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早》第20章

我是不是過你

霍城予微垂著頭,在他臉上打上了一層薄薄的影,顯得廓深刻鼻梁俊

他幾步走到面前,站定了一會兒,倏地抓握住的手。

付絮渾一震,立刻嘗試往回,卻被男人牢牢地攥在手心裡。

他一掰開拳的手指,語氣深沉:「你很恨我?」

付絮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霍城予攤開的手,與掌心相,牽著穿過小走廊來到別墅後庭。這裡有一間木質結構的小屋,他拿掉鎖頭,帶著走了進去。

付絮向蒙著白布的畫架和放置在木桌上的調板,微微蹙眉。知道霍城予從小學畫,卻從沒看到他拿起過畫筆。

沒想到他還在這棟房子外單獨建了一間畫室。

霍城予凝眸看著略帶驚奇的打量木屋,他臉上噙著笑,只是笑得有些自嘲:「從那次以後,你就再沒回過這裡吧。」

他往前一步,空著的左手搭在畫架上挲,像是回憶著什麼,語調低醇和:「當初把這套房送你的時候,我其實設想過,等我們老了……我就在這裡把你和我一起經歷過的那些事,一幅一幅的畫出來給孩子們看。」

他轉頭睨了幾秒,忽然揚起一抹笑:「當然,我會把你畫得漂亮一點。」

付絮避開他的眼睛,這些話聽在耳中,只覺得荒謬。

他揭開白布,上面的顔料還很新,畫中的人穿著朦朧得魚尾婚紗,在洱海東岸湛藍的天幕下依偎在男人口。

其實那時候霍城予很不配合,微昂著下神態倨傲,一隻手敷衍地搭在腰間。

比起和拍婚紗照,他恐怕寧願留在辦公室面對那些枯燥的代碼。

付絮有些疲憊,這樣男方不甘不願拍出來的照片本毫無價值。對攝影師揮了揮手示意他停下,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不拍了,我們去吃飯吧。」

爲了穿下這套婚紗,昨天連晚飯都沒敢吃。

可霍城予手臂一收又強行把擄了回來,斂眉不快的道:「好好的爲什麼不拍了?」

這算好好的?

付絮覺得他的思維和自己不在同一頻道,埋頭努力掰開他握在腰間的大手,著嗓子道:「很痛……你先放開,別人都看著……」

霍城予提高音量對攝影師說:「按快門!」

付絮惱了,「霍城予!」

他勾了勾角,攥著的手臂環在自己腰間。

攝影師的技十分高超,這一幕抓拍的很巧妙。他和在廣闊無垠的天地間親相擁,付絮的臉著他的膛,霍城予微低著頭,眉目間盡是深

看著畫中的場景,他心口醞生出一溫熱的痛意,只是這痛意還來不及被他辨識又很快消散開了。

他轉頭看向付絮,這個人神冷清,眼神沉寂,看不出有任何類似於緒。

他突然産生了一難堪和挫敗。

「照片找不到了,這是我憑著印象畫的。」外頭響了好幾個悶雷,霍城予的話幾乎被淹沒在轟隆隆的雷聲中,但付絮還是聽清了。

那夜從的住回去,心緒難平,某些事實忽然就變得難以接,像刀子一樣剜著他的腔壁。他連夜驅車趕到這裡,花費了將近八個小時完這幅畫。

付絮閉了閉眼,「霍城予,是你要和我分手。」

他頓了頓,「我知道。」

掙開他的手,轉向外走。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想帶你來這裡。」霍城予在後輕聲道:「或者說,我只是想問問我自己……付絮,我是不是過你?」

付絮停住,扭頭看著那個男人。忽然覺得困,一個人到底爲什麼能如此面目可憎呢?

「知道那些照片去哪裡了嗎?」笑笑:「被我拿去碎完後丟掉了。畢竟我們幷沒有真正結婚,萬一被我未來的丈夫看到了,我擔心他會誤會。」

看著他逐漸沉下去的臉,「那幅畫最好也理掉吧,你朋友不會喜歡的。」

霍城予在原地楞了五分鐘才追出去。

十二月的天氣變化無常,一眨眼天就變得灰濛濛的,濃的烏雲籠罩在頭頂,空氣越發。付絮不斷加快步伐,順著草坪間的小道往前走。

也不知道爲什麼心這樣惶然,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想回頭去看。

驀地腳下一個踉蹌,細細的鞋跟卡進磚著腳往出拔,好不容易困,霍城予也靠得越來越近了。

的眼淚毫無預兆的滴落下來,不理會他繼續朝前走,結果不慎踩到淤泥跪倒在地,膝蓋重重地嗑在青石板上。

視綫接到馬路對面的一雙白鞋,緩緩抬頭,沈冬緒穿著白衫,材清瘦,正擰眉注視著

真的是好狼狽啊。

想。

「沒事吧?」霍城予單膝跪在地上檢查的膝蓋,烏青了一小塊,被散落在地的小石子磨出了幾道口。

他吹了吹皮上的灰塵,一隻手付絮腋下,小心地將攙扶起來。

付絮的食指,忍耐住沒有推開他。

「回房間理傷口。」他道。

「不用了。」付絮從他懷裡挪開。

「霍總?」沈冬緒帶著意外的神徐徐走來,頓了會兒,譏誚道:「你不是在陪楚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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