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選了一咖啡店歇腳。

店主是一隻戴著花圍的漂亮小母，熱地詢問他們想要吃什麼。

李銀航已經麻木了。

如果npc是個人形生，可能還會禮節地表現一下驚訝。

拿出積分，自然詢問：“你們想吃什麼？”

李銀航擅長計算和規劃，但也不會忘記付出。

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個普通人，除了在育系沒參加的校運會拿過3公里冠軍外，沒有太多可用在這個遊戲裡的資本。

所以不能仗著自己積分低，在抱上大後，就兩手一攤，等人來帶。

為了不干完銀行客服後，直接去天地銀行里工作，還要竭盡全力地活下去。

好在與必需品氧氣相比，飲食這類消耗品的代價要低上許多。

江舫和南舟也都是懂分寸的。

南舟點了一個15積分的油蛋糕，江舫要了15積分的黑咖啡，都是菜單上最便宜的樣式。

自己對著菜單琢磨來琢磨去，最終管母小姐要了一杯白水，理由是買二送一。

在等著小點心來時，南舟繼續研究他的遊戲面板。

彩蛋呼出了世界頻道這一功能，也將排名榜這個新頁面展示在了他面前。

“這是單人榜。”江舫提醒道，“旁邊還有團隊榜。”

南舟“嗯”了一聲，點開了旁側標註著“團隊”的選項卡。

單人榜排名第一的玩家，“永生-張頤”。

團隊榜排名第一的，卻“。”

一個句號，沒有姓名後綴，只是一個單獨的符號而已。

榜單旁邊有簡單的註釋。

簡而言之，單人榜算的是單人積分，團隊榜算的是團隊總積分。

兩邊的排名是分開計算的，也就是說，可以存在兩個第一。

南舟簡單推算了一下。

這樣一來，遊戲的排名，最終有可能出現以下幾種局面：

某團隊獲勝，且該團隊的其中一個人在單人總榜的積分最高；

某團隊獲勝，同時一個不組隊的單人獲勝；

單人獲勝，但此人屬於另一個團隊，不在得分最高的團隊之列。

而在這簡單的三種結局之中，因為人心的多變，又必然暗含著無數的變化和潛流。

南舟劃了幾下，瀏覽了兩個榜單玩家的分值後，得出結論：“前排的分值相差不大。”

江舫：“單人榜從二十七名後落差變大，團隊榜從第八名開始，落差就大了，應該是差了一到兩個副本的緣故。”

李銀航捧著水，眼地聽他們分析：“那……我們是不是落後太多了？ ”

南舟乾脆道：“不多。”

江舫順勢替南舟做好了補充：“既然要靠排名決勝負，遊戲肯定是會有平衡機制的。”

李銀航：“比如……”

江舫好脾氣道：“比如，如果這個遊戲源源不斷吸納新人進來，到決勝負的時候，會出現什麼況？”

李銀航想像了一下，覺自己明白了一點。

這個遊戲，如果沒有人數平衡，且不斷注新鮮，那後來的人注定就會是炮灰，一點翻的可能都沒有。

因為他們可能還沒過兩個副本，遊戲就開始比分結算了。

……能競爭個寂寞。

南舟：“所以，以後進《萬有引力》的人數會有限制，甚至達到一定數量後，就不會再進新人了。”

李銀航聽了，既為逃過一劫的人到慶幸，也對自己的倒霉催到不甘心：“真的？”

南舟：“我猜的。”

李銀航：“

……”

南舟又說：“不僅人數會有限制，副本的數量和選擇也會有限制。 ”

李銀航學乖了：“這也是猜的？”

南舟點頭：“嗯，猜的。”

李銀航：“……”漂亮。

江舫卻迅速get了他的意思：“你擔心的是，最後會強制pvp，打淘汰賽？或者，副本數量其實是有限的？”

這兩者都是極有可能的。

因為任何遊戲的設置，都要做到基本的平衡。

這樣才有最起碼的比拚價值。

不然，如果人數無限制，副本數量沒有盡頭，那遊戲也沒有決勝負一說了。

高位者難免馬失前蹄，後來者難免居上。

顯然，現在分數居於前排的玩家也有這樣一層擔憂。

——副本數量萬一是有限的，那當然是要趁著其他新玩家沒有徹底悉遊戲時，先抓時間瓜分掉一部分副本，能刮多油水刮多。

所以才會出現排行榜上，前排玩家分數死死互咬、誰都不甘落後的現象。

針對江舫提出的可能，南舟給出了回復。

“我不知道。”南舟講話帶著有一說一的清冷利落，“進一次副本，先打著，才能知道是什麼況。”

李銀航吞了吞口水。

總算明白，為什麼那三個“鬼”玩家急於冒險，獲取積分了。

恐怕不只是為了呼吸氧氣。

一邊傾聽，手指一邊，顯然也在調用面板上的某樣功能。

南舟察覺到的作：“在看什麼？”

