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兒園合伙人===

沈悅很出遠門。

早前在晉州,和娘親，涵生一，后來同舅舅回京,基本都在晉州和京中周圍。最遠的地方,除卻上回去了邊關,便是去栩城溫泉的那次。

這還是第一次離開西秦國中,去到南順。

心中除了不舍，其實也有激。

沈悅從未去過旁的國家,從前也只在書中見過鄰近諸國的風土人，知曉南順是臨近幾國里有名的魚米之鄉,臨水而興，國中富庶。南順的文人墨客很多，國中對書畫的熱更是達到的一定程度,所以很多書畫大家大都來自南順。

除此之外,南順慈州的刺繡也很有名，有周遭諸國繡不出的細與栩栩如生。但因為臨水,一到夏日就有水患,所以國中一年四季有很大一部分力都放在防止水患的工程上。

這些,沈悅都只在書上讀過,讀的時候，也對南順這個國家充滿了好奇和憧憬，卻沒想到，這一趟真的去南順了。

其實沈悅心知肚明。

卓穎定親，卓遠親自去顯得重視,也可以很快來回。他是記得答應過，帶去臨近諸國看看，所以懨懨正好借卓穎的婚事,同去一趟南順。

他沒有特意提起，但心如明鏡。

有眷和孩子在，這一路去南順走得不快，馬車大約要兩月左右腳程。

沈悅路上也沒怎麼空閑。

劉相的宅子早前空置了出來，劉相的宅子很大，可以建一個很大的兒園。早在上一次王府兒園擴建的時候，沈悅就列出過一次齊全的清單和草圖，走之前，霍伯伯和鄭師傅和一道實地去看過，也出了一版圖紙。

因為這次一整個宅子都是兒園，所以給了沈悅很多可以想象的空間，但同時，也預留了后續兒園中孩子徒增時的教室和設施的空余。

同早前的擴建相比，這次的擴建不是小工程，所以圖紙到目前為止還在反復修改，盡量在工前，悉數周全。所以沿路，沈悅都在看圖紙，也會附上自己意見，讓人送回府中，霍伯伯和鄭師傅再行改。

這中間幾個來回，總算定了下來，路程也差不多走了小半月了。

沈悅看著最終版的圖紙，眸間都是笑意。

這應當是最憧憬的事了。

這次工，至要一年工期，有些期待一年后，嶄新的王府兒園。

見沈悅一臉欣笑意和憧憬，馬車中，卓遠湊上前看。

他是之前沒好好看過圖紙，眼下，他湊過來，沈悅認真同他講解，這里是什麼，這又是什麼，興之都寫在眼角眉梢里，而且，樂此不疲。

卓遠起初還能一起看看圖紙，再往后，干脆了看。

一臉花癡模樣。

“怎麼了？”沈悅微微臉紅。

卓遠一手攬著，一手拄著膝蓋，輕聲笑道，“沒事，就忽然想到你第一次同我和陶叔說起要在王府建一所兒園的時候……”

沈悅微頓，也忽然想起，那時候似是也和眼下差不多，拿著一張圖紙，說了一大通兒園里要建什麼，是做什麼的，孩子們每日在兒園里如何如何……

也正是因為當時同卓遠和陶叔說的細致，后來卓遠就一口答應了，這才有了后來的王府兒園雛形。

晃眼，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沈悅低眉莞爾。

眼下，卓遠才握拳輕咳一聲，輕聲笑道，“其實，那個時候我大多沒怎麼聽懂……我想，陶叔應當也沒怎麼聽懂才是……”

沈悅稍許懵住，他沒聽懂？

但當時是見他聽得認真，而且也問了問題，最后也答應了，所以一直以為他是聽懂了的……

卓遠攬，悠悠笑道，“我總不能說自己沒懂這樣的話，陶叔也不會說。只是你自己說得很開心，又頭頭是道，我同陶叔隨意挑個問題問，你都能對答如流，我想，你應當是心中有數的，而且有竹。之前在小五，小七和桃桃那里，你都能兼顧，所以你說不說，我同陶叔都默認你是對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早前已經試過你了，不會再試了……你還真當我們聽進去了？”

沈悅整個人石化。

一直以為……

卓遠又笑，“而且……你不還立了軍令狀嗎？”

說起軍令狀，卓遠眼中笑意更濃，“可以啊，阿悅，你是在哪里打聽到我喜歡讓人立軍令狀的？”

沈悅指尖僵了僵，時間那麼短，哪里打聽過他？

但總不能說，之前的腦殘話本子小說之類的，總有這樣的嗜好奇奇怪怪的人……

結果卓遠給了臺階，“是不是霍明？”

沈悅詫異，沒有應聲。

卓遠當作默認，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圖紙上，輕嘆道，“真盼著這兒園！”

