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養包子》90、第 90 章
且說韓宣云為了先謝淳風一行人趕到南海城,因嫌棄大船太慢了,后來索自己找了兩個擅長水的船工,直接劃了小船,抄了近道,先行到達南海城里。
不過聽說沈夜瀾并不在城里,尋人啟事又是孟茯發出去的,便猜到了孟茯多半不知道玲瓏中毒的緣故。
所以直奔了時之府上。
時之因為前一陣子在外奔波,所以近來便沒出遠門,只來回于府上和商棧之間。
眼下已過了晚飯飯點,韓宣云是直接乘著客馬車來的,敲了門便直接找時之。
時之此刻正陪著司馬熏在院中散步,聽得下人說有位韓先生來尋,便猜想到了是韓宣云,當即只讓熏先去休息。“你先回去,我一會兒便回來。”
“你先忙要事。”司馬熏自是的,沒胡攪蠻纏非要跟著一去去,當下只自己先回了寢樓去。
不過回去途中又繞道去了阮灃兒的院落,見還沒歇息,兩人便坐在一說話解悶。
而這韓宣云一見到時之,便急急問道:“那玲瓏真丟了?”
聽得這話,時之倒也不意外他為如此問:“見著阿茯出去的尋人啟事了?”
韓宣云擺著手,“這都不是要事,最最要的是,你曉得那謝淳風吧?”
“怎了?我知道,他接替李謄監管星盤山的軍營和石頭縣的鍛造坊,算起時間也快到了。”想是因為韓宣云這子素來就是一驚一乍的,不是個能沉得住氣的,所以時之見他如今緒激,也表淡淡的,并未被他的緒帶著走。
而他如此,那韓宣云就越是著急了,“我說的不是這個,是他有一次醉酒,不是說了心里藏著個什麼白月麼?”
“嗯,他找著那白月了?”時之問。
韓宣云激地拿著折扇直拍大,“他攥著玲瓏的尋人啟事,認定了就是玲瓏,可如今玲瓏走失了,我起先又不知道,所以只告訴他玲瓏是子房的丫鬟,好家伙這廝氣得咬牙切齒的,我尋思著估到了南海城,不得是要去尋子房的麻煩了。”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不能將一個完好無恙的玲瓏給他啊。但此刻還是抱著些許希地問:“玲瓏,沒毒發吧?”
可時之卻搖著頭。
韓宣云聽得這話,又嚎聲起來,“那完了完了!”
時之雖也有些震驚,玲瓏與那謝淳風是舊識,但也更意外的是,“并不曾聽說謝家和歸云堡有什麼來往。”所以謝淳風與玲瓏怎麼就認得了?
韓宣云只道:“人家難道私底下不能來往?還非得當街大喊跟誰誰關系好啊?”轉頭又朝時之看去,“我不管,反正這事兒你得給我想法子,不然子房不得了我的皮。”
時之凝著眉,拉開后的椅子坐下來,并不打算告訴謝淳風玲瓏在何的消息,他不確定這謝淳風是真的舊識,還是假的。
畢竟謝淳風還是皇帝的婿。
想到這里,便朝韓宣云問:“李蓉沒跟著一起來麼?”據探子來說,是沒有。
但并不是很確定,故而問起韓宣云。
韓宣云搖頭,并不是沒有的意思。一面說道:“我就到他船頭上站了那麼會兒,險些他將我生吞活剝了,我哪里還敢多停留。”所以也不曉得有沒有來。
然后追問著時之:“如今怎麼辦才好,我與阿亓倒是有些來往,可這謝淳風沒打過幾次招呼,到底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我還不曉得,若真惹了他,專給子房下絆子,豈不是我的過錯?”
時之見他如此著急,反而出些許笑容,帶著幾分嘲笑的意思:“早前便說,你這子要改一改的,如今惹了事。”
“你現在笑話我有什麼用?倒不如想想,好好的一個人,你們怎麼都能弄丟了去?”又想到玲瓏爹毒發時候的恐怖模樣,頓時擔心不已,“若毒發起來,是不是也是那般模樣,你們這樣放任在外面,若是傷了人如何是好?”
“哪個跟你說放任在外面了?”時之挑眉。
“可不是走失了麼?”韓宣云反問。不過問完了才猛地反應過來,“人你們藏起來了?”只是瞞著孟大夫而已。
這時候只見時之嘆道:“我前天聽說那邊來人稟,已經神志不清,忘記了許多事,這毒你是知道的,真發作起來很快,六親不認。”說到這里,話鋒一轉,“所以莫要說那些年就被忘記的謝淳風,便是你都不見得能認識了。”
聽得這話,韓宣云忍不住唏噓一聲,“那如今到底要如何才好?總不能因此與謝淳風生了嫌隙吧?”
“此事我做不得主,待我讓人給夜瀾傳一聲,看看他那邊如何做打算。”時之說罷,又見韓宣云一風塵仆仆,“我讓人給你找個落腳,你先歇著,等夜瀾那邊來了消息,再商議。”
韓宣云卻是拒絕了,“不了,你如今也非從前的孤家寡人,我怎好住在你府上,我去找一個客棧打尖兒。”
說罷,也不給時之機會,便轉出了書房。
都是相互了解子的,時之也沒去挽留,隨了他的意去。
且說韓宣云這里,果然找了一客棧住下,隔日睡到日上三竿,才急火急燎起來,跑去牙行那里憑租了一小院落,方乘著客馬車趕去了碼頭。
幸好沒晚點,他所乘的船只也才到,喊了孫大挑著行禮去了他院落安頓好,便道:“我昨日也沒來得及去那邊的府上,你只怕盼著看孩子,既如此你收拾一回,我們一道過去。”
這個點過去,還能趕上晚飯。
要說當初一別,孫大將兩個孩子給孟茯后,也是兩三年的時間了。
他跟著韓宣云去了不地方,到底是飽風霜,人還是老了一些,但看著也比從前結實穩重了不。
得了韓宣云的話,當下便去收拾,帶著備好的禮,一并往孟茯家里去。
孟茯這頭,也才從貝殼工坊回來,順道看了一回衛如海的兒,從昨兒晚上開始,便沒有再夜啼了,孟茯不曉得是巧合還是因為自己的法子有用,只衛娘子繼續主意膳食。
這廂擺了飯,正打發人去催促孩子們吃飯,便聽門子那頭說,韓宣云來了。
聽到韓宣云來,孫家兄弟倆最是高興,這豈不是意味著他們的爹和叔叔也一起來了?
