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春》5、chapter 5
悉的聲音讓葉昔言立即就認出了對方,看都不用看,慢了半拍,一時卡了殼,保持著抱住江緒的姿態,低嗓音問:“江醫生?”
摟抱拉近了距離,兩人比以往時候都要親。
正是快要睡覺的時間,江緒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不知是沐浴還是什麼,味道好聞。這人今晚穿的無袖T恤,較為單薄清涼,一就能到布料下的溫暖韌的段。
葉昔言會找地方,一把就摟在了人家腰上,不偏不倚。
知道是誰,江緒不應聲。
葉昔言這時卻一筋了,不會拐彎,又問:“快凌晨了,你要出去?”
江緒緩緩說:“不是。”
“有什麼事?”刨問底。
江緒推開,“打電話。”
時間太晚,羅如琦已經睡下了,只能找個僻靜的角落,不然會打擾別人休息。
無星無月的天空渾濁如墨,走廊里沒有亮,僅遠有一盞柱銹跡斑駁的路燈,可昏弱的不足以照亮這邊,孤零零矗立在那里,被無盡的濃稠暗涌吞噬。
葉昔言瞧不清江緒的臉,無從發現這人是不高興還是排斥,約到一若有若無的疏離,知曉自己剛剛的舉或多或冒犯了人家,不自在地往后退了小半步。
江緒聞到了上的煙味,猜到出來做什麼,可沒過問一句。
葉昔言干提醒:“樓梯口沒人,拐進去就是。”
“知道。”江緒說。
啰里八嗦的,“記得開燈。”
江緒走了。
這人是真有要事,否則也不會專門出來打電話。
這一是灌風三角口,夜里的風裹挾著燥熱,直直朝這里吹。
葉昔言言又止,話到邊卻堵住了,不上不下。曲起指節,后知后覺地心里一,適才那種綿的仿佛還停留在手心里。
不一會兒,樓梯口泄出橘黃的燈,將空氣中漂浮的灰塵都照出來。
葉昔言回頭瞅了下,看不到那人,只能瞧見斜出的細挑影子。在原地靜靜站了兩三分鐘,過后慢慢往回走,到了最東側的房間門口也沒進去。
許久,樓梯口的再次變得昏暗。
葉昔言這才擰門把手,先一步進去。
房間里,羅如琦睡得死沉,呼吸微重,四仰八叉地躺著。
的作很輕,虛掩上門,鞋躺床上,被子一拉蓋在口,再是合起雙眼。
不多時,江緒回來。
窸窸窣窣一陣,屋中逐漸安靜。
葉昔言翻了個,面朝灰白的墻壁。
.
最后一天往往最為忙碌,沒完的工作和收尾后續還有一大堆,另外還得為后一天的出行做準備。
早上七點多,所有人都得起來干活,誰都不清閑。
葉昔言被分配到何英正那組,負責接洽鎮政府,是上午就一連跑了好幾趟。
團隊昨晚就把宣傳北江鎮的博文發網上了,連帶著做了兩個視頻做旅游推廣,以及一場現場直播帶貨,為當地的土特產打廣告。
因著活是出于公益質,以上所有工作都是免費,不會收取一分錢費用。
隔日離開北江鎮的上午,鎮長和書記親自來送行,對大家一謝再謝。
下一站是大吂山,距北江鎮五百公里左右。
大吂山位于省,位置比北江鎮還要偏僻。
正常況下,算上休息時間,五百公里的高速路基本上六七個小時就能開完,但換這條路況復雜的長途,期間必定會上坡下梁,穿山過村,加之區間40-70不等的限速區,此行保守估計都要十個小時。
一行人八點半從北江鎮出發,中午十一點才開出百余里。
