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傅生定的酒店包房，須瓷和傅生先到，等了一刻葉清竹才到。

葉清竹戴著帽子口罩，在助理的陪同下匆匆到來。

須瓷第一次見到葉清竹素的樣子，平日裡的葉清竹臉上都帶著妝，加上細眉長眼，眉梢微盡是風。

素後的樣子倒是多了幾分清純，除卻有些蒼白，五是不加修飾的那種致。

“久等了。”葉清竹笑著坐下。

“還想吃什麼？”傅生把菜單遞給葉清竹。

“我看看……”葉清竹托著腮，垂眸翻閱著菜單，點了一份湯就把菜單給了助理。

葉清竹的助理單荔，練的一個孩，但年齡看著並不大，簡單點了一份素菜，意思意思就還給了傅生。

“今天怎麼這麼客氣？”傅生接了過來，快速點了五六道菜。

須瓷怔怔地聽著這些菜名……無一例外都是他曾經吃的。

等服務生記完菜單出去後，葉清竹才笑問：“怎麼不給你家小孩看看？”

傅生：“……”

須瓷心跳了一拍，葉清竹這句“你家小孩”讓他到了久違的開心。

他已經很久沒過這種緒了，心臟的地方好像被什麼充盈著、填滿著，他不知道這種能量多久會被耗空，但此刻他確確實實到自己是欣悅的。

葉清竹笑瞇瞇說：“就算你知道他的喜好，但分別這麼久，萬一小須瓷口味變了呢？”

“沒有變。”須瓷開口，護著傅生，“以前喜歡的，現在也喜歡。”

“……”傅生眼裡落了些笑意，了須瓷的後頸。

葉清竹失笑，覺得這小孩有意思。

朝須瓷招了招手：“你過來，我給你說個。”

須瓷抿，並不想靠近傅生以外的任何人。

他始終認為傅生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而反之亦是如此，他也只能是傅生的。

他接不了傅生和旁人的親近，也不會縱容別人靠近自己。

葉清竹也不強求：“那微信告訴你。”

手機響了一聲，須瓷一開始沒打算看，但想到葉清竹說的是，說不定和傅生有關……

他遲疑地看了傅生一眼，對方淡道：“好奇就看看吧。”

須瓷低頭劃開手機，微信裡備注葉清竹的帳號發來了信息——

其實那盒糕點裡，沒有綠豆味的。

有那麼一瞬間，須瓷的臉變得蒼白。

他並不怕葉清竹發現他的敷衍，只是擔心對方會在傅生面前說什麼。

傅生很不喜歡謊言。

以往他們在一塊的時候，須瓷每每打架都會用謊言填補真相，傅生也不拆穿他，但就不再對他笑，像是冷著他，一直到他去主認錯的時候，再狠狠教育。

——別擔心，不會和他說。

須瓷微微松了口氣，小心地抿了下。

傅生注意到須瓷剛剛的異樣，但出於尊重，並沒有詢問是什麼。

他能覺須瓷瞞了一些事，那些藥，之前手機屏保上的照片……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須瓷很缺錢？

理論上來說，須瓷是不缺錢的，之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傅生時常給他轉帳，在一些節日或是生日的時候，有時候幾百有時候上千，但這些錢須瓷都不怎麼用。

除此之外，須瓷自己有暑假工，平時雙休日除了去跳舞也有兼職。

他們在一起那兩年，傅生主兼顧了大部分家庭開支，他是年長有高收益的那一方，自認為需要擔起家庭的重任，所以須瓷幾乎沒什麼可花銷的地方。

而須瓷對錢這一塊並不注重，每次拿到兼職收都會上給傅生，傅生便幫他存著，給他買票基金這些，連續三年下來，收益並不低。

這些七七八八加起來，十萬塊錢肯定是有的。

這也是傅生之前放心離開的原因，須瓷雖然黏人得很，但並不是什麼米蟲，並不會出現離了他就生活不了的況。

傅生眸深了些，不急，未來還長，他有時間去探究這背後的真相。

須瓷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想著還在傅生車裡的藥，心裡有些惶然。

他的痛苦難過都可以展現在傅生面前，但絕不能是全部……

傅生會討厭失控的他的，暗易怒、不可理喻……

須瓷抿著，傅生酒不耐，不可能兩年時間酒量就變得千杯不醉了……

他往傅生那靠了靠，小聲道：“哥……我想喝點酒。”

傅生頓了頓：“小孩子喝什麼酒？”

“我不小了……”須瓷聲音低落，“再過一個月，我就二十四周歲了。”

