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攻擊和惡意都大大增強了。

在江舫給南舟的手臂上藥時， 聚集在他們後的眾人，都得出了如上的結論。

南舟關心的重點卻和其他人不大一樣︰“藥是哪裡來的？”

將傷口仔細消毒後，江舫把藥盡可能輕地在他傷口上推開， 並解釋道︰“積分兌換。”

南舟注視著他練的作︰“……啊。”

怪不得他進副本時積分比自己還一點。

“要加快速度……”

在鬼暴走和房屋的雙重力下， 沈潔手心開始難以控制地發汗發， 得幾乎握不︰“昨天我是第一個踫到怪事的。那個時候， 鬼離我還有一段距離， 還沒有傷害我的意思……可現在它已經開始傷人了。”

南舟︰“第一個不是你。”

沈潔︰“？”

江舫照他的傷口上輕吹了吹氣，翻譯道︰“他的意思是， 任務裡第一個踫到怪事的，有可能是我。”

他提醒眾人︰“……半夜的時候，我床頭的手機不正常地亮過兩次。”

沈潔幾乎要淡忘了這間小事， 被江舫和南舟這麼一提，皮疙瘩才遲遲地從心裡泛出來，迅速佔領了兩條胳膊。

讓手機屏幕兩次亮起的， 如果是一個立在床邊、凝視著江舫的鬼……

假如把江舫的遭遇算作第一次遇鬼的話， 那麼他是本沒有察覺到鬼的侵。

第二次， 沈潔親眼看到了鬼影。

第三次，它已經開始對南舟下手了。

的確， 這樣循序漸進的發展，才有道理。

後怕心悸之余， 沈潔對自己的隊友決然道︰“以後絕對不可以單獨行了！”

南舟想說點什麼，不過話到邊，又自行咽了下去。

他用舌尖頂頂腮幫子， 注視著手臂上纏繞的一圈繃帶，說︰“……時間要到了。”

眾人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 陳夙峰的作業任務已經接近尾聲了。

——除了無端小的房間、目的不明的鬼魅，他們還面臨著第三重危機。

時間流速的加快，讓他們任務的接變得異常迫。

這次的任務，做“小明的日常”。

如果玩家在指定時間沒有完、或是沒來得及去做系統規定的日常任務呢？

……誰也不敢去嘗試這種可能。

面對這一重重危機，南舟的選擇是先去幹活。

他把袖子捋下，走廚房，慢吞吞地擺弄起鍋碗瓢盆來。

要知道，他現在比其他人還多了一重煩惱︰

……今天做什麼菜呢？

後江舫的聲音傳來，適時地解決了他的疑︰“選你不喜歡的菜做。”

“唔……”南舟思忖一番，認真道，“你說得對。”

於是他準備做點簡單的。

一個炒香菜，一個炒薑片，一個涼拌秋葵，再加一個櫛瓜 芹菜。

三菜一湯。

江舫看著面不改地把一大把薑片往鍋裡撒的南舟，角噙笑。

他問︰“你是不是有什麼沒說出口的話？”

南舟︰“……”

江舫︰“剛才在客廳，你好像有話要說。”

南舟一邊查看被炸得滿鍋飛的薑片，一邊擰開水龍頭淘洗香菜︰“我有可能是看錯了。”

江舫︰“說說看。”

南舟︰“我說出來，他們肯定都會說我看錯了。”

江舫抱著胳膊，含笑反問︰“我和他們一樣嗎？”

江舫說這話時表格外輕松，但他的手指卻掐著胳膊側，迫自己始終保持讓人愉悅的笑。

對南舟可能給出的答案，他控制不住地張。

就算是從頭再來，起碼，自己在他心裡也要和別人有那麼一點不一樣吧。

經過謹慎思考後，南舟得出了結論︰“嗯。是不大一樣。”

江舫小小松了一口氣，連慶幸的幅度都控制得恰到好。

他用偽裝好的、堪稱完的自信語調道︰“所以，可以跟我說說嗎。”

南舟把香菜一腦倒進鍋裡，一邊拿鍋鏟來去地切菜，一邊說︰“想把我拉進床底去的那隻手，其實我看到它是什麼樣子的了。”

“……那個不是人的手。”南舟冷淡的神裡流出一困，顯然也是想不通為什麼會是這樣，“茸茸的一大隻，像是的爪子。”

說到這裡，南舟閉了。

他其實還想說得更詳細一點。

他覺得像狼爪子。

但就連南舟這種在生活常識上格外鈍的人，都能意識到這個發現著一稽。

如果被江舫笑話，也是理所應當的。

江舫卻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怪不得。-->>

”

“我就說，假如是人手來抓你，為什麼你手臂上的刺傷要比抓傷更嚴重。”

南舟向來不喜歡把話憋在心裡，如今釋放了出來，他有種被他人理解的開心︰“謝謝。”

