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春》7、chapter 7
事業是一方面,個人又是另一方面,到了近三十的年齡段,不管是出于個人意愿還是周圍大環境所帶來的力,確實到了該考慮的時候。
對普通男如此,對江緒亦如是。
結婚也好,談也罷,這個年紀還保持的單的人是數。
現實的確就是們討論的那樣。
葉昔言靜默開著車,不一句話。
一姑娘問:“昔言你呢,單著還是在談?”
沒回頭,面無表地說:“目前是單。”
這話聽起來歧義大,仿佛談過不次一樣。
羅如琦們也是這麼認為,畢竟的生得高挑漂亮,明顯就是男生中意的那一款,平時肯定有很多人追,哪可能沒談過。
幾人對此沒過多談論,僅是隨口一問,八卦兩句。
很快,們轉到別的話題上,聊起了工作。
葉昔言沒再加其中,也不太在意。
由于上午沒耽擱時間,中途不停車休息,一路暢行,車隊十點多就抵達順利大吂山。
沿經一大片綠油油的竹林,再穿過寬敞的梧桐路,緩緩拐過飽經風吹雨打的石頭橋,前邊的寨子就是們接下來兩天要待的地方。
大吂山是數民族聚集地,臨河靠水,環境秀麗,風景壯且清幽,這里近兩年才被開發,剛發展起來。
今早上出發前,邵云峰特地告誡大家,到了這邊一定要低調行事,別太張揚,遇到麻煩千萬不要沖逞能,必須找隊里來解決。因為散居于此的數民族不止苗族,還有蒙古族、白族和藏族等,群分布比較復雜。
不同民族之間的風俗習慣各異,友好相的大前提是求同存異,但難免也會有意外況發生,比如文化的差異可能會帶來不小的矛盾和沖突。
天兒熱,車里的空調制冷效果倒是不錯,可坐久了還是不怎麼舒服,悶得很。幾乎是剛到寨子外停下,大家就趕下去氣,狠狠吸兩口大山里的清新空氣。
山里涼風習習,大夏天的卻不炎熱。
當地的向導帶著一群盛裝打扮的苗族同胞出來迎接車隊,一臉高興和氣,非常熱。
攔門酒所有人都得接,不能喝的就飲,能喝的就多來兩碗。
葉昔言只喝了一小碗,江緒也是,兩人都不太能喝。邵云峰他們喝得多,小陳也是個能喝的。
車隊所有人被安排進清江水畔的吊腳樓,拎著大包小包進去,住進已經分配好的房間。
這次不再是著住,全是單人間。
葉昔言住三樓,左側房間是旅行博主,右側房間是小陳,對門是同一時期來這兒徒步旅行的游客。
江緒住二樓,跟羅如琦挨著,與何英正比鄰。
近期是旅游旺季,住宿比較張,原本隊里的打算是盡量住在一樓,可無奈同一樓層的房間不夠,早就被預定出去了,只能退而求其次,盡量不讓大家太分散就行。
吊腳樓不似普通的酒店有電梯,只有樓梯,上樓還得老老實實爬樓,費勁兒搬東西。
葉昔言行李,一個箱子都沒裝滿,搬完自己的東西,下樓幫其他人,搭把手提行李。幫了羅如琦,沒幫江緒。
江緒東西不多,不需要別人幫忙。
搬得差不多了,要走,羅如琦忽然將喊住,問下午要不要一塊兒出去逛逛。
沒做猶豫,不想去。
羅如琦不解,“下午沒空嗎?”