傅生微怔，確實，還有一個月就是須瓷生日了。

想到這兩年自己缺席的日子，傅生心了片刻：“那喝一點。”

葉清竹興致盎然：“我也喝點，馬上開拍後就沒機會喝了。”

“……行。”

四人小酌了起來，像是老天都在幫須瓷，葉清竹今天不知道哪筋搭錯了，也一個勁地灌傅生喝酒。

須瓷一肚子的套路頓時失了用武之地，他著脖頸泛紅的傅生，還是心疼了。

“難嗎？”

“還好。”傅生垂著眼瞼看他，“不是想喝酒？怎麼不？”

“我酒量不好。”須瓷吶吶道，他輕輕地了一下傅生的酒杯，學著葉清竹說話的方式，“恭喜劇組開幕。”

“……”傅生著他，一飲而盡。

他們喝的是紅酒，雖然隻開了一瓶，但一半都到了傅生肚子裡。

一開始葉清竹還會找找借口，說什麼歡迎回國發展，事業順利，劇組開幕……

到後面乾脆是，你家小孩真可，喝一杯，小須瓷眼睛真漂亮，喝一杯……

看一桌菜解決得差不多了，葉清竹拉著助理單荔離開，走之前還朝須瓷眨了眨眼睛。

他手機響了下，葉清竹發來了信息：

——不謝謝我？

須瓷：“……”

——謝謝清姐。

喝醉的傅生比平時更有攻擊，單指魅力方面。

傅生閑散地靠在椅背上，半闔著眼，襟的扣子解開了幾顆，出被酒染紅的鎖骨膛。

須瓷愣愣地看著，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要做什麼。

直到傅生子口袋旁的車鑰匙出半截，須瓷才反應過來，扶住傅生的手臂：“我們回去吧？”

傅生毫不，抬眸看他：“剛剛不是哥？”

“……”對上傅生淡淡的眼神，須瓷險些以為他本沒醉。

他聲音下意識了些：“哥，我們回去吧。”

傅生看他半晌，突然來了一句：“以後別我傅先生。”

須瓷一愣，想起之前在公寓他這麼過一次：“好……”

其實什麼都一樣，等進組後，他大概率也是隨著大眾傅導。

傅生步伐沉穩，須瓷依然扶著他，兩人一起走在室外夏季的涼風。

“這個角喜歡嗎？”傅生突然問。

“……喜歡。”須瓷並不在意戲中飾演什麼角，傅生安排的，他都會接。

“……”傅生像是在思考，走了幾步後他才開口，“你現在沒有名氣，基本功不太扎實，戲份太多的角會撐不起來，反而會適得其反。”

須瓷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傅生在跟他解釋……

但其實真的沒什麼，傅生說的是實話，他確實演技一般，但是，傅生是怎麼知道的呢？

他看過他以前出演的作品？

須瓷心裡驀得浮起一陣陣意，哪怕他不曾飾演過什麼重要角，可一想到傅生曾關注過他的作品，心臟的跳都會加快幾分。

“我知道的，你安排的都可以。”須瓷繼續裝著乖乖小孩，如果傅生永遠不會離開，那他不是不可以當一輩子的乖乖小孩。

像傅生曾經“希”的那樣，安靜、聽話，不惹事、不鬧騰，永遠不惹麻煩。

回到酒店房間門口，傅生的意識比剛剛要迷失很多，應該是紅酒的後勁上來了。

須瓷從傅生子口袋裡拿房卡的時候，順帶牽出了車鑰匙。

房卡，臥房裡的燈火亮起，傅生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定定地看著他。

須瓷指尖一，手裡還抓著傅生的車鑰匙，他幾乎都要以為傅生已經發現了他的意圖了。

但傅生好像並不是這個意思，而是直接把他抵在了牆上，低頭親吻著他的脖頸。

須瓷渾都在栗，喜於傅生的親近，而卻在落淚。

他惶惶不安地喚了一聲：“哥……”

傅生沒再繼續作，只是把臉在須瓷的脖頸，慢慢合上眼睛。

等了好一會兒，須瓷都快承不住傅生的重量了，才發現上人已經睡。

他費力地把人攙扶到床上躺下，然後怔怔地描摹著傅生的如刀刻般完的廓。

空的房間裡，響起須瓷空的聲音：“這兩年……你抱過別人嗎？”

房門閉合，燈火悠然熄滅。

而床上本應在酒意熏陶下睡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黑暗中睜開了雙眼。

他抬手挲著剛剛被須瓷吻過的角，那裡溫熱的依稀還在，濃稠的夜了yu最好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