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養包子》120、第 120 章

且說二人乘著這一葉小扁舟到了河州,便改乘了馬車。

跟著那謝淳風一起回京城,他自然是會想法子保護自己的安全,但沈夜瀾已被朝廷任命為主帥了,到時候多人拿眼睛盯著自己當他的肋?

那一路上還不曉得要遇著多絆子呢!

如此何必去耽擱大家的行程,所以才下定了決心與拓跋箏喬裝易容獨自上路。

而且還特意避開了水路。

那些真想找自己的人,在謝淳風的隊伍里找不到,必然是會繼續在其他船只上找。

因此這走旱路,反而是上上策。

等過了河州,途經南州之時,再上船。

運氣也是好,兩人容貌裝扮都是那尋常人家的婦人,尋了個上京找夫君的份,按理是再好不過了。

可哪里曉得偏是倆這婦人的份,走的又是遠途,尋了幾家車行,人家都不愿意送,生怕沾了是非。

拓跋箏見此,便想著不若換個份,扮男裝?

孟茯勸住了,“還是算了吧,我當初跟玲瓏在遼國能唬住人,到底是人家裳帽子護耳齊全,一張臉是只遮擋得剩下一雙眼睛,所以才沒人給認出我們兒家的份。可這眼下已是初夏了,正是好晴朗的日子,你也不好戴個斗篷什麼的,那樣反而更引人注目。”

又說起孟韶玥,“你也看到我姐姐穿男裝是什麼樣子了,咱倆只怕穿起來更是不倫不類的。”

拓跋箏覺得自己尚且還好,個頭也算是高挑的。倒是孟茯,眼神不落到傲然的前,慨道:“也是,就你這樣的段在這春月里穿男人的薄衫袍,反而了另一番趣。”

孟茯聽得這話,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胡說八道。”一面下意識地收了胳膊,想要將前擋一擋。

“別掙扎了,別人想有還沒呢!”拓跋箏見著作,忍不住好笑起來,一面朝前面探了探,“那邊有家小鏢局,我去瞧一瞧有沒有那雇鏢的人家。”

運氣還真好,有戶南州的綢商要回去,因在這邊有了妻兒,比不得自己單一個人,所以便前來鏢局找人護送。

孟茯和拓跋箏使了幾個錢,與他們隊伍一起隨行。

從河州到南州,走旱路也不過是四五天的路程罷了,只是去們倆準備改走水路的地方,得多一天。

但一天也沒事兒,最多就是麻煩些,轉乘幾次短途馬車就是了。

從河州出發,走了不過兩天,這邊到縣城靠著南州近一些,便已經有那江南的好風了。

只見沿途的桑竹良田,是別尋不來的景。又是這四月,春末盡,夏未來的天氣,既沒有那春寒,也沒有炎夏,縱使是飄著些細雨,卻也是煙籠氤氳,那些夏花開在里面,竟然有些縹縹緲緲的

兩人銀子給得足夠,時常也幫忙著搭把手,路上走得也就順順利利的,待到了浣口鎮,方與這一家商戶分開。

這是一個小渡口,每日去京城就那麼一艘船途經罷了,兩人運氣不好,剛錯過了半個時辰,只能在這鎮子上住下來。

因是小地方,客棧生意清淡,掌柜的也就沒留廚子,只有一個跑堂的小二,還混夾著做些掃灑整理房屋的活兒,自然不可能再給客棧里的客人們煮飯。

所以孟茯們倆也只能出來吃飯。

也沒走遠,就在附近一小面攤上點了兩碗面條。

不過是兩張桌子罷了,恰好另外一桌一對夫妻帶著兩個小孩,坐不下了,所以那后來的算命先生便與孟茯們倆拼桌。

二人是婦道人家,但那老道士自詡是出家人,也不怕閑話,只將自己吃飯的家伙都放在旁邊,桌山還堆了不,一下占去了大半張桌子。

孟茯和拓跋箏雖說這一路走來都安全,但到底是防備著,此刻見著這老道在旁邊坐下,便只想著趕吃完回去。

只是吃著吃著,孟茯便覺得有雙眼睛盯著自己瞧,極其不自在,一面抬起頭來,正好與那老道一臉震驚的表對上。

孟茯不由得有些心慌,難道自己的臉弄了這樣,老道還能看出什麼?

不是孟茯多想,有些小題大做了,而是這老道有些年紀了,誰曉得他從前是不是見過玉簪呢?

