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不可以》22、第22章 欺負

冬夜風大,書房掩上了門,只留一條窗氣。

紀初桃看書喜靜,不習慣留人伺候,侍婢們都退出殿外候著。畫冊,湯藥,再配上這樣空安靜的居室,一切都仿佛順理章。

紀初桃站在書架下,長手去夠上頭一本厚厚的國史,卻見頭頂影籠罩,一條修長的手臂越過的耳側,輕而易舉地為取下了書籍。

“啊,多謝……”紀初桃回過來,卻被祁炎此時的模樣嚇了一跳。

他取了書,卻并未退離,只將手撐在書架上,眼睫落下一片暗。離得太近,紀初桃能到他微微急促的呼吸,以及不正常的溫。

“藥已經喝下,現在可以歇息了。”祁炎的嗓音異常喑啞,幽沉的隼目泛起紅,像是堅冰包裹著熔漿。

他解了腰帶,用沒有傷的那只手。

紀初桃未開竅,即便是夢里那些畫面也斷續模糊得很,因此尚未反應過來,只覺得祁炎突然有些古怪。

咽了咽嗓子,問道:“你這是作甚?是屋子太熱了麼?”

“嗯。”祁炎的嗓音異常喑啞。

“那讓他們將炭火燒小些……”紀初桃想喚侍婢進門,卻被一把攥住了手腕。

懷里的書籍吧嗒一聲墜地,紀初桃本能地回手,有些懵懂,有些慌。饒是再不懂事,也能察覺出祁炎此時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你……你到底怎麼了?”紀初桃下意識后退,誰知退一步,祁炎便進一步。

書房屏風后有張供人休憩的榻,掛著輕紗銀鈴,紀初桃沒留意腳下,一屁-跌坐在榻上。

“我怎麼了,殿下殿下應該最清楚。”墨的武袍隨意扔下,堆疊在榻邊,一雙筆的黑布戰靴停在面前。紀初桃抬起驚慌潤的杏眼,剛好看到祁炎的影子將自己籠罩。

祁炎目灼灼,蘊著太多深沉復雜的愫。那一瞬,紀初桃覺自己像是被蒼狼盯上的兔子,呆呆傻傻,無遁形。

“殿下想春風一度,說一句便是,何須這般大費周章。”他姿態疏狂地解了護腕,而后俯沙啞道,“殿下青春正好,天姿國,臣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他明明笑得這麼冷淡,眼神卻炙熱得像是要將人灼燒,說著一些紀初桃本就聽不懂的話。

雖然不知道他了什麼刺激,可紀初桃已然猜到他想要做什麼。

大概是……和夢里那些一樣。

紀初桃徹底慌了,本就沒有這個意思,也不曾做好準備!那些事對這個年紀的來說實在是太過陌生可怕了!

他靠得越來越近。

“小將軍冷靜!這樣使不得,使不得……”紀初桃急得滿臉通紅,言辭紊,全然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裳不穿好,會……會著涼的!”

下意識抬手想要阻止祁炎的靠近,卻冷不防到他結實的口,掌心下的氣上涌,幾乎要將薄薄的臉皮燒破。

糟糕,祁炎的眼眸更晦暗了。

“來……唔!”

紀初桃想起來喊人,卻為時已晚,祁炎先一步欺上前,一手撐在榻上,一手捂住了

榻吱呀輕響,帶紅紗微晃,銀鈴作響。視線相接,鼻尖對著鼻尖,紀初桃在他野般漂亮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瑟的倒影,那種被完全碾震懾的強悍,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他的手纏著紗布,捂在臉上有糲的,呼吸間可聞見淡淡的藥味。

祁炎的呼吸滾燙,說不清是譏誚還是別的什麼,啞聲問:“臣沒有被人觀的癖好。還是說殿下想讓所有人都進來,看到你我這般模樣?”

