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第19章
方羽整整休息了半個月才歸隊,AOW七人久違地全員到齊開晨會。
張梵手上拿著厚厚的一疊材料,說公司參與投資的一部偶像劇開始選角,主要目的是推新人,男一男二都從自家出,這種機會不可多得,想爭取一下的舉個手。
消息來得突然,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沒彈。
顧宸愷拽了拽隋懿,小聲催促他:“哥,好機會啊,快舉手。”
隋懿沒理會,等張梵說話。這種公司能拿主意的項目,即便沒有最終定名單,也至框出了選角范圍,說是讓大家遂自薦,不過走個形式罷了。
果不其然,張梵等了會兒見沒人舉手,直接把帶來的本子扔給隋懿和陸嘯川:“你們倆,男一可以爭取一下。”
陸嘯川把本子還回去:“我不想演戲,讓隊長去吧。”
他這些日子不太說話,像有什麼心事,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頹喪,連隔壁小妹妹都不調戲了。
張梵也沒多問,把本子接過來一并給了隋懿:“你們還有誰想試試的,問隊長拿本子。”
中午方羽請吃飯,勞大家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里的辛苦。
安琳也在邀之列,高銘和顧宸愷和一起走在前面,寧瀾收拾好東西站起來,看見陸嘯川也別別扭扭地跟了上去。
飯店離公司步行五分鐘的距離,后門的小路人煙稀,方羽刻意落在后面跟寧瀾說話,謝他臨危命,頂替自己跳了那支舞。
寧瀾輕描淡寫地說不用客氣,旁邊說話沒遮攔王冰洋非要說:“瀾哥跳了這舞,可被罵慘了。”
方羽心態樂觀,平時早睡早起過得像個老年人,從不上網看評論,聞言驚詫地問:“為什麼啊?”
“因為你和隊長是CP啊,他們說瀾哥搶你位置,說他……唉不說了,怪難聽的。”
方羽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忙跟寧瀾道歉,寧瀾哭笑不得,說這事兒又不能怪你。
本來就不能怪方羽,也不能怪隋懿,更不能怪公司,可是們不爽了,必須要找個發泄口,只能逮住他狂轟濫炸。
王冰洋口中的“怪難聽的”他都看過,什麼“男不男不”,“浪賤”,“蹭隊長人氣”這種都算客氣的,高花CP們還給他起了個新名字泡泡黑,說他這個黑幕空降兵這輩子都洗不白。
原本他有看私信的習慣,最近私信幾乎都被挖苦和謾罵刷屏,想從里面挑幾句鼓勵的話實在難如登天,他就不再翻看了。
雖然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后果,但是看到這樣的言論難免悶氣短。
方羽跳是萬眾期待,他跳就人人喊打。寧瀾覺得自己可能天生惹人厭,無論到哪里都一樣。
方羽歸隊的第三天,偶像劇的演員名單就部敲定,隋懿男一,公司另一個男團的老幺男二,下個月開拍。
隋懿本人淡定,一個本公司部包攬的小網劇,既不能磨煉演技,又可預見的掀不起什麼熱播狂,就當積累經驗吧。顧宸愷倒是興不已,上躥下跳地要給他慶祝,隋懿就秉承隊誰有事誰請客的原則,喊大家一起吃頓飯。
寧瀾收到隋懿短信的時候剛好路過走廊拐角的練習室,聽見高銘在對王冰洋抱怨不公平,說他也去試鏡了,連個男三男四都沒撈著,隋懿憑什麼走個過場就能拿男一。
寧瀾捂著手機悄悄走了,心里想著我要是制片人也選隋懿,一群十八/九歲的愣頭青新人,都談不上什麼演技,傻子都知道選長得最帥、話題最足的那個啊。
連他這個空降兵都看得徹,隋懿以后肯定是要紅的,有那個時間在背后說閑話,還不如抓時間跟他搞好關系。
寧瀾忽然就想到ShowCase慶功宴那天晚上自己做的事,不知道算不算在“跟他搞好關系”的范疇?
