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里，門窗閉，李寡婦領著孟茯進去，只覺悶得猶如那灶膛里一般，弟媳云秀更是一汗水，漉漉的發了滿臉。

“快些將窗戶打開。”孟茯放下包袱，忙去洗手。

產婆認得，正是上一次集市遇著的那個。

見了孟茯不由得松了口氣，“是孟家姑娘便好了，你瞧這個樣子，方才還了一回，跟那街上羊癲瘋的一般，可如何是好？”

孟茯凈了手，走過去檢查云秀狀況，“從前可有如此癥狀家中有親人如此？”

“不曾聽過，今兒也是第一次。”李寡婦母親回著，里忙念著阿彌陀佛，手忙腳，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才好。

孟茯聞言，心里已經有數，既然不是癲癇，只怕是高升，引發了子癇，但是這又沒有什麼降的藥，生怕一回再，咬傷了自己，李寡婦找了木頭，與里放著。

又檢查下，宮口已經開得差不多，拖下去倘若再次搐，怕是會傷了肚里的孩子。

喊了李寡婦和母親，把云秀大向上曲起。

“孟家姑娘，這是作甚？”產婆不解。

李寡婦母也是好奇，又見不去接生，反而折騰起產婦，這是幾個意思？

只聽孟茯口氣嚴峻：“趁著現在沒，想辦法讓孩子出來，若是拖延下去，孩子兇多吉。”說著，著秀云的肚子加腹，喊著產婆：“這是順產娃兒，你下面幫著些，用力將孩子□□。”

產婆有些慌張，可見著萬事俱備，又擔心真像是孟茯所言，再次搐起來，這肚子里的娃兒是沒得救了。

房產反正秀云搐的時候，可著實將自己嚇著了，除了那口中不吐白沫之外，和那些羊癲瘋的沒個兩樣。

有的可不就是著著人沒了麼？

何況這還是個大肚婆。

一行人全聽著孟茯的指揮，一個個盡了力，只覺得那時間過得漫長不已。

然事實上也沒有多久，不過是李寡婦爹在灶房里燒了一鍋水的時間，就聽著產房里傳來了娃兒的哭啼聲。

隨著孩子的哭啼聲，這燥熱的天似乎一下涼爽下來，老頭子連忙扔了燒火跑到產房外：“生了個什麼？”

李寡婦娘還不得看，只見產婆扎了臍帶給包起來，聽到外頭老頭子問，心里歡喜：“生了個娃兒唄！”這會兒也不管生個什麼了，自打早上媳婦就不對勁，方才搐起來嚇死個人，所以現在能將這孩子生下來，已經是萬幸。

李寡婦也歡喜，拿袖子了頭上的汗，忙問孟茯：“還要我做什麼？”

產婦明顯高，即便已經生產了，但孟茯仍舊不放心，“我包袱里有野茶葉生山楂，你去問一問誰家有決明子，要些來一起煮水給你弟妹喝。”

這是一個降的茶水，可惜還缺了茉莉花，但也勉強可以能用。

那山楂是前幾天在坡下摘的，相貌很不好看，所以讓饞孩子們給落下了。

本意是帶來，給產婦吃一吃，可促進子宮收，早些將惡排個干凈，沒想到如今用上了。

李寡婦急忙去了，此刻對孟茯的話是深信不疑。

孟茯檢查了一回孩子，見著健健康康的，心里暗自慶幸自己今日運氣好。

擔心產婆以后現學現賣，連忙與仔細代：“今日我用這法子，你以后可不得用？”

產婆有些不解，愣了一回，反應過來，“老太婆我曉得規矩。”這是當孟家的獨門法了。

孟茯見誤會了，連忙解釋：“以后你遇著這樣的況，產婦生產前若是發生此類病癥，可以用這樣的法子，但前提是孩子足夠小，若是個頭大，便是上下合力給□□了，可會傷及孩子。”會傷到孩子的臂叢神經，以后那手是抬不起來，一輩子也完了。

也虧得這鄉下人家艱難，吃不飽不見，這孩子個頭才小。

產婆連連點頭，認真地聽著，“那若是生產中呢？”

孟茯搖頭，“沒得救，只有碎胎保全大人。”這樣的醫療環境下，不可能馬上給產婦降，也沒有辦法立刻手，只能如此。

李寡婦的娘在一旁聽著，只覺得孟茯講得頭頭是道。

回頭與自家兒說起孟茯是有真本事的，不得又罵起李寡婦來，“你個天殺的，往日要怎樣我不管你，我只諒你帶著孩子們不容易，可你瞧人家和你也一般要帶著幾個娃兒，卻是堂堂正正的，如今你兄弟的兒子能活著，全憑著人，待回去后，你要好好謝謝人家才是。”

李寡婦找孟茯是病急投醫，沒曾想孟茯竟然有這樣的大本事。

當下母親罵，心里也后悔不已，覺得自己對不住孟茯。

而孟茯這里，產婦已沒了大礙，降茶水也喝了，眼見著時辰不早，便起告辭。

李寡婦娘家也不寬裕，哪里能給銀錢？只將那辛辛苦苦攢起來的十來個蛋包給。

屋子里還躺著一個產婦呢，孟茯哪里能要，連忙拒了，只說：“都是鄉里鄉親，我也就是搭把手，到底還是趙嬢嬢的大忙，你們只管謝，我先回了。”

產婆姓趙。

李寡婦要留下照看著，晚上并不回去。

想著欠孟茯也不了，便托付，“您大人大量，回去幫我看一眼家你，只他們晚上關好門便是，我一早就回了。”

孟茯自然是應了，與沈子房先回姜家村。

他二人來一趟，李寡婦娘家也不好他們白忙活一場，可手頭上現在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便商議著等地里的莊稼收了，送些糧食過去。

李寡婦娘心細，想著當時孟茯不孩子，便有了數，同李寡婦代：“還年輕，是不可做這種下等事的，多半是要當個大夫，你仔細，莫要壞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