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

蘇一臉呆滯。

他站在原地無法彈, 只能傻傻地著面前自稱為“新人主播”的青年。

溫簡言一手撐著墻壁站起來，彎腰拍了拍上的塵土，自顧自地嘆了口氣：

“啊……現在這種況可有點麻煩了。”

他真的完全不想回四樓。

那面鏡子不僅對他的靈魂虎視眈眈, 那兩個被他狠狠坑過一把的兩個資深主播還在四樓沒下來呢, 更別提還有那個讓他骨悚然的“父神”，簡直就是把他最不想到的所有人都聚合在了一起。

再加上，劇修改度62%的時候已經很讓溫簡言頭疼了, 結果現在居然不知不覺中到了83%！接下來究竟還會不會發生什麼預料之外的事，誰也不清楚。

本來他手頭的積分足夠高枕無憂的。

但是, 由于那株蘋果苗的自作主張，清空了溫簡言手頭所有的積分，導致他不得不和為鏡子賣命的徐媛達易，完對方發布的任務。

而且還是不完就會直接殞命的那種。

……太愁人了啊！

溫簡言扭頭看向仿佛泥塑木偶般的蘇，把手在對方的面前晃了晃：“喂, 還在嗎？”

“……”

蘇神恍惚。

運轉過度的大腦陷停滯，一團漿糊，整個人都陷了反復的自我懷疑之中。

啊？

什麼？

怎麼回事？

難道說…

等等，不應該啊，還是說……

在他神游之時，溫簡言俯湊近，關切地問道：

“你還好吧？”

青年俊的面孔在眼前陡然放大, 強烈的視覺沖擊讓蘇猛地向后仰去。

“！”

突然的失重令他這才陡然回過神。

在表空白兩秒之后, 蘇這才后知后覺地緩緩瞪大雙眼：

“你……”

他用微微抖的手指著近在眼前的青年, 老半天都組織不出來通暢的語言：

“你你你……”

溫簡言單手兜, 眨眨眼：“我？”

他看上去似乎毫無自知之明, 帶著百分百的真誠和疑反問道：“我怎麼了？”

但蘇這次不會被騙了, 他用走調的聲音尖道：

“你……你是主播？！”

溫簡言自然地點點頭, 臉上沒有半點愧疚之意：“對啊，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

“……”

他的態度實在是太過理所當然，導致蘇張口結舌，直愣愣地看著對方，一時居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啊！

“說起來，商店解鎖的商品應該更多了吧？”

那個毫無廉恥的騙子低下頭，自顧自地鼓搗著自己的直播界面，時不時發出嘆：

“啊，真的耶，可惜就是價格太高了。”

蘇按住自己突突發漲的太，磕磕絆絆地，有些艱難地總結道：

“所以……那，那徐溫……”

聽到對方的聲音，溫簡言關閉直播界面，抬起頭來，理所當然地說道：

“是啊，我編的，還有故事線也是。”

他想了想：“不過，如果你嫌麻煩的話，也可以繼續我小溫哥。”

“對了，你什麼？”

“……蘇。”

“你多大？”

蘇有些跟不上對方的思路，呆呆地答道：“二十五……”

“哦，那看來你年紀比我大一些。”溫簡言笑瞇瞇地湊上前來：

“看來我要你哥才對。”

他的面容本就極俊，現在看上去更是格外親切討喜，聲音親昵，磁的尾音微微上揚，咬字清晰地著哥，簡直令人完全無法對他心生戒備。

“是吧，蘇哥？”

蘇的腦子一片混。

對方先前那張冷淡無，公事公辦的靠譜模樣還深深地烙在腦海里，結果現在又出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半是邪惡半是天真的散漫模樣，這種截然相反的巨大落差令蘇無所適從，啞口無言，完全不知應該如何應對。

“你，你別和我套近乎……！”

蘇努力維持自己的底線，結結地試圖把話題引回正軌：

“那……那你的妹妹……還有那些故事……”