紀初桃便一不敢了,睫,倔強地瞪著眼看他,而后慢慢了眼眶。

祁炎沒想到是這般反應,不是拒還迎,而是來自心深的抵與……害怕。

的臉那麼小,一只手掌便能捂住。直覺告訴他該停下,可心里的惡神卻慫恿他貪眼前。

趁他怔愣間,紀初桃抬手朝他臉上打去,掌在離他側臉只有一寸時被攥住,輕而易舉。

兩人的差距如此懸殊,紀初桃氣急,扭頭咬了他一口,然后使盡全力氣推開他。

杏眸映著繾綣的燈火,水瀲滟,泛著一圈兒紅。

“本宮一點也不喜歡你這樣,祁炎!”紀初桃帶著哭腔。

那細微的哭音喚回了祁炎的理智。心臟仿佛被羽刮過,他保持著被推開的姿勢,許久沒,兩人間只有紅紗帳如輕霧般起又落下。

沒有想象中的快意,兩人都如此狼狽。

良久,祁炎緩緩屈而坐,手搭在膝蓋上,垂首低啞道:“那碗藥,不是殿下準備的。”

篤定且復雜的語氣。

“本宮擔心你的傷勢,所以才讓人準備了湯藥,這也不行嗎?”紀初桃憤憤地瞪著他,一條線,半晌悶聲道,“明明……的你,不是這樣的。”

中間那兩個字咬碎了般,含糊不清。

紀初桃跑出了書房,祁炎沒有阻攔。

看來,紀初桃也是被人算計了……

如此想著,他煩悶地捋了把頭發,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外袍,單手抄起案幾上的涼的茶水灌下。

用手背抹去角的茶漬,祁炎的眼神恢復了清冷鎮靜,一點也看不出來方才的失態。

……

“殿下,您怎麼了?”

挽竹打斷了的思緒,擔憂道:“看書看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跑出來了?”

紀初桃也是跑出來后才反應過來,那是的書房,這里是的府邸,是主祁炎是臣,要走也是祁炎走才對,跑什麼呢?

都怪自己太過驚慌生氣,了分寸。

不過紀初桃畢竟是個長公主,再如何意外的場面也都會保持幾分冷靜。為了不讓侍從看出異常,并未跑出太遠,站在抄手游廊下吹風,平復鼓噪的心跳。

平靜下來,才發現今晚這突如其來的一遭疑點重重。

進書房的那一刻開始,祁炎的神便有些不對勁,喝了那碗藥后,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渾發燙,看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生拆腹般。

“殿下想春風一度,說一句便是,何須這般大費周章。”

“那碗藥,不是殿下準備的。”

回想起祁炎那些忍的話語,腦中靈乍現,一個不好的猜想浮上心頭。

“糟了,那些東西!”心中一咯噔,轉朝書房走去。

到了門口,復又停住。

若是祁炎還在書房中,那副模樣,如何能見人?可若自己一個人進去,又怕他神志不清做出什麼荒唐的舉措來。

再三慎重,朝會武的拂鈴招招手,低聲囑咐:“你隨本宮去一趟書房,待會兒無論看到什麼,你都不要出聲。”

拂鈴素來懂事靠譜,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多

做好心理準備,紀初桃定了定神,先將門開一條順著門去,并未看到祁炎的影……

推開門進屋,四一番,書案空榻如常,祁炎果然已經走了。

紀初桃舒了口氣,迫不及待地走到書案旁,視線落在瓷缸中的畫卷上,一切都水落石出。

素來整潔,畫軸卷起后都會用繩子系好,以免散開損壞,但瓷缸中的好幾幅畫的繩結都散開了,明顯有人翻看過。

抱著一僥幸,紀初桃巍巍挑出那幾卷畫,掀開一個角瞄了眼,又猛然合上,手背在燥熱的臉上,半晌回不過神來。

這些畫都是……都是二姐送過來的春圖!那日急匆匆收在這瓷缸中,打算有空再銷毀,哪想這些時日忙著給大姐準備生辰賀禮,把這茬給忘了。

祁炎定是看到了這些東西……

還有那碗藥湯!

萬幸祁炎喝完藥的碗還在桌上,碗底留著些許藥渣,紀初桃看不出端倪,便吩咐拂鈴道:“你悄悄將這碗拿去,查一查這藥湯里是否有古怪。小心些,別讓別人知道!”

“是。”拂鈴雙手接過碗藏在懷中,屈膝退下。

這都是什麼事呀!

紀初桃越想越委屈,惡從膽邊生,拿起那些害人不淺的畫卷便撕了起來,滿屋子都是紙張裂開的唰唰聲。幾個小宮侍在門外探頭探腦,不知主子為何生氣,到底不敢進來勸說。

撕累了,紀初桃趴在案幾上,拍了拍臉頰保持些許冷靜,思索道:到底是什麼人敢在祁炎的藥里手腳呢?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想起那天紀姝給送來的瓷瓶,地想:總不會是自家人挖的坑罷?