應該不算吧……那晚的舉完全出于他自己的私心,他不求隋懿念著他的好。那家伙酒醒之后指不定多懊惱呢,沒有來揍他已經謝天謝地了。
寧瀾掏出手機,看到那條請吃飯的短信,無奈地扯了扯角。
看吧,連當面跟我說句話都嫌惡心。
他想都沒想,飛快地按了幾個字回絕了。
接下來的日子寧瀾繼續一個人悶頭過,除非工作需要,盡量不在隊友們跟前刷存在。
七月的首都炎熱非常,下旬,AOW全員被安排參加一個慈善晚宴。
這種所謂宴會一般都能員整個娛樂圈,走個紅毯蹭個曝率總沒有壞。剛過午飯點,等候區就烏泱泱聚集了一堆人。
AOW作為暫時沒有大牌贊助的新人,穿著打扮相對低調,清一的襯衫小西裝,然而一群高個子還是太過扎眼,被娛記們抓住采訪了好幾波。
其中一家直播平臺的主持人直接拉著他們到鏡頭下訪問,等候區有空調,然而人多又擁,送出來的一點涼氣幾乎起不到降暑作用,員們都心煩氣躁,還要應付鏡頭保持微笑,著實難熬。
偏生該主持人是個新人,沒什麼經驗,拋出來話題生且無腦,見方羽熱得不了,背過去用手扇臉,居然問他熱不熱要不要服。
方羽尷尬,打哈哈說:“這個時候就十分羨慕明星姐姐們了,穿子至涼快些。”
主持人突然想到什麼,好死不死地問:“欸你們組合之前演出不是有個誰穿子跳舞了嗎?網上到都是照片和視頻,是你嗎?”
寧瀾站出來:“是我。”
主持人意味深長:“哦是你……真的很漂亮啊,我好幾個直男朋友都夸你得讓他們想犯罪。”
隋懿皺眉,暗暗把這家直播平臺的名字記在心里。
他偏頭去看,寧瀾微笑著,好像完全沒為這調侃的言語生氣。后來主持人說想看看他是不是像傳說中那麼白,他還大大方方地把袖子挽起,出白生生的一截胳膊給看。
好不容易送走這尊大佛,AOW七人躲到角落里坐下,場該拜見的前輩都打過招呼了,總算可以口氣休息片刻。
安琳給他們拿水過來,代他們不要跑,就去后援會那邊幫忙布置應援了。隋懿給員們分礦泉水,安琳今天大約忙昏了頭,包里只有六瓶水。
寧瀾說自己不,把手中最后一瓶水塞給隋懿,兩人一番推辭,王冰洋看不下去,說:“分著喝唄,別瓶口就行。”說完還演示了下,證明此作的可行。
隋懿擰開瓶蓋,仰頭往里倒了幾口水,然后把瓶子遞給寧瀾。
寧瀾沒這麼喝過水,怕弄服,握著瓶子糾結半天。
隋懿道:“對著瓶口喝吧,我不喝了。”
寧瀾垂眼,把瓶口送到邊,恍惚間不知道被誰了下,水晃出來灑了一。
距離開場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寧瀾手忙腳地去衛生間整理服。
這個時間人都在口聚著,衛生間空。洗手池旁邊有烘干機,他解開服前襟湊上去吹,幸好的只有前一小塊,再吹一會兒應該能弄干。
他這幾天都有點魂不守舍,除去某件失控的事在腦中揮之不去,還有現實的問題等著他去解決。
上個星期,妹妹用嬸嬸的手機他打了個電話,接通了就開始哭,說高考沒發揮好,爹媽讓復讀。
寧瀾安說復讀一年也沒關系,哥哥出錢給你念。妹妹支支吾吾不肯依,說念書太辛苦,想出國念大學,還說好幾個沒達到一本線的同學都被父母送出國了,也想去。
想到這里,寧瀾長嘆一口氣。他怎麼會不知道妹妹打電話的時候嬸嬸肯定在旁邊呢?小姑娘雖然虛榮,但不會玩心機耍手段,說不定就是嬸嬸教打的這通電話。
可明知道是個圈套,他卻不能拒絕。他占了妹妹半個房間長達十年之久,如今讓他怎樣回報都不為過。
去哪里弄這筆錢,便了這陣子最讓他犯愁的事。
烘干機發出斷斷續續的轟鳴聲,耳朵里鬧哄哄的。寧瀾想著想著又覺得好笑,舊債未平新債又起,說的可不就是他嗎?
