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替渣攻火葬場了嗎》6、第 6 章
清晨,從陸宸的臂彎里醒來,林樺仰頭看著陸宸的下頜線條,沒忍住,抬手輕輕了。
下一秒,手被抓住拉回被子里,低沉渾厚的嗓音傳來:“別。”
林樺乖乖地靠在陸宸的膛,“嗯”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陸宸在的緣故,今天的晨曦是淡紫的,不同于往常的微黃。
相擁睡懶覺本是再好不過的事,除了……有傷在。
隨著意識的清醒,后的火辣疼痛越發強烈,林樺輕輕了,生怕弄醒陸宸。
可陸宸睡覺很輕,隨手拍了拍他的屁,“乖乖睡覺。”
“嘶……”
陸宸猛得作,林樺沒防備,一下沒忍住,呼痛的嘶聲口而出。
陸宸的手一僵,似是也想起他昨晚的傷,一下子坐起來,他還沒來得及作,子就被掉了。
一陣涼颼颼之后,陸宸蹙眉,“比昨晚腫得更厲害了。”
林樺自己看不見,但是這樣的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陸宸在床上一貫就不是溫的。
林樺撐著床要坐起來,一用力,疼得臉都變了。
以前雖然也經常傷,但沒這樣接連兩天傷,以前陸宸一般都半個月才來一次,他有足夠的時間養傷。
陸宸給醫生打了電話,林樺也不敢說自己沒事,因為陸宸臉很黑。
陸宸掛了電話,越過林樺,手從床頭柜拿過手機扔到他面前,“請假。”
林樺怔怔地接住手機,不明所以。
陸宸瞬間不悅,挑眉冷笑:“怎麼?都傷這樣了?還想著去伺候榮子驥?他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讓你這麼賣力!”
林樺微微張,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過今天去了公司,不管是坐椅子還是跟著榮子驥到走,想想都是很痛苦的事。
林樺劃開手機,給榮子驥發微信,陸宸歪頭一看,“你有榮子驥的微信?!”
林樺被問得一怔,“昨天加的。”
陸宸突然煩躁,他還沒有林樺的微信,榮子驥居然有了!
林樺這個人很奇怪,雖然乖巧、黏他,但是從剛剛認識到現在,四年多了,林樺從來沒有要求加他的微信,他當然更不需要主去加林樺的,他要來見林樺,告訴小高就行了,小高就會通知林樺。
【榮總:生病了?】
【榮總:嚴重嗎?】
【榮總:我過去看看你!你把你家的位置發給我。】
陸宸剛要發作,就看到林樺識趣地回復:【沒事榮總,您不用過來了,我哥哥會照顧我的。】
陸宸心里瞬間舒適。
【榮總:你哥哥總要上班的,正好今天公司沒什麼事兒,我給你帶些補品過去。】
【榮總:你都是因為昨天陪我加班參加飯局才生病的,我也有責任。】
【榮總:咱們榮輝是一個大家庭,你又是我的人,不要跟我客氣。】
陸宸瞬間氣炸,艸你媽!
誰是你的人!你多大的臉!
你算老幾,你有個屁的責任!
狗拿耗子瞎管閑事!
陸宸一把拿過來林樺的手機,手指飛速在屏幕上打字:【第一,我不是因為你生病的,你沒有責任。第二,我哥剛好今天公司也沒什麼事兒,他給我買了很多補品,不勞榮總費心。第三,榮總你好好工作吧,那麼多項目夠你忙的了。】
陸宸發完,把手機扔一邊,不爽地看著林樺。
陸宸打的字,林樺都看到了,都是事實,也沒什麼不妥。
可是,陸宸看起來很生氣。
林樺抿了抿,拉住他的手,“怎麼了?”
陸宸看林樺無辜單純的樣子,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緒,“你喜歡工作?”
林樺一怔,搖搖頭,“我需要工作。”
任何一個年人都需要一份工作。
陸宸點頭,“好,我公司正在招一個分析師,你的專業非常對口,你從榮輝辭職,來我這里。”
又回到昨晚在洗手間爭執的辭職問題,林樺這次不想跟陸宸起沖突,他想了想,問陸宸:“哥哥,如果我說我對現在的這份工作很興趣,你可以理解我嗎?”
陸宸冷哼,“分析師的工作讓你不興趣了?好啊,要總經理特助是吧?行啊,我在我辦公室給你加張桌子!我的人,還用不著他榮子驥給我養著!”
林樺深吸一口氣,看著面前自負又薄的男人,如果是紀陌言在陸宸這個位置,他會理解自己嗎?
一定會。
紀陌言的看似潤細無聲,卻一點一點把你包裹其中。
他的自信源于他一點一滴的付出,他會尊重自己的選擇,會傾聽自己的心聲,會理解自己的人生規劃。
除了一張相似的容,陸宸和紀陌言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陸宸的毒舌、薄、自負,全部都源于他的自私。
他是一個自私的人,而紀陌言是一個無私的人。
林樺看著眼前鋒利的男人,他已經一步步深陷泥潭,但他不想失去自己最后的底線與堅持。
林樺搖搖頭,“對不起,這是我的選擇。我們認識的第一天,你就告訴過我,我們沒什麼關系,互相都不要干涉對方,這樣才會長久,我一直恪守著這條原則。”
陸宸攥拳,狹長的桃花眼瞇起,危險地看著林樺,是不是外邊撿的小野貓終究都是養不的?
