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無限]》第3章
接下來幾天,宋晴嵐都沒見過季雨時。
聽段文說,季雨時這幾天上午都會去培訓新學員的班裡聽課,下午則會在個人訓練室訓練,每天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汪部長來看過他一次,對他好一番誇獎。
在領導眼裡,這些搞文職工作的人大概做什麼都顯得很努力。
汪部長打電話給宋晴嵐敲警鍾:“小季勤聰明,到時候出任務了你們也得講究團隊合作,人家好歹也是個二星評級,出完這個任務也要升一星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算把人家當花瓶伺候。”
宋晴嵐揣著明白裝糊塗:“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訓練場有個人化的針對訓練室,也有團隊化的模擬作戰系統。
出任務前兩天按慣例大家會進行團隊訓練,宋晴嵐所有人集合後才發現了個季雨時:“老段,你通知他了嗎?”
“我以為李純昨天和他說了。”
“靠,我怎麼會和他說?我都沒見過他!”
“得,估計人又去聽課了。”
“湯其,你組織訓練。”
宋晴嵐準備親自去找人,免得汪局又給他扣什麼大帽子。
走出訓練場,宋晴嵐直奔新學員營地。
作為最年輕的隊長,這些新學員進天穹的第一堂格鬥課就是由宋晴嵐上的。宋晴嵐的一近格鬥,讓那些出名校、自視甚高的學員都老實了不,被揍得服服帖帖。因此宋晴嵐一在窗外面,就有開小差的人汗倒豎。
天穹的特聘講解員正在上專業課,細微間,宋晴嵐很快發現了他要找的人。
季雨時坐在靠窗的位置。
“空間,構了我們的宇宙。而時間,構了我們已知的宇宙。”
臺上的講解員縱全息圖象,劃出一條五彩斑斕的弧形線,它不知從哪裡開始,盡頭也邁虛無。
有學員小聲讚歎。
季雨時低著頭,似乎沒注意到彩演示。
“時間像一條流著的線,讓我們有了過去,也有了未來。”
“過去是不可改變的——一個人不可能穿越回到過去殺死自己的祖父,我們理解了祖父悖論。俄羅斯科學家諾維科夫也曾提出過自洽原則,意思是就算人可以回到過去,也改變不了歷史的進程。因為簡單來說,就是我們的現在,是已經被改變過無數次的最終結局。”
線在空中閃爍流著。
講解員繼續道:“那麼未來呢?二十多年前,我國科學團隊發明了天穹。是他們發現了,時間不僅僅是只有一條線。”
隨著講解員手一揮,空中的弧線線發生變化了。
那線驟然分裂,由現在的時間點迸發出無數條細,朝無數個方向發散開來。
“天穹強大的計算能力,能通過我們的現在測算出無數個未來。它的出現,讓人類第一次知道了未來平行世界的存在。天穹系統立二十年來,世界各國通過天穹,通過在未來的平行世界裡的守護者行,功製止了1771起可能發生的恐怖襲擊、542次暴、6次戰爭,功預防了3次大范圍的天災。”
……
講解中,許多資料影片流播放著。
宋晴嵐走到窗前:“……”
汪部長口中的“勤聰明”原來是這樣?
勤聰明的季顧問正在課堂上專心的……玩一款上世紀流行過的黑白屏掌機。
俄羅斯方塊在他稔的作下不斷變換方位,以極快的速度墜落、合並再消除,四行……五行……甚至六七行,分數不斷暴漲著,方塊每次都能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嵌到合適的位置,讓人覺得這遊戲下一秒就要結束只是一種錯覺。
不可否認的,季雨時是個玩俄羅斯方塊的高手,找遍整個天穹,可能也找不到第二個比他玩得更好的人。
因為低頭,季雨時後頸頸椎微微凸起,清瘦的肩胛線一覽無。
他神很專注,纖長的睫低垂著,側臉顯得文靜,那手指修長,指甲短而乾淨,就像他這個人給人的覺——本沒吃過苦。
宋晴嵐想,或許人家本來也沒打算來吃苦吧。
任務開始前一天下午,所有人集合召開了任務會議。
如同以往每次任務會議一樣,巨幕上顯示著目的地圖,上附標記若乾。
天穹總部第三指揮中心分管了這次的任務調度,會議室坐了三四十號人,除了七隊,全是為任務服務的勤。臺上的任務總指揮正對此次任務進行講解,連汪部長都坐在臺下。
“一個月前,天穹測算出星元1460年西京人口幅度驟然劇變,在這個時間段出現高達3%的減幅波。”
總指揮放大了地圖,指著圖中閃爍著的紅點區域。
“按照測算圖來看,排除自然災害、炸等能量因素後,天穹將此次任務定義於有可能發生的生化類恐怖襲擊,任務等級為A級。”
“生化類恐怖襲擊?”
