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養包子》99、第 99 章

出門上了馬車,往束河上游而去。

這束河整條河彎彎曲曲,穿越了南海城三分之一的地境。

而這上游一帶,兩岸是四季不斷的各種黃蟬、龍船紫薇等數不清的花。

這些個五的花叢里,偶有一樹高聳云的椰樹,又或者是些芭蕉叢。這幾年茶樓酒肆逐漸興起,很快將這花叢樹林里的空點給填滿了。

小竹廊沿河,鵝卵石穿花小徑,偶有一小亭傍河,可見河面藍的睡蓮托在水面,極。

孟茯一行大小五個人,在這附近的聞書街下了馬車,便沿著這約莫一丈寬左右青石板街往河邊方向走。

還未到,已能聞到那花香里夾雜而來的煙熏香味兒。

李紅鸞吸著鼻子,一副只恨不得將腦袋先送到樓里去,下腳步不覺加快了幾分,“我聽說到了天黑,客人很多,咱們快走,免得沒位置了。”

“慌什麼,早就已經訂了位置。你看你這幅模樣,活該你哥要說你的不是,真真是死鬼投胎來的一般。”沈清兒忍住笑,一把拉住有些慌里慌張,彎著腰跑,有些不得的李紅鸞。

李紅鸞短缺吃麼?那當然不可能,但架不住娘喜歡吃清淡些,偏又喜歡這重口味的,從前在家里時,難得滿足這口腹之

反正只想吃大魚大,再配上那又麻又辣的蘸料,簡直就是一口升天,二口羽化。

李紅鸞目卻是瞥見前面烤著串兒的架子上,蘸料涂抹上去,兒滴那果木炭里,滋滋響著,然后熏起一勾魂的香味兒,下意識吞了口中的唾,“姑姑訂的是哪家?”

“前面千味樓呢。”萱兒指了指,方才走在后面,已經問了孟茯。

于是李紅鸞腳步就更快了,直奔千味樓去。

千味樓當然知道,聽說是給食材給炭爐,然后自己手烤。

聽起來別有滋味,須得自己足食。

們訂下的位置是臨河,準備一邊燒烤一邊賞夜景的,所以并不是什麼包間,只是前后隔了一扇小孩兒高的小屏風罷了。

所以算是半開放式的小包間了。

司馬熏和阮灃兒已經來了,也點了不菜,見著們來了,連忙揮手。

孟茯則看了這四下坐得滿滿當當的客人,“看來我沒法子給你們另外找一桌子了。”也虧得這桌子夠大,不然還不下這三個小姑娘。

眾人見了,不得寒暄一回。

三個姑娘見著司馬們都點了不菜,于是直接開始手,“熏姑姑,讓我們來,你們等著吃就行。”

們三個姑娘去手,孟茯幾個也好安心坐在一聊天。

“本來沒想帶著來的,是前兒若飛們和同窗約了,這幾個小丫頭想跟著去,我覺得不方便,就想帶來給找個桌子坐在隔壁,們自己玩,咱們這邊聊天,互不相擾,哪里曉得生意這般火。”孟茯說著,抬起桌前司馬熏幫忙點的茶水,卻見拓跋箏的竟然是果酒,也想嘗一嘗,便又喊了小二的給送些過來。’

司馬熏見了,瞧見別的桌子都是各樣的行酒令,于是就提議道:“就算是果酒,但也是酒,這般喝有什麼趣味,咱們來個飛花令?”

阮灃兒有些興趣,連問:“以什麼為題?”

“中秋吧,正好現在這桂花飄香的好時節呢。”司馬熏提議。不過南海郡的節日氣氛太淡了,連過年都那樣,更不要指什麼中秋了。

倒是海神娘娘祭祀節的時候熱鬧些。

一面看朝孟茯和拓跋箏,“你倆覺得怎樣?”

