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全都變了安無咎的資？

這樣一來，豈不是無法耗死安無咎了？

楊明無法接這一事實，甚至懷疑這是安無咎作弊的結果。但當他質問系統時，聖音卻告知他，這一切都沒有違反規定。

盡管如此，他依舊怒不可遏，上前揪住安無咎的領，“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安無咎冷靜地將他的手拿開，語氣淡淡的，也沒有再偽裝惡徒的模樣。

“沒什麼好意外的吧。”

“他已經是我的盟友了，你不就是這麼認為的嗎？”

未發生狀態轉變的時候，安無咎的表變化就會明顯很多，甚至顯得有些冷淡。除了那雙單純的眼，總會無知無覺地給人施加一層“他很善良”的潛意識。

但此刻，這雙眼中的沉靜與安寧如同一個笑話，狠狠刺楊明的心。

“果然！果然是那張紙條！”楊明怒道。

“不，和那張紙條沒關系。”安無咎拿走一個麵包，視線順便掃了掃吳悠存放資的那一欄，的確什麼都沒有了。

他轉過，想離開儲藏室，又側了側頭，對楊明說，“你本來就沒有信任過任何人。”

楊明看到的紙條只是離間計的道，也是障眼法。

當時在決鬥室的門口，安無咎真正給劉偉的，是另一張紙條。

[你還沒發現楊明的紅線是上野嗎？他這麼不相信你，犧牲你和其他人決鬥，你已經是他的棄子了，等你死了，剩下的那點資也會被瓜分得乾乾淨淨。

我可以幫你報仇，除掉這兩個背叛了你的人。條件也很簡單，你活著，我只需要1/4瓶水，你死了，就把資轉到我的名下。至我永遠是楊明的敵人。

他們很快就會繼續對你發決鬥了，等著吧。

——安無咎]

當時的他有十足把握，即便劉偉在看見紙條的當下，能夠做到視若無睹，但上野一次又一次地對他發起決鬥，是個人都會崩潰，會被仇恨一點點吞噬。

像他這樣草率、魯莽、爭強好勝又容忍不足的人，像條被奪了食的野狗，必定會報復。

甚至都不需要安無咎的指示，劉偉就主掠奪了上野的資。

所以，從吳悠口中得知這一事的時候，安無咎就知道，計劃已經功了。

劉偉如此恨他們，死後的資一定會為他的心結。在他的心裡，如果不轉移給安無咎，資變沒有標簽的公共資，就必然吞掉，而且很大可能是被楊明和上野佔據。

沒有什麼比仇恨更容易『』控了。

想到這裡，安無咎不為自己的誅心之計而膽寒。

盡管這是自己非正常況下制定的計劃。

他用一張只寫了一半的紙條離間劉偉與楊明，“上野已經搞定”這幾個字讓楊明無限懷疑上野，引導他做出自相殘殺另找棋子的策略，同時又洗腦上野，令他恐慌於棄子的命運，走向神崩潰的第一步。

但即便上野害怕，也不敢隨意反抗楊明的決定。所以他一定會去和劉偉決鬥，也不得不決鬥。

只要決鬥下去，劉偉就會徹底落安無咎的圈套，接他提出的報復方案。

一套閉環的離間計，讓他兵不刃，拿到資又除掉強敵。

第三天的下午，楊明履行了他的約定，將說好的另一半資分給了其他人。走到這步，他也不得不履行，以保安穩。這對資快要耗盡的他人來說無疑是救命糧，不過沒有最開始就排除在外的安無咎，也沒有上野大。

理由很簡單，上野背叛了他。

安無咎已經不需要楊明的施舍，但上野需要。

這無疑是對已經瀕臨崩潰的他又一次重創。

而劉偉的死，在這座昏暗的地堡裡，仿佛只是投下一枚小小的石子，掀起些許波瀾，留下的痕跡很快就被平。

他的停放在決鬥閾一隅，靜靜地躺著，沒有人在意。

這裡的幸存者早已習慣，已然麻木。

唯獨安無咎無法釋懷。

最初的他對自己莫名進聖壇到無所適從，隻想活下來，活著回去見母親。面對楊明的指控，他也表示懷疑，認為自己並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現在，的確是他親自設計，間接地殺害了一個活生生的『』命。