溫簡言耐心地重復著自己的答案：“當然也是配合角編出來的。”

他頓了頓，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

“哦，不過徐媛是真的。”

蘇：“誒？”

只聽青年輕描淡寫地說道：

“剛剛你也見過啊，就是那個披頭散發，笑的很可怕的那位。”

蘇：“……”

草！

那個徐媛居然是boss嗎！！

溫簡言了鼻梁，干笑兩聲：

“說起來，似乎對我假扮哥哥不爽的，怕是要被記恨上了，希我們的這個任務難度不要因為這件事提高啊。”

蘇：“……………………”

您居然當著BOSS的面冒充哥嗎？

您是真的勇士。

說到這里，溫簡言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蘇：“對了，你還記得我們的任務吧？”

——我們？

蘇一怔。

下一秒，在強烈震驚下被選擇忘的記憶回到了腦海之中。

“發德才中學副本終極主線任務。”

“完時限兩個小時。”

“任務失敗即扣除所有存活時長與積分，主播直播間隨即關閉。”

簡單翻譯過來就是：兩個小時完任務，或者死。

“。”

蘇裂開了。

據他這麼多年來玩游戲的經驗，這，這個任務的難度相當于，讓剛出新手村的勇者拿著初始裝備去單挑魔王……這已經不是級挑戰了，這是找死啊！

蘇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

溫簡言端詳著對方的表。

嗯，看上去是想起來了。

他抬手拍了拍蘇的肩膀，語氣溫地安道：“沒事，我們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無論如何，反正有我陪著你不是？”

蘇的表再一次裂開了：“……”

呸，這本來就是你他媽把我拽進來的！

但是，他今天已經承了太多打擊，以至于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力對這句話做出反應了。

789326qwk直播間。

“哈哈哈哈哈哈哈自卡車，無人生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不活了，對面主播臉上的表變化真的太富了，等這個副本結束之后我要看一百遍回放！”

“對面主播估計要留下心理影了哈哈哈哈哈，和自己相了那麼久的NPC居然是其他主播，要是我的話恐怕對整個世界都要產生質疑了。”

“我真的恨鐵不鋼，對面主播明明是可以占據主地位的，畢竟被騙了一路，總是能讓這狗騙子付出點代價的，結果又被這狗騙子牽著鼻子走了，我恨。”

“嗚嗚，我也想讓主播親熱地喊我哥哥，我愿被騙！”

“老婆！撒沖我來！”

“？”

于是，直播間的話題再一次向著詭異的方向偏移，仿佛韁野馬一般一去不復返。

*

溫簡言并沒有發現直播間奇怪的話題走向。

他打開自己的背包，取出了那個剛剛被放進其中的史詩級藏品。

在品出現的瞬間，悉的系統聲在耳邊響起。

“恭喜主播獲得副本中的藏道（傳奇）！”

【收集度3/3】

溫簡言垂眸向掌心中看去，依舊是紅的布包，被系的的，花了他好幾秒鐘才打開。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的品并不是某種用于獻祭的人組織，而是……

一片鏡子的碎片。

它晶亮明，表面堅而，不規則的邊緣微微反著冰冷的澤。

比起什麼“牙齒”、“頭發”和“斷指”，這個藏品看上去格外的正常，但不知道為什麼，如此小而薄的一片碎片，在掌心卻顯得沉甸甸的，一點冰冷的寒意從點蔓延開來，一點點地滲到心臟里。

溫簡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正在這時，耳邊再度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叮！檢測到主播藏道已全部集齊，現發布藏線路核心提示：歸原，始即是終。】

這句話提示的容十分好懂，也就是說，只要把這片鏡子的碎片放回它該有的地方，就能結束這一切。

據常規思路，接下來就該回四樓了。

但問題是……

作為一個已經和鏡子有過親接的人，溫簡言十分清楚地記得，除了最后裂開的那條隙之外，鏡子上并沒有半個缺口。

再退一萬步講，倘若這片碎片真是四樓那面鏡子上的，那面，補完它為什麼會結束這一切呢？難道不會反而增強它的力量嗎？

溫簡言有些想不通。

他皺起眉頭，翻來覆去地打量著自己手中的鏡子碎片，試圖從中尋找出一些自己忽視的線索。

蘇注意到了溫簡言久久沒有作，雖然他心下仍有些別扭，但還是控制不住好奇心，探頭過來問道：

“怎麼了？”