所以地拉了拉拓跋箏的袖子,想要提前離開。

沒想到這時候那老道卻忽然開口道:“這位娘子,老道自小學得一,于這觀面定命最為擅長。”

“我不算命……”孟茯連忙拒絕。

老道卻一臉認真地打量著孟茯,“不要錢,娘子這樣的面相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呢!可容我說兩句,好我曉得,到底是不是我看錯了。”

孟茯想走,但是轉而一想,現在走反而越發讓人懷疑,索便道:“那先生請說。”

老道得了的話,自然是開心,看了一眼旁邊的拓跋箏:“與這位同行的娘子相比,說句實話娘子就算是年輕時候,只怕也是尋常。”

孟茯忽然有些不高興了,不是看面相麼?怎麼又說不如拓跋箏長得好看?這用得著說麼?但凡長眼睛的人都是能看得出來的。

干咳了一聲,“您老請說重點。”

這時店家端了面條上來,老頭子見著上面的蔥花,有些懊惱,“忘記說了,老道不吃這綠油油的東西。”然后從筷筒里了筷子,一面認真挑揀著里面的蔥花,一面說道:“娘子雖是相貌平凡,但卻是人間富貴命,我觀兩位娘子雖是著簡樸,但雙手細致,顯然也不是什麼窮苦之人。所以老道猜想,娘子的夫君應該也不是等閑之輩,不但如此,想必待娘子也是極其好的,這一點觀夫人雙眼就能看出來。”

拓跋箏聽他說到這里,不由得抬起頭來,“你不是算命的麼?怎麼還靠猜?”

老道也不生氣,顯然是遇到孟茯這樣的面相難得,所以心不錯,也不計較,只繼續說道:“不過常言說得好,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夫人這面相占盡了天下無盡好,人間萬般寵,看似好,其實不好。”

拓跋箏聽著前面還算是有模有樣,到這后頭便覺得他是信口胡說,當即朝孟茯道:“莫要聽他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老道可沒有胡說,這面相本就是如此,本來這世間就是人無完人,老道敢問這位娘子,方才老道說的這些,是真是假?”老道也著急起來,居然敢質疑他的能力。

孟茯想了想,雖沒有他說的那樣夸贊,但也是八九不離十,微微頷首。

老道見了,一時得意無比了。一臉恍然道:“想來夫人早前是了榮華富貴和這眾人寵,所以現在這副模樣,該是再劫難了。”

孟茯方才還覺得算是說得在理的,但聽到這里也覺得果然和別的算命先生一般全靠著坑蒙拐騙,“你如何就認定了我好命已盡?”

最為重要的是,孟茯此番去京城里做人質,其實也算是劫,因此老道這話,到底讓心里有些不安起來。

果然是迷信不得,不管真假,聽在心里了容易被蠱

“娘子如今看著三十有加了,如此必然是膝下有兒有,這便要說方才的舊話了,都說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夫人若是樣樣都占盡了,反而早早消磨了這好命運。”他說著,一面放下筷子掐著手指,不曉得里嘀咕著什麼,片刻后才緩緩道:“其實也不是沒得解,這因緣富貴子,夫人年紀輕輕,齊齊不得,但凡肯舍棄一樣,循序漸進,也不是不可改命。”

不過他卻是一臉的憾,“但現在已經為時晚了,已經來不及了。”

孟茯卻問,“養子也算是子緣?”

老頭不解為何如此問,搖著頭,“算不得,不是親之脈,不娘子命運線。不過……”他說到這里,又仔細打量起孟茯的面容來,總覺得是哪里不對勁,“娘子如今三十走下坡,應已是及悲慘才是,怎麼觀夫人面容,似乎又還是熠熠生輝?”

孟茯當然不可能告訴他自己二十五都還沒到,而且也沒有親生的孩子。

而拓跋箏越聽也越是好奇,“不過什麼?”

“老道再觀娘子面相,這幾個養子養,似乎是給娘子添了福祿壽。”所以他有些搞不清楚了,眼前孟茯的命運現在到底是好是壞?

自己一面暗自里琢磨起來,一面吃著面條。

正好孟茯和拓跋箏都吃好了,只結了賬,又另外給了老道些銀錢,“不管如何,還是讓老先生勞心了一回,小小敬意,權當這兩日的飯錢。”

拓跋箏到底是有些好奇,本來與孟茯已經折走了,又回頭與老道問:“老先生你觀我呢?”