孫福貴是孫大的兒子,孫福寶則是孫二的兒子。
孟茯見他兩人眼里出的歡喜之意,只道:“這一次來南海城,只怕一時半會不會離開了,正好也放假了,你們可去他跟前住一段時間。”
兄弟兩聽了,自是高興,連忙朝孟茯道謝,先迎了出去。
不多會兒,便聽著韓宣云來了。
人未到聲先至:“這院子哪個修的,只怕是下了不大本錢吧?亭臺樓閣居然一樣不,我瞧著好幾樣花卉便是那京城大戶之家,也不見得有吧?”
前任大貪修建的,孟茯和沈夜瀾是撿了大便宜,也曉得對方花了心思,所以沒怎麼這府邸。
除了若的院子里,花花草草被他移走改了旱田水田。
孟茯迎了出去,“我從去年底,便聽說你們要來的。”一面招呼著席,讓孩子們給韓宣云行禮。
若只有孟茯和小孩子,韓宣云當然沒臉來蹭飯,不過他心里有數,如今當初的那些小孩子們都了半大的小伙子,所以才沒避嫌。
但看到若飛若的個頭,還是有些吃驚,“喲,這吃的什麼?個頭怎竄得這樣高?”又見了萱兒,瞧見跟著那何夫人魏還真是相似,若真要區別,就是眼神上,這萱兒的眸子更明亮。
又見了李君佾和李紅鸞,他也不是空著手來的,一人給了一個小布囊,也不曉得里面裝著什麼,各人只謝過來。
席后韓宣云朝孟茯揚了揚手里的布囊,“還剩下三四個呢,你和子房要抓,爭取來年過年的時候,能送出去。”
孟茯付之一笑,“你怎還學著那三姑六婆一般催生了?倒是你自己,我們幾時才能喝上你的喜酒。”
“這有什麼著急的?你看那老時他那樣一把年紀了都還能鐵樹開花呢。”所以姻緣這事,急不得的。
這說笑間,孟茯問了他住,曉得已經租了房屋住下,方問道:“打算留多久?”
“三五月,一年半載都是有可能的。”到底還是要看沈夜瀾那邊,他這里若是用不上自己,那可能就回玖皁城去了。
孟茯聽了,“既如此,還是自己憑一房屋,租房總是不方便。明日我去給你瞧一瞧,正好前陣子幫隔壁李大人邊的黃師爺找房子,發現有好幾不錯的。”
韓宣云聽了,“求之不得,若有現的,你只管給我拿下來,回頭我將銀子給你便是。”又說了些這幾年在外頭的事。
他雖是一句帶過,但是外面的世界對于這些孩子們來說,都是陌生神的,而且韓宣云所行的都是那行俠仗義的事,是他們心中最想去做的,一個個聽得津津有味。
最后便是幾個孩子圍著他問。
而此時此刻的玖皁城里,坐在房間里的沈大夫人想著想著,又忍不住開始哭起來。
雙胞胎兒子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曉得自從大姐姐從小叔家回來后,阿娘和父親就總是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
而大姐姐也不像是從前那般帶著他們倆玩耍講故事了,整日都悶在房間里。
娘見了,只趕將兩位小公子給抱了出去。
沈大夫人抹著眼里千萬般后悔,早曉得那秦淮是這樣的人,這樁婚事是如何也不答應的。也怪那會兒只想著趕將大兒的婚事定下,嫁了出去,自己也好安心將這兩個小的養長大。
所以也忍不住責備自己。
哭了一回,聽得房門聲響,側著子朝外間探了出去,見著來人是沈大人,越發哭得厲害了,一邊哭一邊埋怨,“知人知面不知心,到了如今你還不愿意退婚,難道真要將兒推到火坑里去麼?”
自打兒和三弟妹的信一起來了后,這家里就沒安寧過,沈大人也震怒,為何那秦淮是這樣的冠禽,可兒已經沒了清白,這婚事還怎麼退
而且見鎮北侯又是個好的,他就有些不好開這口了。
他不提退婚,夫人就一直哭,剛開始他還有些擔心,但到現在已經習以為常了,了外衫進來,只好言勸說道:“你我如何退?淺兒自己也不爭氣,如今除了嫁給秦淮,還能嫁給誰去?”
沈大夫人一聽,有些惱怒起來,“什麼不爭氣?要不是你天天忙,對孩子們不管不問,我一個人又忙不過來,當初怎麼會允了去南海城?”好做出這等丟人面的事來。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可是退婚一事,還得找個機會。”沈大人爭不過,心底其實也覺得兒到如今這一步,他們這做長輩的必然是有緣由的。
“找什麼機會?你明日便去與鎮北侯說。”一日不退婚,沈大夫人就一時不能安心,腦子里一直回響著沈淺兒的質問,“他若真是那般好,京城比我好的姑娘大有人在,怎麼哪個都沒上門問,最后反而到了我的手里來。”
所以沈大夫人越發覺得,兒這是被騙婚了。
他們從前在京城里的時候,的確聽說過那秦淮小小年紀怎樣的出息,可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只怕早就是那傷仲永。
沈大人還沒來得及找話搪塞,外頭就有人來稟。
沈大人只得出去了,沈大夫人見了,越發生氣,覺得他就是故意躲著自己。
沒曾想不過小半盞茶的時間,沈大人就回來了,臉十分難看,原本想要找他鬧一會的沈大夫人看了,也忍不住有些擔心,一時忘記了自己的計劃,“怎麼了?”
