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園評估===

重華苑中，小五見了卓遠上前，重重地“哼”了一聲，頭一側，雙手環臂，轉眸不去看卓遠。

懷中還煞有其事抱著一把致的小木劍！

卓夜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熊孩子是真以為拿了把木劍就天下無敵了！這都拿著這把木劍在他跟前炫耀了一早上了……

他又不好吱聲，還需假裝被這‘小祖宗’拿著小木劍攆得滿苑子跑！

終于，這‘祖宗’膨脹了，覺得攆他已經不過癮了，要找王爺決斗！

不決斗就拆房子，順帶還拆他！

卓夜實在折騰不起，只能折騰王爺。

眼下，見王爺踱步到小五跟前，也煞有其事得挽了挽袖，淡聲道，“來吧，決斗吧。”

沈悅也在不遠觀察著。

原本的計劃，是請平遠王明日帶去認識府中其余的孩子，初次通和聯系，清楚孩子的基本能力和格，喜好等等，為園做相迎的準備，也給孩子提前做園的預想，讓他們有所期待。卻沒想到，小五要決斗，平遠王就真的跑來同他決斗，還和說，“一起吧，順便認識下小五。”

是沒想到會在這種場景下認識小五。

有時候，恍然又生出些錯覺來，這偌大的平遠王府，其實真是一個大熊孩子帶著一堆小熊孩子……

而眼前，小五拿著小木劍指著卓遠，大聲道，“拿武！”

卓遠正好挽好袖，抬眸看他，“不需要武……”

小五揚了揚小木劍，憾道，“那你只能吃虧了！”

他方才就是拿著木劍攆得卓夜在苑中上躥下跳。

卓遠輕聲，“來吧。”

小五當即興了起來，揮著木劍，循著卓夜早前教他的基本步子和舞劍的噱頭，比劃了一通。

沈悅都被唬住。

看起來，好像是有幾分功夫的樣子，練過的樣子……

小五比畫完，亮相的姿勢擺好，便大喊一聲，“卓遠你別跑！”

卓夜趕扭頭，不忍直視。

在沈悅好奇的目下，小五揮著木劍，朝卓遠飛奔沖刺而去！卻在臨近卓遠一手的距離就怎麼都跑不了，惱火抬頭，見是卓遠就手撐住他的頭，他本來個子就不高，卓遠手撐住他的頭，他本就近前不來，只能一邊惱火用腦袋使勁兒頂，一邊揮著拳頭和木劍，張牙舞爪……

場面，委實有些稽……

沈悅唏噓。

“你干嘛！”小五惱了！

卓遠平靜，“決斗啊……”

“你耍賴！”小五咬牙切齒。

卓遠回懟，“你用了武，我連武都沒用，誰耍賴？”

“啊！”小五說不過他，只能撞嚎，但始終上前不了一步。

場面，又委實有些“悲壯”……

一人站著都未，一人拼命揮著爪子，瞪著……

終于，小五覺得前的力道一松，似是終于沒有東西阻攔他了！

小五還未來得及高興，卻被人直接拎了起來。

只是拎起來，他也不老實，整個過程都在拼命張牙舞爪，卓遠似是拎了個狼崽子一般……

“士可殺不可辱！”小五呲牙咧！

卓遠輕嗤，“你真出息了！”