“我們不是已經理過一次了?!”
“小Case啊!”
“我提出申請。”宋晴嵐坐在斜角,凌厲的墨瞳中映著地圖紅點,“順利完這一個A級任務後,我申請進行S級任務。”
他這話音一落,會議室的竊竊私語便傳開來。
眾所周知,一個S級任務所得評級分數抵得上五個A級任務。
多達十二次A級任務的圓滿完,讓七隊僅僅立兩年,就打響了在天穹的名號,像一匹黑馬般衝進了最價值小隊前排。但沒有執行過S級任務的事實,讓他們始終無法進前三名,被前三名的隊伍以超高的分數全面碾著,怎麼也上不去。
因此,七隊一直著S級任務。
季雨時聽說過這件事。
他和隊友們坐在一起,能清楚看見宋晴嵐的模樣。狂妄、自負與想要得到勝利的,都在宋晴嵐的語氣中表達得清清楚楚。
“接申請。”總指揮頓了頓,對宋晴嵐說,“此次任務後,指揮中心會據你們的任務表現重新評定,請隨時做好接S級任務的準備。”
這一套說辭宋晴嵐已經聽過很多次了。
他冷冷地坐著,沒什麼表。
讓人忍不住懷疑,長年累月服從所謂的安排,這位桀驁的新星遲早要發。
大會結束還有一個戰略小會要開,宋晴嵐又單獨和汪部長等直屬領導談了兩個小時。
等他出來,隊友們全都換了便服在等他。
“上新來的。”宋晴嵐隨口道。
出任務前一晚全隊一起去吃火鍋,“上路前先吃頓好的”,這是隊裡的慣例。
“了。季顧問說他就不去了。”
“人還在訓練室。”
宋晴嵐想起那人在專業課上玩俄羅斯方塊的景,覺出一玩味。
他吩咐眾人先走佔位。
偌大的訓練場裡有上百個私人訓練室,七隊有自己的固定編號,宋晴嵐有權限,幾乎沒費多功夫,就找到了要找的人。
季雨時還真是剛訓練完。
他剛下模擬,渾是汗,灰T恤領口已經浸了,兩隻機械臂圍繞在他兩側,一隻遞巾,一隻遞純淨水。
季雨時取了水,意外於宋晴嵐的出現:“宋隊?”
宋晴嵐站在門口,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似乎在等一個合理的解釋。
“怎麼不去參加聚餐?”
季雨時喝了一口水,眉梢眼角都被汗水洇過,漂亮的五冒著水汽。
明明都是男,宋晴嵐卻忽然產生了有些異樣的覺,仿佛……他出現在手下隊友的訓練室是一件非常越距的事,應該避嫌。
季雨時回答道:“抱歉,晚上提前約好了要接視頻通話。”
宋晴嵐:“不可以晚一點接?”
季雨時取了巾汗:“太黏人了,會生氣。”
這句話點明了什麼,讓宋晴嵐想起關鍵的一點,也察覺到出自己為什麼會覺得該避嫌了。
他揚眉:“家裡有人?”
機械臂已經乖巧地收好巾走開了。
但又有一滴汗水從季雨時的額頭落下來,他下意識抓著擺,用T恤拭去汗水。
屬於年輕人那實的腰腹便了出來,和天穹所有的守護者都不同:那截腰很細而韌,皮白得晃眼,仿佛不堪一握。作間,汗的平坦小腹上,一枚圓圓的肚臍在腰若若現。
宋晴嵐移開視線。
“宋隊你介意?”季雨時顯然比他更明白矛盾所在,言行卻十分自然,“我待過的訓練室需要消毒嗎?”
關於宋晴嵐恐同的嚴重程度,季雨時也是有所耳聞的。
聽說他被同公開追求過,因此連Gay進過的辦公室都要消毒。
這樣的挑釁,宋晴嵐還不至於放在眼裡。
宋晴嵐說出自己來訓練室的真正目的,卻並不比想象中刺耳很多:“我是想和你說,有很多人都想混一個A級任務來完升星評級,他們很快會發現自己想多了,因為A級任務比想象中危險很多倍。如果季顧問你還在乎邊的人,現在退出還不晚,我會安排你回寧城去。”
季雨時像是沒聽出來諷刺:“可是對我來說,現在要退出已經晚了。”
氣氛繃。
宋晴嵐倏地莞爾:“行,那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
季雨時看上去很平靜,隻迎著他的目。
宋晴嵐扔下幾個字:“服從命令,乖乖躺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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