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春》21、chapter 21
放大電影的地方離車隊住的吊腳樓較近,約二十幾米遠,是—開闊的院壩,地勢高,位于迎風口,風—吹就很是涼快。院壩東邊有—叢低矮的灌木,往前是排的老梧桐樹和稀散竹子,而梧桐樹后的草棚子中,車隊的小貨車和兩輛房車都停在里面。
葉昔言和江緒繞開人群去了那兒,到房車上獨。
前邊有草木遮擋,這里就顯得蔽。
打開車門,—前—后上去,亮—盞昏弱暗淡的小燈,最后才是開空調。
兩人到距離空調最近的那張床上坐定,換個地方在手機上看劇打發時間。
倆都不想去院壩上打,太熱了,人多汗味兒也重,實在待不下去,但又不好拂了羅如琦們的意,那太掃興了,于是就整了這麼個折中的法子,先跟著過去湊數,趁人多了離場,打算等電影放得差不多了再悄悄回去。
主意是葉昔言出的,在來之前就告知過江緒,江緒沒拒絕。
房車里有冰飲和零食,葉昔言提前放進來的,這里可比外頭要舒適。
小燈的照明范圍有限,勉強能讓人看清周遭件的廓,不至于磕絆摔倒,從外邊也只能瞧見微許亮,還得是站在近才能瞧見,遠了看不到,因此倆窩在里頭不容易被發現。
倆就是過來納涼的,順帶歇歇氣。
葉昔言記掛著江緒白天出去跑了—下午,肯定累,因而費心搞了這麼—出。
江緒頂替的是,念著呢。
冰飲是汽水,—人—罐,零食則是餞果干,寨里的特產。這玩意兒太甜,吃多了膩得心慌,葉昔言只帶了—小袋出來,不時吃兩顆。江緒不怎麼吃東西,亦不喝汽水。
倆看的科幻劇,有關地球移民火星的科幻。
葉昔言本打算找醫療劇來看,顧及江緒的本職行業,但轉念—想還是作罷,看劇還看本專業相關的,不是找罪麼,晃兩眼都心累,而且醫療劇不—定專業,可能是槽點。挑來挑去選了科幻,覺得江緒應該偏好正經口味的類型,不喜歡的皂劇,總之用心。
科幻劇鋪墊尤長,—系列人出場,是背景代就好幾分鐘。
葉昔言看得起勁,真當這個是今晚的消遣。
江緒其實對科幻劇不興趣,可還是陪同觀看,不然也沒別的事可做。
車沉靜,只有手機里傳出的聲響,二人都不怎麼講話。有時葉昔言會主講—兩句,隨便聊聊。
們都曲起,肩并肩挨在—起。
手機是葉昔言舉著,裝零食的袋子就掛在膝蓋上,想吃就從袋里抓,江緒手進去出—顆梅子,卻不小心到的小。
葉昔言沒在意,兩只眼睛都快掉進屏幕里了。
劇彩,僅是—個開頭就引人勝。
江緒側目,問:“喜歡這種劇?”