老道瞥了一眼,又皺起眉頭,越發覺得眼前這兩人好奇怪。先前那娘子雖是相貌平凡,卻是天下難得一見的好命,而眼前這位,看著應該生于大貴門庭,怎麼也是這番落魄模樣呢?因此也不大看得出來,有些開始懷疑人生,“老道覺得,你不該是這尋常命運才是,奇了怪了,就你這樣的面相,再不濟也是個金凰才是。”

他說著說著,開始嘀咕,然后將孟茯給的銀錢退回去,“老道瞧不出,不敢要。”

“留著做茶水錢吧。”這次拓跋箏不但沒有挑他胡言語,反而勸他將銀子留下。

老道覺得之有愧,又想肯定是自己學,于是嘆了口氣,想著還是收拾包袱,回山里繼續修煉吧。

然孟茯和拓跋箏回了客棧里,正好也沒旁的閑事說,便提起這老道的話來。

“我覺得還準的。”孟茯想如果說自己的時候是運氣,那看拓跋箏呢?

拓跋箏也不否認老道的能力了,不過戒備心也沒放下,“是準,不過也有可能他早就知道咱們倆的份,在那里戲耍我們兩個呢。”

孟茯聽得這話,頓時警惕起來,“那怎麼辦?咱們在這客棧落腳,他只怕是知道的……”若是心懷不軌之心,那……

“咱們現在立即收拾包袱走后門,馬上去渡口,管他去哪里的船,先上了船離開這個鎮子。”拓跋箏提議道。

孟茯贊同。

兩人也沒什麼行李要收拾的,當下背著包袱就直接從后門去了碼頭邊。

等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有去隔壁鎮子的小船,兩人沒半點猶豫,直接上了小船。

到了那隔壁鎮子后,也是等了一天才等得去京城的順風船,而且船上客人居多,二十來個人在船艙里,什麼味兒都有。

孟茯從前去玖皁城的時候,搭的便是這樣的客船,所以倒也能適應。

就是拓跋箏,雖從前也沒吃苦頭,但這跟二十來人在這又悶又臭的船艙里還是頭一次。

關鍵還要待個四五天才能到京城。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船上連個茅房都沒有,也就是蹲在船尾,拉著那欄桿,那里專門扣出來一個碗大的孔。

孟茯從前乘的船只到底在船尾還有個小船艙,雖然也臭也燜,但里頭好歹有個馬桶。

所以聽得準備去如廁的拓跋箏回來說起此事,嚇得一跳。

雖這船上大家都是忙著趕路的旅客,在這樣狹小的空間里又又累,沒誰閑著沒事去窺,但還是讓孟茯沒辦法接

所以兩人沒奈何,也顧不得是到什麼地方,反正船能停就下船了。

頭一件事便是到附近找茅房。

然這又是個小地方,碼頭除了幾個杵著蒿桿載人去河對岸的小船的船工之外,就沒個閑雜人了。

更不要說有個什麼茶鋪果攤兒。

拓跋箏實在著急,腳步飛快走在前頭,目搜尋,一面忍不住和孟茯吐槽,“一分錢能難倒男子漢,我從前就覺得是信口胡說,如今我雖沒有缺錢,但到底是能了。”沒被錢所難倒,被沒有地方解手難住。

孟茯提著兩人的包袱小跑跟在后面,指著前面那一片荔枝樹林道:“那邊的荔枝林里,渡口便的船工是瞧不見的。”正是四月底了,滿樹綠葉青枝,十個人進去了都等擋住,別說只是拓跋箏一個人了。

拓跋箏也是這個意思了,連跑帶飛,“我先去,你隨后來。”

孟茯連應了聲。

很快拓跋箏的影就消失在荔枝林里,等孟茯走近的時候,卻聽著里面傳來爭吵聲。

里面也有拓跋箏的聲音。

嚇了一跳,好在另一個爭吵的聲音是老太太,所以松了一口氣。

就怕拓跋箏進去遇著個男人就不好了。

急步進去,卻見一個個老太太拽著拓跋箏,一臉憤怒,“我瞧你也是好人家的,怎麼就跟那野狗野貓一般撒,臟了我的荔枝園,你如今若是不給我說好,休得離開。”

