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君寵》第55章 第 55 章
天琴和新夜并不曉得明臻和虞懷風有約, 即便是曉得,倆在沒有得到祁崇允許的況下,其實也不敢讓明臻和虞懷風見面。
昨天半夜不知道什麼緣故, 暗衛姐姐說殿下想要見明臻,兩人匆匆忙忙讓暗衛把明臻抱走了。今天一早, 兩人也在想著明臻什麼時候回來。
天琴先將房間東西收拾得和從前一樣簡素:“六小姐不在家,也沒有人找我們姑娘,只希別有其他事。”
新夜卻在發呆。
天琴踢一下:“快干活。”
新夜道:“殿下晚上接姑娘回去……莫不是要幸了我們姑娘?我心里就是不安,萬一姑娘點什麼傷。”
三人在一起這麼多年, 新夜與天琴其實不僅僅將明臻當主子。倆如今吃穿住行比很多大戶人家的小姐都要好,也很風面,秦王手下但凡聽過明臻的那些, 都眼的想要賄賂倆,好能送一些東西讓明臻開心, 逗得秦王的人開心了,下面的人也不那麼提心吊膽。
知曉自己立于什麼,天琴便格外擔心明臻:“唉, 殿下哪怕不魯,但看樣子, 我們姑娘也很難承他。”
天琴不言語更多:“殿下會疼姑娘的。”
這個時候, 外面有人敲了敲門。
新夜略有不耐煩:“是誰來了?我去看看?”
開門就看到男子絕人的下半張臉,男子形修長,如松如竹, 說不盡的風流之意。沒有人看到虞懷風這張臉不驚艷, 因而新夜后退兩分:“您有何事?”
虞懷風道:“本王是霽朝江王虞懷風, 昨天與明臻姑娘有約, 今天等了良久, 都沒有見到姑娘,不知道姑娘是不是病了?”
懷風知曉妹妹是個好孩子,好孩子肯定不會言而無信。
大概不舒服。
不然,總不能真的忘了他,或者討厭他吧?
新夜道:“姑娘一早上帶著兩個小丫頭出去玩了,說在家太無聊,想去逛逛。江王,您若想見姑娘,去京城最大的幾個胭脂水店看看吧。”
虞懷風一陣心痛。
原來妹妹真的忘了他。
不過小姑娘嘛,貪玩又忘大,忘了也沒有關系。
虞懷風不至于心狹隘到和自己弱多病的妹妹斤斤計較,說不定在妹妹眼里,自己也是什麼隨隨便便就和孩子搭訕的怪哥哥。
改天他一定要和明臻解釋,平常的時候他從來不搭訕孩子,只搭訕明臻一個人。
虞懷風戴面的原因之一也是因為他容過盛,在霽朝的時候,不管他表現得多冷酷,還是一群未出閣已出閣的孩子撲上來,拼命搭訕他,但他從未接收過。
他現在唯一擔心的便是明臻的。
虞懷風溫一笑:“好,本王去香店找一找人。”
自然不是自己去找,而是讓手下去找,找到了他才過去。懷風有這麼多手下,可不是吃白飯的。
符青昊在虞懷風的后,也覺得唏噓:“想想曾經,誰敢讓我們王爺吃閉門羹?都是歡迎還來不及呢。”
虞懷風道:“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符青昊:“……”
殿下的心可大可小,別以為他忘了殿下曾經將兩個嚼舌的宮人舌頭給拔下來的事。
大概面對這個什麼“明姑娘”,殿下才變得海納百川起來。
符青昊道:“殿下,見不到人,我們走麼?”
“走。”虞懷風道,“去秦王府。”
因為懷疑明臻和秦王府的關系,虞懷風也要親自過去看一看。
看是不是秦王一早上把自己妹妹給請過去了。
虞懷風還未進去大門,就看到祁修著冷汗出來了。
平日里祁修對外展現的都是一副溫潤君子的模樣,從來沒有失過風度。因為秦王手段強,將來不是好挾持的君王,不大臣其實屬意平和近人君子謙謙的祁修。
如今卻面蒼白,瓣也泛了一點白,全然沒有平日半點風度。
虞懷風頓了頓,上前道:“五皇子,你怎麼在這里?”
祁修苦笑:“恩師走錯了一步,即將要被秦王殺掉,我來求。”
看祁修這樣子,只怕沒有求。
虞懷風笑意收斂三分:“哦?李大人犯了什麼錯?”
這件事不算,有點門道的都清楚,祁修也沒有刻意瞞:“恩師家境貧寒,母親染了重病,需要人參吊命,家中錢財不多,在走投無路的況下,泄出去一些題換錢——”
如果是在霽朝,虞懷風當下就誅了泄題之人的九族,誰敢求順便也誅了。關乎人才選拔國之基的事,可不比家里老母親重要?