不多時拂鈴進門,很快帶來了結果。

“那些殘渣的確不對勁,和太醫的藥方對比,似乎多了龍涎、起等。”說到這,拂鈴頓了頓,有些難以啟齒。

紀初桃著急了,忙道:“你快說清楚些!”

“那些東西合起來,便是一味藥。”

“什麼藥?”

“……歡散。”

……散?

即便沒有聽過這藥的名字,聯想祁炎當時反常的舉,也該知道這藥是做什麼用的,登時又又氣!

祁炎進書房剛巧看到春圖,給他煎的藥里剛好了手腳……可世上哪有那麼多“剛好”?也難怪祁炎懷疑不正,故意如此!

紀初桃在屋中來回踱步,心下一橫,朝拂鈴道:“讓晏行將府中所有人都去前庭,本宮要夜審此事!”

“那祁將軍……”

“他……他就算了。”

紀初桃沒臉見他,也不想見他。就算是中了計,他今晚的舉也太過逾矩了些,紀初桃還生著氣呢!

仗著自己壯,未免也太欺負人了!

長公主府中一夜混

因無人承認藥出了問題,紀初桃索將負責買藥、煎藥的四名宮侍全部遣送了回去,給宮里的掌事理。為公主府令的晏行管理不善,亦被扣了一月月錢。

那幾個宮侍都知道被送回去意味著什麼,哭著喊著求饒,可紀初桃不能之心。他們都是大姐派來服侍自己的,若是不當做人證送回去,大姐恐怕又要將罪責落在祁炎上……此時心,以后遲早要出大子。

以前尚有大姐護著,但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忙了大半夜,直到寅時才昏昏沉沉睡下。

第二日醒來,紀初桃去了一趟承平長公主府,那是二姐的住

二姐府中全是俊男靚,連灑掃庭院的雜役都不帶一鄙俗氣。面白清秀的宮侍領著紀初桃穿過長長的花廊,在盡頭的暖室門外停下。

紀姝多病寒,怕冷,暖室中擺放著火盆架,風華各異的貌男侍圍爐而坐,熏香,熨燙,煮茶……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紗簾之后,羅漢床上墊著厚實的貂裘,而紀姝則躺在一個健壯的異族青年懷中,就著他的手吃餞果子。

那異族青年一頭小辮,眉目獷,廓深刻,脖子上始終圍著一塊三角巾,是為了遮擋頸上的俘虜刺青。這人紀初桃只見過一次——在二姐自北燕歸京的那日,他被拴在二姐的馬車后,踉蹌行走。

榻上兩人衫都不算齊整,紀初桃到底還未出降,視線都不知該落在何

紀姝倒是毫不介意,將狐裘往上一扯,遮住了脖頸上的痕跡,而后毫不憐惜地踢了踢李烈,使喚道:“滾吧。”

李烈深深地看了一眼,而后依言下榻,去門口守著。

“說,何事?”紀姝換了姿勢,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暖閣如春,紀初桃探究地看了紀姝一眼。

“昨夜有人在祁炎的湯藥中了手腳,用的是……那種藥。二皇姐可知道此事?”紀初桃沒有選擇瞞,知道這種事敞開了說,總比悶在心里胡思想好。

紀姝一愣,明白了的意思,也不惱,反問道:“什麼藥的?是讓他變乖,還是變兇呢?”

“變……變兇。”短短幾個字,紀初桃已紅了耳,滿腦子都是祁炎那雙侵略極強的眼睛。

紀姝了然,朝紀初桃漫不經心地勾了勾手指,笑道:“你過來,我告訴你答案。”

紀初桃并未多想,聽話地走了過去,在紀姝邊坐下。

下一刻,紀姝手揪住了白皙小巧的耳垂,涼涼一笑:“真是長本事了,敢懷疑到我的頭上?”

“……二皇姐,疼!”紀初桃捂住耳朵,難道,“我也不想這樣,可若不說開,不是更影響我們的誼麼?”

