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也無用(雙重生)》第26章 開糧倉

伍煜半躺在床上, 著個肚子,旁邊年輕貌的姬妾裳半敞,出細, 正靠在他懷中為他斟酒。

縱使溫香玉在懷,伍煜仍是心煩意得很。

馬知州突然調任這事徹底打了他們的計劃, 馬知州臨走前還不忘再三叮囑, 讓他和錢斌與這新來的知州作對, 總歸不能讓宋煬發現馬知州先前那些貓膩,拖到戰事結束即可。

該怎麼做馬知州也沒說, 但看他意思,必要的時候,他和錢斌怕是要替他背下那些罪責。

該這麼做嗎?

伍煜和錢斌也猶豫了很久。可想了想先前投進去的那麼大筆銀子,他們就跟有心火在燒一樣,做不到壯士斷腕,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替馬知州做事。

若不是沖著馬知州后的人,他們也做不到這個地步。

錢斌膽子小, 還特地問過新來的知州是什麼由頭。伍煜記得, 馬知州當時神頗為不屑:“不過就是京里的一個破落戶,運氣好,祖上承了爵, 到他這一輩早沒落了。這回若不是鷸蚌相爭, 何至于讓這小子得了利。”

錢斌聽了這話,仍是半信半疑,他們想求富貴不假, 可又不是蠢人,生怕被騙去做了沖鋒陷陣的傻子。

馬知州給氣笑了,道:“若他背后真是那位, 你們也不想想,就你們這水準,配理這事嗎?倒時反倒誤了殿下的大事,我找誰說理去?”

馬知州這麼一說,伍煜倒是放心了,這事理不好,他和錢斌或許第一個倒霉,可馬知州也跑不遠,想來新知州確實不涉派系之爭,只是個剛好進來的倒霉蛋。

伍煜這麼多年下來能在青州屹立不倒,甚至撈出個家巨富,自然也有過人之,想要糊弄宋煬這種不知世事坎坷的年人還是手到擒來。

他只是慣于謹慎,擔心這年人也有什麼出乎意料的手段,讓他們臨到頭了反倒晚節不保。

宋煬上任這一個月來,倒也有些作,可都不見效,行事間不算太有章法。錢斌天讓人盯著知州向,一來二去,漸漸都不擔心了,覺得新知州就是個糊涂蛋,稍稍為難他一下,他就要暈頭轉向。他們只要趁著佯裝臥病在床這一兩月,讓人將假賬本做得天些,之后便可出關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伍煜近來總有些提心吊膽,覺宋煬憋著什麼大招沒出。有時半夜都會被魘醒,恨不得宋煬快些出招,不管是好是壞,起碼讓他心里落個踏實。有被他寵得不知輕重的姬妾同他玩笑,說他這是做多了虧心事,怕冥冥中有報應,才這麼心慌。

換作平日,被人這樣說兩句,伍煜非但不惱,還要笑嘻嘻地湊上去,同人做些快樂事。可那一日,他一聽這話,便雷霆大怒,立時讓人將那姬妾拖了出去,服都沒給人穿,生生讓了三十大板,都給打爛了。現下那姬妾被關在自己房間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報應,什麼報應?

如果有報應,他就不會有今日。伍煜就著人的手,喝了一口溫熱的酒,覺心中那些煩憂總算下去些,還來不及同姬妾狎昵一番,便聽見外邊有人急匆匆地跑向院。

“老爺,出事了!”

來報的人停在門外,語氣中滿是驚慌。

伍煜立時將姬妾推開,也不管人差點撞到床頭,自顧自穿上裳,道:“還不進來!”

一旁的姬妾與下人也習慣了,立時收拾好悄然退下,只留報信人與伍煜在房中。

伍煜有種終于來了的覺,還算鎮定:“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回老爺,城外來了一支甲軍,略算起,有一千人,是州中巡檢兵甲數量二倍有余。”

伍煜大驚失,道:“這是哪來的人?”

下人道:“領頭的自報家門,說是……說是新知州向淮北侯府借的兵!”

淮北侯府位于北川和中原之間,是阻止韃靼南下的最后一道防線,自然手握重軍,地位超然。伍煜萬萬沒想到,一個馬知州口中的落魄人家,竟能向淮北侯府借來兵馬。一千人放在邊關算不了什麼,放在青州卻能做許多事了!

伍煜越想越慌,一時腦中竟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料到宋煬這是要做什麼。

然而,還沒等他鎮定下來,便又有人來報:“老爺,不好了!”

