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無限]》第20章
季雨時在《金烏一號:繁衍不息》這本書裡面看到過基地簡介,也看到了下個階段金烏二號的計劃。
“這裡網絡封閉,無法直接定位到該基地,但是我們可以找。”季雨時說,“基地修建得很龐大,是半個球形,兩個基地呈鏡像狀分布。”
宋晴嵐想了想:“是不是像個倒扣圓碗一樣的建築?”
季雨時說是。
宋晴嵐道:“你在書店看書的時候,我和3號小隊的段文通過無人機看到過這個地方,但是我不知道它到底是金烏一號還是金烏二號。”
說著,宋晴嵐讓段文重新放飛無人機查看。
空間車行駛起來。
他們從書店背面,離開了這個屢次作為臨時據點的小山坡。
遠遠看去,建築林立,山坡枝繁葉茂,一派綠意盎然,連帶著那些漫無目的遊著的喪,看起來都像是普通人類,令人仿佛看見了這個世界沒有發生變異的模樣。
此時,第二次循環裡的2號小隊還在那個書店裡翻看資料,出謀劃策。
他們並不知道,兩個小時多後他們將會被突如其來的黑牆追逐,衝上老式越野車試圖逃生後失敗,徹底湮滅在那遮天蔽日的黑牆裡。
對於第二次循環時從書店逃出來的記憶,隊員們除了當時還活著的周明軒,基本上沒有什麼記憶。
把空間車控給湯其,模糊的記憶讓周明軒心複雜。
“季顧問,把所有不好的記憶都記得,是不是會比較難?”
周明軒也靠在車壁上,席地而坐。
和宋晴嵐一樣,季雨時有超憶癥的事其實大家在天穹時就都有所耳聞,但都沒有這次相下來得這麼強烈。
周明軒用手撥著自己後腦杓的發茬:“其實我,就是不太好調節,總覺得做了噩夢似的,時不時地就冒出點既視,有點分不清什麼是現實。”
車子撞上鐵網時,駕駛座上的周明軒當場折斷頸椎而死。
人在死亡前的那一刻在想什麼?
周明軒以後怕是可以回答這個的問題了。
季雨時安靜地看著他。
白T恤襯得季雨時臉掌大,削弱了利落,顯得弱。
周明軒看了看宋晴嵐的位置,不好意思地說:“我肯定沒有宋隊那麼厲害,但是季顧問你都能做到,我就想請教你,這東西要怎麼調節?”
這回周明軒可豁出去了。
之前季雨時來隊裡的時候,他還看不起人,現在臉打得啪啪的。
好在季雨時沒有什麼架子,還回答了他:“分散注意力。”
周明軒疑。
季雨時告訴他:“找另一個能讓你專注的事做,很快就沒有多余的力去想你不想注意到的事了。”
周明軒:“比如呢?”
季雨時一本正經道:“比如加一個新的隊伍,去異世界,一起打怪。”
段文找到無人機,重新定位了那個倒扣圓碗裝的的巨型建築。
宋晴嵐說:“我們有空間車,應該比B隊的人先到。”
當時是另一個段文和他一起發現的基地,現在那個段文加了B隊,所以B隊肯定也會直接去那裡。
空間車軋過三四名喪,濺出水。
這一路是出城方向,喪不算太多,路況卻很不好。
大約是災變時大部分人都想到了出城的緣故,路面上損毀的、停放的車輛很多,空間車前進得不算快。
“如果確定那裡不是金烏二號,我們就得繼續前進去下一個基地。”宋晴嵐打算著,“他們人,又缺裝備,到時候留一批裝備給他們。”
不知不覺,A隊現在是幾支分中人員最齊、裝備最好的小隊。
除了季雨時傷,比第一次到達這個世界的時候準備還要充足。
段文問:“宋隊,那需不需要和他們聯系說明?我們現在已經離了2號小隊的通訊范圍,應該不怕會被他們發現產生悖論了。”
宋晴嵐思考著。
聯系B隊,應該不會造什麼悖論,畢竟他們是兩條同時產生的平行時間線,彼此不存在因果關系。
另外,除了他們可以留給B隊裝備以外,B隊或許也能給他們一點東西,比如——季雨時的藥。
被黑臉男劫持時,兩人上的通訊、裝備以及季雨時的藥盒都被扔掉了。
除此以外,宋晴嵐還想起了那個被黑臉男摔壞的遊戲機,季雨時那麼記仇,困後將黑臉男的手釘在車上的狠厲神,讓宋晴嵐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有點帥。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季雨時連出任務都帶著遊戲機,對方在專業課上低著頭,準空俄羅斯方塊的技讓他印象深刻。
癮還大。
搞不好,那遊戲機是什麼重要的人送的。
宋晴嵐回頭看了下,季雨時還保持著剛才坐在裝備箱上,背靠車壁的模樣,闔著雙眼不知道是太過勞累睡著了,還是因為疼痛沒有神。
周明軒坐在他旁邊,不知道在想什麼,看樣子是怕季雨時睡著了以後栽倒,撕扯到傷口。
另外幾名隊友怕打擾季雨時,也默契地保持了安靜。
這已經是一個嶄新的天穹七隊了。
宋晴嵐彎了下角,輕聲道:“先等等,有必要的時候再說。”
空間車在阻撓重重的道路上艱難行駛了將近一個小時,在路上通過路標等,宋晴嵐終於確定了他們找到的是金烏一號基地。
行駛到基地大門口,碩大的空間車在巨型圓形建築的襯托下顯得很小。
中午烈日當空。
將景的影子都照在腳下。
建築表面覆蓋的金屬材料則在太底下反著刺眼的芒。
季雨時已經睜開了眼睛,他扶著車廂壁站起來,從空間車前方觀察這裡。
五米高的鐵網將整個基地圍住,周圍並沒什麼綠植,地面也禿禿,空白場地上有不穿白工作服的喪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
聽到車子的聲音,那些喪瘋狂地撲到鐵網前,卻被高電電得彈開,空氣中充滿了腐燒焦後的可怕氣味與科幻片中常見的廢土氣息,讓人想到這世界明與災難的由來——人造太。
基地口的安全監測設備還在運行,空間車一靠近,那設備就發出警示音:“危險區域,請立即離開!”