殺人誅心，他誅的是別人的心，也是自己的心。

“你一個人坐在這兒幹嘛？做禮拜似的。”

安無咎回頭，看見了正笑著朝走來的鐘益。挨著自己坐下，理了理旗袍上的褶皺。

“今天醒來的覺不好吧。”

安無咎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他臉『』蒼白，眉眼和，安安靜靜坐在如同教堂大廳的地方，就像一幅畫。他應當是安寧的畫中人，而不應該是競技場中戰的惡魔。

鐘益語氣歡快地說出可怕的話。

“你知道我在聖壇裡，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況嗎？”

安無咎側過臉，看向。臉『』平靜，只是睫『』在。

“那是一場對抗的遊戲，幸存者對抗聖壇守護者，你可以把他們理解為遊戲裡的npc。我們被初始化在一個巨大的『迷』宮裡，最先走出來的五個人才能活下來。”

“守護者會出現在『迷』宮的任何一個角落，他們有武，穿著教袍蒙著臉，被他們抓住可能就會死，死了就出不來了。”

鐘益聲音很輕，“我呢，已經兩次從守護者的手裡逃出來了，當時了重傷，所以我很害怕，膽戰心驚地往前走。後來，在『迷』宮的一個轉角撿到了一個帶的電鋸。”

垂下眼，“為了自保，我用電鋸殺了我遇到的第三個守護者。”

對著這樣的告解，安無咎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緒波，只是抿了抿，輕聲開口，“然後呢？你……為第一名了嗎？”

鐘益笑著點頭，“你猜得真準。我後來才知道，原來出來的五個人，沒有一個手上不沾的。”

這是一場必須學會坦然接殺戮的遊戲。

鐘益笑了笑，又說︰“不過，在我反殺那個試圖弄死我的守護者之後，我突然很好奇，他們是人類嗎？還是只是數據呢？”

“所以我揭開了他的面罩。”鐘益仰起頭，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那個人我見過的。”

“是第一遊戲裡背叛了我的盟友。”

遊戲裡的npc，並非模擬出來的數據或模型，而是曾經作為幸存者求生的人類。

“他當時輸掉比賽，出局了，但在遊戲過程中沒有死。我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們還會進其他遊戲，為遊戲裡的守護者。”

安無咎知道這時候應當安一下，但他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鐘益的恢復速度遠超出他的思考，還沒來得及開口，鐘益就笑著拍了一下安無咎的肩膀。

“我說這些，是為了告訴你，不要有太大負擔。”

往沙發上一靠，“我很理解，你失憶了，這算是你的第一，是會有負罪的，就和我當初一樣。這是正常人都會有的反應。但這不會是最後一次。”

“誰不想做好人呢？”微笑著，看向天花板上神聖的壁畫，那些慈的天使也對微笑。

“可是好人的命太短了。”

鐘益看向安無咎，溫的眼神中著一堅毅。

“對壞蛋施以懲罰，某種意義上也是正義的。因為你不知道如果他活到下一，會害死多無辜的人。”

來得突然，走得也很突然。向『迷』茫的安無咎釋放完溫暖之後，便悄無聲息地走了，留他一個人在會客廳的沙發靜默。

他抬頭盯著牆上的鐘表出神，對著牆壁上的耶穌出神。

久久之後，安無咎起，回到自己的房間。

催眠氣讓他的心完完全全地鎮定下來，墮夢境。

‧

第四天的早晨，聽見九點鐘音樂響起的安無咎睜眼起床，強忍著頭暈的副作用，他推開門。

聽見了上野的聲。

昨晚，上野大了一個條。

而決鬥室中劉偉的。

回到了他的休息室。

淋淋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