“將就唄,反正我們都是半個文盲,也就認得幾個字,一定要喊作詩寫詞,怕是不盡人意的。”孟茯聳了聳肩,從前對這些是一點研究沒有的,也就是到了這一兩年偶爾看些詩文罷了。

但要作,比登天還要難。

拓跋箏也頷首。

當下司馬熏便了小二拿了紙筆過來,做不出來的等著喝酒就是了。

這里又要自己烤燒烤,那硯臺拿過來自然是不方便的,所以大部份都使用炭筆,倒也十分方便。

也有那一定要用筆墨紙硯的。

孟茯們四個,沒有哪個敢自稱一聲才,自然不可能馬上就能做出來。

自己也是一樣,便四看去,只見別的桌子,似乎也有玩這飛花令的,不過是一人一句,倒也十分熱鬧。

萱兒送來幾個烤扇貝,袖子扎得的,以免到拖拽,“阿娘先吃再寫。”看了其他三人一樣,“反正們也一時半會寫不出來的,咱不著急。”

只是這時,一個拿著沾滿墨的七八歲大男沖過來,筆尖直接沾在萱兒白的裳上。

今兒因出門,萱兒專門將自己最喜歡的裳穿上,現在被弄臟了,自然是生氣。

那男生氣了,不但不張,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好不得意。

還一副有本事你來打我的表

氣得萱兒要手,不過還沒等萱兒手,一個著華麗的婦人便走過來,“怎的,小孩子不懂事,你還要手不是?”

萱兒心說自己也不過比他大幾歲罷了,他不懂事?是七八歲,不是七八月大。

可沒容開口反駁,孟茯就將拉住了,語氣溫和地說道:“孩子很有天賦,畫的不錯。”不但如此,還陪著笑拉開自己的袖子,“還要畫麼?畫得好我還能給你銀子。”

半信半疑,他母親則覺得遇著傻子了,就沒在理會,回到自己的桌前去。

見孟茯不是開玩笑的,提筆在他袖子上畫了兩道。

“畫得不錯,這個給你。”孟茯不吝嗇地贊賞著,居然還從錢袋子里拿了二錢碎銀子遞給他,然后在他耳邊悄悄地說道:“你去別畫,那些大老爺更喜歡,給的你錢肯定比我給的還要多呢!”

小男孩半信半疑,不過看著手里的銀子,卻是不作假的。

果然就高高興興去了。

萱兒好生委屈,阿娘居然不但不給自己出頭,還包子地讓這頑的袖子,不但如此,還給錢。

很是不解,“阿娘,明明是他的錯!您為什麼要縱容他?”

“何止是那小子錯,他那老娘也有病,自家孩子做錯了事不道歉就算了,還一副想要惡人先告狀的樣子。”司馬熏有些憋不住這口氣,扶著桌緣要起。一面也嫌棄孟茯道:“你怎麼這樣膽小怕事,就算你吵不過那人,難道我還吵不過麼?”

孟茯卻一臉淡定地示意們坐下來,“不要怒,一會兒有好戲看呢。”

“什麼好戲?”拓跋箏也覺得孟茯怎麼可能讓萱兒白白給人欺負了去?所以問起來。“你剛與他說了什麼?”

孟茯笑而不語,只拿目示意們去看。

那男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被慣壞了,聽到孟茯的話,眼睛珠子在這四下逛了一圈,然后提著筆興高采烈地到在客人們畫。

這次不單是畫孩子了,還專門挑著大人們畫。

想是因為大人才有銀子吧

一時間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般,但他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惹了眾怒,反而手管這些被他畫了裳的客人們要錢。

那口氣,好不理直氣壯的。

的母親嚇壞了,一把拉著男就要走,不過這次惹怒的人太多,直接被攔了下來。

母親雖是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掐著腰道:“怎麼?你們一個個大人,還要和一個小孩子計較麼?到底要不要臉?”

明顯遇到厲害的了,不但跟吵起來,還要賠銀子。

其他眾人也紛紛附和著,若是不賠銀子就拉他們去見

婦人果然害怕了,男也躲在母親的懷里。

孟茯這一桌子的人并沒有,一邊吃著燒烤一邊看著戲。

“他們在算賬了,萱兒你也去,這裳才是第二次穿呢!”孟茯朝萱兒喊道。

萱兒一點沒猶豫,馬上就沖過去了。

婦人明顯寡不敵眾,怕這些人真送去見,所以只能賠錢,但上的錢不夠,只能請了千味樓的小二去找丈夫拿錢來。

萱兒得了賠錢,還順道將孟茯的也算上,總共得了十三兩銀子,高高興興回來。

孟茯笑問:“解氣了麼?”

