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十張撲克，裡面有一位王，其它是一至九的數字，到王的人隨機選擇一個數字，到該數字的人選擇真心話或是大冒險。”

“當然，也可以選擇喝酒。”葉清竹眨了眨眼，“咱們玩得大一點，不願意答題或者大冒險的人，直接吹瓶。”

葉清竹是壽星，一切說了算，大家自然沒有意見。

說完遊戲規則後，葉清竹走到汪覺旁邊，朝他笑了笑：“能給我和傅總之間讓個位置嗎？”

汪覺看看一臉冷淡的傅生，有些尷尬地往旁邊了。

須瓷著這一幕，間發。

平心而論，無論是誰坐在那裡……或者說，無論是誰多靠近傅生一點，都會讓他心中晦暗多上幾分。

但葉清竹比汪覺好的是，懂得保持距離。

“我來開酒。”江智站了起來，作為男一也沒什麼架子，給每人面前都開了幾瓶。

到須瓷時，他聲音微啞：“謝謝。”

江智笑得和睦：“不客氣。”

第一局的鬼王就被壽星中了，葉清竹隨意喊了一個九。

眾人翻看著自己的數字，須瓷是三，只有剛坐下的江智微微挑眉。

“大冒險。”

開局第一場，葉清竹到了一個比較簡單的大冒險：“給你微信目前除群聊以外，最靠前的聯系人撥打語音說我想你了。”

江智非常坦然地打開微信，給大家掃視了一眼，他的第一個聯系人不僅是置頂，且還是他媽媽。

“老人家睡得早，我發句語音過去行嗎？”

“行。”老媽就沒太大看頭了，沒有八卦到的眾人迅速進行到下一局。

這次好巧不巧，又是葉清竹到了鬼王。

陸：“老實說，你是不是給牌了手腳？”

“說明今天上天眷顧我。”葉清竹輕哼一聲，眼中黯然轉瞬即逝，笑著環顧眾人，“這次點誰呢……六吧。”

須瓷翻開自己的撲克，正巧是紅心六。

他抿了下：“真心話。”

“真心話啊……”葉清竹有些憾，隨手了張真心話讀了出來，“對初的第一次心，是在什麼時候？”

“……高一。”這個問題太好回答，簡單到須瓷能夠輕易回憶起初見時怦然心的場面。

在場多數人都看向了須瓷，唯有葉清竹注意到，旁的傅生突然垂了眼瞼，換了個姿勢。

第三局的鬼王是陸，他瞇了瞇眼：“7吧，我的幸運數字。”

巡視一圈無人回應，直到傅生翻開看了看：“是我。”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須瓷心口一跳，他匆匆看了傅生一眼，又快速避開。

傅生了眼角落裡的人：“真心話。”

須瓷沒有抬頭，他注視著陸手上的卡牌，等待著潘多拉魔盒的打開。

“……”陸語調微揚：“第一次和人做/的時間地點。”

“……”傅生微微伏，拿起一瓶酒，“不太記得了，我喝酒。”

他平靜而從容地微仰著頭，酒水順著瓶口落他口中。

須瓷的目重新落到傅生的臉上，看著他滾的結，看著他微閉的狹長雙眼。

他仿佛聽到了酒水咕隆的聲音，像是回到了那個同樣被酒水彌漫的夏夜。

那是須瓷的第一次，可他不確定是否也是傅生的第一次。

時間是三年前的六月十一日，地點在學校的宿舍裡，雖是單人公寓，但床並不大，兩個男人在床上，空間極其狹窄。

他被傅生摟在懷裡，疼著、哄著、著。

一瓶酒飲盡，下一局開場，這次汪覺鬼王，選中的數字是三，葉清竹閑散地翻開撲克，正巧便是三。

歪頭想了想：“真心話吧。”

汪覺索著了一張：“清姐……上次談是在什麼時候？”

葉清竹頓了頓，包間裡的背景音樂婉轉悠長，就在眾人以為要避開這個問題時，垂眸一笑：“十一年前的這個夏天。”

“……”

許是覺得不可思議，眾人都看向了葉清竹，但信不信就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

十一年前葉清竹還沒踏娛樂圈，可從進這個行業開始，八卦緋聞包括私生活方面的傳聞就沒斷過，這句上次談是在十一年前的這種回答，顯得就沒那麼可信。

不過或許對人家來說，潛規則小鮮這種事算不得談呢。

九個人心中九個想法，不管信不信，明面上都不會去拆臺。

“終於到我是鬼王了？”江智歎道，“不容易啊。”

桌子上的酒已經下去了大半，遊戲已經進展到二十幾局，眾人也套出了一些八卦，比如陸和前妻離婚，並不是傳聞中那樣某一方出軌，而是因為觀念不合，走到了盡頭……

比如說原來傅生不僅家室顯赫，他出國兩年，是為了進修導演相關事宜，順便幫扶家裡在國外的產業，一心二用。

而這次回國，傅生是打算重新回到自己喜歡的工作上，且想要邀請葉清竹為他第一部戲的主演。

這些都是須瓷不清楚的事，他在一旁安靜地聽著，將傅生回答的每一個字及他回答問題時的語氣都一一刻在心裡。

江智讀出了卡牌問題：“傅先生對前任還有嗎？”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傅生已經連續三場被選中。

