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試煉遊戲》第5章 小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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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砰!”
“啪!”
“嗷!”
“別打了別打了!”
“我認輸!”
“救命!”
樓道裡的燈在搖晃,燈照著牆上的人影,張牙舞爪。喊聲被碾得支離破碎,穿夜空傳出老遠,可沒人來管。
新玩家們惴惴不安,不是他們太過膽怯,而是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他們的想象——有人大膽地衝上前去,想要去救唐措,看到的卻是掄得虎虎生風的剁骨刀。
打了,唐措聽著一地哼哼唧唧,問:“還要來嗎?”
五人在地上扭著瘋狂後退:“不不不不不不來了不來了!大爺,您是我大爺,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行行好、行行好”
黃更是臉腫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一張還牙齒風,痛苦至極。
唐措又問:“你們上頭還有人嗎?”
這世道,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打了老的還有更老的,煩死人。而此時此刻,經過一番激烈打鬥後,唐措的生命值從好不容易恢復的13%又降到了5%,一朝回到解放前。
打開人面板瞄了一眼,唐措不由黑了臉。
見狀,五人沒來由打了個寒,繼續瘋狂搖頭,沒了,這是真沒了。他們要不是混得太差,也不至於來這兒欺負最弱的新人。
唐措這才拎起塑料袋,把剁骨刀往裡一塞,走了。
等到他的影終於消失在樓梯轉角,五人連忙爬起來,互相攙扶著奪路而逃。樓裡的、街道上的玩家們看著他們的背影,面面相覷。
唐措徑自回屋,卻發現門窗都開著。進去一看,他用來綁住張興的服已經被撕了碎片,而據說還在他屋裡的張興不見了蹤影。
他去了哪裡顯而易見。
唐措放下塑料袋,走到窗邊探出頭往下看,正好瞧見張興順著下水管道往下。別看材臃腫,作倒靈活。
跑就跑吧。
詐騙團夥部要怎麼搞,唐措毫無興趣,張興要是不跑,他還要犯愁怎麼把人丟出去。可就在他打算回關窗時,隔壁忽然傳來一道磁卻滿含打趣的聲音——
“沒想到你還善良。”
唐措轉頭,看見一張小醜臉,眉頭一跳。
小醜蹲在窗臺上,穿著機車靴和風的流蘇皮夾克,頭髮偏長,便起一點在後面扎了個小揪揪,出額頭。臉上的油彩也似是隨手塗抹的,上揚的角猩紅一片。看到唐措轉過來,他抬起一隻手,微微歪頭:“晚上好。”
唐措瞇起眼。這人最起碼有一米九,寬肩窄腰,也難為他還能蹲在這直徑十厘米的窗臺上,輕松自如。
小醜見他不回話,也不甚在意,指了指張興,含笑說:“在f區,像這樣的小團夥最起碼有十來個,各自佔據一片區域。新人被騙了點數走投無路的不是沒有,不願意上當最後被打服的也不在數,他們管這開學第一課。”
唐措:“所以?”
小醜支著下,說:“我在誇你,你聽不出來嗎?”
“哦。”唐措直接關窗。
他不是很有興趣跟對方聊天,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回去睡一覺。他這樣想,也這樣做了,回把新買的床單被套鋪一鋪,準備先湊合一晚。
“咚。”什麼東西砸到了窗戶。
唐措不想理,可“咚、咚”的聲音接二連三,他只能再度走到窗前。開窗的剎那,一個東西直襲面門,他抬手抓住,攤開掌心一看——是顆彩彈珠。
小醜還蹲在隔壁臺,饒有興致地拋著彈珠,說:“你真信了他們的話,覺得不會再有人來找麻煩了?”
唐措:“信又怎樣,不信又怎樣。”
小醜攤手:“確實都不怎麼樣。但很有新人像你這麼淡定的,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麼死的?”
唐措不予回答。
“你不願意說,那個朋友怎麼樣?”小醜說:“這麼巧住在隔壁,如果你開口,我可以幫忙。”
“不用,謝謝。”唐措還是關上了窗。
小醜說的話還是提醒了他,f區很大,確實不可能只有這麼一個小團夥。在這樣的地方,弱強食,黃如果守不住地盤,自然會有人過來瓜分。
按照一般的套路,唐措該把他們全部打倒,然後自己做老大,可他對做老大一點都不興趣。
“咚。”又來了。
唐措腦殼痛。
“咚。”還沒。
唐措深吸一口氣,再次開窗,微笑:“有事嗎?”
小醜:“你生氣了?”
唐措:“顯而易見。”
小醜:“以前有人告訴過你嗎,你生起氣來好看的。”
滾。
“你不是個新玩家。這裡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新人加,這樣的事每天都在上演。你應該見過很多,又為什麼要幫我?”唐措目銳利,仿佛一眼就能刺進對方心裡:“像剛才一樣看戲,不好嗎?”
小醜挑眉:“你怎麼知道我以前沒出過手呢?”