“哼！”小五沒好氣。

一場聲勢浩的決斗，以卓遠拎了小五轉而結束。

卓遠直接將人拎到沈悅跟前。

沈悅著樸素，小五早前以為是府中的丫鬟，沒有多留意。

眼下，扭頭看了看卓遠。

又轉頭看了看沈悅。

很快，清楚定位，這兩人是一伙的！

小五雙手環臂，鼻孔朝著沈悅，沒好氣得重重“哼”了一聲。

當即，頭頂上挨了卓遠一記重拳。

“疼疼疼！！”小五的眼淚都要冒了出來。

卓夜汗，是欠揍！

也果真被揍了！

整個人終于揍完老實了……

沈悅收起眼中錯愕，踱步上前。

小五看了看，又看了看一側的卓遠，仿佛還有些發怵，怕又被揍！

遂不敢彈。

小五的個子不高，沈悅在他前小段距離停下，半蹲下來，同他齊高。

小五可以很方便得和對視。

小五微微愣了愣。

旁人要麼跪他，朝他行禮，目大都不會同他對視，要麼像六叔一樣，就是居高臨下看著他……

他這麼看著，不需要仰首或一個勁兒低頭去看對方的表。

“你是誰？”小五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后退一步，又看了看卓遠，但見卓遠并無多的反應，他才又回頭，好奇打量。

已經有基本的安全和自我保護意識，和桃桃的年紀相比，是要很多。

沈悅心中迅速得出結論。

沈悅眸含笑意，溫和道，“我阿悅，是來陪你玩的，你什麼名字？”

“陪我玩的？”小五的注意力全然被這句吸引了。

不是同六叔是一伙的嗎！

沈悅頷首，輕聲道，“嗯，是來陪你玩的，我還給你準備了禮。”

“禮！”孩子天生喜歡禮，眸間瞬間清亮。

沈悅認真道，“但你要告訴我，你什麼名字，該怎麼稱呼？”

“我卓天，小名天天，也小五！”言罷，扭頭又看了看卓遠，嘟囔道，“六叔就我小五……”

“那你呢？你喜歡別人怎麼稱呼你？”沈悅笑笑。

“唔……”小五撓了撓頭，似是頭一次認真想這個問題，歡喜道，“天天！我喜歡別人我天天。”

沈悅從善如流，“天天，你猜猜看，我給你準備的禮藏在哪里？”

小五的注意力迅速被吸引，連手上的小木劍似是都不怎麼吃香了，一面搖晃著子試探和觀察著沈悅，一面嘻嘻笑道，“在你后面！你的手藏在后面！”

沈悅本就有意將雙手放在后。

他也一下發現。

沈悅便將雙手大方放在跟前。

只是掌心攥，看不清藏了什麼東西，但小五因為猜中了藏在后，明顯很高興，越發愿意同繼續玩這個游戲。

沈悅也趁熱打鐵，“再猜猜，禮藏在哪只手里？”

“嗯……”小五的注意力已全然被沈悅的話吸引，小木劍隨即放在地上，一面手扣了扣下，一雙機靈的眼睛在兩只手上打著轉，嘗試道，”左邊這只？“

沈悅佯裝恍然大悟，“確定嗎？”

小五又看了看，似是本就不怎麼確定，仿佛被這麼一提醒，當即“咯咯”笑了笑，搖頭道，“哦~不對不對，右手右手！”

沈悅再次和他確認，“這次確定了嗎？”

小五小啄米似的點頭，“是是是！”

眼中因為有期待，盡數閃著孩特有的天真澤，卓遠有些意外，亦有驚喜。

他似是也許久沒有見過這幅認真，激，又不搗的小五……

卓遠目不由在沈悅上多停留了片刻，只見半蹲著子，是盡量與小五齊高，眸間清涼，角噙著笑意，同小五說話和流時，一直目視著對方的眼睛……

這樣的沈悅，對待孩亦有對待旁人的耐和誠懇。

卓遠心中微。

待得沈悅收回了左手，出右手，翻過來，掌心朝上。掌心緩緩張開之時，勿說小五，就連卓遠和卓夜都仿佛屏住呼吸，注意力都被沈悅的手吸引住，想要看看禮是不是藏在手心里……

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魔怔……總歸，伴隨著許久未曾聽到的，小五口中長長的一聲，“哇~”

答案終于揭曉！

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魔怔了不是，竟然還跟著一起猜，還看得這麼認真！

卓遠心中又忍不住腹誹。

“啊？沒有呀！”小五也憾得手撓了撓后腦勺，似是有些后悔沒有選左手，但卻沒有失或生氣，反而很快得，一雙眼睛又期許看向沈悅，”我知道了，在左手！”