莫不是馬場那邊出了什麼大事?
卻見沈大人鐵青著臉,一字一頓地罵道:“那個兔崽子,在仙蓮縣強搶民,人證證俱在。”他其實是個文雅的人,極罵人說臟話。
可如今實在是氣極了。
他這里還在替秦淮爭取機會,想要修復這一樁婚事,哪個能想到,他在仙蓮縣里居然做出這等下作之事來。
這沈大人如何不氣憤?
而沈大夫人顯然被他的罵聲嚇著了,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試探地問道:“秦淮?”
“除了他,還能有誰?”他氣得不輕,好在三弟已經將他除了軍籍,發配到那天涯島上去了。
沈大夫人心中卻是歡喜不已,這樣一來哪里還用自己費盡心思去勸說,老爺自然會去退了這婚事。可想到兒差點嫁給這種人,心里又有些后怕。
一面問著,“這事兒,是三弟寫信來的?”
沈大人點著頭,“雖是他寫信來的,可只怕了案后,秦家那混賬小子也想法子自救了,鎮北侯應該也曉得些風聲。”所以今日他臉不對勁,莫不是因為早就曉得他兒子做了這等好事?
沈大人想到這個可能,沒由來一陣惱怒,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戲耍了一般,氣不到一來,“不管如何,這樁婚事退定了。”
沈大夫人聽到這話,再高興不過,一面也反省道:“淺兒的事,你也不能全怪自己,說到底我們這做父母的也有錯,若是多花些心思在上,也不至于……”
后面的話沒再說下去,只是想著往后挑婿,一定要亮眼睛才是。
可是要說父母照顧不周到,但沈淺兒比起別的姑娘來說,自小得父母親寵,掌上明珠一般,到底還是自己心思想左了。
就如同給沈夫人說的那些話,頗有些責備父母給挑了秦淮做婿一般。
卻忘記了早前是自己也十分鐘意這秦淮的。
如今卻只將自己做那害者一般,所有的責任幾乎都推到父母的上去,也忘記了是自己聽說秦淮去了南海郡,自己也要追著去的。
且不說這樁婚事要如何退,左右是已退定了的,將來沈淺兒又將遇著怎樣的郎君,還不知如何。
倒是這消息幾乎也是同步到京城里的,秦夫人聽罷,直接氣得暈死了過去。
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來心培養的兒子,怎麼就忽然走上了這麼一條歪路呢?撇去了京城好前途不說,非要到了南海郡去,如今又做出這等事來,還被除了軍籍發配到荒島上去。
如此怎麼瞞得住人?
所以清醒過來第一時間便道。“這肯定不是真的,一定是有人害你弟弟,不然就是他中了邪。”
提到中邪,不免想到了此前那話本子,兒子肯定是被那妖纏了,只一把抓住秦泊,“肯定是那妖害的他。”說到這里,眼神里忽然多了幾懷疑,“泊兒,你是不是恨爹娘將你做庶子來養?所以嫉妒你弟弟,那妖你是不是沒弄走?”
在秦夫人這句話還沒說出口之前,秦泊還在想著怎麼能才幫弟弟洗清上的清白,還堅信他肯定是被人陷害了。
可是當聽到母親這句話后,他一顆炙熱的心頓時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一般,從頭到腳,無不寒涼。一面慢慢地掙了秦夫人的手,將自己也逐漸變得冰涼的掌心回來,“那人已經死了。”
甚至因為的死,幕后的東家也被牽扯出來,似乎就是大皇子。
大皇子如今凄慘不已。
一旁的秦寶珠或多或曉得一些,也如同母親一般,怎麼也不相信自己如此出,人品端正的二哥能做出這等事了,“京城里什麼人二哥沒見過,他便是那坐懷不柳下惠,怎麼可能做出強搶民的事來。”
本意是不信秦淮做出這種事。
可是如今這話落到秦泊的耳朵里,似乎就跟著秦夫人一般,也再懷疑自己。
一時心里生出幾許悲涼,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天殘之足。
天殘非他的本意,可因為這天殘的緣故,他從嫡長子莫名其妙變了庶長子,本該屬于他的榮都到二弟的上去了。
父母不但是將所有的期盼都給了二弟,甚至是將所有能給的機會都給了他。
他果然沒有負眾,了這京城人人稱贊的青年才俊。其實秦泊也是與有榮焉。
將自己的委屈都藏在心底,也盡自己的所能,讓弟弟出人頭地。
他從來沒有奢侈過,大家能想一想,自己也曾為二弟付出些什麼。
但如何也沒想到,如今二弟自己不爭氣出了事,母親和妹妹居然第一時間懷疑到自己的上來。
這意味著在們的心里,自己從來都是那種歹毒心狠之人,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放過。
所以往日母親那一聲聲對自己的愧疚,妹妹對自己的敬,是不是都是虛假意?
秦泊有些分不清楚了,他只記得為了讓弟弟當初得個好機會軍中,他與那些別家的庶子們混在一,他們雖一無是,可是人脈卻是有的,借著他們的緣故,認識了宮里的一位大總管,他屈膝跪在他的前。
那時候的他,也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罷了。
也是那時候,他才曉得原來京城里那麼多鮮面的貴人,私底下還有一張惡魔一般的面孔。
所以他也曉得那種地方,當初為了保護弟弟,將他拉回正途,所以沒有一點猶豫,將那妖送到那種地方去。
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都了笑話。
但是他此刻失的樣子,落他母親秦夫人的眼里,被認定為心虛。
耳邊還響著秦夫人撕聲揭底的罵聲:“你為何要如此對他,他是你的親弟弟啊!只有他好了,我們鎮北侯府才有救,他背負著的是整個鎮北侯府的未來,你怎麼能……”
秦泊腦子里嗡嗡的,已經聽得不大清楚母親在質問自己什麼?但是他能清楚分辨出母親對自己失的口氣。
什麼做一瞬間掉進萬丈深淵,如今的他深有會。
秦寶珠則聽著母親的話,竟然半信半疑地拉著他問,“大哥,母親說的是真的麼?”