拓跋箏滿臉窘迫,雙頰上通紅,“不是我。”就是小解。

誰曉得里頭不知道哪個路過的人拉了大解在里頭。

老太太一口認定是

孟茯當然是相信的,因為從一開始就曉得拓跋箏多喝了面湯。

在船上的時候還慨,幸好有先見之明,出門在外沾那湯湯水水的,不然不方便。

“阿茯。”可憐拓跋箏一絕世武功,如今不但不能自證清白,還掙扎不開老太太的拉扯,所以只急得朝孟茯過來。

孟茯也急,那老太太一看面相就不是個好惹的人,跟當初在姜家村那便宜婆婆姜老太一個顴骨的長法。

但是俗話說得好,有錢能還能使鬼推磨,不信這老太太不錢。于是只連忙從包袱里拿出一個五兩重的銀錠子,“雖不是我們所為,但到底倒霉遇著了,這五兩銀子你且拿去,該怎樣去晦氣,你自己去,莫要再與我們糾纏。”

老太太原本看著衫普通,最多能掙幾個銅板就是,沒想到孟茯竟然出手如此闊綽大方,看了這五兩重的銀子,眼睛都直了。

連松了拓跋箏,雙手去接銀子,又放在里用牙齒咬,一面含糊不清道:“哎,別忙著走,待老看看這是真是假。”

孟茯沒奈何,只能等驗證完。又見拓跋箏憋著一口怒火,連忙拉著人走了。

可憐拓跋箏平白無故蒙這等污點,心里氣不過,偏又罵不來人,只能里嘆氣,腳尖踹路邊石頭。

孟茯只在一旁勸,好言寬,但并沒有多大的用,直至瞧見前面有個躲雨的棚子,便過去歇氣兒。

幾個背著籮筐的采桑倆跟前走過,見著拓跋箏那表,似乎猜了個遍兒,就有好心的人上前來,“這位嫂子莫不是在前頭荔枝林被訛了錢財?”

拓跋箏哪里有臉說?是孟茯應的,“這位妹妹此話怎講?”

后的幾個采桑聞言爭相說道,“那是我們本地的老潑婦,我們地方偏僻,走這一條水域的小船,都是沒得出恭地方的,不不得船上,所以在這里下了船,就奔著荔枝林。”所以到這里尋方便得多了去。

又不單是拓跋箏一個人。

然那個才說完,這個又接著說:“那荔枝林還不是老潑婦的,是鎮子上黃員外家的,就在老潑婦心黑,每日什麼也不做,專門吃了二兩米,就跑來荔枝林做茅房,自己的污穢,到時候就冤枉給林子里解急的人。”

“路過的人要臉面,人生地不,容易唬住,就這般騙了銀子生活。”

拓跋箏聽著這話,氣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剛才就一掌拍死算了,竟然是這等黑心老虔婆。

孟茯也后悔不已,當時只想趕走,白給了五兩銀子。又見天快黑了,便問這些個采桑,“此可還有船會經過?”

“沒得了,兩位嫂子若是不嫌棄,可到我們家里歇一晚上,明兒一早再來等船。”有個好心的采桑提議道。

孟茯想著,也只能如此了。不過才被那老太婆騙了一回,這會兒對著這些個主邀請們去家里落腳的采桑莧草,也就多了幾分防備之心。

與莧草到家中去,但見就住在村子里最西邊的小茅屋里,家里姊妹五六個,是老大,下面還有五個弟弟和一對看著老實忠厚的父母,和一個耳聾的老祖母。

但為了以防萬一,吃飯也是小心翼翼地防備著,哪里曉得人家果然是無害好心,孟茯和拓跋箏這才安心睡了。

都是窮苦人家,屋子里并不寬敞,何況家還這麼多口人,們與那莧草和耳聾的祖母住在一個屋子里。

所以夜里那莧草起,拓跋箏立即就察覺到了,當即將孟茯醒,兩人也悄悄起

只見著外面有些淡淡月,一個悉的老太婆聲音從狹小的窗外傳進來。

說話的正是白天騙了孟茯和拓跋箏的老潑婦。“一出手就是一錠五兩雪花銀,瞧們那裳,指不定這銀子也不是正經來路,不然好端端的有這麼多銀子不去乘那高高大大跟神仙宮一樣的大船,卻跑來坐這又臟又臭的小船。”

莧草的聲音傳來,“你管人家銀子如何得來的?反正是我請了來家里歇下的,你莫要胡來。”