“解氣,不過這新裳不買了,我還是攢錢。”說著將孟茯那一份遞給

沈清兒抬著一只果木烤大蝦過來,“我看十幾個人呢,賠了不吧?”

“一百多兩呢,不過這種人就該這樣。”萱兒是一直守在那里的,所以那母子倆賠了大家多銀子,都數著呢。

阮灃兒笑道:“若是剛才真與那婦人講道理,只怕真撒潑打滾的,反倒是咱們吃虧了,還助長了這歪風邪氣的。不過如今倒好,那孩子只怕都要被嚇出心理影了。”

“所以阿茯你給那孩子說了什麼?”司馬熏更好奇這個。

“我說他畫得好,大家會十分喜歡,也會給他銀子。”孟茯回道。

“奪筍。”拓跋箏瞥了一眼,“不過也是活該,那人自己不好好管教孩子,如今花重金給大家,讓大家幫忙管教也行。”

出了這一鬧劇,那一家子賠完了錢,男人才得空罵人,人則一邊哭一邊打孩子。

萱兒又跑去聽了一回八卦,回來只道:“原來不是本地的,他們家是做綢生意的,如今來南海郡才賺的銀子,今兒全賠了不說,還欠了人幾十兩。”只是回頭看到人打孩子的一幕,竟然有些可憐起孩子來,“我倒覺得這男孩可憐,分明是他母親的問題。”

可不是嘛,如今那人只管打孩子。

司馬熏這吃瓜的同時,也沒停下,眼見著果酒都還在,便催促著,“你們這飛花令還來不來?”

“來的,來的,馬上寫。”阮灃兒應著,只是見司馬熏沒有要寫的意思,“你怎麼不寫?”

“我一個大肚子孕婦,自然是要做主持的,難道你們還真忍心看著我喝?”主要是剛才已經喝了不,若真輸了,到時候又喝,怕對不好。

但是不喝,又壞了規矩,所以索做個主持。

這話,大家看到那肚子,的確是沒辦法反駁。

孟茯思來想去,實在作不出來,便寫了個字數最的歸字謠,又因為只有十六個字,所以稱作歸字謠。

《歸字謠·中秋》

聞。

滿樹丹香碧綠間。

幽風起,同共飲佳醇。

然后遞給司馬熏,“我好了。”

司馬熏瞥見竟然是歸字謠,忍不住嘲諷起來,“阿茯你好敷衍,不用想第三名就是你了。”

接著是那阮灃兒的。

《長相思·寄中秋》

月月思。

日日思。

明日金巖采幾枝。

邀杯換盞移。

雨淅淅。

俏兮兮。

賬下娘明月兮。

不曾書燕歸。

最后則是拓跋箏的一手五言絕句。

《憶佳期》

蟾宮月,

摘花采玉來。

平生難忘事,

忘舊年懷。

司馬熏看了一遍,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我還能說什麼,果然是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一種人是玩不到一的。”個個都挑這字數最的來作,分明就是敷衍了事。

拓跋箏不以為然,“本就不擅這些個,你們一定要玩,我也不好拂去你們的熱。”

阮灃兒也笑道:“我以為你們做得不錯呢!”

“我主要學醫……”孟茯也連忙解釋道。

萱兒幾個不知道們寫得到底如何不好,都好奇地湊過來,看完了也哈哈笑起來,只朝孟茯道:“阿娘你平時怎麼好意思嫌棄我們寫得不好,你這個也不怎樣嘛?”

“哼。”孟茯別開臉,“我最起碼還寫了,你們厲害,你們來寫啊?”

三個小姑娘果然不服氣,跑來喝茶玩飛花令,換了孟茯和拓跋箏去燒烤。

先前還有模有樣作詩寫詞,到后面直接是口隨便念,管他什麼律什麼格式的?