搪塞道:“有別的事,要蹲點開視頻。”
羅如琦惋惜,“江教授和小陳們都要去,就差你了。”
還是沒應下,不大想去。
收整好行李,一群人陸續下樓,向導還在樓下等著。
午飯是去村長家里吃,品嘗地道的苗族食。
村長家離這兒不遠,四五分鐘的路程。
向導走在最前頭,一會兒給大家介紹本地的特風景,一會兒講講風土人。向導年紀不大,才二十出頭,他是半個漢族人,親媽就是南城那邊的,遠嫁到這邊,他去年大學畢業,還是個本科生。小伙子親和力十足,講話直接,笑呵呵地表示自己是回來建設家鄉的,現在國家不是倡導大學生進村嘛,他也算是出了一份力,積極相應政策的號召。
葉昔言沒怎麼聽這些,心不在焉的,走在隊伍最后面。
快走到村長家門口,抬眼看了看,向幾步遠外的江緒。
江緒在看手機,不時聽向導的話,不時低頭打字,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點。
應當是有要的事,或是重要的人,不然哪會在臨近飯點了還捧著手機不放。
不知為何,葉昔言驀地記起羅如琦的話,把那些細節串聯起來。
江緒不喜歡添加陌生好友,微信頭像是不符合本人風格的手繪圖,大晚上還出去打電話,以及不止一次走在馬路上看手機,及時回復微信消息……
種種跡象,都能跟談對上。
不加陌生好友是為了避嫌,手繪圖是頭像,大半夜打電話和及時回復消息都是出于短暫分開后的想念。
只有人才會有如此特殊的待遇,普通朋友基本不可能。
越想,越覺得就是那樣。
葉昔言嚨一梗,莫名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進門時,江緒回頭瞧了下,恰巧對上的視線。
明正大地看著對方,被發現了也不避開,整個人都怪怪的。
江緒微怔,瓣囁嚅。
村長是年輕向導的親叔叔,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中等材,聽得懂普通話,可不怎麼會講,只會講方言。他們一大家子都好客,對車隊的人尤其照顧,激車隊隨后幾天將要為大吂山做的宣傳工作。
到村長家吃飯的不止車隊,還有村里德高重的老人,特地過來見見大家。
午飯盛,都是當地特有的食,純天然的油茶,可口的酸湯魚,澤金黃的陶松鹵鴨,臘味合蒸……滿滿一大桌子。
聊天時,向導在中間充當翻譯,飯桌上的氛圍很是愉快。
葉昔言話,大部分時間都在吃,只聽著大家聊天。
江緒朝那里瞥了兩眼,發現有點奇怪。
下午,邵云峰他們在向導的帶領下去村子附近轉悠,江緒和羅如琦幾個去了鎮上,葉昔言真沒往上湊,吃完飯就借口要回吊腳樓看車子,直接只回去了。
邵云峰不僅沒攔,還讓順便檢查一下另外三輛車。
葉昔言應都沒應一聲,徑直離開。
不過等回到吊腳樓,還是照邵云峰的叮囑做事,徹底檢查四輛車子。
三四點的太曬,葉昔言沒在底下待太久,期間上樓睡了個午覺,等到五點半了才又下來。
拎著工箱下樓,準備再檢查一下吉普,順帶換胎。
吉普不是主辦方配備的車,是葉昔言自己的,考上大學時葉父送的升學禮。
這玩意兒本不貴,才五十多萬,但改裝費錢,當年葉昔言收到車以后,花在上面的改裝費就超過了七位數。可能是那時候在這輛車上的心和力太多,即便已經過去了快八年,葉昔言對它還是有獨鐘,舍不得換掉,時不時就親自手修檢一次。
有些煩躁,找不到事干,有空就修車。
江緒回來的時候,這人還在越野車底下躺著,一個勁兒賣力地擰扳手。
幾個苗族小孩怯生生地趴在一邊瞧稀奇,睜大眼睛好奇瞅著,誰都不說話,偶爾還殷勤地幫忙遞工。
而車底的那位半點自覺都沒有,使喚完小孩子就往外手接東西,兩條大白在外邊,膝蓋上粘有臟兮兮的油跡污漬。
“把起子給我,平口的那個。”某人毫無察覺地喊道。
一群小孩子不知道到底要拿哪樣工,便費力地往車底鉆,用蹩腳的普通話糯糯地問什麼是起子。
葉昔言說:“就是螺刀。”
小孩們還是不懂。
那人耐著子再說:“改錐。長的,有柄的那個。”
大吂山方言里的起子就是改錐,小孩們這下懂了,趕在工箱里翻找,最后其中一個小姑娘找出一把梅花型起子往里遞。
葉昔言接過東西,沒多久,出一只手說:“又拿錯了,另一種,不是這個。”
幾個小不點立馬重新翻找工箱,換一種起子給。
江緒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良久,慢慢走過去。
沒說話,僅是站著。
小孩們紛紛抬頭看。
幾分鐘后,葉昔言從車底鉆出小半截上,兩人四目相對。
葉昔言一愣,不知道江緒怎麼會在這里。
“逛完了?”問。
“還沒有,”江緒淡聲說,“提前回來了。”
遲鈍,沒話找話。
“有工作?”
江緒沒回答,只是蹲下去,低聲問:“還要拿什麼?”
葉昔言直愣,口就說:“沒事,我自己拿。”
語罷,想出來自己找。
江緒沒多說什麼,眸由臉上掠過,等拿到工了,忽而手過去,用指腹在這人下那里按,用力了。
沒懂這是在干什麼,葉昔言無所適從,心頭一悸,口跳得厲害。
江緒半垂著眼,緒不明。
“這里有東西,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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