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也無用(雙重生)》第4章 王宴

王開府的宴會帖子果然按時送來,往常這樣的帖子,宋燈并不都去,只挑揀些玩得好的人家赴約。王無疑是宋燈并不悉的人,可想到宋燈因那一砸生出的危機,與這些日子讀京中貴族關系的模樣,宋煬還是將帖子送到了宋燈跟前,讓選擇是否參與。

宋燈前世并未參與這次宴會,只翻著歷書,盤算著應是近日,等得頗為心神不寧。因此,宋煬拿著帖子出現時,心中著實松了口氣,面上顯出點笑意來。

宋煬見如此,也笑:“就這般高興?”

宋燈點點頭,道:“我都許久沒有出門了,看到有宴會可玩,自然高興。”

宋煬聞言,下意識去看額上傷口。宋燈這段日子閉門不出,在家一邊練字一邊讀書,額上傷口早就愈合,新生的皮淺淡,多有些不同,可不仔細去看,倒也注意不到。宋煬道:“難得高興,便找人來給你做幾裳,倒時漂漂亮亮地去玩,可好?”

忠勇侯府并不缺錢,只是兩人羽翼未,未免引來旁人覬覦,向來不敢鋪張,只做侯府落魄模樣。但偶爾為宴會做幾裳,倒也不妨事。

宋燈有些心,點了點頭。

宋煬見如此,也忍不住出笑來。

很快便府為宋燈量,選布料時宋燈的眼神在一貫喜的艾青月白一類素劃過,停留在了一匹鵝黃的碧洗紗上。

元孟喜歡子穿得鮮亮些,說是這樣好像連看的人都能沾染一兩分輕松寫意。

宋燈前世知道這事時已做了郡主,是朝中上下有的異姓郡主,還有一大片富饒的封地。甚至可以手朝政,幾乎是當朝罕有。正因如此,宋燈更要謹慎,一步都不能行差就錯,否則不只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頂著力將推至此位的元孟。

宋燈將這點看得分明,向來行事小心,就連食住行之上也不松懈,日只著沉穩的裳,尤其有事宮覲見天子時,更是挑些穩重尋常的。哪怕知道他鮮亮些的姑娘,為了不留話柄,亦是妥帖。

若他要娶,那興許會是另外的樣子。

可他一日不曾出此風,便一日做個好臣子,不讓人用男之事犯口舌之戒,為他徒增困擾。

當然,宋燈無法否認,亦有一份私心。與元孟走到最后,是君臣,亦是知己,無疑是他最親近的人,一旦邁出那一步,若他不愿接這份意,興許連那份特別都要被收回。宋燈不敢試探。

可事到如今,亦不甘心重來一回又一次默默地停留在他后一步之遙的地方,也想難得大膽,不計得失地莽撞一次。

在宴會前做好了,云心服侍著穿上,夸贊道:“小姐以前從來不穿這麼鮮亮的裳,沒想到竟這麼適合。”

宋燈看著鏡中的自己,竟有幾分陌生的憨,忍不住輕輕抿笑了笑。

水岫拿來櫻草黃的發繩,為宋燈編出俏皮的發髻,最后又簪上夫人留下的玉簪,好歹顯出點富貴,像足了仍有幾分底蘊的落魄世家。

看到那簪子,宋燈眼神微凝,想起了父母。老忠勇侯是上過戰場的人,不像燕虞父親那樣戰功赫赫,卻也建過功勛。在戰場上的傷不,沒能當場要了他的命,可這麼一次次累積下來,復發時很快便讓他年紀輕輕就臥病在床,最后在病痛折磨中早早離世。母親的弱,生完宋燈元氣大傷,本就不好,后來又了父親離世的打擊,很快便跟著去了。

當今天子著實算不上一個明君,該強弱,該弱時強,邊關連年戰事,位高權重者尚且如此,更不用說那些黎民百姓。不過他確實生了個好兒子,元孟天生適合這個位置,他繼位之后,寒冬凍死街頭的百姓都了一半。

宋燈看著鏡中的自己發呆。

剛回來時,也想過的,既是重來一世,為何不能再早一些,早到父母仍在世的時候?

那樣的話,即使什麼都改變不了,也能再見他們一面。實在很想念他們。

“小姐?”