計劃不急,約定的是明天中午之前到達大吂山。
邵云峰做主,中午可以找個地方吃飯,晚上住房車,沒必要那麼趕,再三叮囑葉昔言們別疲勞駕駛,累了就停下來歇會兒。
此行四輛車,四位司機。
吉普車在前,小貨車在后,中間是兩輛房車。
吉普的司機還是葉昔言,房車是何英正和一位中年男人分別駕駛,至于最末尾的小貨車,則是小陳在開,這位短發姑娘多才多藝,一手筆桿子,一手C1駕照,心態和技賊穩。
車隊集結出發,羅如琦幾個人非常激,興沖沖就搶占了吉普車的座位,說是要拉風一把,還把江緒給帶上了。
七座的吉普車全坐滿了,羅如琦和邵云峰他們在后面,江緒被迫坐上副駕駛座。
大醫生斯文沉靜,一上車就安生地坐著,寡言語,不參與到后面的笑鬧當中,只有誰主問話,才會說一兩句。
葉昔言在中途休息時發零食給大家吃,見者有份。
這人抓了一大把進口糖給江緒,還有一罐桃味的汽水。
江緒不吃糖,也不喝汽水,接過東西后溫和言謝,只吃了一顆榛子巧克力。
看出對方應該不喜歡吃這些,葉昔言無端端就有點擰。
覺來得突然,沒有任何緣由。
車子繼續前行,中途經過了一片野生合歡花樹林。
七月份正是合歡葳蕤盛開的時節,錯落在枝干中的一簇簇鮮紅分外矚目,一眼不到盡頭。
邵云峰在后邊吹水,說個不停,講他前些年去過哪些地方,見過哪樣的風景,從朦朧的江南煙雨到遼闊的黃土高原,再到漫無邊際的沙漠。
他的旅行經歷富,走過許多地方,倒不是在夸大其詞胡吹,不然這一次自駕游也不會選他當領隊。
偶爾邵云峰會問同車的人有沒有去過哪個地方,比如現在,他問葉昔言去沒去過云南。
葉昔言看著前方的路,如實回道:“前年五月份去過大理。”
后面的羅如琦接話:“好巧,江教授也去了大理,也是前年五月份!”
葉昔言稍微用力握住方向盤,哦了一聲。
羅如琦說:“你倆真有緣。”
葉昔言一怔。
副駕駛座的江緒沉默不言。
一點左右,車隊路過了縣城,十六個人在那里飽食一頓,休息一個小時再出發。
下午的路程較為顛簸,穿過一座河大橋,翻越盤山公路,接著是彎繞曲折的狹窄水泥瀝青路。
盤山公路尤其陡峭驚險,越到高越嚇人,下山的過程還有種失重,隊里有人沒經歷過這樣的陣仗,整張臉蒼白,到平地還沒開出多遠就趕停,隨即打開車門走到路邊就大吐特吐。
江緒不嫌棄地下車查看,讓葉昔言靠邊熄火,給那位一點時間恢復。
至此,又耽擱了大半個小時。
車隊開開停停,終于趕在天黑時分抵達了四百公里外的安平縣附近。
一行人沒進縣城,在距離其半公里左右的空地上駐扎。
暑假是旅游的旺季,安平縣作為市里重推的景點之一,今晚來此自駕游的車隊不止們一支。
有一支八人團的自駕游車隊也在空地駐扎,差不多時間到這里。
相逢就是緣分,兩個車隊和平共,還約著一塊兒燒烤喝酒。
那支車隊也要去大吂山,不過是大后天才過去,近兩天要留在縣城玩兒。
葉昔言對這些人不興趣,只顧著埋頭吃喝玩手機。
江緒坐在離半米遠的地方,喝了小半罐冰啤,吃得很。
兩人離大部隊所在的中心較遠,都不太能融集。
不過坐在這邊的不止倆,還有另一支車隊的兩個人,一個長直發,一個大波浪,因而顯得沒那麼突出。
另外兩個人在聊天,喝多了酒,思路都不太清醒的樣子,在講著一些有的沒的骨話題。
直頭發問:“你們昨晚那個了?”
