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無限]》第5章
凌晨的公園樹林裡衝進一個滿鮮見人就撲的流浪漢,還是個瘋子,這事本就不尋常。
再加上對方很可能患有什麼疾病,長相太過刺激了點,眾人一時無話。
宋晴嵐從季雨時手中拿過手電關掉。
重新陷黑暗中,季雨時聽到他說:“得,出門前該看看黃歷,簡直破了守護者史上最快被原住民發現紀錄。回去誰都不準上報,扣分的話九隊那幫孫子就要超過我們了。”
季雨時:“……”
宋晴嵐的語氣一如往常,將眾人從詭異樣的氛圍裡拉了出來。
這是一種提醒:他們是守護者,目前正於他們不該在的時空。
“先把人暫時留在附近,自然會有人發現他再報警。”宋晴嵐說,“烏漆嘛黑的什麼都看不見,我們得出去想辦法聯系這個時空的天穹。出去的時候注意周邊環境,提高警惕,可能會途經兇案現場。”
眾人:“是!”
離開落腳點前,按慣例分發裝備。
周明軒打開機械庫,長槍短炮,匕首軍刀一應俱全。守護者有最先進的裝備,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必要時刻采取必要手段,他們必須做好一切準備,以備在未來時空的不時之需。
這是季雨時第一次在任務中攜帶武,到他時,他選擇了最近幾天在私人訓練室常用的一把手槍。
這把槍通呈銀白,槍小巧,非常便於攜帶和藏。
“鑽石鳥。”宋晴嵐站在他側,說出了槍的名字,“仿上世紀PPK的款式,希特勒、邦德都用過。季顧問,你很複古。”
“什麼?”季雨時不解,一把槍就看出他複古了?
宋晴嵐卻沒解釋他為什麼這麼說,隻道:“這種況要是我的話,我會盡量選擇更能保護自己的武。不過,適合你。”
季雨時:“……”他知道部隊裡有人把鑽石鳥做人槍。
宋晴嵐擅長近格鬥,一實勻稱的也說明了這一點。
只見他有條不紊地先挑了兩把軍刀綁在修長小上的束帶裡,然後選了一副手套、一副拳鉤,最後才挑選了一把霰彈槍。
神眠。
——是這把槍的代號,它本重量就不輕,殺傷力極大,就像宋晴嵐這個人給人帶來的覺,放肆、霸道,難以忽視。
選完裝備,宋晴嵐問:“武要在該用的時候用,最好不要離。但是你知道如果被原住民發現你佩槍的話要怎麼辦嗎?”
他黑眸看著眼前的季雨時,有點調侃意味,教他:“就說你是警察。”
走出樹林,眾人才發現他們到達的地方是一個公園。
宋晴嵐說得沒錯,他們剛來到公園的主乾道,就在路燈下發現了一。說是一,其實不然,那只剩下一半,創面被什麼啃咬過,讓人很快想到了那個瘮人的瘋狂流浪漢。
結合剛才那流浪漢上的塊,眾人皆是一陣反胃。
這難道是被吃掉了?
這不僅是他們被原住民發現最早的一次,也是最重口味的一次。
這是一個不小的森林公園,位於城市中央,周圍皆是高樓林立。此時已經是清晨五點,早該有晨練者、老人家到公園散步鍛煉了,可一路上竟沒有見一個活人。
垃圾被風吹得到都是,草坪上、長椅上,隨可見,像是很久沒有環衛人員清理了。一片蕭條中,偶爾能發現路面上有乾涸的暗紅跡,看來這裡不止發生過一起兇案。
抬頭去,除了公園裡的數路燈還亮著,幾乎難以發現一燈火。
不僅如此,遠所有高樓的窗口都是黑的,它們毫無生氣地佇立在深灰的天空下。
沒有車水馬龍的喧囂,沒有清晨悉的嘈雜,這城市安靜得可怕,仿佛陷了死寂。
更奇怪的是,距離樹林越遠,空氣裡飄來的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就越明顯,好像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還有更多不詳等著他們。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際線出現了一縷淺白,太快出來了。
可被杳無人煙的偌大公園仍被影籠罩著,森無比。
出於對危險的嗅覺,宋晴嵐無聲作了手勢。
眾人紛紛警備,列隊而行,分別查看著四周。
季雨時走在宋晴嵐左邊,他漂亮的手指握著槍,給鑽石鳥上膛的作很利落,這一點倒和隊友們有了幾分默契。但鑒於在樹林中季雨時遇到危險時的臨場反應,宋晴嵐對他偏了偏頭。
宋晴嵐黑眸中的意思很明顯:到隊伍中間去。
季雨時卻沒有一點為花瓶的自覺,像看不懂他的意思一樣,自顧自繼續前進。
幾秒後,他著聲音,極快地說:“宋隊,十一點鍾方向,公園管理。”
宋晴嵐順著他說的方向瞇起眼睛,那裡一片黑,他什麼也沒看見。
季雨時又說:“裡面好像有燈。”
觀察員最低的素質要求便是耳聰目明,從前觀察員老於在的時候,宋晴嵐把他當小隊的眼睛,對於觀察員的判斷從不懷疑。
因此,宋晴嵐沉聲道:“去看看。”
事實證明季雨時的視力極好。
經他提醒,眾人又走了一段距離才分辨出藏在灌木叢旁的建築。低矮的建築門口掛著牌:PU-31中央公園管理。
“PU-31是什麼玩意?”有人小聲道,“沒這個地名啊?”