兩人現在已經完全被綁在了一起，溫簡言也沒有瞞他的必要了，于是便痛快地將自己得知的報告知了對方。

聽完之后，蘇的想法和他最開始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只要把這片碎片安回鏡子里，我們的任務就完了？”

他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了激的神：“那我們還猶豫什麼？走吧，去四樓！”

得知了擺困境的方法，剛才的別扭煙消云散，就連眼前的騙子看上去都親切了幾分。

但溫簡言沒有回答，只是一言不發地審視著掌心中的鏡子碎片。

見對方沒有反應，蘇不由得再次湊近幾分，在對方的面前晃了晃：

“你還在聽嗎？”

手電筒伴隨著他的作微微晃，柱散在墻壁上，涂開一片冷的白。

溫簡言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微微一怔：

“這……”

蘇：“嗯？”

溫簡言：“你別。”

他的命令簡短而準確，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蘇不由得忘記了對方騙子的份，習慣地遵從他的指示，下意識地站著不了。

幾十秒之后。

“……我明白了。”

眼前的青年突然開口，他抬起眼，眸清晰湛亮，激在平靜的表面之前，在黑暗中顯得格外人心魄。

蘇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溫簡言上前一步，將掌心中的鏡面遞到蘇的面前：

“往里面看，你看到什麼了？”

蘇滿心疑地向著鏡面看去。

在手電筒的燈照耀下，那一小塊鏡面的碎片顯得格外明亮，仿佛一片不規則的冰晶，閃爍著寒冷的澤。

“……什麼都沒有啊。”

蘇努力地端詳了好一陣，有些茫然地說道。

“對。”

溫簡言微笑起來：“就是什麼也沒有。”

蘇有點懵：“等等，我有點搞不懂了，什麼意思？”

溫簡言：“你沒有發現嗎？即使在有線的況下，它都無法倒映出人的臉。”

蘇一怔，低頭向著鏡片看去。

手電筒的燈仍在穩定地亮著，但是鏡片卻是霧蒙蒙的一片，浮影，但就是倒映不出人的面孔：

“這……真的誒。”

蘇微微瞪大雙眼。

溫簡言收回手，心滿意足地點點頭，說道：“所以，它不是鏡片，提示中的歸原指的也不是四樓。”

“那還能是哪里？”

蘇覺自己的腦子已經了，思維完全無法跟上對方的腳步了。

溫簡言也同樣陷了沉思。

這幾個藏品之間應該是相互關聯的。

普通級的藏品是斷指。而在他進408時，那面鏡子中的“自己”就在試圖讓他切掉小指，困難級的藏品是牙齒和頭發，也正是小潔和老妖婆用來和鏡子做易的介，按照這個邏輯的話，傳奇級的藏品應該和徐媛或是那個試圖搶占徐媛份的“假徐媛”有關，所以它在時間線上的位置也更靠前，地位也最關鍵。

“歸原，始即是終。”

據這個提示中暗藏的邏輯來看，那麼，這片碎片很有可能和最開始的獻祭召喚是相關的。

想到這里，溫簡言從口袋中翻出自己在祭壇中找到的那本小冊子。

他從蘇手中接過手電筒，借著線，開始第二次翻閱。

這本冊子里的筆跡潦草散，很多地方邏輯紊，幾乎不語句，大多數空白都被胡畫上的詭異符號占滿，很難從中提取到清晰完整的信息。

不過，靠著猜測，溫簡言對這個副本的脈絡和廓已經有了些模糊的概念，所以，他這次解讀的效率比起先前教學樓那次要迅速的多。

在其中一頁上，他發現了幾行被凌寫下的隨筆。

“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但是我并不傷。

這些話我從小到大聽過了無數次，到現在，這些評價對我已經造不了多影響了。

只是沒有其他人的意見反駁而已。

我不討厭。”