秦泊垂下眼,看了看妹妹拉著自己的手,張口反問:“寶珠你覺得呢?”
秦寶珠只覺得現在秦泊的眼神好生嚇人,好似自己拉著的不是溫和氣的大哥,而是一條毒蛇,嚇得猛地放開他的手,退開了好幾步。
此行此舉哪里還要開口,秦泊心中已經得了答案。
覺自己活得就像是一個笑話一般,他以為即便自己是殘疾,不能替鎮北侯府掙來什麼功名,但只要他在背后默默地幫助二弟,將來這份榮,自己也能心安理得地。
可是他錯了,將來若真有榮,只怕都是二弟辛辛苦苦掙來的,和自己這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殘疾哥哥有什麼關系呢?
但如果二弟沒掙來榮,那肯定是自己這個做哥哥的嫉妒從中作梗了。
秦寶珠看著此刻臉上帶著奇怪笑容的秦泊,心底發,嫉妒!嫉妒太可怕了!但是不敢將這話說出口,只是害怕地蹭到床邊,與目前秦夫人地挨在一起。
秦夫人此刻已經堅信地認定,是這個殘疾的大兒子陷害了自己出的小兒子。所以看他時,目里哪里還能有半分作為一個母親該有的慈?反而怨恨地看著他,“你可曉得,當初原來你祖父祖母是不要你的,是要將你淹死的,是我和你父親苦苦哀求,才讓你留了下來!”
但為了讓鎮北侯順利承襲爵位,只得謊稱他是庶出,而非嫡出。
秦泊聽到秦夫人這話,最后一點希也徹底湮滅了。
目絕地看著秦夫人,“我也沒求你們我生下來。”
“大哥,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秦寶珠難以置信地看著秦泊,只覺得此刻的他無比陌生。
可秦泊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便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間。
他心里雖是絕,可也不能不管,們是自己的至親。而且父親不在,他作為這家里現在唯一的一個男人,更不可能倒下,需要撐著等父親回來。
母倆只摟在一,如今正是六神無主,哪里去管他?
可秦淮出了這房間,看著空的院子,聽著里面的哭聲,到底是不忍心,終究還是沒走。
這時候只聽見里面傳來母親的聲音,“你爹說的對,他天生帶殘疾,我們不得已將他做庶子來養,只怕那心底是何等怨恨我們,早我留意一些,是我自己糊涂,想著是自己上掉下來的,不會看錯的,哪里曉得果然你爹說了個準,他真真是沒安個好心。”
本就沒走的秦泊將這話盡數聽了進去,心里最后一稻草也徹底斷了。
他還指父親能分辨是非斷清明,沒曾想這一開始就將自己排除在家人之外的是父親。
他沒有繼續再留下去,也不曉得往日自己疼的妹妹與母親說著什麼,只拖著一瘸一拐的子,疲憊不堪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著這心打理的院子,腦子里全是母親和妹妹的那些話來回替著,他不由得一把將桌上的花瓶打碎。
沒有了歸屬,從頭至尾他都是個可憐人。
此刻的他就好似那風中浮萍,好不容易才滋養出來的須,被至親之人無斬斷。
子順著桌子慢慢地下,最后坐在地上,旁破碎的瓷片將他的手指刮出道口子,鮮紅的好似一條碩的蟲子,爭先恐后地從傷口里流出來。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忽然聽得鐘樓里傳來的聲音,竟然已是子夜時分了。
他爬起來,環顧著四周,卻是哪樣都不屬于他,他好像也不該出現在這里,了傷已經凝固的傷口,一瘸一拐出了鎮北侯府。
回頭著那偌大輝煌的府邸,忽覺得自己好似一頭喪家之犬一般。
沿著這悉不已的長街一直走,此刻卻覺得無比陌生。
忽然,聽得前面傳來些說話聲,有些悉,不由得抬頭看去,只見幾個歪歪斜斜的人影扶在一起,正是從酒肆里出來。
京城戌時三刻就宵了,這個時候還敢在街上游晃的,除了那些個貴公子們之外,哪個敢?
但正經的嫡出公子,卻也不會這個時候醉醺醺地出現再街上,所以這些人,都是些庶子罷了。
他們雖是醉了,但看到如此落魄,傷還有一道紅傷口的秦泊,一時清醒了幾分,“哦喲,秦大哥這是作甚?”
幾個人一下圍過來,吆五喝六,問七問八,終于絕中的秦泊恢復了些神志。
“我沒事。”他雖這樣說著,只是也忍不住回頭朝已經看不見的鎮北侯府去,“只是如今也沒個什麼去了。”
對方聽得這話,其中一個人猛地拍著手,“沒地去?和我們一起去南海郡干一番事業吧!”
原來這幾個庶子因時常被主母打,又或者是捧殺,但腦子還是好的,如今年紀越發大,心里頭有了自己的想法,都想給自己尋個出路,家里行不通,資源有限分不到自個兒的上,于是也不曉得哪個先開的口。
說是去南海郡,那邊正是缺人之際,他們雖是吃喝玩樂之徒,但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會,便是做不得大學問,考不上狀元郎,但也是識文斷字的,去那邊的書院里做個教書先生,也好比在這里每月拿那點月錢,還要正房欺辱。
秦泊也是一口氣堵在心頭,聽到他們的話,“好,我與你們一同去!”
只是眾人見他孤一人,連行李都不帶,只道:“你就這樣去?走著去還是討著飯去?好歹取一些盤纏啊!”
一個胖小子又提醒:“還有名碟份,最不可的。”
于是秦泊還真又回了鎮北侯府。
他母親和妹妹還在正院里,半夜三更哪個管他?