老太太卻是不理會,而是朝著莧草那對老實父母看去,出一個掌,在他夫妻二人眼前晃了晃,“阿牛啊,你家里可是五個兒子,往后娶五門媳婦,哪家的閨是不要彩禮銀子,平白無故送到你家來給伺候生娃?你可想清楚了,若是這生意做了,咱們五五分,往后你家這五個小子可就不必擔心了。”

這話讓莧草的父母有些心。

五個兒子聽著是好不宗耀祖,沒人敢欺負的人家。

但事實上只有養了這麼多兒子的他們家才曉得是如何艱難過日子。

這還是眼前,幾個小子都是吃飯長個的年紀,頓頓吃不飽,往后還要娶媳婦養孫子,要錢,而且家里這屋子又破又舊,不得是還要重新蓋房子。

莧草的娘有些心了,拉著莧草爹小聲說道:“嬸子所言不錯。”說到這里,毫不忌諱地看了莧草一眼,“你就算是收了王屠夫的二兩彩禮銀子,也不過家里吃兩月罷了。往后大寶二寶他們可怎麼辦?那王屠夫又不好纏,難道還能替咱們家寶兒們說媳婦不是?”

莧草聽到娘的話,氣得渾發抖,“我說了我不嫁那王屠夫,他都做得我爹了。”

如今自顧不暇,也想不起替孟茯和拓跋箏出頭,而且好像也做不得這個主,這會兒只站在院子里哭。

爹卻聽了娘的話,那老潑婦又在一邊勸,便同意了。

孟茯和拓跋箏全程觀看結束,當即見他們要進來綁人,連躲到簾子后面。

都是些尋常老百姓,這樣的人幾十個一起上拓跋箏都能應付得來的。

所以不過是幾個呼吸間,就都被點了,齊刷刷地被拓跋箏給立在院子里。

一個個不能,口不能言。

只有那莧草呆若木地站在一旁看著,不敢相信這眼前的一切。反而朝孟茯和拓跋箏勸道:“你們先走吧,這老潑婦往日里還做那拐賣人口的營生,是有同伙的,興許一會兒就來了。”

幾乎是的話音落,這會兒沒了月,黑漆漆的轅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還是兩個男人。

孟茯聽出聲音來,是渡口邊擺渡人過河的船工。

莧草著急不已,拉著倆要往屋子里去躲。

不過連拓跋箏的角都沒著,覺得也就是眨眼間的工夫,那兩船工也被帶了過來,跟著莧草父母和那老潑婦站在院子里。

“真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拓跋箏氣得牙,忍不住罵了一句,轉頭問被驚得里快塞下一個蛋的莧草,“你給我將這老虔潑帶去茅房里關著。”

正說完,只見著莧草幾個弟弟都被驚起來了。

但是還沒弄清楚什麼狀況,就被拓跋箏一個冷厲眼神看過去:“你們幾個,給我把送茅房里去。”

鄉下的茅房比不得城里講究,就地挖個坑,上面搭兩塊板子。三堵半人高的泥土墻,上面蓋了些杉樹枝和茅草。

莧草這幾個弟弟最大的不過十一二歲,被嚇了一跳,不敢質疑,只喊著小弟弟們一起幫忙,將老婆子抬到茅房里去。

就那麼躺在茅房板上。

那老虔婆喊不得不得,偏那幾個小子嫌重,直接扔在茅房就走,也不管面朝大糞坑,這會兒臭味熏得五臟六腑頭暈眼花,惡心胃疼。

偏又喊不出來。

而院子里,孟茯得了拓跋箏方才那話,只忙糾正道:“不好這樣說,哪里有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莧草姑娘就不錯的。”

拓跋箏沒跟孟茯爭辯,沒去管那莧草爹娘,只看朝那倆船工,“既是做這等黑心買賣的,明日給送到衙門里去。還有那老虔婆也一起。”

孟茯頷首,只是們終究不方便,便朝莧草道:“明兒你將人送去衙門里,各樣罪證我們這里會準備好。”想起莧草家里艱難,父母還要將嫁給一個老屠夫,便道:“你去跑一趟,到時候我給你些銀子,你自己把婚事退了。”

莧草沒想到孟茯如此大方,居然打算給二兩銀子。有些吃驚,“這位嫂子,你可曉得二兩銀子是什麼數目麼?你們的銀子不管怎樣得來的,但總不是大風刮來的,如何這樣大手大腳地花銷?”又想著老虔婆騙去的五兩銀子,“倘若你們細些,也不會他們這伙人給盯上,險些還拉了我爹娘一起害人。”

孟茯也是苦日子過來的,當然曉得二兩銀子夠他們一家子吃兩月。“你不必管,你聽我的話就是了。”又看朝那幾個弟弟,“你爹娘也真是的,養不起生這麼多作甚?”