更重要的是,既然是祁修恩師,與楚家也好,不可能沒錢,真沒錢張張皮子借祁修的也比泄題更好,祁修總不能追著要還吧?說起來還是太貪。
不過,先是壯武侯一家一蹶不振,被削了侯爵之位,后是五皇子一黨中最得力的文臣——祁崇下手太狠,沒有轉圜的余地,難怪五皇子心急,不惜親自過來求。
虞懷風搖了搖頭:“原來這樣,既然是兄弟恩師,秦王卻不原諒,也太不近人了。”
祁修臉難看:“皇兄說,要誅了恩師九族,以儆效尤,這樣以后才不會有人犯。”
虞懷風嘆氣:“暴戾,暴戾!如果在霽朝,這人一片孝心,百善孝為先,小王肯定給放了。”
祁修苦笑著繼續道:“秦王可比不上江王殿下仁慈。我還沒能求,便被其他事給為難了一番,剛下早朝就過來,被為難到現在。”
——剛下早朝就和祁修在一起,虞懷風想著祁崇也沒有空見自己妹妹,他也不進去祁崇的眉頭了,和祁修寒暄了幾句,也離開了。
秦王府外邊都有暗衛埋伏,因為總有人剛出秦王府就急不可耐的講秦王壞話。
虞懷風到來的事,祁崇自然也知道了。
他呷了一口茶:“人沒有要來?”
李福道:“不知道為什麼,見了五皇子之后便走了。”
——大概是猜想人在自己這里,見祁修后又猜沒有。
虞懷風是個聰明人,正因為聰明,常常做出一些聰明過頭的事。
李福又道:“韓參謀從秦地回來了,他多年不與殿下相見了,這也是他十幾年來頭一次進京,從前都是和殿下在外地見面。”
這也是祁崇手下得力干將,這些年為祁崇謀劃了不大事。
祁崇道:“設宴招待。”
哪怕只招待韓謙一人,也是最高規格的晚宴。祁崇禮賢下士,對于手下重臣從不吝嗇,只要能大事,面子會給,爵位也會給,錢財土地也是最多的,可是,一旦有反心,也是死得最慘且禍及九族的。因而他的手下從不貪腐,也不敢有異心。
李福應了一聲:“恰好進貢來不珍貴子魚,可招待韓大人。”
祁崇道:“明臻呢?”
李福并不敢告訴祁崇今天早上發生的事,祁崇最厭手下人服侍不周,尤其是服侍明臻不周。明臻從小就弱多病,祁崇幾乎是放在掌心上養大,這些下人都是重金置辦,為的就是照顧好,人沒有照顧好,反而給了氣,祁崇殺這些人從來不眨眼睛。
李福笑笑:“哄著姑娘吃了點東西,藥也喝了。”
“看著喝了?沒有吐?”
李福道:“對,今天姑娘異常聽話,也沒有說苦,直接喝完了,吃了兩塊餞。”
祁崇下午有事出去,正好晚上回來。宴設在瓊玉軒,距離祁崇和明臻的住不遠。
韓謙已經過花甲之年,須發白了一半,不過神采奕奕,一雙眸子放著,看起來頗為悍。
眼見著祁崇進來,韓謙趕跪下:“屬下見過秦王殿下。”
祁崇將人扶了起來:“韓卿不必多禮。”
韓謙不僅是謀士,更是士,也懂醫,還能上場打仗,算得上全知全能,他看了祁崇一番:“殿下周龍氣繚繞,事就在這兩年,不過約有邪氣傍,若大事,或許還要經歷一劫。”
韓謙會算命,祁崇命格貴不可言,但天機不可泄,真龍天子,更非他能看懂的。
祁崇挑了挑眉:“哦?韓卿坐下吧。”
韓謙此次進京,也是祁崇要求,最近祁崇異常繁忙,謀劃的事過多。
兩人之后討論的是政事,對于韓謙方才的話語,祁崇并未放在心上。未來之事,祁崇并不會輕易相信,事在人。
宴將快要結束的時候,李福在祁崇耳畔說了幾句,祁崇道:“把帶來。”
片刻后,韓謙見一名裹著紫狐皮披風的扶著李福的手進來了。容之盛,舉世罕見,只是懨懨帶著病氣。
韓謙道:“這是哪位公主?我觀其面相,份尊貴,經歷卻坎坷,是早夭之相。”
祁崇面一冷:“哦?”
韓謙知曉,祁崇看起來令人畏懼,卻不會因為自己講真話而殺了自己:“有龍氣應出皇家,父母早——”
皇帝可還在呢。
韓謙頭一次懷疑自己吃飯的本事,他可不是什麼貴族出,是一步步爬上去的,早年的時候,韓謙是靠算命為生,后來才認識了貴人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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