他取了些盤纏,拿了自己的戶籍文函,只是看著上面寫著庶出兩個字,覺得刺眼無比。
當即一刻也不想再留下去,只背著包袱,一瘸一拐去那約好的酒肆,和大家一起集合。
不曉得為何,這等待中,他竟然覺得忽然熱沸騰起來,對于這往后余生,一下又充滿了期待。
他到了沒多會,就有人陸續而來,等著公第三遍的時候,七個人便都來了。
可見都是下定了決心的,誰也沒帶個小廝,走得也干凈,只拿了盤纏和自己的戶籍公函,別的多余的什麼都沒帶,城門一開,便湊錢買了個馬車,七個人流休息趕車。
南海城的早晨比京城的還要早一些,這個時候太已經爬到樹梢上了。
韓宣云昨兒從孟茯府里出去,也沒回去,跑到星盤山,趕了一趟夜里的貨船,這會兒已經出現在石灘上了。
尾隨在沈夜瀾的后,先將玲瓏和謝淳風的事說了一回,見沈夜瀾不發言,心里有些發慌,于是連忙道:“你素來最不是最講究功過相抵的麼?我也不是專門給你惹事,我這次還做了一件好事呢?”
“好事?”沈夜瀾回頭掃視了他如今這一包的紅長衫,怎看都覺得礙眼,更是對韓宣云的話一臉不信的樣子。
韓宣云連忙說道:“我從北方回來,在京城里待了一段時間,你也曉得我這等份要跟著那些貴族公子們來往,是有些難的。所以咱聰明,反其道而行,我和各家府里的庶子們來往,你別說也不見得庶子都是無用廢材,我見他們其實還是有些本事的,有的甚至不比自家的嫡出爺們差,只偏命比不上人,差了一截,沒能投生到正房夫人的肚子里。”
“你還是說重點吧,我一會兒要去黑牡蠣村里一趟。”沈夜瀾哪里有這些閑與他扯裹腳布。
“額……”韓宣云愣了一回,“那什麼,所以我就勸說他們來南海郡發展呀,與其在京城里正房的鳥氣,一輩子被嫡子得出不了頭,不如來南海郡,將來混得了出息,族里完全是允許他們自立門戶的,往后他們的后輩子孫就不用世世代代被這庶出二字著了。”
沈夜瀾聽著這話,忽然意識到韓宣云做了什麼,忍不住按了按太,“你怎麼勸的?”還是許諾了他們什麼?
而且他任期再有一年就要滿了……
“我就跟他們說,你這里只要是人才,不拘一格,都有一樣的平等機會,還拿了蘇泊做例子。”韓宣云覺得自己也沒做錯,那蘇泊也不是什麼聰明人,如今都能得這般造化。
一面繼續說那些個庶出子弟的好,“你別瞧他們名聲不怎樣,也沒做過什麼好事,可是就他們這些人,做起事來才不會被那些條條框框束縛,不用投鼠忌,你保證好用得很。”
是啊,庶子又不用嫡子那般,行事要三思而后行,要顧及份名聲。
做起事來,反而是畏手畏腳,不敢展開拳腳。
庶子從一開始名聲就不好,大家對他們的要求也不高,所以只要他們不去殺人放火,沒有人去關注沒有人去指責,沈夜瀾若是真能得用,的確是不錯的。
反正他們也有他們的優勢,不干正事的他們,但凡有些微不足道的長,也會令人欣,即便是沒能做好,也會得到寬容諒解。
見沈夜瀾不言語,韓宣云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難道自己幫了倒忙?于是趕替那幫人解釋道:“都是我挑細選出來的,保證不會拖你的后退,咱們多年的友,難道這點信任都沒有麼?”
沈夜瀾搖著頭,“信你。不過謝淳風面前,你去晃悠,我自會去與他說。”
“你去說再好不過了。”韓宣云心里還不得呢。
而心里這件事解決了,韓宣云也打算好好休息一回,不用擔心怕了。
又聽沈夜瀾說要去村子里,那邊聽說已開了兩家客棧,便想著去那頭要間房先睡他一覺。
而此時此刻,謝淳風也才進南海城。
衙門里的各部員都忙如狗,哪里有空閑來接他?
也就是李大人現在算得上最是輕松,出了些時間過來接他。
謝淳風雖然已經從船上看到了這河兩岸的繁華景象,但真上了岸,置于這繁華之中,便又是不一樣的。
他曉得沈夜瀾心中是有抱負的,但是從來沒有想到,他能在短短兩三年的時間里,將一座荒城變得比京城那樣的都城還要繁華熱鬧。
阿亓跟在他后,瞧著這來來往往的行人,連藍眼睛一頭卷的西域人都有,就越發吃驚了,“這確定是南海郡麼?”
他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李大人再悉不過了,正要解釋,只見謝淳風皺著眉頭,似乎對什麼不滿意。
李大人忙問道:“謝大人怎麼了?”
謝淳風指著那乘車路牌下有著編號的藍馬車,“那是誰家的馬車,好大的威風,竟然十一幾輛馬車擺在一。”便是京城,哪個大戶之家要出門,隨行也不過四五輛馬車罷了,而眼前這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打仗呢!
李大人聽得這話,險些將笑聲給噴出來,一面連忙解釋道:“謝大人誤會了,那是客馬車,因這里是碼頭,來往人流最多,所以那里衙門給畫出了停車場,場中還有各種路線牌,客人們需要去何,只消尋這路線牌,可直接上路線牌下的客馬車,就能去往他們要去的地方。”
他和娘子來的那天,因為是傍晚,人流量大,客馬車沒幾輛,所以才沒留意的。
阿亓聽了只覺得有趣,又見李大人單槍匹馬而來,所以有些興地問道:“那我們一會兒也搭這什麼客車去衙門?”
李大人點頭,一面打量謝淳風的神。
此刻的謝淳風則是滿臉的驚訝,尤其是他這會兒已經看到走在他們前面的人已經紛紛上了各輛馬車,越發覺得震撼,“如此,這那客馬車只怕數量不,總在街上來來往往,可考慮到行人安全問題?”
