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在七號樓三單元603房間。

中年男子把鑰匙遞給了沈令東，讓他自行查看，他和趙小飛，還有另外一名警察躲得遠遠的。

看著他們三人的狀態，沈令東不由得又從兜里掏出一只口罩，掛在耳朵上，看況得雙重保險。

低頭查看了一下門鎖，并沒有被破壞的痕跡，雖然不知道命案的況，但基本上確定是人作案。

輕輕將鑰匙門鎖之中，緩緩地打開房門，在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一夾雜濃郁惡臭的熱浪，鋪面而來，兩層口罩在這味道面前也無濟于事。

死者這是死了多久才被發現？

捂著鼻子，沈令東屏息進房間之中，簡單的查看了一圈后，便從房間里面走了出來。

面積只有五六十平，一室一廳一衛。

“開個價吧。”中年男子對著沈令東問道。

此時的沈令東并不想說話，只是緩緩地的舉起了兩手指。

“兩千？”中年男子反問，很顯然，他覺得這個價錢有些過高。

趙小飛此時開口說道：“本來理死者的東西就比較晦氣，這個價錢算便宜的。”

中年男子暗嘆一口氣，點了點頭，“行吧，我也真是夠晦氣的，房子里死了人，了兇宅，我還得花兩千收拾。”

沈令東覺自己胃里的況好了一些，遂說道：“這是我第一次接這種單子，價錢我也不清楚，如果你愿意再花些錢，我可以在這里睡一晚。”

趙小飛連忙在一旁說道：“你現在怎麼什麼錢都賺？”

沈令東面無表的回了一句：“缺錢。”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試睡還是算了吧，我不想再多花錢了。”

沈令東也并沒有過多糾結此時，淡淡地回道：“據現場的況，清理可能稍微慢一些，大概明天這個時候能清理結束。”

“那……現在就開始？”中年男子試著問道。

沈令東搖了搖頭，“我可能需要準備一些東西，口罩在這里肯定是不管用了，可能需要防毒面，我還需要準備一些其他清潔劑之類的東西。”

“鑰匙就先放在你這里，你是趙警的同學，信得過你。”

趙小飛笑了笑，沖著旁的警比劃了一下，隨后對著沈令東說道：“正好我還有些事，咱倆一起下去吧。”

幾人隨即下樓。

“咱班同學都在本市嗎？”下樓時，沈令東隨口問了一句。

“只有幾個在本市，程宇現在萬河區分局，顧采薇現在市局檔案室，這樣，咱倆加個微信，我把你拉班級群里。”

“班級群就算了。”沈令東隨即掏出手機，添加趙小飛的微信。

雖然沈令東已經拒絕加班級群，但趙小飛還是把他拉了進去，還在群里@所有人，“看看誰來了？”

沈令東并沒有打算和他的那些同學打聲招呼，收起手機，對著趙小飛問道：“兇手抓到了嗎？”

“還沒呢，不過現場我們已經取證結束了，隊長說可以解封了，我這過來給房東送鑰匙來了。”趙小飛頭也沒抬，一邊擺弄著手機，一邊說道。

“哦，房東他有鑰匙。”

“我們已經查過他了，案發時正在外地開會，沒什麼問題。而且他催促死者房租，沒回應才上門詢問的，沒想到發現了死者。”

“門口有監控，壞了嗎？”沈令東下樓時，注意到在單元樓門外，安裝了監控攝像頭。

“沒壞，但是只能保存半個月的時間，我們發現尸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其他嫌疑人呢？”

“其他嫌疑人啊……死者有……”趙小飛忽然停了下來，放下手機，對著沈令東說道：“你跑我這打探案來了啊？你是來打掃現場來了，還是破案來了？”

趙小飛的話無異于把他和沈令東劃分開來，雖然曾經是同學，但是現在他們已經是不同的人了。

沈令東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

趙小飛接著說道：“真實的命案和咱們上學的時候學得完全不同，盡管那個時候你很強，但畢竟沒有接過真正的命案，又荒廢了這麼多年，還是老老實實做好自己的事吧，不過你心理素質還算是不錯，以后我倒是也可以多給你介紹一些這些活兒。”

“你到了。”沈令東停在小區門口，看著那輛警車。

“行，那我就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啊。”說罷，趙小飛和另外一名警察轉進了車里。

沈令東目送趙小飛離開，隨后四看了看，向著一間日雜百貨商店走去。

他倒沒有覺得自己荒廢，這兩年他一直在調查父親的案件，自己接案件細節并不是很多，通過他目前掌握的信息，的確證明證明父親就是殺人兇手，甚至連父親都承認自己就是殺人兇手。

他對父親有很奇怪的，懷有一恨意，因為父親殺人，讓自己無法為一名警察。另一方面，還是覺得父親不可能殺人，一直在尋找翻案的線索。

正是因為這種糾結的，他一直沒能去監獄看父親，甚至從心里暗示自己，自己并沒有這個父親。

從百貨商店出來，沈令東直接返回案發現場。

在門口穿戴好裝備，直接打開門走了進去。

現在已經七月下旬，又是下午，屋子里面的溫度很高。

雖然防毒面隔絕了濃烈的腥臭味，但是滿屋子的蒼蠅飛，看著也十分的心煩。

打量了一下四周，左手邊便是衛生間、客廳，右手邊便是廚房、臥室。

發生命案的地方就在臥室，尸已經被運走，但是留下的痕跡還在。

臥室門上的跡呈現出噴狀，門口的地面上也有一灘跡，但是跡最多的地方是在床上。而且，床單上有一塊暗黃模糊的人形痕跡，可能是尸油或者是尸化后留下的痕跡。

除此之外，衛生間還有一點跡，洗機中倒是有一些還沒清洗的式服，將其中的服掏出來檢查一番，還是沒有清洗的服，除了一些泥點之外，并沒有發現上面有跡。

廚房之中并沒有發現刀匕首之類的武，甚至連碗筷都沒有，倒是堆積了一些沒來得及扔掉外賣盒子，里面爬滿了蟲子、蒼蠅，這種高溫、腐爛、的環境，無疑了它們的溫床，可以肆意繁。

在這種過了很久才發現的案發現場，往往滋生了許多細菌，或者死者本就攜帶某種病毒，這種就是兇宅之中的“幽靈”，出現場的刑警和法醫最怕的就是這種東西。

在這種高溫況下，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便已經汗流浹背，甚至有一些呼吸困難。

他雖然是一名清潔工，但是有些東西是刻在dna里面的。

之前在打掃房間的時候，看到某些品的擺放或者是痕跡，房主之前的畫面會自跳到他的腦海之中。

此時，他本能的開始在腦海之中構建兇手行兇時的節：

【那天，生回到家，將臟掉服換下來，放到洗機中。】

【生本可以順手啟洗機，但是沒有，而是返回臥室。】

【兇手是悉的人。】

【在生返回到臥室的時候，兇手襲擊了，應該是用錐子之類的，刺頸脈。】

【生倒下，兇手拖著生，把搬回到床上，靜靜的看著生死亡。】

【兇手將生擺好，規規矩矩的躺在床上，然后前往衛生間，清理手上的跡，一些水濺到了洗手池上。】

【兇手并沒有清理，可能連案發現場都沒有進行清理，他知道自己不會留下任何的線索。】

【他甚至不擔心單元樓門前的監控，拍攝到自己的畫面，他可能十分的確信，半個月之，死者不會被發現。】

【所以，兇手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