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起床了！太曬屁了！”

“是開泰嗎？好的。我起來了。”

衛東穿好服推開了門。正好看見開泰的背影，還有那詭異的高個男人消失在視線中。

“大白天也能隨走嗎？這麼囂張。唉，如果不是這該死的穿越，這日子在家躺平曬太該是件多妙的事啊。”

衛東嘆了口氣，晃了晃腦袋把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忘卻，快步跟著開泰來到前面大堂。

此時大堂的桌子圍坐著三個人，開泰的姑父低頭吃著早飯，姑媽看上去吃好了，拿著繡帕不知在想些什麼，老人著旱煙吧唧著。

“小兄弟醒了？天還早，這里窮鄉僻壤的，也沒什麼可以招待你的，我們都吃些小米粥還有饅頭咸菜，了的話，坐下來吃點。”

衛東坐在了老人一側，近距離看這老人。他著那顯眼的八字胡，著旱煙，一只腳架起踩著板凳，模樣邋遢卻又穿著一正式的中山裝，明明作是活一地無賴，卻有一種文人風骨的樣子，極富違和。

“多謝老人家，要沒有你們一家子幫忙，可能我還在棺材里呢。”

衛東朝老人拱了拱手，他昨晚想的很明白了。老人和開泰的姑父都知道開泰有這大個子鬼，很可能就是幫助開泰獲得厲鬼的人，而且他們對靈異圈又很了解，沒清楚況前得抱他們大。

如果他們要對他下手，估計自己昨晚也就醒不來了，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念頭。

想到這，衛東也沒客氣，抓起盤子上的饅頭就吃了起來。

開泰在旁邊一手一個饅頭就著粥狼吞虎咽的。衛東生怕他這吃法會噎死自己。

開泰的姑媽這時從桌角站起來了開泰的頭。

“臭小子，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又朝著衛東道“小兄弟，這地方你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的，你如果沒地方去，要是不介意，你就把這當自己家。”

頓了頓又說道“小兄弟，你也姓衛，開泰得你聲哥，你不介意的話，也跟著開泰喊我聲姑媽，也喊他們聲姑父，叔公。”

說完倒是先不好意思了起來，了手。

“哎呀是我魯莽了。”

衛東心里訝異，第一次見面就開始認親，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好直起子鞠了一躬認真道“姑媽。”

側過子又對著中年男人和老人鞠了一躬“姑父。叔公。”

“好好好，姑媽要進里屋照顧開泰他娘，子虛，剛給開泰生了個妹妹，在坐月子。你們吃你們吃。”

姑媽笑了笑了開泰的頭“開泰，以后要他東哥知不知道，不許調皮了，我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姑媽剛走進里屋。一直沒說話的姑父站起來了。

“我們就你東子吧，你吃完飯就跟著開泰去莊里轉轉。我早上要跟你叔公去一趟山上，你們轉完可以先去鎮上的鋪子里等我們。”

說完擺了擺手就出了門。

從頭到尾都沒說話，坐在那靜靜旱煙的老爺子也只是對著衛東笑瞇瞇點了點頭，跟著姑父出了門。

單獨和開泰呆在一起，衛東也著實發怵，只能找點話題聊聊。

因為這不僅僅只有一個大快朵頤的孩子，在他旁邊還站著一個恐怖厲鬼。盡管這大個子鬼什麼也不做，但是那眼可見的鬼影還是讓衛東渾不舒服。

“開泰，姑父他們靠打獵為生嗎？鎮子里的鋪子又是做什麼的？”

“姑父平時早上會去山上轉轉，看看能不能有個野味加個餐什麼的。三叔公呢是我們莊上有名的木匠，姑父不打獵的時候就會去幫三叔公的忙，也學到了三叔公一的本事。”

跟開泰正常流了幾句，覺他既沒有多了個哥哥的苦悶氣憤，也沒有因為家里多了個生人埋怨，衛東膽子大了一些。

看著開泰快把臉都塞碗里去了。

衛東關心道“開泰別吃那麼急啊，對了，你能把這大個子收起來嗎？”

開泰的聲音從碗里發出來，含糊不清。

“東哥，傻大個別人是看不見的，包括姑媽也看不見。”

衛東還想發問，開泰已經抬起頭砸吧砸吧。

“嗝，吃得好飽。不要那麼多問題了東哥，我們出去轉轉。”

說完就向外跑去。

開泰繞過大堂外院子里的兩口棺材，了檻，出了大門。

衛東也跟著開泰，出了門。

衛東習慣一回頭，準備記住這大門以防自己走丟了，找不到回來的路。

不過這一回頭，衛東發現這屋子著實古怪，明明從大門看過了屏風只有一屋，雖不知其中有幾間，但占地面積著實大的嚇人，院子被高墻圍著，宅邸正門口有掛匾的位置，卻無匾。

最奇怪的是門前頭用的竟然是金油面擺錫環，雖然時間過很久了，但這這敲門的東西，在這個年代，家里祖上應該出過公侯的。

要知道古代六至九品的府邸標配是廳堂各三間，正門一間，門為黑，有鐵環。再往上，一至五品，則是廳、堂各七間，屋脊許用瓦，梁棟、斗拱、檐角用青碧繪飾，門屋三間，用綠油面擺錫環。再往上的公侯的宅邸規定為前廳、中堂、后堂共七間，大門三間，梁棟、斗拱、檐角用彩繪飾，門窗仿柱用黑漆油飾，門上有金漆面錫環。