眾人心裡都有疑,當前時間坐標是星元1470年,雖然他們來自十幾年前,也不至於用這種地名吧?
這麼遠的距離,這麼小的字,也不知道季雨時是怎麼看清楚的。
等進了門,宋晴嵐才發現所謂的有燈,不過是角落裡實木辦公桌上的一盞臺燈而已。
這人的眼睛是可以放大焦距倍數的?
公園管理空無一人,與外面的世界一樣一片死寂。
幾名隊友進其它房間查看,宋晴嵐拿起管理員桌上的通訊,發現已經因為沒有電而關機了,桌面也是一片凌,鑰匙、報紙、登記簿、外賣盒什麼都有。
很快湯樂出來了:“宋隊,洗手間裡發現了一!”
洗手間裡的穿著製服,看上去正是這裡的管理員。
面朝下趴在地板上,脖子上一個大貫穿大腦,翻著腐爛的皮與清晰可見的脈。宋晴嵐隨便拿過了一張巾裹住手將人翻過來,果不其然,這人和方才的流浪漢一樣,臉上的皮慘白,布滿了青網狀管,不同的是面容僵雙眼閉,卻保留著死前的慘狀態,大張的裡有蛆蟲蠕,讓圍觀者頭皮發麻。
狹小的空間裡氣流不通,惡臭濃烈,有輕微的乾嘔聲傳來。
宋晴嵐頭也不回:“李純,你再給我吐一個試試看。”
在洗手間裡的眾人怒目回頭,李純無辜舉手:“這回真的不是我!”
站在門口的季雨時捂著迅速走開了。
終於撐不住了?宋晴嵐想。
不過,不管是誰,他現在都沒空管理隊員的心理狀態。
他對著沉思幾秒,沒有直接再上手,而是從小束帶裡出軍刀,以刀柄拉開了死者的眼皮。
果不其然,和流浪漢一樣,這位死者的眼球也是灰白的,一片渾濁中甚至難以分辨出哪一團是瞳仁。
李純說:“臥槽,和剛才那個瘋子一樣的癥狀啊,這是什麼?傳染病?”
回憶起自己差點被咬到,也就是說差點傳染,李純簡直後怕。
宋晴嵐說:“有可能,但我們不能確定。”
加上公園裡那,還有其它的跡……一個發瘋的流浪漢真能造這麼多起兇殺案?他表示懷疑。
季雨時倒沒有真的吐出來。
宋晴嵐回到管理員辦公室時,季雨時正打量著那個沒有信號的通訊,除了臉略顯蒼白,已經整理好了自己。
見他們出來,季雨時說:“我發現了一段視頻。”
“我在屜裡找到了通訊的充電口。”好像不太習慣於在眾人面前表達看法,季雨時沒什麼地繼續,“通訊打開後,發現了這段下載於一個月前的視頻。”
通訊投影出了那段視頻畫面。
一個面容慘白布滿青網狀管的男人出現在畫面裡,凸起的瞳仁灰白,正瘋狂地衝向鏡頭。拍攝者一陣尖,畫面抖中,男人被脖子上的鐵鏈扯住,脖子已被劇烈的拉扯弄得跡斑斑,但即便這樣,男人還是張著大狂撲,嚨裡發出“嗬嗬”的嘶吼。
拍攝者是個人,視頻裡傳來的哭聲:“救命!救救我……我老公變異了!外面、外面還有很多!救救我,我不想死!我沒有被咬!誰來救救我!”
視頻結束在男人猙獰的臉上。
眾人不寒而栗。
“是喪!!”
“如果真的是喪,那得有多這樣的在外面!”
“臥槽難怪這裡這麼古怪!”
“這都是一個月前的視頻了!”
剛看完一段真實的恐怖片,季雨時臉也很古怪:“通訊沒網絡,但我剛剛還收到了一條信信息,應該是發給我們的。”
周明軒奇道:“信息在死者的通訊上,但是信息是發給我們的?”
他加重了“我們”兩個字。
這太離譜了。
季雨時卻肯定了這個說法:“我覺得是的。”
宋晴嵐冷靜道:“打開。”
藍微閃,全息投影逐漸亮起。
小隊圍一圈,看著投影上的信息面面相覷。
[歡迎,來自星元1456年的守護者,歡迎來到PU-31。]
天穹系統悉的歡迎語出現,本該讓人松一口氣,所有人在疑不已的同時,都覺背脊發涼。
不僅是因為這條消息真的是發給他們的,更因為投影很快出現了第二行字、第三行字。
[本次躍遷已鎖定,任務功後解鎖。]
[任務模式:銜尾蛇。]
[任務規則:死亡淘汰。]
“你們看!!”站在窗口位置的湯樂忽然指著外面大喊。
眾人快速走過去。
無不目瞪口呆。
只見天地間驟然出現一道黑牆,從他們剛才來的方向一路蔓延。
不,不能說是黑牆。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好像模型遊戲加載時的黑屏畫面,它得迅速,將天空至地面間所有目之所及能看見的一切都淹沒了,直到公園管理前才堪堪停下。
“滴——”,通訊發出提示音。
投影上最後一行字出現了。
[任務目標:黑暗追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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