傅生沒看任何人，再次喝下一瓶酒。

須瓷心了，傅生今晚喝了不，很多涉及到的問題他都沒有回答。

須瓷不明白，是與否這兩個字有這麼難以吐出嗎？明明不喜歡喝酒，偏偏寧願不回答問題都要喝。

可既然不想要回答這些問題，那又為什麼一直選擇真心話？

思緒混間，鬼王再次中了傅生的數字。

葉清竹擺擺手：“你連續選了這麼多局真心話，就沒回答過一個，這局不行了啊！”

“那就大冒險吧。”傅生的領帶散開，落在腰間，他隨意道。

“……行。”葉清竹讀出卡牌上的容，眉梢微揚：“……親吻你右邊的第三位同。”

傅生：“……”

葉清竹拍開傅生拿酒的手：“再喝就說不過去了。”

須瓷閉了閉眼，指尖已經全然嵌了掌心。

傅生右手邊的第三個同……是江智，不是他，而他在傅生的左邊。

他低著頭，不去看那邊的場景，甚至在剛剛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已經浮現了好幾種可能，他摔門而出，或是他直接把江智扯開，自己頂替那個位置……

須瓷要瘋了，手臂已經控制不住地起來，他要是敢親……

額頭上突如其來的一抹溫熱讓須瓷睜開了雙眼，眸中還帶著沒來得及散卻的狠意。

他不明白傅生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也不清楚剛剛傅生有沒有看清自己的表，但額頭上的溫熱就這麼奇異地讓他的心安定下來。

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傅生就喜歡親吻他的額頭，像是哄孩子一樣，有一下沒一下地啄吻著。

葉清竹錯愕：“就這？”

“有規定說要親吻哪裡嗎？”

“……沒有。”

陸震驚了：“你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卡牌說的是右手邊第三個，不是左手邊第四個！”

眾人都愣了一下，剛剛因為傅生的目標明確，太理所當然，以至於他們都沒有懷疑這其中的準確。

傅生扶了扶額頭，輕描淡寫道：“抱歉，喝得有點多，沒分清楚左右。”

葉清竹默了：“沒分清左右，數字也數錯了？”

傅生在左邊幾人中看了一圈，像是才反應過來，他著汪覺說：“抱歉，剛剛你的聲音……我還以為你是。”

“…………”

汪覺臉綠了，葉清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其他人多給了點面子，想笑都憋在了心裡。

是真沒發現汪覺是男的還是故意為之，只有傅生自己心裡清楚。

但汪覺說話語調確實讓人不舒服，特別是當他想要討好某個同時，說話腔調會帶上刻意為之的，聽著讓人極其難。

陸清咳一聲：“要不，咱中場休息會兒？”

眾人沒有意見，酒喝多了，不人都憋得慌，此刻一個個都奔向衛生間。

須瓷也就怔了那麼幾秒鍾，可等他反應過來下意識想要去拉住傅生時，對方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包廂門口。

葉清竹若有所思地看了須瓷兩眼，點了煙：“小瓷和傅先生以前認識？”

須瓷頓了頓，沒介意葉清竹的稱呼，輕輕地嗯了一聲。

何止認識。

他曾是他閑來無事逗弄兩下的小學弟，也曾是他躺在一張床上的小男朋友……

傅生曾是他的，是他傾盡所有追逐向往的方向。

所以突然有一天，走了，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再也照不到那顆埋在淤泥中的種子，於是種子便在黑暗中生發芽，滋生著暗變態的想法。

“能給我一嗎？”

葉清竹微頓，遞給須瓷一煙：“小朋友還是點煙的好。”

須瓷並不小，今年二十四，高也不算矮，但因為五致，臉型較小材單薄，看著還像是個半大的年。

須瓷的手還有些微，夾煙的作幾次都沒拿穩。

好不容易點著了，就因為煙味太烈嗆得咳嗽起來。

“清姐……”他捂著嚨：“我出去風。”

葉清竹目送著他消瘦的背影離開，沒說什麼。

這層KTV外圍有一個較大的半天臺，須瓷剛走到那裡，還沒來得及轉角，就聽見一道悉的聲音。

汪覺沒再像包間裡一樣傅生為傅先生，而是喚著“學長”。

“您可能不記得我了……我和您是校友，我比您小一屆，有一次運會上我中暑了，是您扶我去的醫務室……”

傅生態度疏離：“抱歉，時間太久了，我記不太清。”

須瓷往前走了兩步，傅生正側對著他，完的下顎線微微揚起，面冷淡。

他和傅生高中在同一個學校，傅生比他大兩屆，他並不記得高中時有汪覺這麼一號人。

不過也不奇怪，兩人沒有集，那會兒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傅生上，哪會有心思關注別人。

汪覺對須瓷的到來毫無所覺，他又朝傅生走了兩步：“學長，我喜歡你很久了，從那次運會開始，一直喜歡你，進娛樂圈也是因為聽說學長報了導演專業，我……”

他後面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錯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須瓷。

須瓷推開他，一把扯住傅生的領把人拉了下來，狠狠地咬上了傅生的，淡淡的腥味漫延開來。

須瓷眼眶泛著紅，語氣帶著狠意：“他有男朋友，滾回去好好伺候你的金主，別在這糾纏有夫之夫。”

傅生：“……”

汪覺被震住了：“你怎麼……”

須瓷緩緩吐出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