服干得差不多了,他扣上紐扣,對著鏡子整理了下襟,轉準備出去。
一個大塊頭男人叼著煙從門外進來,兩人抬頭視線個正著。
寧瀾怔住,下一秒便匆忙轉。
大塊頭狠狠抓住他頭發往后扯,吐掉里的煙:“跑,還跑,我看你往哪里跑!”
寧瀾倒一口涼氣,勉強笑著說:“大哥是你啊……我沒跑,我這往里走呢……劉老板也來了?您快帶我去拜見他老人家。”
大塊頭冷聲道:“我帶著你,你帶著錢去拜見?”
寧瀾轉著眼珠看周圍有沒有人經過,企圖拖延時間道:“錢就快攢夠了,劉老板心善,肯定能再通融我幾天。”
大塊頭看著他,突然歪笑:“憑什麼通融你?憑你這張巧言善辯的小,還是……你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啊?”
寧瀾猛地一驚,咬牙關,臉唰地白了。
大塊頭哼哧哼哧地笑,骨的眼神在他臉上逡巡:“從前怎麼沒發現你小子長得不錯呢?那話怎麼說來著,人靠裝馬靠鞍,對吧?這麼一打扮,還真有幾分姿,怪不得能混到這兒當明星呢。”
寧瀾咬牙關,雙手慢慢握拳,上繼續服道:“哪里,也就化個妝能看一看,騙騙那些小姑娘。”
“嘖,”大塊頭松開他的頭發,轉而掰著他的下迫他抬頭,“可別謙虛,劉老板說了,要是沒錢,押回去玩兩天當利息也是可以的。”
寧瀾倏地瞪大眼睛:“什麼?”
大塊頭解釋道:“從前他是看不上你,可你現在大小也是個明星了,價水漲船高,自然跟從前不一樣。”
寧瀾下被他掰得生疼,這個大塊頭吃不吃,越是跟他對著干,他就越暴戾兇狠。
腦中百轉千回,一番思考過后,寧瀾眨眨眼睛,諂道:“劉老板當真是這麼說的?”
“喲,這就想通了?”
寧瀾艱難地點頭,大塊頭渾濁的口氣噴在他臉上,熏得他快吐了。
“那行,現在跟我走。”大塊頭說著就去抓他的胳膊。
“給我一點時間行嗎?那邊快開場了,我進去走個過場,出來就跟你走。”
大塊頭循著他的視線往外面看,面懷疑:“你小子耍過我多次了,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嗎?”
寧瀾咬咬,一副快哭的樣子:“那不是怕您嘛,您整天喊打喊殺的,我上又確實沒錢……這回不一樣啊,劉老板既然對我有興趣,不是要卸我的胳膊,我還怕什麼?回頭把他伺候高興了,弄不好直接免了我的債……”
“你倒是想得,還想劉老板包養你不?”
寧瀾出笑容道:“有什麼不敢想的?劉老板要是看得上,我當然愿意。”
大塊頭觀察他的表,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又扭頭往人群聚集的方向張,覺得這地方不像能輕松混出去的。
他也是第一次來這種新鮮場合,還想再逛逛,想了想便松口道:“那給你倆小時,要是敢跑,下次不用劉老板吩咐,我直接打斷你的。”
寧瀾連連稱是:“誰再跑誰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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