反正是不拘一格了。

玩得正在興頭上,那擔心媳婦的時之找來,將司馬熏帶走了。

阮灃兒也不可能一個人回去,只得與他們夫妻二人同行。

一場聚會便這樣散了。

不過此刻的確不早了,兩岸燈火映得水面猶如黃昏,也不曉得哪里撒來的桂花,順著水流飄零,連帶著那河水也是桂花香味的。

孟茯一行人從千味樓里出來,沿著河邊小廊游玩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回府去。

這個時候已經不早了,屬于夜間,客馬車的費用也翻了一倍。

回了府里,各人只管去睡。

翌日沈清兒收拾著,準備去西唐街那邊,看看阿娘。

沒料想竟然早就已經回河州了,只給留了封信件,說是那邊有遼人出沒,阿爹要著急趕回去,便不知會他們兄妹倆了。

沈清兒算著時間,他們走的時候,阿瞳的頭七都沒到?難道直接帶著棺材回去了

不想這一打聽,竟然就隨便埋在了城外一荒山里。

雖然和阿瞳沒有什麼也不喜歡阿瞳,但這心里終究不是好滋味。

回來恰好遇著孟茯帶著兩個妹妹在看賬本。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孟茯有些意外。

沈清兒嘆著氣,一副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我爹娘好早前就已經回河州去了,說是有遼人的蹤跡,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只是阿瞳沒帶走,就埋在了城外的荒山里,頭七也沒過……”

不是沒見過阿爹對阿瞳的千恩萬寵,那時候只覺得阿瞳就算要星星月亮,阿爹也會想辦摘給

可現在連阿瞳的頭七都等不得,就將埋在荒山野嶺。

“我覺得我阿爹好生薄。”擔心,阿爹以后對阿娘也是如此。

“哪有孩子這樣說自己親爹的,何況有些事你不曉得。”就比如阿瞳也是代替品一事。不過這些年代久遠的事,孟茯自然是沒有與提,只道:“阿瞳得了這樣一個凄慘下場,也是自己的緣由。”

見著三個孩子都一臉等著聽八卦的模樣,忍不住挨個了一回們的腦袋,“所以說這姑娘家,還是要自些才好,你自己不自己,哪個還能自己?但凡不要去想那不切實際的,妄想奪人所,就不會有后來的悲劇了。”

沈清兒聽著這話,一臉恍然大悟地看著孟茯,“原來小嬸您曉得,阿瞳是拿我爹當小叔的?”

“我又不瞎,當然曉得。所以說嘛,當時放下了,不再念著你小叔,也不會了嫁給你爹做妾的心思,不嫁給你爹,指不定現在還跟著你祖父祖母到游歷名山,好不逍遙呢。不過咱們是局外人,才能說得輕巧,倘若自己真了那局中人,只怕又不會想得如此簡單了。”

萱兒聽罷,不以為然道:“我往后反正才不會喜歡不我的人。”

孟茯心說這樣想好。

沈清兒年紀稍微大些,卻不這樣看,“往后的事哪里說得清楚呢?”

說著,又提到父母急急回河州是因為遼人的事,便有些擔心:“不會是沖著咱們的火星石來的吧?”早就聽說,各方勢力都想得到火星石的配方。

“不管是真是假,近來就小心些。”孟茯叮囑著。

只是接下來那秦泊找了人來提親,合了八字便就近訂下了日子。

一直忙到親,搬到榨油街的新房子里去,孟茯這才得以歇口氣。

隔日安排好各的事,便打算去往石頭縣。

沈淺兒竟然來了。

孟茯見到的時候有些吃驚,“你何時來的,怎不曾接到你父母的書信?”

沈淺兒神卻是有些慌張,“興許是路上耽擱,還沒到罷?”

孟茯剛好沒看到這一幕的慌張,不疑有他,只想著這一路車馬勞頓,讓先去休息。

這里路的,沈淺兒自然是不用讓人領著去,只是走了后,孟茯才有些后知后覺。

沈淺兒邊怎麼一個人也沒帶,這不對勁?

連忙將在天喊來問:“近日你家三公子與玖皁城那邊可有書信來往?”

“自然是有的,大公子一直很關注咱們這邊的火星石呢,還說玖皁城里如今遼人越多了,不過心思沒在馬場,多半還是打這火星石的主意。”在天回著,有些好奇孟茯問這些作甚,“可是發現了什麼?”