沈悅笑了笑，如法炮制，大方攤開左手。

但定睛一看，左手也是空的？

小五撒般，“阿悅阿悅，我的禮藏在哪里？”

卓遠和卓夜都莫名看他——這回沒有如意，卻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生氣？反而是，好好同沈悅說話？

卓遠再次意外。

沈悅又笑了笑，而后輕聲又鄭重道，“那現在開始，要看仔細了？”

小五忙不迭點頭。

沈悅揮了揮左手，小五一不看著沈悅的左手，似是激得等待著奇跡的發生，沈悅卻收起左手，對著攥的右手吹了吹，緩緩攤開時，掌心便放著一枚裹著五彩斑斕糖紙的糖果！

”哇！“小五興得拍手，”阿悅阿悅，你是怎麼變出來的？”

沈悅應道，“這是魔。”

卓遠低眉笑笑，什麼魔，他先前就在后，分明看清了，是方才藏在袖袋里，趁小五注意力在左手的時候，拿回右手中的……

其實糖果什麼的并不稀奇，只是沈悅真的在認真同他玩，而不是應付……

小孩子會說謊，也最不會說謊。

他們分得清，誰對他們走心。

卓遠思緒中，沈悅已同小五打一團，“這回，要不要你來藏，我來猜？”

“好！”應得飛快。

沈悅閉眼，“藏好了嗎？”

小五也學著方才一樣，將糖果藏在手的右手里，”咯咯“笑道，”藏好了！藏好了！“

沈悅這才睜眼，似是認真得端詳了一遍，娥眉微蹙著，仿佛在認真思考著，“我猜，是藏在眼睛里？”

小五果真手了眼睛，然后哈哈笑道，“不對不對！”

沈悅也不氣餒，“那我再猜猜……是藏在鼻子里？”

小五又用手了自己的鼻子，直接笑開，“不對不對！阿悅你猜錯了！”

沈悅遂繼續，“那是不是在里？”

小五捂住，“不是不是，不在里。”

如此，又猜了耳朵，鼻子，肚子，肩膀，最后，沈悅才道，“我知道了，你藏在后面的左手里。”

小五嘻嘻笑開，“對了對！阿悅你猜對了！”

沈悅又主道，“那我們還要不要再玩一次？”

小五連連點頭，“要啊！”

卓遠角勾了勾，就在重華苑中，小五和沈悅玩了至十余次猜猜藏哪里，后來，又帶沈悅去參觀了自己的苑中，同說最喜歡的東西，和最喜歡的地方……

等從重華苑出來的時候，差不多將近晌午。

小五其實舍不得沈悅，但沈悅要同陶管家一道安排兒園需要的家，人手，菜譜和方才說的各類待辦事宜，時間臨近，趕早不趕晚，沈悅手牽了牽小五的手，溫聲道，“我明晨再來，不要賴床哦~”

小五才作罷應好。

重華苑回偏廳的一路，沈悅同卓遠并肩踱步，“從剛才的接來看，小五已經有基本的安全和自我保護意識，也懂刻意和陌生人保持適當的距離，這是孩子知發育很好的現。游戲的環節，可以看到，小五能夠準確得表達自己的緒和需求，也能很準確的分清前后左右，上下高低，人的五和的各個部分，但是更細致的一些的，譬如耳垂和手指，一寸和一尺稍微有些模糊，還有他手指細化的作會稍微吃力，園后會增加刻意練習……”

頓了頓，沈悅問道，“他是不是握筆寫字有些困難？”

卓遠微楞，很快反應過來，“是，他的字總寫不好，請了最好的先生，先生教也教了，罵也罵了，但一直很吃力，久而久之就有些抵，一讓寫字就會鬧脾氣……”

卓遠說完，不由多看了兩眼，心中莫名生出幾分信賴與期許，溫聲問道，“是應該怎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