方才還只是“出事了”,一轉眼便又是“不好了”,伍煜突然有些悶氣短,卻還是讓來人快些報出消息。

“老爺,知州突然在州府外了告示,說是前知州修建城墻本是好心,無奈被……被人利用,多有貪墨,反倒了勞民傷財之舉。大敵當前,城墻仍需修建,但他決定免除眾人徭役,改為府聘用力夫。還說要補發服役之人前三年的糧食。”

伍煜臉一陣青一陣白,直到聽到最后,方才鎮定下來,冷笑一聲道:“他以為好這麼好做,話說的倒是漂亮,上哪去發這麼多糧食?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到時候那些紅眼睛的刁民可要就著這句話踩平他的州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伍煜聽到貪墨時心中一,可隨后想,兩本賬,一本關鍵時候用來威脅馬知州的真賬在他手里,另一本平素用的假賬在錢斌手里。他手里這本還藏得好好的,錢斌那里也沒聽聞出事,就算真丟了,那假賬也不那麼好查出問題。錢斌手里那本舊賬原本就是面上糊弄人用的,只不過馬知州走的突然,他們沒有防備,里邊有些帳沒填平,這才用緩兵之計想要重做一本。可就算真丟了,以宋煬的本事,也未必能查出什麼。

再往后聽到糧食一事,伍煜算是徹底放松。果真是頭小子,做事全憑一腔熱,連點章法都沒有。

下人見老爺神微得自滿,不知他心中有何算,可想了想糧倉那邊的事,還是瑟瑟發抖著打斷老爺的暢想:“老爺,那告示出來沒多久,州府門前就圍滿了人。”

他們先前抓人服役時,幾乎沒放過多人家。

伍煜打斷道:“我看他今日就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下人著頭皮道:“老爺,州府那邊見圍著的人多,便說‘擇日不如撞日’,直接帶著那些人去開糧倉了!”

伍煜一怔,道:“糧倉的鑰匙不是在我這嗎?”

那糧倉基本是個空殼,里邊可幾乎沒有什麼東西,是經不起看的。

下人打量他一眼,立時低著頭道:“告示出來沒多久,陳吏目的兒抱了一堆文書到州府,要狀告老爺你貪墨。州府里出來了個子,說是知州的妹妹,在府門前與陳吏目家的分辨了一番,不知怎的,突然便人人都說老爺你是個巨貪,還說糧倉里的米面一定也被你貪盡了……知州見此,便說當場去拆糧倉,不提前告知老爺了。”

伍煜只覺一心火上涌,燒得他眼前一黑,幾乎要昏厥過去。在這一刻,他福至心靈,突然明白了宋煬為什麼要向淮北侯府借兵。

他這是磨刀霍霍,有備而來啊。

伍煜道:“快帶人去……不行,不能由我們出面……找些地流氓……”

伍煜口中胡言語著,顯然一時想不到什麼好的解決方法。宋煬這是要煽,借暴民之手收拾他呀。

伍煜登時有些后悔,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重視宋煬,可誰都想不到,這新知州竟會是這樣的路數,簡直是膽大包天,他就不怕激起民怨后,整個青州都了嗎!

同樣的問題,陳蓉也在問宋燈。

宋燈道:“怕啊,但得賭一賭。”

他們剩下的時間不多,沒工夫和伍州同這兩個存心拖時間的家伙慢慢熬,所以要快除積弊。況且,覺得馬知州后的人似曾相識,這般雷霆之勢下,伍州同二人必定自陣腳,說不定會出點形跡來。若是真能查出點什麼,想來對遠在京城的元孟來說也是意外之喜。

既決定了要做君臣,那便要做到為人臣子的本分。他們能為元孟做的越多,日后他們能從元孟那里得到的也就越多。

萬里前程自己掙,這很公平。

巡檢隊的甲兵搬出了府庫里最重的實木柱,數十人一同搬運,喊著號子按著韻律撞向糧倉庫門。

“砰——”

“砰——”

一聲接著一聲,像撞在了陳蓉心上。

看向宋燈,發現宋燈仍是那副竹的鎮定模樣,忍不住想,在宋燈從出的文書里找出當年零碎記載,另辟蹊徑算出伍煜錢斌貪墨數額時,已經覺得了不起。

可現下看來,好像還是低估了

陳蓉眼里算無策的宋燈正盯著巡檢甲衛隊領頭的年輕男子,心想這又是哪來的人。

“砰!”

甲衛隊撞開了糧倉的大門,聚集在一旁的民眾親眼看著平日里封閉的糧倉被打開,里邊只有寥寥數袋米面,一時群,發出巨大嘈雜。

有人想沖上去搶米面,被甲衛隊的人拿刀擋住,眼見兩邊要打起來,宋燈站了出來:“大家都看見了,這伍煜守著的糧倉空空如也,可我青州過去三年里,幾乎沒有開倉放糧的時候,就連諸位修筑城墻,也從未吃過州府一頓飽飯。這些糧食都到哪里去了?”

子在人群中喊了一聲:“肯定被那狗貪了!”

其余人便立時應和起來。

宋燈贊賞地看了眼不知何時混到百姓堆里的陳蓉,對那些青壯年道:“所以今日我們就去砸開伍家的門,但凡能找到被他貪墨的糧食,知州說了,今日便將這三年應補恤給諸位的糧食給發了!”

“開伍門,還我糧!”

“開伍門,還我糧!”

宋燈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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