上,兩人一商量,干脆辦了手續接回家住。

老趙負責飲食,老姜負責上下學接送。

只有昨天晚上老姜因為公司臨時外派走不開,姜晴遇就自己找了輛共單車回去。結果路上上電車逆行,躲避不開連人帶車摔進綠化帶里,扭傷了腳踝。

也正因為行不便,早上才遲到了會兒。

在樓下遇上育訓練結束的唐宵時,正因為上樓梯費勁兒得很,唐宵見狀,才直接將人背了上來。

老陳又囑咐了姜晴遇兩句,也沒多說,看向唐宵,丟下一句“來我辦公室一趟”,就背過手走了。

唐宵笑了笑,沖姜晴遇點了點頭示意別擔心,便跟著老陳過去。

“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一進辦公室,老陳“砰”地甩上門,把手里的袋子重重地放在桌上,直接開門見山。

關于唐宵和姜晴遇的事,他自始至終就沒聽說,但姜晴遇績沒有下,唐宵跟剛來的時候那副消沉樣子比起來,也像是變了個人,進步特別大。

因此他一直也沒說什麼。

但眼下出了三中那事兒,他心里也打鼓。

到底都還是十幾歲的孩子,一時的能維持多久,誰都說不上。這一年又正是最關鍵的時候,一點點緒波都可能影響到他們以后的人生方向。

姜晴遇是個好苗子,他不希被任何事影響到未來。

唐宵也是。

唐宵明白老陳的意思,笑了下,應他:“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

陳韜也是被今天的事影響了,脾氣上來氣呼呼地直接質問:“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唐宵,我跟你說,姜晴遇是個好姑娘,你別犯渾,這個時候去影響。”

“我怎麼就不好了?”唐宵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笑著反問。

陳韜一噎。

說實話,唐宵這一年多以來的變化用天翻地覆來形容也不為過。

“沒說你不好!”老陳有點別扭地聳了聳鼻子,別開眼,語氣稍微平緩了些,“唐宵,就最后這一年時間了,你……”

“放心,沒在一起。”唐宵打斷陳韜的話,隨手替他把桌上的東西整理好,低聲道,“我倒是想呢。”

“唐宵!”老陳有些怒不可遏。

“不放心我,還不放心姜晴遇嗎?”唐宵笑了笑,把玩著老陳拎回來的袋子里的兩個杯子,然后抬頭,一雙眼微斂,聲音沉沉,“沒那麼嚴重。”

“我用績做擔保。往后大大小小任何一場考試,掉一分我寫一萬字檢討。”

老陳氣呼呼地瞪了唐宵一眼,半晌又嘆了口氣。

“那我走了。”唐宵笑,走到門口的時候背對著他揚了揚手里的兩個杯子,“一份一萬字,順便換回兩個杯子,謝了。”

老陳氣得用筆筒砸他:“……滾滾滾!”

趙菁和姜浩斌不在家。

許棧自覺攬起了送姜晴遇回家的任務,常風拍開的手:“就你那點兒力氣,可省省吧!別回頭沒送班長回去,反倒再把人摔一跤。我老大回來取你狗命的時候,可別躲在我屁后邊哭鼻子!”

“就你厲害!”許棧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松手把姜晴遇給常風,自己跑過去幫忙拿書包,又跑到前面道歉,“對不起啊晴遇,杯子的事……我真的就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老陳他們一大早竟然會查這個。”

“一對杯子應該也說明不了什麼吧?”又小聲嘀咕,“老陳該不會把唐宵怎麼樣吧?要不然我去跟老陳說一聲?就說是我的……”

話音剛落,腦袋上又挨了一掌,氣呼呼地抬頭瞪常風:“你干什麼!”

“蠢死了!”常風一臉嫌棄地又的腦袋,“能有什麼事?唐宵是誰?我老大,有什麼他解決不了的事嗎?最多就被老陳訓一頓,就放回去訓練了。他現在可是姚江的寶貝,耽誤一點訓練,姚江不得沖進辦公室跟老陳打一架?”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

許棧為了彌補愧疚,提議請客去附近的肯德基解決晚餐,順便能再做會兒題。

姜晴遇也不放心唐宵早上被老陳喊去談話的事兒,給他發了個定位,說等他訓練完一起回去。

但是遲遲沒有收到回復。

他們做起題目也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后,最開始的時候,許棧和常風還在旁邊斗斗閑聊兩句,到了后邊,也都安安靜靜地沉題海。

一點點暗下去,店里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

姜晴遇做完兩套卷子,肩膀,頭也沒抬,下意識地去旁邊的手機,卻意外地到了異樣的溫熱

偏過頭,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旁邊睡著了的唐宵。

他還穿著黑的運t恤,實的手臂在腦袋下,應該是訓練完洗過澡,頭發沒完全吹干,漉漉地耷拉下來,褪去了桀驁與戾氣,看上去有些懶散。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皺了皺眉,對上姜晴遇的視線,抿的角松垮開來。

他直起了個懶腰,瞥到剛剛在手臂下的英語小冊子,解釋:“本來想背會兒單詞的,睡著了。”

“常風和許棧呢?”姜晴遇看了眼對面空空的座位。

“先回去了。”唐宵見題目也做得差不多了,看了眼時間,起,幫把桌上的東西裝進書包里,甩到背上,朝手,“走吧,送你回去?”

夜晚,最后一班公車。

車上沒多人,顯得有些安靜。窗外風景迅速后退,彩的霓虹燈被一閃而過的樹木枝丫劃碎,斑駁而過。

姜晴遇還惦記唐宵被老陳喊去辦公室的事

他也沒瞞,把老陳的話坦白了個十

“唐宵,你別把老陳的話放在心上,我們又沒有在一起,正不怕影子斜。你按照自己的計劃來,不要被他們的話左右,就剩下最后一年時間了。

“老陳其實就是刀子豆腐心,你的進步他都看在眼里的。

“你已經很好了,再努力一把,以后就好了。”

……

擔心他影響,一路上絮絮叨叨給他做思想工作。

他也就耐心聽著。

聲音越來越輕。

唐宵側過頭,已經困得不行了,腦袋一磕一磕的,還在無意識地小聲嘀咕著什麼,約能辨認出“唐宵”兩個字眼。

他看著的臉,緩緩手扶著的腦袋放在自己肩側。孩子溫熱的呼吸落在他的皮上,他指尖落在額頭的碎發邊。

好半天,他斂眸收手。

正不怕影子斜,”車輛顛簸,他手護住,悄悄地把從老陳那里拿回來的紅杯子放進的書包里,很輕地低喃,“姜晴遇,如果我不正呢?”

車子到站,兩個人下車。

唐宵把姜晴遇送上樓,看著進家門,還是不放心地又囑咐了好半天,他笑著應下,然后道別。

“唐宵!”姜晴遇喊住他。

走廊里的應燈滅掉。

兩個人隔著黑暗面對面站著。

抿了抿,抬眼看他:“還有一年,我就滿十八歲了。”

他垂眸看,目沉沉,聽見腔里心臟跳的聲音。

“唐宵,”說,“你沒有耽誤我,也不是任何人的累贅,你再努力一把,好不好?”

膛起伏,小臂因為用力突起一道道青筋,然后點頭,認真道:

“好。”

他沒想過放棄,從第一次朝他手的時候起。

其實人都是向著生長的。

沉溺在黑暗里太久的人,只需要一點點溫暖和亮,就能不顧一切地跟著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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