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蔬菜朋友===

桃之苑離前院不遠，卓遠到的時候，有丫鬟端了漱口盅出來。遠遠見了卓遠，便端了托盤退至角落，朝卓遠福了福，輕聲喚了句，“王爺。”

“桃桃睡了嗎？”卓遠輕聲問。

丫鬟應道，“九小姐才吃了水果，漱了口，剛躺下，正同沈姑娘一道，在屋中說話……”

桃之苑的主屋是上下樓格局，外閣間在底層，屋在二層。

丫鬟剛說完，卓遠就聽到閣樓上，桃桃如銀鈴般的笑聲傳來。

繼而，另一道輕的說話聲傳來，因為隔得遠，他并未聽清，但同桃桃的笑聲混在一，讓人如沐春風。

卓遠畔微微勾了勾。

“下去吧。”卓遠吩咐。

丫鬟又朝他福了福，端了漱口盅離開外閣間。

樓上仍有說話聲并著笑聲傳來，不似早前朗聲，應是睡下了，只是還在細聲說著話，他莫名好奇……

小九是最哭的一個，做什麼都哭。

也因為哭，旁的幾個孩子都不怎麼樂意帶，也只有小五會同一。

好奇心驅使下，卓遠收了腳步聲，緩緩上了階梯。

二樓閣樓，有丫鬟守在屏風前。

丫鬟名喚碧落，是桃之苑負責照顧桃桃起居的大丫鬟，眼下，正遠遠看著床榻上的沈悅和桃桃二人，面笑意。

雖有沈姑娘在，但九小姐邊不能不留人。

碧落一直在屋中候著，也看著九小姐同沈姑娘一，不哭不鬧，乖乖聽話睡覺。沈姑娘的做法，同早前的嬤嬤全都不同，卻比早前年資長些的嬤嬤都要理得好……

九小姐不僅聽沈姑娘的話，整個上午一點哭鬧都沒有。

王府自從出了早前有嬤嬤在公子小姐的飲水中放不干凈東西的事，王爺大怒后，府中上下都仔細得很，九小姐的所有飲食和水都經由碧落之手，沈姑娘沒有做旁的事，很穩妥……

早前午睡，九小姐回回都哭，也哭得嬤嬤實在沒辦法。

府中孩子眾多，嬤嬤也不見得總能顧得過來。

兼顧這頭，兼顧不到那頭，九小姐也一直是哭得最久的一個。

眼下，九小姐安靜躺在床榻上，分明已經困了，上下眼皮子打著架，卻還舍不得睡。

沈悅坐在床沿邊哄，的小手便握沈悅的手，仿佛怕走一般。實在等困意涌上，才忍不住又打了打呵欠，朦朧著眼睛看向沈悅，聲氣道，“阿悅，你明日還會來陪我玩嗎？”

沈悅溫聲應，“還需問問陶管家，府中有府中的安排，但我想盡量來。”

桃桃又道，“那阿悅你再陪我玩猜猜藏哪里……”

沈悅輕聲應好。

沈悅慣來耐心，今日玩猜猜藏哪里的游戲不下五十次，而且回回桃桃都把頭繩藏在后，沈悅也不穿，還是饒有興致得同一道猜。換作早前的嬤嬤，重復做同一件單調重復又知曉答案的事，許是早就沒了耐心，但沈悅一直堅持，等到游戲結束，桃桃便愿意同一。

桃桃又問，“那明日，我們還會認識蔬菜朋友嗎？”

沈悅莞爾，“會。”

桃桃期許，“那我們明天認識誰？”

沈悅似是認真想了想，“嗯……那我稍后去廚房提前看看，誰是我們明天的蔬菜朋友？”

桃桃安心笑笑，眼睛也緩緩闔上。

沈悅手綰過耳發，口中迷糊道，“藍分很多種，這個藍青鸞，是能飛很高的青鸞的，我最喜歡了……”

沈悅亦笑笑。

片刻，桃桃口中的嘀咕聲停住，平和的呼吸聲響起。

應是睡得安穩踏實，沈悅卻沒著急手，還是安靜坐在床沿守著。

又等過了片刻，沈悅才輕輕手，又將的手放好，替掖好被角。起時，又俯看了看桃桃，眸間一抹笑意，“午安，桃桃。”