眾人分了一批裝備,由湯其、周明軒將它們抬下車,準備將東西放在道閘安檢室。
宋晴嵐走在前面開路,頭頂傳來細微的聲響。
他抬頭一看,半空中一隻蜂大小的無人機正圍著他繞圈。
車上,段文也看見了,笑罵一聲:“,這是另一個我在控?”
邊的李純笑瞇瞇慫恿他:“文哥,快跟你雙胞胎兄弟打個招呼!”
段文:“誒,還真的有點做雙胞胎的覺,要是我,我也派無人機跟在咱們後面,心有靈犀啊這是,很默契!”
湯樂盯著他哥的背影,意味深長道:“當你哥想揍你又不需要理由的時候,你就不喜歡這種默契了。”
剛才在車上,湯其和宋隊說了兩句話臉就變得很難看,不由分說地走過來揍了他一頓:“好奇心很重是吧?無組織無紀律是吧?!”
湯樂莫名其妙:“我做什麼了?!”
湯其邊走揍邊說:“下次再看到什麼兩條尾狗,三條尾的貓,你他媽都不準給我追了!聽見沒有?!”
“什麼狗啊貓的?!”湯樂氣得不行,“你別找理由了,我看你就是心不好,你心不好就打弟弟!”
這時,聽到湯樂這麼吐槽,季雨時說:“你說得對。”
湯樂如獲知己:“季顧問,你也有個哥哥?!”
季雨時淡淡道:“對。但都是我揍他。”
湯樂:“……”
那無人機一直盤旋到看著三人進了安檢室才離開,想必B隊和他們的距離並不算太遠,最多半個小時距離。
但很快地,眾人都看見三人出來了,卻沒有放下裝備,而是表古怪地站在那裡說著什麼。
連宋晴嵐的神都不太好看。
車上眾人見狀,紛紛從空間車後門下車去查看況。
不遠的荒土上,十幾名喪正朝基地口奔跑而來。
槍聲響起。
腦漿迸,喪們撲倒在地。
季雨時也抬著鑽石鳥乾掉了幾個,腹部傷口被拉扯到,害他走到安檢室門口時額頭上又出了一頭冷汗:“怎麼了?”
他們原計劃是留下這些裝備就走的。
季雨時一不好的預湧上心頭,他在這方面的嗅覺總是很敏銳。
季雨時站在原地,湯樂他們卻已經跑進去安檢室了,出來以後個個都臉發白。
宋晴嵐在短時間已經調整好了自己。
這種沉重氛圍下,他還用算得上輕松的語氣說:“你想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壞消息。”季雨時幾乎沒有猶豫。
烈日下他的眉眼都被冷汗洇,顯得凌厲。
“壞消息是,我們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又死了。”宋晴嵐看著他說,“好消息是,未來的我們總算聰明了點,留了口信。”
原來,金烏一號基地的安檢室裡,已經被留下了線索。
地面上用軍刀刻著:關閉兩個基地能量源。
落款是:5號小隊。
從筆畫來看,這是宋晴嵐本人留下的。
5號小隊有了前面的經驗,在循環重啟後從公園開始就沒有浪費時間,一路未作停留先於他們直接趕到了目的地。
然後,他們像宋晴嵐先前說的那樣,一直前進,就算失敗了,也給下一次了留下線索。
可沒有人能得高興得起來。
因為每一次循環重啟,都是來源於上一次的全軍覆沒。
任務規則所謂的死亡淘汰,的確像季雨時說的那樣,是為了保證還剩最後一個人也能完任務。
5號小隊的出現說明了一個事實——不管是當前的3號小隊,還是平行時間線的4號小隊,他們都會在這一次循環裡全數死亡,所以5號小隊由此產生。
明明剛重整旗鼓,熱沸騰,想要不管不顧地再去拚搏一次。
這線索卻像給在場的眾人當頭下了一道死亡通知書,提醒他們,他們馬上就要死了。
在這個時間錨構的異世界,他們好像被一張大網兜住的魚,怎麼也逃不了既定的命運。
季雨時怔忡,瞳孔漸漸地。
5號小隊。
關閉兩個基地能量電源。
那黑牆……
驀地,季雨時蒼白的臉上浮現一個輕淺的笑容,待抬起頭來時,眼神明亮:“我知道怎麼破局了!”
眾人:“???”
宋晴嵐雖不懂季雨時又想到了什麼,但也浮現出笑意來。
他看著季雨時,問:“季顧問,猜對有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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