溫簡言有些意外地挑挑眉，很顯然，這段話中的“”指的是徐媛。

他往后再翻一頁。

“鏡子先生安我，這不是我的錯。”

“我只是沒有像一樣，有個好家庭，一對父母，一張好看的臉，善解人意的格，以及天生的好人緣。”

“我不討厭。

我只是真的很羨慕，羨慕的快要瘋掉了，每天在寢室看到，我都會想……”

下面的幾個字被涂黑了，溫簡言仔細分辨，才面前看出來那幾個字究竟是什麼。

——“如果我是就好了。”

“今天晚上，鏡子先生悄悄對我說，它有辦法幫助我。”

“我可以擁有這一切。”

溫簡言若有所思。

怪不得。

他一開始就覺得很奇怪，殺貓剝皮，召喚邪，這一系列行中，難度最大的其實不是執行，而是“知識”。

一個普通的中學生，是怎麼知道如何召喚邪的？

現在，這個疑問得到了解答。

——是“鏡子”親自告訴的。

溫簡言繼續向后翻著，很快，他在其涂滿涂的一頁上找到了些端倪。

這一頁他之前有翻到過，但是，那個時候他并不知道其中線條的含義——溫簡言用指尖過糙的紙面，上面用隨意的筆勾畫出了一個悉的形狀。

他將自己得到的那片鏡子碎片取出，放在紙面上。

不規則的邊緣嚴合地叩在一起。

那煙蒙蒙的鏡片，緩緩浮現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今天，我在老地方撿到一片會說話的鏡子碎片，我它鏡子先生。”

老地方？

正在溫簡言沉思之際，指尖突然傳來一點意，他微微一怔，將鏡子碎片拾起。

紙頁上，那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被不知從何而來的水浸，廓不清的痕緩緩地蔓延開來，令周圍的字跡都洇出模糊的墨。

溫簡言：“！”

他猛地回想起了什麼。

這個副本中的每個鬼怪，無論是小潔，還是徐媛，甚至是異化后的老太婆，他們的上都在始終不斷地向下滴著水。

就連始作俑者都不例外。

在徐媛的日記里都提到過——在回到宿舍之后，對方站在的床邊就一直沒有走，上還傳來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的聲音。

一開始，他以為那聲音來自貓皮上滴落的鮮。

但是，一只貓的量是有限的，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持續滴落一晚上，也不可能在第二天消失的毫無蹤跡。

那麼，聲音不是來自。

而是來自普通的水。

溫簡言順手將鏡片和冊子都塞回口袋里，然后沖向一旁的窗子，探頭向外看去——

夜沉沉，一切都被籠罩在令人心神不寧的黑暗之中。

借著模糊的微，能夠勉強辨認出整個校園的大致廓。

教學樓，宿舍樓，場，人工湖，食堂。

溫簡言在心中勾畫著學校的地圖。

很快，他意識到，食堂，場全部都遠離中軸，只有教學樓和宿舍樓正正相對，二者之間隔著一個面積不大的人工湖。

它們都是四層。

最關鍵的房間號都是408，只不過，一個是靠右側第二個房間，一個是靠左側的第二個房間。

所有的線索都連在了一起，令溫簡言不由得微微屏住呼吸。

也就是說，這兩棟樓以人工湖為中心鏡像。

而湖面，也是整個校園中最大的鏡面。

正在這時，耳邊再次響起了悉的系統提示音：【叮，檢測到劇偏移度達到閾值，副本正在產生不可控變化……】

【新劇開放中……】

靠，又來？

溫簡言倒吸一口涼氣。

在系統音落下的瞬間，溫簡言看到，對面教學樓一直閉的大門突然敞開了。

在路燈的微弱線下，能看到一間間教室的人影攢，或深或淺的影子在黑的窗子悄無聲息地移著，緩慢地向著大門的方向涌出——

溫簡言到后脖頸一陣發涼。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自己手中的這片鏡子就是最初的“鏡子先生”。