云心輕聲喚,面上顯出一點與平日作風不符的小心翼翼,水岫眉眼間亦藏著憂

宋燈定睛一看鏡中的自己,才發現此時此刻實在看起來太過難過,難怪云心水岫都這個模樣。

宋燈笑了笑,把那份憾與懷念收了起來,道:“不知道今日宴會上會有什麼熱鬧。”

云心很快便被轉移了注意力,嘰嘰喳喳地說起話來,宋燈邊聽邊笑。水岫卻默不作聲,只跟在后,關鍵時候攙扶一把。

王府的宴會果然熱鬧,客這邊,宋燈便見了許多公主、郡主與公府侯府家的夫人小姐。若是父親還在,宋燈便是往最前邊的那一排落座也沒有什麼,只今時今日,王妃又無特殊,自然在王府下人的引導下往中間尋個位置落座最是省事。

剛一落座,便有人在旁坐下。宋燈轉過去看,眼前的眉峰凌厲,看起來十分眼在腦海中搜尋許久,終于想起一個名字。

“尋珠?”

葉尋珠眉高挑,有些不滿:“你這是磕到腦子了,怎麼一副連我都不記得的模樣?”

說話夾槍帶棒,分明是關心,卻像在罵人,世上怕是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人,面前果真是葉尋珠。

宋燈將額邊碎發起,出那道已經淺淡許久的疤,對葉尋珠道:“前陣日子確實傷到頭了,我現在記事不拎清,許多事要想一下才能記起來,好姐姐,你就原諒我吧。”

定海侯之葉尋珠曾是的閨中友,只后來葉尋珠嫁給淮北侯世子,兩人一南一北,便再未見過了。早年們還有幾封書信往來,后來局勢混,忠勇侯府旗幟鮮明地站了元孟的邊,葉尋珠遠居北地無從龍之心的淮北侯府,不管是出自本心,還是被他人規勸,慢慢也就斷了與宋燈的書信。

宋燈并不怪,若于葉尋珠的立場,為了不牽連家人,亦會做出相同的抉擇。

們兩個子一快一慢的人之所以能為好友,不得不說全是葉尋珠那張的功勞。一說話便得罪人,整個圈子里只有宋燈脾氣夠好,不真正生的氣,時日久了,兩人便比旁人要親許多。

葉尋珠見額上真有一道疤,方才那利登時變得磕磕絆絆起來:“這怎麼回事,不是說不嚴重嗎?”

也是剛知道宋燈被燕虞砸傷之事,只是后來消息說是并不嚴重,也就信了,現下看來竟留了疤,還摔壞了腦子,哪哪都和不嚴重沾不上邊呀。

宋燈抿笑,當初昏迷了好幾日,闔府上下張得要死,流言堵都堵不住,一下便飛出府門去。后來人好了,一是了鎮國公府的歉意,二是不想讓宋燈留下個虛弱的名聲影響未來婚嫁,宋煬自然趕慢趕地讓人去放消息。但宋燈一直閉門不出,宋煬這消息放得再多,眾人也是心中存疑,只有葉尋珠地信了。

葉尋珠道:“燕虞平日最喜歡斗走狗,和我哥哥不相上下,哪一日有機會讓我哥教訓他一把,給你出出氣。”

宋燈一聽葉尋珠都直呼燕虞姓名了,趕忙阻止,道:“世子也是無心之失,不必太過苛責,我這腦袋呀,應該過段時日就好了。”

葉尋珠將信將疑,很快將這事拋諸腦后,道:“我給你帶了禮,快看看。”

定海侯府年年都有商船出海,葉尋珠為了見那大船出港,特地跑到外祖家住了一段時日,否則宋燈一出事就找上門了,何至于今日才知道此事。

兩人正挨著頭看那西洋來的新鮮玩意,客這邊突然發出一陣驚嘆之聲。

宋燈順著聲音去,看見被圍在眾人之中,宛若眾星拱月的于暮春。

于暮春穿了檀紅的刺繡春衫,看起來最為活潑鮮亮。抬頭,無意中對上宋燈的眼神,微微歪了歪頭,朝笑,眼睛彎月牙模樣。

宋燈也回一個笑。

自是知道的,元孟為什麼喜歡子穿些淺裳,為什麼看著心便會跟著輕松愉悅。只是也有那麼一點不切實際的奢,希只是于暮春恰好對上了他喜歡的模樣,而不是他按于暮春的模樣定下了喜歡的子應有的樣子。

只是看到于暮春的第一眼,便無法再說服自己,于是連自己上這件新裳,都有些穿不下去了。

縱是無意,仍是了東施效顰。

葉尋珠拉了拉的手臂,道:“你認識于暮春?”

宋燈收回目,笑道:“于閣老的兒,縱使不認識,也聽聞過呀。”

葉尋珠道:“你可別跟那些文家的兒玩,們可都瞧不起我們這些勛貴,一個個,酸腐得。”

宋燈道:“于小姐是個好人。”

葉尋珠立馬撅起了

宋燈接著道:“不過我和,怕是做不朋友。”

葉尋珠立馬喜笑開。

宋燈見小孩似的,輕輕刮了刮鼻尖,自個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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