孟茯越發覺得不對了,“大公子就沒提大小姐的事?”

“大小姐?”在天一頭霧水,他一直在廚房里陪著蘭若,還不曉得沈淺兒來了的事

孟茯見他這疑的表,哪里還不懂?沈淺兒多半是來的,只是也納悶,從玖皁城來此,也是要一些時間的,難道爹娘就沒發現麼?

“給你家三公子去信,大小姐來了。”孟茯吩咐道。

“大小姐來了?”在天愣了一回,也不敢耽擱,立馬就去發消息。

不多會兒,那沈清兒幾個都尋來,“聽說淺兒姐來了,真的麼?怎早前一點沒聽您提起?”

“我也不知道,來得突然,玖皁城那邊,極有可能不知道。”孟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沈淺兒上次的事,所以有些驚弓之鳥想多了。

總覺得這一次沈淺兒來,有些蹊蹺。

而沈清兒聽得的這話,也是有些難以置信,“您的意思是,淺兒姐來的?”這膽子未免大了不些。

“我出去一趟,你們老實些,也莫要在面前提此事。”孟茯叮囑幾句,喊了拓跋箏一起出了門去。

這一去便是兩三個時辰,等回來已經是傍晚了。

和拓跋箏這一趟出去,已經查到了沈淺兒如何來這南海城的,又是和誰。

客馬車就是有這樣的好,所以只將沈淺兒可能走的路線的客馬車都問過,也不用到跑,就站在車牌下面等。

來一輛就問一輛,很快就將沈淺兒的路線出來。

并非是從碼頭直接來的府里,而是中途還去了別

孟茯沒有去,就在隔了一條街的小茶樓等著,是拓跋箏去探了一回。

回來臉十分難看,“是遼人。”

孟茯聽得這話,下意識地便認為是沈淺兒被遼人劫持了,當下立即回府,再度讓在天傳消息給沈夜瀾。

只是這會兒冷靜下來,聽著沈淺兒和沈清兒們開心的笑聲,好像也不像是被劫持的樣子。

可孟茯也無法想象,沈淺兒能跟著遼人來往。

所以再次朝拓跋箏確認,“你確定真的是遼人?”

“我在遼國待了那麼久,難道還會看錯麼?”單是他們那與大齊人不一樣的習慣和作,拓跋箏就能判定。

是啊,拓跋箏在遼國待的時間不短,難道還能認錯?孟茯只覺得腦子里糟糟的,想到了無數個可能。

可是都無法將這些可能與沈淺兒聯系到一起來。

只托付拓跋箏暗地里幫忙盯著一些。

沒想到到戌時左右,拓跋箏便來回,“想出去,我給攔回來了。”不是沒想過任由去,然后跟蹤,但是拓跋箏擔心途中出現什麼意外,如果沈淺兒出了事便百口莫辯了。

因此就將人攔下來。

孟茯聽罷,“既如此,也不是傻的,多半想著被你遇到不會是偶然的。”

所以孟茯便直接去見沈淺兒。

沈淺兒就坐在桌前,挑著拿著剪刀再剪燈芯,看到孟茯來一點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抬眼看了看孟茯后的拓跋箏,“我早就猜到,小嬸肯定會來的。”

這口氣,似乎也不生氣。

然后下一句便聽埋怨道:“若是我阿娘,多半還沒發現我哪里不對勁呢!”母親如今的心思都在弟弟們上,哪里顧得上自己?

到底還是小嬸好,自己在面前什麼都藏不住?

不是小嬸有多厲害,而是將心思放在自己上了。

孟茯走過去,在對面坐下來,“你是來的吧?不然這樣大的事,你爹娘不可能不寫信提前知會。”

沈淺兒聞言,一點瞞著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有些掃興道:“我還以為能瞞住小嬸兩三天呢。”

“可是出了什麼事?”孟茯問著,現在覺得沈淺兒說話的與其態度,和從前都有些不像。

人還是那個人,只是看起來,似乎陌生了不

沈淺兒卻是自嘲一笑,“能出什麼事?我做出那樣傷風敗俗的事,我爹娘都不愿意管我了,莫說我才離家半月不到,就算是三月五月,他們只怕也不會發現的。”說到這里,目卻是有些失落起來,“我知道當初是我鬼迷心竅錯了,可是他們就不該有一點責任麼?”

