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也無用(雙重生)》第23章 探真心
青州給宋燈留下的第一印象是荒涼。
論幅員,青州比京城還要遼闊幾分,可戶籍記載的人口卻了一半不止,了那人間煙火氣,看起來自然便荒涼了。
可這地廣人稀也有地廣人稀的好,宋燈偶爾在知州府里最高的閣樓向外遠眺,能清晰地看見圍繞知州府的所有建筑。在靠近州府的地方,每隔一里便設有一個訓練甲兵的巡檢驛與防火用的哨樓,隨著四通八達的道路順延而出,在離州府遠去的地方才減了數量。
宋燈問宋煬:“你看見這些,會想到什麼?”
宋煬道:“前知州一定很怕死。”
宋燈笑道:“除了怕死以外,我還會覺得,他一定做了很多壞事。”
所有的防護措施都圍繞他自己展開,對于青州城里的其它百姓,前知州實在沒有多上心。
宋煬笑了一聲,卻沒有放松多久,眉眼又沉了下來。
他上任有一段時間了,管糧草的州同和管治安的州判卻不約而同地病了,嚴重到幾乎下不了床,自然也就無法當值。大夫一位接著一位請,病沒見起,流言卻甚囂塵上,幾乎整個青州城的人都知道,新知州一到,州同和州判便病得不人樣了。
宋燈一見他神,便知道他在想什麼:“還在想伍州同和錢州判的事?”
宋煬苦笑。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果然如是。他原本沒將這什麼州同州判放在眼里,可沒想到兩人上來便是一招釜底薪,一面不,一言不發,將整個青州城的況牢牢把持在手里。宋煬若是上門,那兩人便病得昏昏沉沉,見不了客。他若是越過他們直接詢問下邊的人,要麼就是確實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吏,要麼就是推只有上知道的油子,總歸沒能探尋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宋煬知道自己被調到青州除了治理青州以外,更是作為一枚暗棋,在必要時助曹江一臂之力。如今大軍和韃靼已在烈州前開戰,這讓他如何能不心急。伍煜和錢斌其實并不難對付,只要時間充足,宋煬自然能接手青州城的事,他們只會自食惡果,反過來丟了帽。可宋煬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這才是真正使他焦慮的源頭。
宋燈道:“別擔心,我能找到了解青州事務,而且愿意開口的人。”
宋煬疑看向。
宋燈笑了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宋煬想到了一個人,卻不大確定,道:“?”
宋燈道:“你可別小瞧子,我們能做的事,不比你們這些男人。”
宋煬輕輕點了點的小腦袋,道:“你這可是冤枉我了,你做的事,我什麼時候不支持過?這知州府,可有半個都是你的。”
這倒是實話。
宋燈一直覺得自己幸運,或許沒能得到所之人的垂青,可無論是前世的元孟,還是今世的宋煬,都不覺得只能被關在閨閣之中,一生最好的歸宿就是嫁給某個男子,他們同分權力。
而不得不承認,熱這份權力,雖然于而言有許多事都排在這份權力之前,可擁有總是快樂。
宋燈道:“那你再等我幾天,到時候,興許我們就能朝伍煜下手了。”
要說,伍煜和錢斌確實沒有自知之明。他們將病重的消息鬧得滿天飛,無非是想讓宋煬投鼠忌,不敢迫太甚。可他們從沒仔細想過,像他們這種日搜刮民脂民膏的狗,但凡新上任的知州能多恤百姓一些,便是真將他們死,百姓也只有拍手稱快的份。
宋燈想,他們多該想到一些,除非是背后的靠山太大,這才讓他們不愿去擔心這種在他們看來再細枝末節不過的小事。
會是誰呢?
宋燈不介意將這個問題稍放放,先去教州同州判一個道理。
小事有時也是能殺死人的。
青州州府修得格外高大,是站在府門,便已經產生了一種栗,是畏懼,也是。
“小姐,小心。”
丫鬟沉香的聲音拉回了陳蓉的思緒,垂下眼,掩去那些不該流的緒。
自那日被知州兄妹仗義相救后,便同宋燈變了好友,常常能來州府作客。只是十次里,能見到宋煬的不過兩三次,別說引他心了,便是多說兩句話都難。
陳蓉不像父兄那幾個蠢貨,真當自己奇貨可居。從知道宋煬他們從天子腳下來,還是累世勛貴起,便知道,宋煬不可能對心。好在從見到宋煬起,便沒做過這個奢。從一開始,的目標便是為宋煬的妾室。哪怕其實并不甘心,可諸多火坑之中,只有這一個看起來不那麼糟,還有可能帶離開的父兄。讓下半輩子不用跟這些貪婪又愚蠢,沒有一點骨親的家伙待在一起。
如今宋煬和伍州同是涇渭分明的兩家陣營,陳蓉這一個月連上宋府的行為落在了有心人眼中,陳父陳兄近來的日子可不好過。他們在外了迫,自然便回來威脅陳蓉,若是再攀不上宋煬,只怕陳父就要將送給伍旭當妾侍了。
陳蓉咬了咬牙,只能在今日放手一搏。
州府里有人工鑿引的河,在叢叢假山中蜿蜒,流過后院做了小湖,湖心甚至建了個亭子。今日,陳蓉與宋燈便在這湖心亭里談天。
宋燈道:“前知州大人可真會,鑿這麼一條小河,景致是有了,花費可不吧?”