樓下愈發吵嚷,越來越多的新玩家大著膽子走出了房門,此刻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塊兒,肆意販賣恐慌。
老玩家當然也有,但他們對於這樣的場景司空見慣,通常隻掃了一眼便興致缺缺。
黑的城市,依舊燈火通明。
唐措和小醜對視著,更像對峙。
一怪異的覺突然湧上心頭,唐措仔細審視著對面的男人,卻不清心裡這怪異的源頭在哪兒。
“好了,我不打擾你了。”小醜驀地笑了:“你這麼看我,容易讓我產生一些庸俗的聯想,晚上睡不好覺。”
回應他的是一聲無的“砰”。
唐措覺得自己是有病才在這裡跟他鬼扯。
與此同時,a區。
幽靜的花園別墅,螢火蟲一般的懸浮燈沿著鵝卵石路繞整個別墅一圈,風輕輕吹過,它們便晃啊晃的落在樹梢上、花葉上,的,像星星眨一眨眼。一隻黑的機械鳥在路的盡頭獨自立,它昂著頭,鏤空的裡有顆水晶的心臟熠熠閃。
突然,一道驚呼從屋裡傳出,震得所有的懸浮燈都了,就連機械鳥都改變了昂首的弧度。
“老大他又又又被罰回f區了?!他又在副裡胡作非為了???”的小個子瞪大了眼睛,為了充分表達自己的驚歎,他甚至到了沙發上。
對面正在塗指甲的人手一抖,指甲油就塗到了外頭,幽幽抬頭:“你的又字用得有點多啊。”
攤手:“那不然我用叕?”
人聳聳肩,繼續慢條斯理地塗指甲,很是無所謂。急了,連忙道:“噯你怎麼那麼淡定呢?這都第幾次了,他又得從f一個區一個區升上來,又不是網遊裡開小號咯,還能雙開。”
“那你想怎麼樣?”
“我就是不能怎麼樣所以我才急啊!”
人不急,一點都不急,抬起手欣賞著自己剛塗好的黑指甲——嗯,這跟的頭髮特別配。
看見笑就發怵,黑指甲黑子黑長直,每天整得跟個暗黑魔似的,偏偏又喜歡的絨玩,還強迫他把頭髮染,漂染漂得涕淚橫流。
“你要是擔心,那就去f區找他唄。”
“嘶。”抱住胳膊,忽然打了個冷:“他現在肯定還在氣頭上呢,我可不要去他霉頭。”
“那就好好待著。”
“我待不住啊,老大說好了這周帶我一起去做任務的,結果他又被罰回去了!”
一屁坐下來,真是又擔心又氣。他原想說說黑名單更新了的事,現在又不高興說了,因為比起突然殺出的第九十九名,持續作死的第一名顯然更厲害。
厲害到快炸了。
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去f區探探況。
永夜城是個極有規矩又極沒有規矩的地方,它摒棄了人間的一切律法跟道德,卻又對各區實行非常嚴格的管轄。除了各區都可進的中心區,高級區的可以在低級區行走,低級區的想要去高級區,卻只能賺夠點數升級,或者取得臨時通行證。
a區和f區之間隻隔著一個g區,很近,但g區是永夜城的監獄,裡頭住著一個非常變態的典獄長,所以得先趕到中心區,再從中心區進f區。
等他趕到的時候,都已經凌晨四點多了。
凌晨四點的f區依舊很熱鬧,失態的新玩家和習以為常的老玩家就像戲裡恆定的兩個主角,每天都在上演同樣的戲碼。
許久沒來這種新玩家聚集的地方,難免有些唏噓。同時他也有點想不通,老大明明已經安分長一段時間了,怎麼今天又被罰?何況他答應要帶自己做任務,不會無故爽約。
算了,想不明白不想了。
輕車路地避開人群往東十字街走。哪怕是同個區,不同的街道之間還是有差別的,東十字街就是整個f區條件最差也最弱的地方,甚至有人曾把這裡戲稱為——垃圾回收場。
靳丞,也就是的老大,作為黑名單上的第一名,一旦被罰必定會被當做垃圾丟在東十字街,而且每次都在同一間屋子。
東十字街包年用戶,全永夜城僅此一位。
一邊腹誹一邊往前走,到了東十字街,卻沒有走樓梯,而是直接爬窗。三樓的高度對於他這種a區英來說簡直唾手可得,哪怕他還背著一個大包裹,也是秒秒鍾的事。
“砰、砰!”
“老大!老大我來了!”
“砰!”
“老大!”
敲窗敲了半天沒人應,不由加大了力道,結果他只是稍加用力,“哢”一聲,玻璃竟然碎了。他驚恐地看著碎玻璃,又驚恐地向屋裡的人,驚恐地發現——
“你誰啊?”
“你說我是誰啊?”
唐措黑著臉舉起了床頭的剁骨刀,一刀剁在窗框上,“哢”,剩下的一半玻璃也被震碎了。玻璃碴子就像冷冷的冰雨直往上掉,把他的心得哇涼哇涼的。
“這位大哥你冷靜、千萬要冷靜,我走錯地方了,真的!我現在馬上就走!”求生的能倒了好奇心,轉就想往樓下跳,可剛轉過頭,就看到自家老大從隔壁窗子裡探出腦袋來。
“你幹嘛呢?”他問。
“你幹嘛呢??”反問。
“敷面啊。”
“哎喲我¥&%!”
一個激掉下去了,摔了個四腳朝天。
一刻鍾後,唐措的房間。
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出了有史以來最乖巧的微笑。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反正現在的況詭異的。
他,聞曉銘,一個a區的英,在f區的一棟垃圾樓裡裝孫子。房間裡坐著兩個人,一個是他老大,敷著面白得像鬼;一個是位不知名的新玩家,臉沉黑得像鬼。
三人中間隔著一張圓桌,桌面上斜著一把黑剁骨刀,在昏暗的燈裡泛著冷澤。
或許這個故事還有新解,兩個屠夫與一隻待宰的豬。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對其實可以黑白無常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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