不得不說,他這些個問題,都沒病。
李大人繼續做解說,“南海郡每一座城池,不管大小,都有留了車道,人走人行道,車走車道。遇著路口的地方,衙門安排了衙役在那里指揮,一般況下,三百息路上的馬車,不管是私人馬車或是客人馬車,都要在固定的路口停下二十息,讓行人先過,遇著人流量大的地方,則是一百五十息車馬一停。不過現在哪里的人流都多,這樣還是有些耽擱馬車的時間,所以已經在修橋了。”
“大街上修橋?”謝淳風覺得有些意思。
“正是呢,這樣往后馬車就不用總遇到路口就停下了,行人到時候直接從橋上過,這橋既然無水,所以準備做天橋。”李大人笑著解釋道,一臉自豪,雖自己沒有參與這些設計,但想到自己如今已經是這南海郡的一員,就忍不住發自心地驕傲。
這些個規劃設計,無不讓謝淳風心震撼,但更他疑的是,沈夜瀾如何讓這些老百姓聽從他這些稀奇古怪的安排?
而且也不敢想象,這樣熱鬧一座城池,居然在不久之前,才被將近二十萬的海賊圍攻過。
他有些理解,當時為什麼李琮像是忽然失心瘋一般,將他自己的私兵召集而來保護南海郡了。
就是這樣一座城池,與別的城池比起來,便如同那人間天堂一般,哪個能不容?便是自己,也不忍心打破此的好。
回頭讓阿亓去安排搬運行禮的眾人,這便與李大人一起去所謂的碼頭車站。
但運氣不好,剛才明明還十幾輛馬車這里停著呢,不過說了幾句話的時間,竟然都走完了。
“沒事,咱們等會兒,很快就有客馬車。”李大人說著,一面在心里慨,這客馬車明顯不夠用,看來保守算計,還得再增加二三十輛。
到了車站這里,便見著了前面開闊的視野下,竟然又是一片碼頭,不過與他們下船的地方不一樣,這里是貨船港口,所以下面的河邊到堆滿了木箱麻袋。
周邊又有些看似凌實則整齊的小吃攤,都是來來往往的行人,腳夫商戶男都有。
謝淳風正要問李大人此如今除了海鮮生意,還有什麼別的生意時,卻見李大人的目朝著下面臺階一位年輕姑娘上看去。
那姑娘手里挎著籃子,看不清楚臉,只留了個背影。雖是離得遠,但也能看出是個氣質不凡的,明明手里挎著籃子,可舉手投足間,竟然給人一種提著的不是籃子,而是天上仙裝滿彩霞的仙籃。
后還跟了幾個姑娘,有一個與似一般年紀,背上背著劍,旁的石墩上扶著一個箱子。
旁邊還有兩個八九歲模樣的小姑娘,有一個謝淳風看著竟然有些眼。
于是口問道:“李大人認識?”
李大人聞言,忙收回目,笑著道:“那是沈夫人,我與也是同鄉。”
沈夫人?沈夜瀾的那個鄉下妻子謝淳風當然是不關注沈夜瀾娶了誰,但是聽李蓉提過幾次。不過他想,能將六千匹哈青馬從遼人手里不花一個銀子帶回來,哪里是什麼凡人?
更沒有忘記,玲瓏起先就是跟著。于是便走了過去,往去那一的樓梯口去。
李大人見了,忙追了過去。
阿亓正好安排好隨行的眾人,趕過來不知所以,“我大哥作甚去?”
李大人也一臉迷糊,“想是去找沈夫人吧。”
“沈夫人?哪個?”沈夜瀾可是他小時候的偶像,他到如今也納悶,到底是什麼他如此想不通,娶了別人家的寡婦做妻子。于是好奇不已,小跑追了過去,一面順著李大人的指引看去。
看到后,有些不確定,“當真如此接地氣?”不但挎著籃子,還跟一個帶著孩子的老嫗在說話。
貝殼工坊今兒有兩箱貨要補上,因為不多,從菜園子里出來,就順道送到碼頭邊,巧遇著藤壺兄妹倆與他祖母在這里,便推到這臺階旁的椰子樹下說話。
萱兒李紅鸞還有劍香隨行,也就在一旁等著。
這廂李紅鸞發現了謝淳風后,有些張,忙將頭埋下,背對著他們。
可是他跟著李大人,明顯就是來找孟姑姑的,正是著急之際,那李大人已經朝孟茯喊了:“阿茯妹子。”
孟茯聽得有人喊,回過頭見著是李大人,有些驚訝,回了一聲。
藤壺祖母見還有事,也就不耽擱,只將籃子里新鮮的小章魚都遞給孟茯后的劍香,“上一次占了你們夫人許多好,老婆子沒得什麼好報答的,這些給你們拿去吃,最是鮮。”說罷,似乎怕劍香將小章魚還給一般,牽著兩孩子跑了。
劍香要去追,孟茯將喊住,“別追了。”免得老太太一個著急,到了怎好?
劍香看著那籃子里還沒斷氣的十幾只小章魚,“那這個怎麼辦?”
“既然是老人家的心意,便帶回去。”當即只讓萱兒和李紅鸞去前面茶攤那里要了一片大荷葉,墊在籃子里,方往里添了些水,才又將小章魚放回去。
阿亓已經先一步下來了,被這竹籃里的小章魚吸引了過去,但覺得跟小鬼一般,怎能吃得下口去?
那李大人和謝淳風則緩緩走來,由著李大人相互引薦,各自行了禮,阿亓也才將目落到孟茯的上來,有些驚訝,說不得是個什麼人,但是人見了,總覺得很舒服,莫名有些喜歡。
謝淳風雖心里惦記著想問玲瓏的事,但因礙于李大人在,也沒問出口,只簡單打過了招呼,看了一眼故意躲著他的李紅鸞,便回了車站上面去。
正好孟茯他們也要回去,竟是走一道。
然后幾人同乘了一輛馬車,中間的空閑地方則放滿了孟茯們的東西。
孟茯雖看到了李紅鸞故意躲謝淳風,本是不愿意一道的,但又覺得自己若是避開,反而顯得心虛,索就帶著李紅鸞萱兒一起與他們同乘一車。
而李紅鸞其實是白白擔心了,那謝淳風雖有些意外在這里,但很快就被這沿途的街市給吸引了過去。尤其是看到那些個上了百年的老字號或是大錢莊再此竟然都有分號,不得驚訝,“他們是何時來的?”他在京城里,怎不曾聽到一點風聲?