雖然只是短短一瞥，但衛東腦袋卻在飛速旋轉。

雖然宅邸已經破舊了不，屋脊，檐角都被時間所侵蝕，但從外面看依舊能想象到當時的氣派。雖然剛剛他們并未過多介紹家庭背景，但姑媽的氣質首飾都是貴氣人，三叔公別著的那把金斧頭也能看出一二。但這一家人并沒有盛氣凌人的格，談吐之間也是讓人極為舒適，在這個時期應該很難得。

衛東還沒來得及想一會，前面的開泰倒是一轉眼就跑了個無影蹤。

雖然開泰跑得飛快，但大個子鬼行緩慢，衛東遠遠吊在大個子鬼后面的期間倒是也把這小鎮觀察了個遍。

這個鎮上，只有寥寥幾條街，正中間的街道最熱鬧，現在已經有幾個小攤小販起了個早在賣早點，街頭幾個老婦聚在一塊，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街頭到早點攤中間的位置只有一家茶樓開門了。突然茶樓邊的詭異建筑吸引了衛東的注意，這家店門口大過年的放著一些折的紙人，紙房子，看上去這好像是一家賣折紙的店。

衛東跟著大個子鬼路過這家紙人店的時候，從外面隔著簾子看不清里面，簾子下面看過去是黑的一片。近了看，門口這一些大大小小的紙人，紙房子被擺在外面。紙人臉上畫著笑容，在一群白紙上，紅料畫上的笑容顯得鮮艷無比。

有那麼一刻，衛東覺得紙人好像有了生命，真的在笑，仿佛就是在對著他在笑，又好像剛剛只是眼睛晃了一下。

寒風凜冽，吹著這些折紙嘩嘩作響，看上去就像紙人轉脖子看向另外一邊

衛東順著這紙人的目，突然發現這紙人是不是看著大個子鬼。

一瞬間衛東起了一陣皮疙瘩，拔急匆匆往巷尾跑了過去，不敢回頭，到巷尾了才停下來。了額頭上的冷汗。

“大街上怎麼會有這麼邪門的地方？開泰跑哪去了，我跟著大個子鬼一點安全也沒有吶。”

在衛東的后，他看不見的地方。

突然又一陣風吹過，紙人們好像把脖子擰到了最大角度，朝著衛東的方向，紙人臉上掛著僵的笑容……

衛東跟著大個子穿過巷尾，又拐過下一個街角，終于看到了開泰。

開泰坐在一大鋪子的臺階上朝他搖了搖手。

“東哥，你可慢死了，我等你半天啦。”

衛東看著開泰氣不打一來。

“還不是怪你跑太快了，讓我一頓好找。”

兩人邊說話邊進了鋪子。鋪子里地上橫七豎八放著一些工，雜程度看上去就被洗劫了一樣。

“開泰，這就是三叔公的鋪子嗎？”

衛東在鋪子里轉了轉，東西。這屋子里擺著各式各樣的家，柜子偏多，一眼就能到頭，最顯眼的就是屋子盡頭擺了口棺材。

聽說當木匠的都很信命，會為自己挑個好材料做口棺材放著，衛東也是第一次看見。

衛東坐下來了茶幾，還想湊近了看，研究研究這是不是黃花梨木做的時候。

開泰突然說話了，他一屁坐在門口搖椅上。

“店鋪里沒人，姑父他們倆應該上山去了。你別了，聽說這茶幾是三叔公的寶貝。弄臟了，壞了會被收拾的。”

說完開泰還心有余悸的打了個。

衛東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在茶幾上倒了杯水。邊喝邊說道“開泰，我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家店好邪門，門口的紙人好像在盯著大個子看，嚇死我了。”

“你說的那應該是胡叔叔的紙人店，他家的紙扎人確實很邪門，你沒事別看，他家紙人只看死人。”

開泰盤坐在搖搖椅上曬太，閉著眼，好不愜意。又猛的起來。

“東哥，你看清楚了嗎？是看大個子還是看你啊？那胡叔叔家的東西也算是半個寶貝，不一定是咒人死，也算是半個趨吉避兇的寶貝了，如果是看活人，屬于提前告訴你，你快要死了。”

這番話說的讓衛東仿佛置冰窖，一寒意從腳竄到頭頂。

“我不知道，開泰。”

衛東已經慌了陣腳，雖然面還算鎮定，但那拿著茶杯已經開始抖的手還是出賣了他此時心里絕不平靜。

“放輕松點東哥，有姑父和三叔公還有我在，不管遇上什麼危險，我們三都能保護你。”

開泰拍了拍他的小膛。

“實不相瞞東哥，姑父他們今天上山就是去找那個原來黑棺里跑出去的厲鬼了，姑父想把危險趁早扼殺掉，把他的魯班尺都帶上了。”

開泰指了指墻上一顆大木釘，木釘周圍好像是一些刀砍斧鑿的痕跡，好像告訴著之前這里曾掛過什麼兇。

“開泰，姑父和三叔公都有些什麼本事啊？那魯班尺又是什麼？”衛東好奇地問道。

“魯班尺就是木匠拿來量東西的尺子啦，姑父他們可厲害了，姑父可以……”

開泰突然搖搖頭沒把話說下去。

“姑父和三叔公不喜歡別人在背后說他們的事，嘿嘿嘿。”

開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

衛東聽到開泰戛然而止的聲音和裝傻的笑聲也知道這話題不該在繼續下去。

“那我們去找紙人店那個胡叔叔幫忙有用嗎？畢竟紙人是他的呀。”

開泰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說道“不行，不行。胡叔叔可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