它在湖邊被學生撿到，在悉對方的弱點和之后，一點點騙對方將自己完整地召喚出來，直到變現在的這個樣子。

那麼，這個副本的解法就很簡單了。

“歸原。”

將最初的鏡子先生丟回湖，應該就能結束這一切。

——不過，看外面這鬼影憧憧的樣子，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他扭頭看向蘇：“快，我們得趕離開寢室樓。”

蘇開口似乎想問點什麼，但是，他的聲音很快就被卡在了嚨里。

因為，兩人都同時聽到了一個悉的聲音。

哼唱聲斷斷續續，幽魂般在黑漆漆的走廊中回響著，森冷而詭異，令人頭皮發麻。

是老妖婆！

靠，可真是會選時機！

為對方仇恨對象的溫簡言一躍而起，仿佛驚的兔子似的，拽著蘇就像聲音相反的方向跑去：“走走走！”

兩人凌的腳步聲在走廊中回響。

背后的哼唱聲一止。

“嗯？都這麼晚了，”老妖婆噶的聲音聽上去格外怪異，仿佛某種粘膩蛇類：“讓我看看是誰還在走廊里跑呢？”

蘇下意識地扭頭往背后投去一瞥。

在暗淡的線中，約可見一個龐大的，仿佛瘤般的東西在黑暗中緩慢地挪著，上面裂開的隙微微閃爍，像是無數只惡毒的眼珠在向外窺視。

蘇瞬間汗倒豎。

媽呀！什麼鬼東西！

正在這時，沉悶的鐘聲從樓下響起。

“當——當——”

鐘敲了兩下，昭示著凌晨兩點的到來。

不遠，樓梯間已經近在眼前，能夠看到一束燈從上打下。

溫簡言倒吸一口涼氣，拽著蘇猛地一拐，向著旁邊的一個房間沖去。

蘇氣吁吁地看著眼前的青年，疑不解的問：

“你剛剛不是說我們要出寢室樓嗎，拽我進來干什麼？”

老妖婆的移速度很慢，雖然進寢室能夠暫避一會兒，但卻并不能從源上解決問題，甚至有可能被堵死退路。

“我明白。”

溫簡言的口急促地起伏著，低聲音張地說道：

“但是現在是整點，那群主播們估計正在下樓。”

蘇：“你擔心他們繼續對你不利？”

“……”

溫簡言了鼻梁，干笑兩聲：“哈哈，關于四樓的那幾個資深主播，有件事我可能還沒有跟你提過……”

二十秒后。

聽完一切的蘇面無表地看著面前的明顯有些心虛的青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搐。

短暫的沉默過后，他半是絕半是崩潰地問道：

“那個，朋友，我想問你，在這個副本里，你還有誰是沒得罪過的嗎？”

從玩家到NPC，再到鬼怪，幾乎沒一個幸免于難，全都被眼前這家伙坑過啊！！！

自己究竟是跟個什麼品種的瘟神綁在了一起啊！！！

789326qwk直播間的彈幕已經笑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謝謝對面主播，終于把我們所有觀眾心中的問題問出來了！”

“別的主播直播，是準地把控著翻車和不翻車的邊界，而這騙子是天天在翻車的邊緣瘋狂試探，大鵬展翅！”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的想死。”

溫簡言視線飄忽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小聲說道：

“咳，嗯，其實還是有的了啦。”

——就比如，那個一直躺在鏡子里的虛影，他不就沒有得罪過嗎！！

“………”

聽完溫簡言的辯護，蘇的眼皮不祥的跳了跳。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強烈的覺……以這家伙的作風，把整個副本中所有的存在都得罪一遍應該只是時間問題了。

就連那個唯一沒被坑過的，估計遲早也不能幸免。

這是來自一名害者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