莧草不敢言語,腦子里也不止一次發出這個疑問,有了二弟后,怎麼還要一直生?

最小的弟弟,才三歲多呢!

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

“行了,帶著你弟弟們去休息吧。”孟茯見那最小的弟弟已經撐不住了,便朝莧草說道。

莧草擔心地看了看爹娘,總不能就這樣一直站在院子里吧?夜里重,病著了可如何是好?于是便壯著膽子道:“那我爹娘?”

拓跋箏看了一眼:“自己移到屋子里去。”解開他們的道是不可能的。

至于那倆船工,就這樣站在院子里一夜。

莧草這一宿沒睡,全家上下也就是那耳聾的老祖母睡得好。

等著天一亮就急忙起來,發現爹娘的道已經解開了,想是站太久了,現在兩人都雙發麻,但又不敢如何?只后怕地在墻角里。

“姑娘也是親生的,你們便是為了小兒子們,但是那樣給賣兒有什麼區別?往后到底還是要講些良心,不然實在愧對爹娘這兩字了。”孟茯皺著眉說了夫妻二人幾句。

但其實曉得自己這話,實在是無關痛的。

只怕待們倆走了,往后為了生計,還是會將心思落在莧草的上。

但孟茯也沒法子。

那廂拓跋箏已經將兩個船工的道解開了,喊了其中一個去將那在茅廁里被熏得快死了的老虔婆扛起,喊了孟茯和莧草,一起出了門。

只讓這倆船工自己劃著船,往本地的縣衙里去。

下午些才到縣里,孟茯和拓跋箏將昨晚拓跋箏連夜從他們三人家中收來的各買賣人口的證據遞給莧草,與莧草一起帶著兩個船工和老虔婆到衙門口。

讓莧草進去報

那倆船工不敢逃,著實是被拓跋箏嚇著了,也不要他們的命,只單在上輕輕點了一下,疼得生死不如。

所以這會兒反倒覺得去衙門不算什麼壞事,總強過落在拓跋箏這魔頭手里要強得多。

孟茯和拓跋箏等著莧草出來,孟茯卻是帶著去了牙行里,給買了一鋪面,寫著的名字。

不識字,但聽著好像是給買房子,想要拒絕,孟茯卻已經拉著的手畫了押,“你是個好姑娘,我們總不能防著你爹娘再將你胡嫁人,這一鋪子你做些營生,后院還算寬敞,他們來也能住得下,只是你千萬要記得,不管如何,這房契斷然不能落別人的手里,便是親弟弟也不行,往后你嫁人也不能更改你夫君的名字,只能往后你百年了歸于你的子孫后代。”

拓跋箏接過孟茯的話,“倘若這出院子這幾十年里一旦易了名,便屬于衙門的產業了。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你回去了告訴你爹娘,讓他們打主意,不然還繼續在那鄉下待著。”

莧草聽到們倆的話,心中不免是起來,忍不住紅了眼眶,“我怎能要你們這天大的恩德?明明差點還害了你們。”

“你自己收著,我們要趕船只,先走了。”為這一間房子,還簽了這樣的契約,衙門里也存檔一份,為的便是以防爹娘來。雖是花費了一些時間和銀錢,但這一路走來,能遇到幾個莧草?孟茯想著也算是一樁緣分,因此才做了此事。

莧草拿著那地契房契,以及孟茯留下的銀子,滿心不安地回了家。

幾個弟弟正在院子里撿桑,見了急得連忙上來詢問:“阿姊,你沒事吧?”