紀姝冷笑著松了手。

“我素來不喜歡被男人掌控,偶爾用的,都是些讓人聽話、無法反抗的藥。你說的那種,不是我的風格。”

紀姝一見紀初桃忐忑疚的神,便知問出那番話來,心里是加倍難的。

不由心一,屈指在妹妹額上一彈,笑罵道,“小廢,昨晚一定被嚇壞了吧?”

紀姝既放也坦,從不屑于欺詐扯謊,紀初桃知道說的是實話。紀姝看似在罵自己,可言辭中無不著關懷,紀初桃當即鼻頭一酸,“嗚”地摟住紀姝的子,將臉埋的狐裘襖子中,用力點了點頭。

到底是個生慣養的姑娘。紀姝有一搭沒一搭地拍了拍妹妹的后背。

只是不知永寧長公主府里,還埋藏著多雙看不見的眼睛。

“可要姐姐替你,好好懲罰祁炎?”紀姝彎一笑,滿肚子壞水。

紀初桃剛卸下了心中的石頭,搖了搖頭:“算了,他也是害者。”

紀姝何嘗看不出來,紀初桃是在護著祁炎?

輕咳了兩聲,徐徐道:“以我對男人的經驗來看,那小子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可別小瞧了他。何況你這樣的樣貌和份,任何一個有野心的男人都不會輕易放過。”

“可祁炎討厭我呀。”經歷了這麼多誤會,他定是以為自己是個居心叵測的壞人。

不過也無大礙,紀初桃已打定主意:等祁炎冤屈昭雪,復原職,便放他離去。但愿這場風波過去之后,夢里的那些危機也會隨之解除,不要再節外生枝。

“你以為,以祁炎的腦子會猜不出來,下-藥的另有其人?但他選擇順水推舟,你猜是為了什麼?”

紀初桃誠實搖頭。

紀姝也不挑明,只留給紀初桃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道:“男人強取不來的時候,往往會用懷之策。譬如做低伏小,說些甜言語,來場風花雪月,用吃食玩哄你開心,不過是想掩飾自己狼子野心……你可千萬莫要上當。”

聽起來很復雜的樣子。

紀初桃將懂未懂,不解道:“既然男人那麼壞,為何二皇姐還要養這麼多男人在邊呢?”

紀姝笑得花枝,眼神都像是帶著鉤子,上氣不接下氣道:“因為,我比他們更壞啊。”

長信宮。

聽了秋史的稟告,紀妧放下奏折,淡淡道:“永寧做得不錯。那些送回來的宮人,都理干凈罷。”

史道了聲“是”,又問:“這次的事既非您的安排,又不是二殿下手,則說明三殿下府里還有別的細作。你看要不要出手……”

“不必。”紀妧挑著眼,若有所思道,“本宮也想看看,永寧能走多遠。”

……

“所以因為這樣那樣的巧合,你以為是在饞你的子,一怒之下順水推舟,卻不料本不知道下藥這回事,反被你嚇跑了?”

僻靜的酒樓上,宋元白盤坐著嗑瓜子,憋得搐才沒有當著祁炎的面笑出聲來。

祁炎抱臂倚在雕欄邊,背映著冬日寒,神相當不好惹。

宋元白從小就怕他。祁炎人狠話不多,真怒時,是會將人按在地上揍的,偏生自己還打不過他。

宋元白只好將瓜子放回果盤中,拍了拍手,正道:“其實我有個問題,你向來定力極強,普通的藥本拿你沒辦法。記得兩年前忠勇伯世子在你酒水中手腳,想用風塵子壞你名聲,你當時可是毫不影響,神志清醒地砸了他整座別院……怎麼換了三公主,這就麼不扛了?”

祁炎皺起眉頭。

或許真正讓他失態的不是那碗藥,而是……

“我說,你該不會心了罷?”宋元白不怕死地他逆鱗。

祁炎驟然抬眼,斬釘截鐵道:“絕無可能。”

宋元白反倒一愣,著鼻尖失笑一聲:“我就隨口說說,你作甚這般反應?何況三公主人心善,喜歡不很正常麼。”

“只是利用。”祁炎并不想從宋元白輕佻的話里聽到紀初桃的名字,卻沒來得及思索這種緒從何而來,冷淡道,“很好掌控,不是你說的麼?”

宋元白被無端扣鍋,恨不得一個白眼翻到后腦勺:只是利用?那你嚇跑了人家后,干嘛一個人躲在這兒生悶氣!