上一回見這景致,可是在定海侯府里。定海侯府拿著海運這種一本萬利的生意,所以費得起這銀錢,這知州大人,又是憑得什麼?
陳蓉心神不寧,沒有察覺宋燈語氣中的一暗諷,只實話實說道:“知州大人這庭院,錢費得不算多,但人死了不。”
這事伍州同和錢州判都有份,接著徭役之名,百姓替知州修建庭院。干的多,吃的,一來二去,自然死了不人。
宋燈心中涌起怒氣,但心知不是發作的時候,也不該沖陳蓉去發,便生生忍了下來。見陳蓉神思不屬,猜到多半便是今日,開口道:“陳姐姐,你可是有心事?”
陳蓉愣了愣,突然意識到這是個機會,事發后還可說自己此時是想著家中父兄想將送給伍旭才心不在焉,以至于后來趕巧發生了那件事。
于是陳蓉裝作因這話嚇了一跳,長袖一擺,將桌上冷茶揮倒,盡數潑到了自己的上。驚一聲,立時站了起來,周圍的侍連忙擁上,拿出帕子去,可到底是了一大片,頗為不雅。
陳蓉失魂落魄地對宋燈道:“阿燈妹妹,能否……”
看向自己漉漉的子。
宋燈道:“陳姐姐,你別擔心,我這就讓人帶你去我房里先換裳。”
陳蓉點點頭。
宋燈指了兩個小丫頭。
陳蓉看著其中一個,走過時對方朝微微點了點頭,陳蓉深吸一口氣。
要做的事遠算不上滴水不,但只要能蒙混一時,讓宋煬松口納府,之后怎樣都無所謂。就算得不到宋煬的寵,想來也不至于丟了命,下半輩子應當還算食無憂,這就夠了。
沉香扶著,兩人慢慢走在兩個小丫頭后,在穿過宋煬院子的時候,陳蓉看準地段,腳下一扭,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是下了狠心的,所以在石子劃破皮,染的時候,沒有因疼痛而產生一丁點后悔與退。邊丫鬟的驚呼和慌在意料之中,只是一時的暈厥讓無法立時做出反應,過了好半晌,才緩過來,按預定的計劃對兩個小丫頭道:“兩位妹妹,我好像走不了了,不知這里是否有空屋能讓我先坐下來?還需勞煩你二人中的一位替我拿些藥來,讓我先理一番。”
一個小丫頭面為難,另一個收了銀子的小丫頭則適時道:“陳姑娘這傷要是不及時置,不知會不會留下疤來?現下跑回去問小姐也來不及,不如我和沉香先扶陳姑娘到最近的空屋,然后你去找藥,我在這守著,也免得沖撞了知州大人?”
那小丫頭漸漸搖,最后被說服,轉朝宋燈的院子急急跑去。
陳蓉則被扶到了宋煬院子里一不常用的空屋,收了銀錢的小丫頭朝點點頭,便去尋宋煬了。
沉香道:“小姐……”
陳蓉道:“你不必再說。”
開始解子,出修長白皙的,上邊被石子劃破的傷口滲出了不。傷口有些深,或許真會留疤。
沉香嘆了口氣,自覺走到門前,小心觀察外邊,以防被除了宋煬以外的男人闖了進來。
陳蓉知道,要到宋燈的院子必會經過宋煬的院子,所以才謀劃了這麼一出。讓那被收買的侍提前將宋燈院子里日常備下的藥藏了起來,這樣找藥的丫鬟一時半會便回不來。再讓那侍去尋宋煬,便說一直不見找藥的丫鬟回來,只好向宋煬院中求藥。陳蓉到底是客,又在府中傷,宋煬不知道便罷,知道了多要來看一眼。而“不知”侍去找宋煬的陳蓉,因為害怕和傷口沾到一塊,提前解下,也算理之中。邊又有沉香相伴,能讓看起來更像意外之下的害者。
陳蓉神沉沉,知道這謀劃要,多需要點運氣,可好是,宋煬和宋燈很可能將這看作一場意外,不至于對態度太壞。
如若不,便只能梨花帶雨地對宋煬投懷送抱了。可見宋煬格未必會憐香惜玉,到了那時,便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沉香突然跑回側,道:“小姐,宋小姐來了。”
沉香沒意識到不對,陳蓉卻眼皮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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