李銀航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江舫替做出了回答：“在找人。”

李銀航：“……”嚴重懷疑江舫開了視掛。

按理說，每個人不都只能看到自己的遊戲面板嗎？

江舫和的視線一，就彷佛全然讀懂了的心思，溫和解釋道：“面板裡所有功能，唯一可以翻得這麼快且不用太過腦子的，也就是積分排名榜了。”

他問：“在找誰？朋友嗎？”

李銀航：“……”

儘管選擇要做一個沒有的大掛件，還是覺得笑著的江舫比冷著臉的南舟更讓人瘆得慌。

南舟好意提醒道：“積分榜太長了。”

在榜的起碼有幾萬個姓名，還不能保證有沒有重名的。

李銀航指尖懸停在頁面上，嘆了一聲：“我知道。”

說話間，蛋糕和咖啡端上來了。

迅速打消了傷的念頭，坐直了子：“咱們組隊吧。先加好友……”

江舫卻對打了個手勢，示意先等等。

李銀航順著他的目看去。

南舟不說話，也不玩他的面板了。

他專心地把那一小塊油蛋糕切割了五六個大小差不多的油小方，隨後用叉子一個個叉起來吃。

南舟吃得勻速而仔細，同時眼睛還直直盯著一角不大緻的油花。

他拿叉子把它挪一挪，珍惜地擺正了。

這朵油花被他留到了最後，一口吃掉。

……李銀航第一次發現，南舟擁有一樣非常近正常人的好。

甚至有種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奇，試探著問南舟：“要不，再來一個吧？”

南舟放下叉子，了紙巾，角，思考一番後，說：“夠了。”

和南舟短暫的相，讓李銀航知道，他說不要，就是真的不要，不是在跟人假客氣。

說：“那，加好友吧？”

南舟用腳勾住自己的椅子，搖晃了兩下，看起來心不壞。

他問李銀航：“你

的氧氣還夠嗎？”

“我只買了一個小時的，有需要了再買。”李銀航堅定道，“萬一趕上游戲有特價優惠日呢？”

南舟：“ ……”

江舫：“……”

從某個方面來講，李銀航也是一個人才。

南舟說：“我背包裡有兩個人。分你一個？”

李銀航：“……”

嘗試著做最後的掙扎：“……能不能只給我氧氣，不給我本？”

“我試過。”南舟說，“即使他們是，我們也不能取用他們上的任何東西。道卡不行，積分不行，也不能查看他們生前的積分排名和狀態槽。”

他抬起手，出了那把被他安放在第三個品槽裡的匕首。

只有這把被秦亞東取出來的刀，變了他的所有。

江舫給出了一個更加通俗的解釋：“我們只能使用他們沒有耗盡的被技能。”

南舟點頭表示贊同。

【氧氣】一欄的註解寫得很明白：此為累計使用的品，進副本後，氧氣消耗自行停止；返回休息點後，氧氣消耗自開啟。

說白了，眼下這三，只能當氧氣瓶使。

沒有多矯，和南舟接了，隨即著手和他們組隊。

南舟在發送了好友申請後，江舫第一個通過。

李銀航則慢了一步。

南舟注意到，李銀航在自己的姓名欄後的【備註】選項裡，輸了另一個名字。

“李bank”。

想到翻找排行榜上姓名的舉，南舟沒有多問。

李銀航這樣設置，不過是想讓自己的名字醒目一點。

這樣，倘若失蹤的室友還活在這個遊戲中的某個地方，自己也算是給報一聲平安了。

為了緩解心中的一點鬱悶，李銀航調整好心態，特意用積極的語調道：“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啦。”

“不是朋友。”南舟糾正，“是合作者。”

李銀航：“……”稍有打臉，但是接良好。

向來臉皮厚。

這是被無的生活磨礪出來的。

當初，還是萌新的李銀航結束了客服的觀培訓後，元氣滿滿地接起了第一個電話，打算開個好頭：“很高興為您服務。”

對方張口就說：“你高興得太早了。”

李銀航：“……”

從此之後，知道，這個世界上的種存在著難以想像的多樣。

江舫察覺了李銀航淡淡的窘迫，便打了個圓場，把話題引開了：“我們起個隊名吧。”

說著，他轉向李銀航：“bank小姐，給你了。”

李銀航：“ ……”

腦海里頓時浮現出自己大學辯論隊時見的各種奇葩隊名。

“我們說得都隊”。

“猛龍過江隊”。

“江里有電網隊”。

“拉電網犯法隊”。

“對對對對隊”。

“磕c有什麼不隊”。

“親親這邊建議您退隊”。

李銀航叼著吸管，發現江舫和南舟都看著自己，等著自己給起名。

頓自己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