李大人搖著頭,只朝孟茯求組。
畢竟他也才來沒多久,還不大清楚呢。
因此孟茯只得替他解釋,“潿洲河州鬧洪災的時候,基本就已經來了,只是那時候大家都在關注洪災的事,不曾注意罷了。”
謝淳風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時候的南海郡,連街道都沒有像樣的地方,這些人是怎麼被說服,來此開設分店的?
孟茯看出他的疑,也沒有半點瞞,畢竟沈夜瀾從前行商,大部份都是知曉的,“我家夫君于他們都頗有些,所以我家發了邀請函,他們便來了。”
謝淳風聽得這話,心里忍不住震撼,不知是該震驚沈夜瀾與這些人的,還是震驚于他們對沈夜瀾的信任。
那時候的南海郡一片荒蕪破敗,來此開店無疑是賠錢。
忽然意識到,可能沈夜瀾當年這南州第一才俊的稱,只怕非是浪得虛名了。
不過試想一回,上下幾千年,也沒有哪個狀元郎跟他一般,當日便了大紅袍,瀟灑而去。
一時間,對這沈夜瀾越發好奇了。
而一旁的孟茯,已經跟李大人聊起閑話來。“黃師爺的家眷可是到了?”
“昨日便到了,還全得阿茯妹子幫忙找了這一好房屋,我那弟妹心里惦記著,只怕過些天你嫂子回來了,是要與你嫂子到你府上答謝的。”說起此事,李大人最是高興,黃兄與弟妹和巧哥兒分別這麼久,總算能一家團員了。
孟茯聽罷,只笑道:“不要客氣,順手的事兒罷了。”又問李大人他家那邊可是興辦喬遷,若是興的話,自己就打發人送一份禮去。
卻李大人擺手道:“何必如此麻煩,如今大家都忙,哪里得這空閑去吃酒席?就這般住下,我與他已經說了,何況在這里也還不是太,沒得幾個人,真將席面備好了,沒得幾個人,冷冷清清的,也沒得什麼意思。”
謝淳風與阿亓,就在孟茯與李大人的閑話里,到了衙門附近的邸。
一行人下了馬車,那李大人原本是要招呼著謝淳風二人先去他府上,等著隨從們來了,收拾好再回去。
只是還沒開口,就聽著有人喚,竟然是郭氏帶著李三月。
李大人見了兒子,自是高興,又見孩子邁著小短朝自己奔來,忙蹲下去將他抱起,才問著郭氏,“好不容易去一趟,也許久沒見面了,怎麼才歇了一晚上就回來了。”
郭氏還沒來得及解釋,李三月就抱著李大人斑白含霜的頭道:“因為孩兒想爹爹了。”
“你還好意思說,白天晚得好好的,到了晚上死活要嚷著回來,也幸好牛大哥他們不是外人沒多想。”郭氏說起來還有些惱,若不是孩子鬧的話,還要多住兩天呢。
說罷,又見了孟茯一行人,不得打招呼說閑話。
李大人只將兒子給他,先領著謝淳風和阿亓進了家門去。
這廂們幾個就站在墻底下說話,只因李三月嚷著要去孟茯家和萱兒們玩秋千,郭氏則想領著他去黃師爺家。
爭論一番,還是經不起李三月磨,順了他的意思,他跟著萱兒們回去,郭氏自己則一個人去黃師爺家那邊,看一看有沒有什麼可幫忙的。
這本是沒有什麼的,回來后就一夜不曾睡好,隔日一早就來找孟茯,“阿茯妹子,你說這做爹娘的若是個頭高,孩子是不是就矮不得?”
孟茯聽這樣一問,便曉得是為了李三月的高心,“如果沒有什麼病癥的話,基本上是不會矮的。三月現在還小,男孩兒基本都是若飛他們這個年紀拔個兒,一天簡直一個樣子,跟竹筍一樣,你也不必太擔心。”
郭氏聞言,頷首應了,繼續將心底的疑問出,“那這父母都是矮個兒,孩子有沒有可能長得高呢?”
這怎麼好說,俗話只說母矮就矮一窩,可是孟茯也見過父母都矮,孩子高奇高的孩子。
所以也不確定,“看況的吧。”
郭氏聽得這話,便有些心不在焉的,也沒多坐一會兒就回去了。
回去沒多會,沈夜瀾竟然回來了,孟茯大白天在這個時候看到他,怎麼可能不驚奇:“連夜坐船回來的?”
“嗯,船上休息過來,我去換一裳。”他應著,一把將孟茯的手抓在手里,一起拉著去正院。
孟茯掙扎,“你換裳拉我作甚?難道還要我伺候你。”說完,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臉防備地看著他,低聲音警告道:“大哥,主意些影響,白日青天你這想法要不得。”
沈夜瀾見那表,又聽得這一番話,忍不住笑得肩膀發,好生無辜:“阿茯,你這腦子里裝的是什麼?我只是有些事要同你說罷了。”
“真的?”孟茯半信半疑。
沈夜瀾卻欺靠近,在耳畔低言道:“不過阿茯若是想,也是可以的。”
“不,我不想。而且我下午還要出門呢。”所以孟茯拒絕得很果斷。
本來以為將沈夜瀾的念頭打消了,沒料想他忽然笑道:“那阿茯如果下午不出去,豈不是就可以?”
孟茯此時此刻只想給他一腳,但實際行是撓了他一把,“你到底有幾個腦子,都這樣忙了,你還有功夫想著風花雪月,那謝駙馬還等著你呢!”