其實看圖紙，就知道這次是一頂級兒園，而且有沈悅在，兒園里的布置和設施都會齊全，而且充滿奇思妙想。

話題重新回到兒園上，沈悅也重新將注意力調整回來，“這次，我還想做一些天文知識放在兒園里。”

“天文好啊！”卓遠其實也興趣，但天文都是啟明學堂中一類很細的分支了，但沈悅能放到兒園中的，一定是淺顯易懂，而且生有趣的，卓遠嘆，“我都想去兒園了。”

沈悅忍俊，“有什麼不可以？”

卓遠笑道，“好啊，有一日我也去兒園做學生。”（大家一定記住，mark一下哈哈哈哈哈）

沈悅哭笑不得。

兩人的目最后再度回到圖紙上，沈悅溫聲道，“真有這樣的一所兒園就好了，但又覺得好像很不現實……”

卓遠吻上額頭，“以后，會一直好的。”

沈悅笑著看他，忽然，又問道，“你怎麼說服劉相將宅子給你的？是不是花了很多銀子？”

其實從之前的兒園開始，王府的花費應當都不。

卓遠支吾道，“其實，也沒怎麼花銀子……劉相把府邸贈給我們了……”

沈悅驚呆，贈？

卓遠嘆了嘆，冠冕堂皇道，“劉相在朝中多年，門生諸多，我告訴他，我想把王府兒園擴建了，正好他的宅子離得近，又方便。以后，兒園建府邸這里，孩子們會在兒園里學習玩耍，這里是孩子啟蒙的地方，孩子時接的教育不同，日后的就也會不同，所以這也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我想多收一些孩子進來……劉相聽了我的宏圖大志，很，就把地契給我了……”

“……”沈悅還未從驚呆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卓遠繼續道，“劉相是三朝元老，已經是超的人了，什麼都不缺，如果一座府邸能有這樣的作用，造福旁人，一座府邸留給子孫也沒什麼。劉相的老宅在平興，老宅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這對劉相來說，無傷大雅，還能留后名。我同他說，日后兒園里，尋一苑子，就以劉相的名字命名，日后孩子們日日來兒園，回到家中，就同家里人說，我今日在雨堂苑學了詩詞歌賦，那旁人都知曉這是以相爺名字命名的苑落，劉相特別高興，這事兒就這麼了！”

沈悅終于明白什麼能忽悠死人的……

卓遠又道，“等這兒園開起來，我們就開始收學費。”

沈悅看他。

卓遠‘娓娓道來’，“反正怎麼著也得收些，他們又不缺這些銀子，還有以前那些畢業的，也要尋個由頭讓他們捐回來……”

他早前對兒園的事也上心，只是不像眼下這樣，過于熱心……

沈悅疑的目里，有人解釋道，“我想了想，反正，日后朝中和平遠王府的事都要給卓新了，我們一起來辦王府兒園的事。而且，我們可以再找一些合伙人，劉相算一個，他拿宅邸算合伙了，我們還可以上許黎，他以前是太傅，眼下是相爺，得空的時候讓，他掛名來給孩子們上一些啟蒙課，反正他也喜歡教書，有劉相和許黎做背書，日后王府兒園聲名更盛，我們學費就再水漲船高一波……”

沈悅忽然覺得，他已經不是忽悠人的，是商……

卓遠又道，“你不是想再開一所招收京中普通百姓孩子的兒園嗎？等收了他們的學費，我們就再在京中開一所給京中普通百姓家孩子的惠民兒園，這樣，魚和熊掌就兼得了！”

沈悅看他，說得認真且興致，不似玩笑，是真的在心中惦記過。

沈悅問道，“清之寶寶是覺得好玩，還是認真的？”

卓遠頷首，“認真，特別認真，我這是婦唱夫隨，日后我們的力就放在王府兒園上，府中的事有陶叔，朝中的事有阿新，還有阿旻從旁照看著，我們負責把王府兒園開到到都是。”

沈悅聽著他口中的理想宏圖，忍不住笑。

卓遠抱，忽然道，“正好去南順看看，能不能也在南順開一間？”

沈悅笑不可抑。

***

這一路，小八和桃桃喚的還是六叔和阿悅，習慣了，除非留意，改不了口。

沈悅笑道，阿悅也很好啊。

小八和桃桃便仍舊喚的六叔和阿悅。

中途，卓遠也沈悅去宋城見過寧和覆。寧和覆是卓遠的老師，也是卓遠最重要的師長，寧老爺子居左相，曾是三朝元老，因為年事高了，才在宋城頤養天年。

卓遠同寧和覆在一，遠遠看著沈悅帶著小八和桃桃在花苑里認識花草。

寧和覆嘆道，“丫頭人很好，也招人喜歡，同孩子也親近。”

寧和覆客觀，“只是，不算一個王府的好主母。”

寧和覆目瞥向他。

卓遠也不避諱，輕聲笑道，“我和老師想的不同。府中之事有陶叔就好了，有自己喜歡的事，就做愿意做的事就好。宅的事，陶叔也好，我也好，旁人也好，都可以理，只要想，也可以。”