慣來喜歡小孩子。

小孩子從來都不是一個模樣，一種子，也正因為如此，才不會千篇一律……

桃桃只是哭，卻愿意聽人說話。

這樣的孩子不算難相。

等確認桃桃睡，沈悅才起往屏風這來。

先前一直守在屏風的丫鬟碧落也迎上前來，“沈姑娘……”

沈悅牽了到屏風后，輕聲問道，“桃桃平日午睡，睡得可還安穩？是中途會醒，還是一直會睡很久？”

碧落應道，“九小姐午睡時，睡很難，而且大都時候都會吵瞌睡，要哄很久。但睡著了，又會很安靜，中途可能會醒一次，也可能不醒，但醒了只要一旁有人在，哄一哄，又會睡。每日大約會睡一個時辰左右……”

沈悅聽了，點了點頭，又問道，“午睡時會踢被子嗎？”

碧落應道，“午睡時候不會，夜里會，但踢的時候不多。”

沈悅頷首，“孩子是會好些，若是夜里踢被子，可以給穿睡袋。”

“睡袋？”碧落好奇。

沈悅笑了笑，繼續溫聲道，“得空的時候，我帶一件來，可以請裁參照著做一件。寶貝的手腳睡覺的時候習慣出來，但是前后背和肚子都有睡袋護著，不會風，也不易染風寒……”

今日所見所聞，都讓碧落對沈悅信任。

碧落福了福，“有勞沈姑娘了。”

沈悅笑笑。

通往閣樓的階梯上有腳步聲傳來，兩人相繼轉，見是另一個丫鬟上前，“沈姑娘，王爺回府了，陶管家請您去一趟。”

平遠王……

沈悅臉上笑意微斂，不是說黃昏前后才回來？

沈悅心中莫名張。

但眼下，似是也由不得多想，沈悅輕聲道，“稍等我些許。”

丫鬟福了福。

沈悅又朝碧落叮囑道，“桃桃睡醒之后，可稍適運，然后備些點心。在經過午睡和運后，適當補充點心，會讓下午的時間力更充沛。”

碧落意外，是沒想到，沈姑娘會特意叮囑了這兩句才走……

沈姑娘比早前的不嬤嬤都更認真細致才是，碧落心中也有一桿秤。

等沈悅出了閣樓，碧落又聽閣樓上腳步聲傳來，方才見是平遠王，要麼是前后腳錯開，要麼，是王爺特意支開沈姑娘的……

碧落退至一側，躬候著。

卓遠上前，見桃桃睡得正好，也在床沿邊落座，淡聲道，“我聽陶叔說，晨間來桃之苑時，小九還在因為裳的哭，后來不哭了？”

碧落低聲應道，“沈姑娘陪著九小姐玩了好一陣子，九小姐心好了，沈姑娘才拿著起床要穿的裳，同九小姐說，藍也分很多種，今日要穿的青鸞。九小姐當即好奇，問什麼青鸞。沈姑娘說，青鸞是一種神鳥，它能飛很高，它的羽就是青鸞。九小姐“哇”了一聲，就說自己最喜歡青鸞，而后便配合著將裳穿好了……”

卓遠眸間淡淡，“沒哭嗎？”

碧落道，“晨間到方才睡，九小姐一次都沒哭。”

卓遠頓了頓，碧落不會撒謊。

卓遠又道，“把晌午前的事，都說給我聽。”

碧落不敢瞞。

……

沈悅去到前院偏廳時，平遠王和陶管家都不在。

丫鬟請在偏廳中稍等片刻。

沈悅忽然想，那早前，應當不是陶管家喚來這里的，那是……平遠王？

平遠王關心桃桃，方才應是到了桃之苑，才支開的。

而后自己留在桃之苑問話，所以還未折回來。

沈悅不知自己為何會張，但隨著后腳步聲臨近廳外，陶管家跟在一側，說話的語氣態度恭敬時，還是心中不由一滯，下意識頷首避諱。

“沈悅？”卓遠悠悠開口，目好奇打量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