腹誹歸腹誹,宋元白還是很講義氣的,將月牙凳挪近些,與祁炎一起憑欄遠眺:“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瑯琊王那邊還等著你的回應呢,按照他們的意思,你若能獲取三公主的信任也未嘗不是好事,可以里應外合,共謀大業。”

祁炎嗤了聲。

那晚的藥比普通的合歡散更為兇猛,紀妧和紀姝雖然有可能對自己手,卻不會拿自己的妹妹冒險。那麼這京都黨派之中,還有誰費盡心思也要將他和紀初桃綁在一起呢?

紀初桃的邊,還藏著一獨立于祁家、大公主及瑯琊王之外的第四勢力,更,也更危險。

小小的公主府中匯聚了各方暗流,這麼看來,紀初桃上的確是最好的突破口。

“你有何主意?”祁炎突然開口。

宋元白一臉莫名,眨眨眼:“什麼主意?”

“讓信任我。”自那晚已過去了七八日,紀初桃再未理會過祁炎。這種不堪一擊的“信任”,對于他來說遠遠不夠。

祁炎抬起下頜,漠然道:“討好人,你比我有經驗。”

宋元白張著,一副見了鬼的神

若非和他認識了十來年,宋元白險些以為他被人奪舍了。

狗頭軍師宋元白很快鎮定下來,清了清嗓子:“按照鄙人經驗,三公主那樣天真單純的人,引-和用強都是行不通的,只會嚇跑。得循序漸進,以誠人……”

“怎麼說?”祁炎不,在宋元白邊坐下。

“首先,你要去道歉,消除那晚的芥。待原諒你了,再開始第二步,重新建立好。”

“如何建立?”

“有一百試不爽的絕招——英雄救。”宋元白著下道,“所謂患難見真,在最孤立無援到時候出現,是最容易俘獲芳心的。”

祁炎想起了承天門下的一幕。

紀初桃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那一刻,是他離祖父所說的“信仰”最近的一次。

“待原諒你了,便繼續下一步:巧布心思,制造相的機會。什麼泛舟湖上,游玩踏青,垂釣賞雪,共放天燈啦……”

宋元白滔滔不絕,如數家珍,說得口干舌燥,一扭頭卻發現祁炎支棱起一條,手隨意搭在膝蓋上,早已神游天外,不知腦子里在想什麼。

宋元白嘆了聲,拍著祁炎的肩道:“放心,兄弟幫你!”

祁炎將過河拆橋發揮得爐火純青,毫不客氣地拂下兄弟的狗爪,起道:“先這樣。紀因那邊再來人,你看著辦。”

“祁炎!”宋元白笑嘻嘻喚住他,撐著雕欄問,“你取悅三公主,是為公事,還是私吶?”

祁炎沒有回答,徑直走了出去。

宋元白“唉”了聲,自言自語道:“當心啊,再老練的獵手,也會掉自己挖的陷阱里。”

……

紀初桃從宮里回來,回花廳時,剛好撞見祁炎從對面走來。

紀初桃一見他就想起那晚的尷尬局面,又又打怵,下意識頓了腳步。只是這次,祁炎沒有給逃跑的機會。

“殿下。”祁炎難得喚住了

“嗯……祁將軍。”紀初桃只得維持表面的鎮定,微笑著問,“有事麼?”

空氣中帶著初冬的寒意,樹枝上倒掛的冰條在下熠熠發。祁炎長而立,黑勁瘦拔,還是一張年冷峻的人臉。

很奇怪,明明他那晚的樣子兇狠得讓人打,可穿戴整齊站在邊時又莫名讓人安心。

,第一次顯出斟酌的神

“那晚……”

聽到這兩個字,紀初桃下意識張起來。他若是敢當面質問春圖和藥的事,提及那晚的荒唐,紀初桃一定會忍不住將他丟出府去!

大概是瞪著杏眼的樣子太過明顯,祁炎語氣一頓,側首著庭院的枯枝,改口道:“殿下,去逛十字街麼?”

他主提及這樁心愿,紀初桃太過意外,以至于忘了及時回應。

“男人強取不來的時候,往往會用懷之策。”

嗚嗚,二姐是神仙麼???

作者有話要說:狗頭軍師VS二公主

紀姝:呵,都是姐當年玩剩下的!

第一回合,狗頭軍師敗。

PS凌晨還有一更,盡量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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