以為,母親會安自己,只要沒出事就好的。

可是等來的卻是多聽話些,不要再惹事了,忙,要照顧弟弟們。

沈淺兒腦子想起這些話,鼻子便發酸,有些控制不住眼淚,抬首朝孟茯看去,“我阿娘說,忙,要照顧弟弟們,讓我不要再惹事了,可是從小到大,我又給他們惹了什麼事?反而是因為弟弟們的緣故,將我扔在老家,薛蓉蓉的欺負。”

孟茯有些震驚,所以沈淺兒是因為覺得大哥大嫂偏心的緣故,所以才一時意氣用事?當下連忙道:“你莫要胡想,你爹娘自然是疼你的,只是你也說了,你阿娘要照顧你弟弟們,他們這般年紀,的確不好收拾,騰不出多余的時間,你也該諒才是。”

不過立即被沈淺兒反駁道:“不好照顧?家中又不似小嬸這里,沒個多余的丫鬟,多的是擅于照顧孩子的嬤嬤丫鬟,難道離了,我弟弟他們還活不了不是?再何況,小嬸帶著那麼多孩子,為何個個能顧得過來?我阿娘那麼多丫鬟婆子,卻連兩個孩子都看不過來,騰不出些時間看一看我,說到底還是沒有放在心上,不然怎麼可能沒有多余的時間呢?”

說完這些話,便趴在桌上痛聲大哭起來。

孟茯已經幾年沒有正經跟著沈大夫人來往了,自然不曉得這些生活細節。

如今看著哭得一塌糊涂的沈淺兒,起過去輕輕拍著的后背,“那你也不用為此生氣,不高興回去,你就待在這里,有那麼多妹妹陪著你呢。”

沈淺兒自然是留下的,可是想到孟茯如今這樣安自己,覺得自己又沒有臉留下來。

于是了眼淚抬起頭來,“不,我其實此番來這里,是與小嬸你們告別的。”

“你要去何?”孟茯嚇了一跳,實在是沈淺兒這話,不像是一時意氣之言。

也不知道,可能去遼國吧?下意識地自己的小腹,懷了遼人的孩子,除了去遼國,還能去哪里?

也不敢告訴任何人,是沈家的人。

爹這麼多年盤踞在玖皁城,養著那些哈青馬,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抵遼國強兵壯馬,守住國門山河。

小叔在南海郡,煉制鐵武甲,發明威力十足的火星石,想著有朝一日能收復禹州等地。

,卻跟著一個遼人在一起了。

不過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份,沈淺兒也不打算將來告訴他,只當個尋常的玖皁城老百姓,等他在這里的生意忙完了,就與他一起回遼國。

他有自己的馬場,有自己的雄鷹,雖不是什麼貴族,但看他行事與氣度,也不是什麼卑微之人,他們的孩子將來能馳騁在大草原上。

喜歡他豪爽不拘小節的子,眼睛明亮得跟天上的星斗一樣,沒有大齊男人那樣的心機算計。

所以喜歡他,愿意為他生孩子,愿意與他一起去遼國放馬牧羊。

此刻聽到孟茯關憂的話,沒有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總之我不想再回玖皁城了,我也不想回沈家,我此番來南海郡,就是再想跟小嬸你們道一個別,從此后我就再也不會和沈家人來往了。”也不會當自己的是沈家的人。

沈家應該也丟不起這個人,嫡長嫁了一個遼國人……

孟茯不信這話,只是曉得這個年紀的姑娘,再問下去,只怕也是適得其反,于是也沒有再多問了,“你不愿意說就罷了,只是我卻不能你這樣走了。說等你小叔回來吧。”