然而，道過謝後，真正的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

南舟想嘗試著打開思路。

南舟說︰“我昨天問過他們，為什麼出現在沈潔背後的是人。”

江舫說︰“嗯，我聽到了。”

南舟說︰“我想不通這點。”

江舫想到了自己一閃而逝、未能來得及抓住的靈，便追問了下去︰“在這個家裡，有證據證明死去的人的只有小明的姐姐，為什麼你覺得出現鬼是一件不合理的事？”

南舟︰“可鬼做的事，本就是很不合理的。”

江舫︰“為什麼？”

“因為沈潔什麼都沒有做。”南舟說，“從頭到尾並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鬼並沒有針對的理由。”

“不。”江舫通過反駁，試圖將思維鏈整理清楚，“所有遇見鬼的人，都是在做‘小明的日常’的任務過程中出現了問題。”

南舟跟上了他的思路，和他一起盤點︰“昨天，你在做‘睡覺’任務的時候，手機出現了閃。”

江舫說︰“應該是有‘東西’來到我的床邊，發了面部解鎖的功能。”

南舟︰“還是在昨天。沈潔在做‘洗頭’任務的時候，看到了一雙腳。”

江舫補充︰“今天。如果你沒有幫‘做作業’的陳夙峰撿橡皮，可能被拉床底的就是他。”

“所以……”江舫嘗試推翻南舟的猜想，“沈小姐有可能只是不走運而已。至從目前看來，鬼選擇的恐嚇對象，都是在做‘小明的日常’任務的玩家。”

南舟凝眉看著鍋裡泡在香油中、一臉死不瞑目模樣的香菜，沉良久後︰“還是不對。”

“哪裡不對？”

南舟︰“如果按你的說法，這個副本裡的鬼設計得不行。”

這等在天化日之下公然侮‧辱鬼的行為，讓江舫都不由得為之一愣。

南舟刺啦一下把鍋裡沸騰著的油香菜倒進了盤子裡，作瀟灑利索。

“首先，副本裡的鬼本沒有一個固定的形象。”

“按出現順序做個記號。你踫見的就做鬼吧——李銀航的手機一直在拍，卻沒有拍到的影像，也就是說，它很可能沒有一個的形象和□□。”

“鬼2，浴室裡的鬼，出現了一雙腳，是有形象的、可以被看見的。”

“鬼3，就是我到的鬼，竟然是一隻狼爪。”

細細數過一遍後，南舟說︰“你看，鬼的種類一直在變，都沒有停過。”

聽著南舟的分析，江舫心中的疙瘩解開了。

……對了，這就是他昨晚沒能捕捉到的那一不對勁。

南舟的話還沒說完。

“唔……還有，公寓裡鬼的行沒有邏輯，完全隨機。”

“就算鬼要完每天嚇人的KPI，經過第一天的觀察，也該清楚，針對我和你，或者虞律師，會更有價值一點，何必要針對沒有什麼實際貢獻的沈潔和陳夙峰。”

說到這裡時，南舟的表非常從容，對自己被鬼殺的價值十分認可。

“但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今天如果我不在兒房裡，被拖到床底的只會是陳夙峰，因為做作業是陳夙峰的任務。”南舟一本正經道，“畢竟鬼也料不到我會給陳夙峰撿橡皮。”

南舟問江舫︰“你要是個聰明的鬼，是會選擇在陳夙峰的任務裡害他，還是來我的做飯任務裡害我？”

南舟冷著一張臉，說“KPI”、說“你要是個聰明的鬼”的樣子，讓江舫花費了巨大的心力去忍笑。

南舟看著他微的角，有些困。

……我說的有哪裡不對嗎。

廚房其實並不隔音。

南舟和江舫的對話，客廳裡的人能聽得一清二楚。

被明確指出沒有什麼實際貢獻的沈潔、陳夙峰︰“……”

虞退思著下，細細聽著。

南舟的推理思路角度清奇，非常新鮮。

他的思維模式是從副本設計的角度出發的。

被南舟這麼一說，鬼到目前為止做出的行為，確實沒有一個完善的在邏輯支撐。

而他們需要做的，就是設法圓上這個邏輯。

廚房的南舟繼續道︰“因為第一次出現在你旁邊的鬼沒有被錄到實，所以我昨天才會問他們，為什麼出現在沈潔後面的，會是一個能輕易分辨出特征的人。”

江舫注視著他︰“你想到鬼為什麼會這麼做的原因了嗎？”

“沒有，我還在想。”南舟開始用菜刀給櫛瓜 無分，“總之，這樣設計是很差勁的，線索太雜了。而且鬼也沒辦法給人眼前一亮的記憶點，很不好。”

外面的眾人︰“……”

神他媽“給人眼前一亮的記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