林樺平日里看似溫順乖巧,現在卻用當初他說過的話來反殺他,讓他無法反駁。
四年半前的那個夜晚,林樺跟著他的導師趙梓墨參加投資圈的一個飯局,他就是在那個飯局上認識的林樺。
林樺見他第一眼,視線就再沒離開過。
他去洗手間,林樺跟出去。
他給了林樺一張名片,因為——他看到林樺的第一眼,余也沒離開過。
林樺長得太像江躍了。
那晚酒局結束,回家的路上他就接到了林樺的電話,那一夜,他們都盡地放縱著自己。
第二天起來,林樺黏糊糊地抱著他,他很理地告訴林樺,我們沒什麼關系,非說有的話,也就是……普通炮.友吧,互相都不要干涉對方,這樣才會長久。
當時,林樺怔怔地看著他,半晌點了點頭,乖巧地說了句好,一點脾氣都沒有。
林樺對他一見鐘,而在他心里,林樺卻只能是一個替。
就這樣,四年半過去了,林樺似乎一直都沒變。
而現在,林樺卻用他曾經說過的話來懟他,還懟得他無言反駁。
野貓被錦玉食養久了,也會驕縱長本事。
陸宸咬牙,笑著挑起林樺的下,不屑道,“那你就繼續恪守著你的原則吧!”
說罷,把林樺臉甩到一邊,起一言不發地穿服,整個臥室氣特別低,直到嘭的一聲,大門關上,房間重歸平靜。
8點,紫的晨曦又被微黃的取代,陸宸,好像從來沒有來過。
林樺靠坐在床頭,著窗外的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今晚,他還會來嗎?
昨晚剛剛許下的禮,今天就失去了嗎?
不想讓陸宸不高興,但事總是一件接一件,讓他應接不暇。
和陸宸的關系里,他已經極盡遷就,陸宸的脾氣、格、強、無,他都可以接,可是一步一步地后退,現在連選擇一份工作的權力都沒有了。
他真的不想連最后一份底線也讓出了。
那當有一天他離開的時候,真的就一無所有了。
-
陸宸走后沒多久,醫生就來了,又開了一點加強特效藥,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
醫生走后,二居室里又恢復到了死一樣的寂靜。
不工作,也不需要做項目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得那樣慢,總要有點事做才會覺自己還活著。
窗外暖閃閃,林樺抱著筆記本和墊去臺坐下,打開筆記本,新建word,手指輕輕打下7個字——《最你的那五年》。
他從小的記憶里就沒有爸爸,三歲半以前,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呆在沒有的房間里,開著燈,著門,等著媽媽回來。
三歲半的時候,媽媽還是不要他了。
那天,媽媽說帶他出去玩,他很高興,但是上了車很困,睡著了,后來醒來,就在孤兒院門口,媽媽不見了。
他上唯一留著的信是一件長命鎖,背面刻著他的名字——林樺。
六歲的時候,有一對夫妻,孩子丟了三年,不好不能生育了,便想來孤兒院領養一個嬰兒,不想看到他覺得有緣,便領養了。
六歲到十歲,是他年最快樂的時。
雖然不是親生父母,但是養父母對他比親生母親還要好,養父母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但是平時會陪他做作業,做收工,一起吃飯,周末會帶他出去玩,知道他喜歡狗狗,還為他買了一只小柴。
小柴很貴,要養父一個月的工資。
養父養母的,讓他洗凈了被媽媽拋棄后心中留下的黑暗影子,他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和溫暖的。
可是,一切在十一歲的時候變了,養父母通過電視節目找回了他們的孩子,看著養父母高興,林樺也跟著開心。
找回來的孩子比他大一歲,潘志遠,被拐賣了七年,養父母和他都把所有的好東西給這個曾經不幸的孩子。
可潘志遠或許是嫉妒他得到的父與母吧,他學習好,潘志遠就帶著人撕他的書,扔他的作業,把他弄到胡同里打他威脅他,還告訴所有同學,他是一個沒人要的野種,養父母給他養的小柴,也被潘志遠帶人活活打死。
但是面對養父母的時候,潘志遠又表現得非常兄友弟恭。
本來很喜歡他的養父母對他越來越失,死他的最后一稻草是——潘志遠策劃誣陷他了養母的金手鐲,金手鐲從他書包里搜出來的時候,他無力解釋,離開了養父母家。
那一年,他十六歲。
他開始自己租房,上學,打工,還債。
十八歲,他還清養父母十年對他金錢的付出,保送P大,那個時候的他,優秀的過分,也冷漠得過分,全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
大一的時候,他被趙梓墨選進團隊跟著研究生博士生的學長學姐們一起做項目。
當時進組的第一個項目要用到大量數學模型,老師便和數院一個老同學聯系,合作研究。紀陌言就是數院的,比他大兩屆的學長,正負責跟進這個兩院合作的項目。
紀陌言和他見過的所有理工男生都不一樣,他溫潤如玉,通散發著翩翩公子的氣質。
他在數學上天賦極高,但從不自負,專業極強,卻謙遜溫和。會下圍棋,會寫書法,會彈鋼琴,會彈古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風趣幽默,如春日和風,夏日暖.。
他一直覺得應該是很和睦恩□□,才會熏陶出來這樣的孩子吧?
中秋他無可去,紀陌言帶他回家,他才知道,紀陌言的父母在他一歲的時候就離異了,他一直跟著父親生活。
中秋之夜,他們坐在天臺上看月亮,他第一次對紀陌言敞開心扉,揭開那塵封的十八年。紀陌言靜靜地聽完,最后把他攬進懷里,“林樺,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
那年初冬,他和紀陌言一起去爬長城。
著蜿蜒無盡的長城,紀陌言第一次朝他出手,“我們的人生比這長城還要長得多,余生,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嗎?”
紀陌言是一道,照進了他死氣沉沉的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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