只是小手卻沒能得逞,反而被沈夜瀾抓在手里,湊到邊輕嘬了一口。
驚得孟茯花失,忙朝四下去,生怕人看到丟了臉面。“我不去了,你自己去。”
可沈夜瀾長臂一攬,直接將大半個人都摟在懷里,險些就腳跟離地,差不多沈夜瀾給抱著了。
不得掙扎,“我自己能走,你好好說你的正事。”
沈夜瀾這才放開,卻沒松開手,仍舊是握在大掌里,“我聽劍香說,昨日你在碼頭便遇著謝淳風了,他可與你說了什麼?”
孟茯有些吃驚,“怎麼,難道見過玉妃娘娘?”孟茯只曉得李蓉應該是見過的,但這李蓉不是沒來麼?
沈夜瀾搖頭,“那倒沒有。”沈夜瀾原本是已經被時之說服,玲瓏的事就這樣瞞著孟茯的。
可是現在出了變故,謝淳風來了,這是個行事狠戾的人,沈夜瀾不想與他出過節,所以這玲瓏的事他思來想去,是瞞不住了。
如此一來,肯定是要先告知孟茯,若是最后一個曉得,只怕心里是要生惱意的。
因此只道:“玲瓏其實沒失蹤。”
“啊?”孟茯驚了一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有些不敢確認,只重復地問道:“你說玲瓏沒失蹤,那在何?”
沈夜瀾見緒有些激,連連聞言勸說,“你別著急,此事等我慢慢與你細說。”
孟茯怎麼能不著急?
原來玲瓏作為宗政家的唯一幸存者,因為家人都皆死在他父親的刀下,雖不曾親眼所見,但到底是記憶發生了混,當時本來又中了毒。
所以這些年以來,對家里人的記憶,就是被仇家所殺,是沈夜瀾救了,甚至覺得沈夜瀾給家報了仇。
事實上,沈夜瀾也救了。
不過也是沈夜瀾和另外幾個人一起將父親給殺了。
將父親殺了,也算是給家報了仇。
“這些年,里的毒一直很穩定,我們推算了一回,按照父親毒發的時間,應該也是七八年后,但似乎提前了,所以不敢將繼續留在你邊,只找了借口,騙了你將帶到別去。”
孟茯有些難以置信,什麼毒居然有七八年的潛伏期就算了,中了毒還能變個殺神?這是個什麼設定?那個時代生科技如此發達,也沒見誰制造出這樣厲害的毒。
所以覺得沈夜瀾在哄騙自己。
見著已經到了樓梯口,只了鞋隨著沈夜瀾的腳步進了房間,只聽他繼續說道:“父親我們其實誰也不悉,一來是歸云堡建立時間短,二來歸云堡所在地勢偏僻,所以即便是時大哥,與玲瓏的父親也只是兩面之緣罷了,所以他們跟謝伯爺家到底什麼關系,我們并不大清楚。”
謝伯爺?孟茯覺得沈夜瀾說了這麼半天,終于說到正題上去了,很順手地接過他下來的裳,一面問:“跟謝駙馬有關系,你瞞不住了,才想起和我說?”
沈夜瀾聽得這分析一點都沒錯,啞然失笑,“正是這樣的,那謝淳風早前喝醉過一回,大家套出了他心里想的是什麼人。”
他才說道這里,孟茯就忍不住道:“別跟我說就是玲瓏吧?”
“應該就是了。”如果不是,他也不會跟孟茯說這些。
“那你現在什麼打算?跟謝淳風說,可謝淳風靠得住麼?再說都這麼多年了,玲瓏本就記不住……”孟茯說到這里,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一直留意謝淳風和玲瓏家的關系,卻沒有注意到玲瓏中的毒,這會兒忽然反應過來,“上的毒,當真是無解?”
沈夜瀾見這樣子,“我們瞞著你,就是怕你多想,你本又是個大夫,若是在你眼前眼睜睜地沒了,你往后只怕會覺得對不起。”
孟茯現在已經覺得對不起玲瓏了,那些年的書都白讀了。只著急地問道:“那既然是有毒藥,總該會有解藥的。”
沈夜瀾聽到這話,無奈嘆氣,“你見過哪個賣老鼠藥的,還給配解藥麼?”
孟茯一時啞然,心里說不上是什麼覺,但就是覺得很慌張,不知道該去干嘛了。
毒藥存在的緣由,就是為了毒殺人的,一般況下,誰會去研制相應的解藥?孟茯癱坐在后的小凳子上,唉聲嘆氣,“果然沒有法子了麼?”
“倘若有,也不會拖到這個時候了。”沈夜瀾已經換好了袍,“我要去見謝淳風,已讓謀事去接玲瓏了。”
“等等。”孟茯聽到他的話,‘嗖’地一下站起來,“那謝淳風到底可靠麼?若他是玲瓏家的仇人呢?”
“那倒不至于,我雖不知道他們與玲瓏家里是什麼,但是謝伯爺的人品我信得過。”這一點沈夜瀾倒是信得過的,那謝伯爺從前還是蒙將軍的部下。
孟茯仍舊是追著他的腳步問,“那讓謀事先將帶到家里來。”不放心直接讓玲瓏去與那謝淳風見面。
那謝淳風可還有一層份,是謝駙馬呢。
沈夜瀾自是應了。
他如何去跟那謝淳風說,孟茯不知道,只是自己這心頭跳得厲害,只在樓梯口自己坐了好一陣子,就聽劍香在樓下喊,說是拓跋箏來了。
孟茯這才下樓去,還沒來得及與說玲瓏的事,隔壁李家那邊就來人請,“我家夫人不知怎麼回事,剛才去了黃師爺家里一趟回來,便病著了,老爺如今也沒個地兒尋出,奴婢們沒得辦法,只能尋夫人。”
孟茯聽著以為是什麼急診,也顧不得想旁的,忙跟著丫鬟去,“可請了大夫沒?”
“請了,大夫正在來的路上,只是素來是夫人管事的,如今倒了下去,府里了一鍋粥。”不然丫鬟也不會急匆匆跑來找幫忙了。
其實也是運氣的,孟茯是忙人。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元宵過正月14的?明天過大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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