寧和覆皺眉，“清之，不妥。”

卓遠笑道，“日后，阿新就是平遠王了，他的夫人才是主母。”

寧和覆頓了頓，忽然笑起來，“你啊你！”

但自己的學生，自己是知曉的，卓遠從來就不喜歡朝中的爾虞我詐。

臨走的時候，卓遠叮囑，“老師保重，等我從南順回來，再來宋城看您。”

寧和覆也笑著點頭，“如今我雖不在朝中，但也知曉朝中局勢越發撲朔迷離，須自小心。”

卓遠頷首，“老師放心。”

“去吧。”寧和覆和藹笑笑。

沈悅也帶了小八和桃桃同寧老揮手作別。

***

一路去往南順，途中的時間其實過得比想象中的要快。

每至一驛館，沈悅都會在驛館中寫兒園主課和助教的教材。擴建后，兒園中的班級會增加，兒園中的孩子會越來越多，對主課老師還有助教的需要也會增多，要有統一的培訓系和課程才能跟得上。

而且，所有的主課和助教老師，是孩子們在兒園中接最多的人。

們不僅要知道，面對孩子的時候，要怎麼做，更重要的是知曉為什麼要這麼做。

所以，一個逐步完善的培訓系，要從理念上貫通，才有可能真正去理解如何同孩子們相，而不是依樣畫葫蘆。

去南順的這一路，正好可以靜下心來，慢慢回顧和架構，即便這里沒有蒙氏的概念，但是也可以標注蒙氏的出。

很久沒有系統整理過知識，再加上綜合早前和眼下環境的不同，沈悅越寫越順。

去南順的一路，一日都沒有斷過。

卓穎會陪著一道。

前一日寫完的，卓穎下一日就在馬車中看，然后和一起探討。

卓穎對兒園很興趣，但早前沒有接過相關的知識，正好可以為真正意義上，沈悅的第一個系統教授的學生。

沈悅也可以在卓穎上校驗哪些部分深奧不易理解，哪些部分觀念上有詫異，要怎麼調和。

總歸，這一路，卓穎從這里學了很多，亦幫了很多。

……

馬車上，沈悅也會給小八和桃桃念書。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在沈悅而言都同樣重要。

沈悅同小八和桃桃講到沿途哪風和風土人，他們就正好途徑此，小八和桃桃才聽過沈悅講的容，途徑時，就全然就能理解書上的描述和沈悅話中的意思。

在特定的環境下，這樣更容易讓孩子們理解，也印象深刻，還很容易記住。

這一路，從西秦北部往南，小八和桃桃開了很多眼界，增長了不知識。

而且很多知識，原本在書上都是一語帶過的，但是等親眼見到的，才到，書上也并不都能詳盡，反倒是看到了之后，更能反過來理解書中缺失的部分。

所以小八和桃桃很喜歡阿悅和他們講書。

其實沈悅也是頭一次到沿途的地方，但早前讀過的書都在腦海中有印象，所以一路看過來，能和書本上的對上，也能溫故知新，又有不一樣。

如此，時間過得很快，二月自京中出發，轉眼就到三月中下旬。

越往南走，春日來得越早，等行至西秦同蒼月邊界的時候，周遭已經有了初夏的影子了。正午時候，當馬車行駛得稍慢無風時，馬車里還會稍許悶熱。

西秦同南順并不接壤。

去往南順，便要從西秦邊關去往蒼月南邊的碩城，再從碩城轉商船去往南順。

進到蒼月國境，風土人和西秦大有不同。

蒼月是周遭諸國中的天/朝上國，城郭巍峨，過往守軍諸多，往來的商旅更是絡繹不絕，一片興盛繁華的景象，同西秦國中全然不同。

就連小八都嘆道，“蒼月和我們西秦太不一樣了！”

桃桃也跟著點頭，這里一座關邊重鎮都能比得上西秦國中的繁華城市。

沈悅從未到過蒼月。

沈悅看過很多書，也聽學堂的夫子說起過，蒼月幅員遼闊，國力興盛，兵強馬壯，往來的商旅諸多。

但真正到了朔城，才見到都是長風，南順，西秦，燕韓，東陵這些國家的商旅，再遠些，甚至還有爾和羌亞人。

朔城是蒼月去往南順慈州的必經之地，商旅都會在此匯合。

碼頭，沈悅牽著小八和桃桃，小八和桃桃都很興，除卻往來的行人和貨，還有數不清的商船，小八和桃桃都看呆了。

西秦國中江河稀，很走船。

但這里，滿眼去，熱火朝天。

有商船，有貨船，小八和桃桃從未坐過這麼大的商船，又聽卓旻和卓穎說，從朔城去往南順的商船要三天！

他們要坐船啦！

作者有話要說：魚不太功，先來1.5更，下午有點事，晚上再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