莧草搖頭,只將自己的二弟大寶喊來,將那房契地契給他瞧。“兩位嫂子真真是好人,這般恩德,我不曉得怎樣抱才好,我這東西我拿得不安心。”

大寶早前在員外郎家放牛,認得幾個字。

聽著姐姐的這些話,所以看過后,又驚又訝。但更多的是欣喜,家里到城里去住,就多一條生路,自己也不用只能在員外郎家放牛才能掙錢,多的是活去干。

如此一來,自己能多掙錢,爹娘也就不會再了將姐姐嫁給人做填房的心思。但他擔心姐姐不敢留這些東西,便勸道:“到底是姐姐心存善良,才得了這樣的大恩德,姐姐若是覺得過意不去,往后便多做好事,也算不枉那兩位嫂子的好心意了。”

莧草到底覺得之有愧。

不過又聽大寶說,“這案子到底是姐姐牽連了,咱們繼續在村里,還不曉得要他們家的嫌棄,都是不好惹的潑皮人家,爹娘老實,若搬到縣里,還怕他們不曾?”

他們連去縣里的路費都沒得呢!

最后莧草被他勸了,等著爹娘回來,將此事告知。

夫妻倆原本覺得是送走了兩個魔頭,哪里曉得是兩個神仙,又悔又恨,昨兒不該那老虔婆的蠱。幸好兒存好心,人家記恩德。

于是便想著往后莫再胡起壞心思了。

隔日一家高高興興收拾行李,便往縣城里去了。

且又說孟茯和拓跋箏,這縣里到底比鎮子上繁榮些,船只也多些選擇。

而且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兩人這一次專門要了一間房。

只是裳與豪華大艙房不搭配,兩人又重新做了喬裝,換了一尚且算是面的裳。

此時此刻的京城里,早就傳遍了孟茯要來京城的事

倒不是有多大的名氣,而是此番與金國開戰,是沈夜瀾做主帥。

他早年名聲就在外了,不曉得是多人的心中偶像,即便是如今的小姑娘們,還是眷念不忘他。

而近年來在南海郡又做出績,還以勝多擊潰了那二十萬的海賊,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幾分。

所以這一次開戰,沒人心慌,反而充滿了無限希

年了,自從蒙家軍被黃沙掩埋在了沙月丘下,大齊與金國遼國就再也沒有勝仗了。

可偏偏這樣要的關頭,朝廷去下旨讓孟茯來京城。

再明顯不過了,就是將當做人質,生怕沈夜瀾大權在握,生了什麼不該的心思。

人為沈夜瀾屈,對于這個原本看不上的孟茯也心生同,一時即便是那些嫉妒以寡婦份拖娃帶崽嫁給沈夜瀾而不滿的貴們,現在也不是那麼討厭孟茯了。

反而覺得可憐。

但是有黑的地方就有白。有可憐孟茯的人,同樣也有討厭的人。

就比如王桑榆,孟茯手里的玉佩,一直讓心心念念了這麼多年,但仍舊沒有拿到手里。

在鎮北侯府坐穩后,拿著鎮北侯府的錢,也養了不擅長打聽消息的潑皮無賴,因此這玉妃的事,也給查了個半清半楚。

尤其是前日終于得到了玉妃的畫像。

看到的時候氣得險些早產。

明明孟茯那玉佩是娘的,娘才是玉妃的大兒,是那個丟失的平公主,而孟茯手里這塊玉佩該屬于自己。

然后自己可以拿著去宮里認親才對。

可為什麼這畫像上的玉妃,竟然和孟茯那樣相似。

當時甚至是覺得自己被人戲耍了,這本就不是玉妃。

但事實上,玉妃就是個相貌平庸的子。

絕非這些不曾見過的人以為的那樣,是個什麼傾國傾城的妖姬,才害得當今圣上為了而害死蒙家軍。

而見過玉妃的人,本來極死后又是忌諱不能被提起。

所以大部分的人,本不曉得有玉妃這個人。

現在孟茯要來了,只要進了宮,肯定能見到皇上,皇上必然能憑著那張丑陋的臉將認出。

王桑榆心急如焚,不能讓孟茯與圣上見到,不然的話,自己這一輩子只怕都無法將孟茯踩在腳底下了。

很快便冷靜下來了,當年玉妃如此得寵,宮里其他的娘娘必然是不喜,那麼自然也不會喜歡孟茯。于是昨日便冒險,讓人與二皇子府上遞了消息。

二皇子如今雖一副不手朝政,對東宮之位沒意思的樣子,但王桑榆看得出來,二皇子和自己是一類人,他們都是有夢想的,能韜養晦之人。

只是也不曉得消息到底有沒有送到二皇子手里去。

可若是送去了,現在該有消息了才是?所以王桑榆又重新回到了那心急如焚的狀態中。

一著急,笨重的肚子便難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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