按理沈夜瀾中午就能收到在天送去的第一封信了。

算著他當時就啟程回南海城,現在也快到了。

就怕他沒馬上收到信,又或者是第二封信的時候才啟程來。

沈淺兒乖巧地頷首,“我也想見小叔一面。”其實哪里敢見沈夜瀾,甚至覺得自己沒有臉去見他。如今不過是為了穩住孟茯罷了。

而且也不能一直待在這府里,不能讓脩哥哥等自己太久。

不然他會起疑心的。

孟茯看著,試圖在臉上找出一破綻來。

“小嬸,我累了,我想睡覺。”想是因為哭過,嗓子有些沙啞。

“好,早些休息,明日便能見到你小叔。”孟茯頷首,與拓跋箏一起出去。

沈淺兒輕輕跑到窗前,一直看著們二人出了院子,這才放了心。

也沒有半點遲疑,便直接背上包袱。

只是才下樓梯,忽然覺得腦后一陣疼痛,兩眼一黑,沒了知覺。

竟然是去而又返的拓跋箏,一把將扶著上樓安頓好。

孟茯是片刻才回來的,不會武功,自然不會飛檐走壁,如同拓跋箏那邊閃現到此。

這會兒等一步一步走來,上樓進了房間。

看到床榻上躺著的沈淺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想過了,沈淺兒這個年紀的確是最叛逆也是最容易傷的時候,而大哥忙于公事,大嫂要照顧兩個小侄子,多半都想著是個大姑娘了,不用再像是小孩子一眼顧及

只怕正是這樣,沈淺兒這心里才胡思想,覺得自己被忽略冷落了。

事實上可能也有一點。

拓跋箏看了昏迷里的沈淺兒一眼,“你說這生孩子作甚?幸幸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養了這麼大,還要被責怪。”說到這里,不由得看朝孟茯,“也難怪你夫妻二人親這麼多年,也不打算生個孩子,莫不是早就想到了這一步?”

“怎麼可能?”孟茯走到床前,將那薄被往上拉了一些,“也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我與夫君都考慮過,本來我們夫妻便聚離多,真有了孩子,他又不能陪著我,而且我自己也還有這些瑣事要管,到時候如何能照顧好孩子?”

拓跋箏不理解,“這麼多人,難道還給你看不住一個孩子?”

孟茯搖著頭,“這不一樣的,既然決定將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就必須保證在他/年之前的所有歲月里,我們能做出陪伴,陪著一起長,如果做不到,的確不該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

“照著你這樣說,淺兒倒是真該怪爹娘的不是了?”拓跋箏挑眉,自小很在父王母妃跟前,陪伴的幾乎都是諸位師父們。

“也不是,不過應該也是些有責任的,總不能因為有了小的,便忘記大的,這就好比總讓大的孩子看著小的孩子,可是大的孩子也是孩子啊。這樣不得大的孩子心理會生出委屈或是不滿。”這對于姐弟兄妹之間的和諧不好。

拓跋箏聽著,只覺得奇怪,可是仔細想,似乎還真有些不公平。不由得看朝床上的沈淺兒,“話說回來,離家也有一段日子了,你大哥大嫂卻還沒來半點消息,的確是有些匪夷所思,難道真跟所言,還沒發現離家了?”

若真如此,就真是這做父母的不是了。

“誰曉得呢。”孟茯嘆氣,誰是誰非不好說,但必然都是有責任的。

“你就打算這樣守著?萬一你夫君有事耽擱,沒收到信趕不回來呢”拓跋箏見孟茯這是打算這里不走了。

孟茯還真沒想到這個可能,不過沈夜瀾他了解,對于家中事向來都十分在意,自己的信他斷然不可能不在第一時間理。

所以自信道:“最不濟,二更天一定會到。”一面趁著現在也沒閑人,便問起拓跋箏:“你與長月小師父,當真就這樣了?”

“什麼?”拓跋箏一臉沒懂孟茯這話什麼意思的樣子。

卻聽孟茯慨道:“我覺得他天生就不是該做和尚的,這桃花片片,不過玲瓏和墨蘭如今也不提了,就說你自己,你敢說從來沒有想過?”

拓跋箏搖頭,“沒有。”回答得很果斷。

做個知己,應該就已經足矣了。

人家說,月盈則虧,水滿則溢。

興許天生就是個不祥之人,如今現狀已經很滿意了,不敢再奢求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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