大波浪喝了口酒,慢悠悠嗯聲。
直頭發哂道:“厲害啊你,這才多久就把人給拿下了,兩天都沒有。”
大波浪滿不在乎地說:“還行吧。”
直頭發眼神曖昧,“說真的,覺怎麼樣?”
大波浪想了想,湊過去低語。
……
后面的話不怎麼清楚,只能斷斷續續聽到幾個別有深意的字眼。
“年紀太小”、“聽話”、“會照顧人”……
路途中,一夜似乎是很常見的事。
大波浪走的輕路線,三十歲上下,長得致漂亮,是典型的大姐姐款,拿下沒經驗的小男生輕輕松松。
葉昔言向別,當做聽不見。
喝了口啤酒,一側就對上了江緒的視線。
江緒在看,似是在打量。
葉昔言這人的長相和氣質都跟靦腆老實不沾邊,近幾天的行事風格亦不太像那樣的人,然而剛剛臉上一閃而過的局促不作假,太明顯了。
江緒抬眸,沒有要避開的意思。
葉昔言沒出息地覺得臉熱,手中著易拉罐,裝傻地垂下眼皮子。
大部隊中心,何英正他們在起哄,一群人興地邊吼邊喊,發生了什麼。
野外夜宿的樂趣在城市生活中無法會,高樓大廈幾乎磨平了人們對樂的追求,連肆意放縱一次的機會都沒有,眼下大家都嗨過頭了,一個個沒了理智般,不管不顧地鬧騰。
葉昔言嚨,被氣氛染。
江緒忽而喊。
“葉昔言。”
錯愕。
江緒說:“拿瓶礦泉水給我。”
這里沒有礦泉水,車里才有。
葉昔言遲緩地眨了眨眼,須臾,應道:“好。”
說完起,真去幫忙拿水。
再回來時,大波浪和直頭發已經不在此,去了另一邊打鬧。
明兒一早還要開車,葉昔言沒再喝酒,一直坐在江緒旁邊,不時吃點東西。
倆沒怎麼聊天,基本上都是坐在那里。
聚會到十一二點才結束,一群人累了,消停下來,收拾收拾就回房車上睡覺。
團隊配備的兩輛房車五臟俱全,每輛車上都有一張固定的大床和單人床,一張拉大床,以及沙發折疊而雙人床。
一輛房車睡七個人,剩下的兩個人睡小貨車并流守夜。
葉昔言對床鋪沒有要求,能睡就行,讓大家先選,而后出去接了個電話。
電話是國外的朋友打的,打來問問這邊的況,聊表關心。在朋友圈子里混得不錯,即使遠隔重洋都還是大家的歡迎。
一通電話十幾分鐘。
末了,掛斷。
野外的深夜過于寂靜,葉昔言接完電話就回去。
路過吉普車附近,無意發現夜遮掩下的兩道影,看到幾米遠的兩個人正抱著接吻。
其中一位被的忽然出現驚到了,倏地就趴進另一個懷里。
“有人……”
聲音還好聽,弱弱的。
葉昔言十分自覺,知道不能打攪人家的好事,佯作什麼都沒看到,目不斜視抬腳就走。
不出三步,后面再次傳來說話聲。
另一個在安被嚇到的那個,“沒事,走了。”
聽起來好像是兩個的。
葉昔言沒好意思回頭,全當不知。
回到房車,羅如琦們已分配完床位,小陳不習慣跟別人睡,單人床歸,其余人兩兩湊合。
羅如琦可不敢跟副院長同床共枕,一開始就非常愉快地選了旅行博主,而剩下的兩個姑娘關系不錯,倆決定一起。
江緒沒有選擇。
葉昔言回到車上時,羅如琦們正圍在洗漱臺洗臉刷牙。不知道自己今晚睡哪兒,一上去就問。
羅如琦含著滿口牙膏沫回道:“跟江教授睡,你倆一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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