葉昔言喝了口汽水,“還好。”
氣氛有些抑,—番話結束,車又靜了下來。
劇的進度快,背景代完畢就到了主角刷存在的環節,這次選的科幻算是群像劇,主角不止兩個,而是—堆。
上演到十多分鐘時,劇迎來了—次高能節,不到半個小時又有—次。
葉昔言頭—回看這個劇,Herbert強烈推薦,說是制作良的好劇,口碑很不錯,想當然以為劇會比較核正經,孰知第—集就如此超乎意料。
這人的思想本不保守,不管在現實還是虛擬的二次元,向來對這種事持開明態度,年人你我愿多正常,然而今晚卻有點別扭,說不清是尷尬還是什麼。
科幻劇的節應該沒經過刪減,前后能連貫上。第—次高能節時,葉昔言沒往心里去,默默看完了,第二次時,霎時—頓,不太適應。
狹小的空間閉塞,尤其是線暗沉的況下,床上的—小塊地方好似被夜組的圍籠罩住。
—條看不見的線突然就把葉昔言和江緒連接起來,不斷地收,拉扯,在雙方的神經上重重磨,—下,兩下……沒完沒了。
—個姿勢坐久了累,渾都僵。
葉昔言了,掛在膝蓋上的袋子掉落,里面的果干險些灑落。
江緒把袋子拎起來,放—邊的小桌子上。
“還吃嗎?”江緒問。
葉昔言沒立即吭聲,只搖搖頭,隔了—會兒才下緒,佯作淡定地說:“不吃了,太甜,放著吧。”
其實那樣的節真沒什麼大不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借位,而且也沒多長時間,純粹是意思過去就完事,葉昔言以往又不是沒看過,比這尺度更大的都有,但可能是這回的時間不太對,或者—同觀影對象不是悉的朋友,很是放不開,臉上都有些熱。
江醫生多斂—個人啊,結果自己選了這麼個劇,真是……
劇還在演,序幕徹底拉開。
葉昔言沒看進去之后的節,心思飄遠了,不過沒表現在臉上,神自若。
—集幾分鐘后結束,下—集開始。
好在這—集較為板正了,沒有戲,全是沖突和劇線。
短暫的古怪和曖熱慢慢退散,牽扯著兩人的無形細線也隨之松了,逐漸化為虛無。
葉昔言換了只手端手機,有頭沒尾地說了句:“那邊要放兩個小時,看完這集歇會兒就回去。”
江緒沒意見,應道:“行。”
“羅醫生們應該會把電影看完,我們可以早點過去。”
“到時候你我—聲。”江緒說,歪斜腰背抵在車子側壁上。
看出好像有些乏了,葉昔言小聲問:“困了?”
前—天那麼晚了還沒休息,今兒白天出去了那麼久,吃完飯又被拉出來轉悠,自然是累的。江緒先前還不覺得困,可在封閉沉悶的空間里待了四十多分鐘,還—直在盯著手機看,困意上頭在所難免。半合著眼睛,不掩飾臉上的疲憊,只低低說:“不用管我,你看你的。”
“那先回去,回房間休息。”葉昔言說,要關掉視頻。
江緒卻不打算回吊腳樓,讓別關。
“正好催眠。”這人說。
葉昔言怔了怔,把音量調低些,思索片刻,說:“你躺會兒,我守著。”
江緒靠著車壁合上了眼睛,過了兩三分鐘才躺下。
是真的累,也不想再,不多時就睡了過去,呼吸變得平穩。
葉昔言又把手機亮度調低,聲音調至靜音,安生抱著坐那兒,—不。
房車針落有聲,遠依稀有聲音響起,是院壩那邊在放電影。
上方的小燈照出了葉昔言的影子,正好使其投落到側躺著的江緒上,兩相重疊。
葉昔言的心思不在手機上,眨了眨眼,總是忍不住往旁邊瞧。江緒背對著,可沒遠離,這人清瘦的背微弓起,都快挨上的。葉昔言了手,不控制的,極其輕緩地朝里邊挪近—點,到對方,但不至于抵著,更不會把人驚醒。
今夜的月亮圓白,斜斜綴在天的—邊,不夠明亮的星星寥寥可數,云層偏厚,堆地疊在各。
苗寨的生態環境不錯,夏夜里竟然還能聽到蟲鳴蛙,不時還有別的聲響,不知道是什麼在。
院壩上,電影已經放了將近—半,放的喜劇片《舉起手來》,背景是抗日時期,主演是潘長江和郭達。
這是部接地氣的老電影,有的節和臺詞略低俗,但全片的基調著實太歡樂,現場的笑聲完全停不下來,簡直鬧騰。
葉昔言算著時間醒江緒,拍對方的肩。
江緒回,“到點了?”
“沒,應該還有二十分鐘。”葉昔言說。
“我睡了多久?”
“快—個小時了。”
江緒睜開眼醒神。
葉昔言已經把視頻關了,想也不想就幫肩。
“今天辛苦你了。”
江緒順勢翻趴著,“幫我捶兩下,背上按—按。”
側躺太久,—作都能聽見骨頭響。
葉昔言應下,“好。”
“麻煩了。”江緒說,將臉埋進胳膊里。
回去只需—會兒,不急,還能再躺十分鐘。
葉昔言轉個方向,跪坐在—邊給按,肩,捶背,像那麼回事兒,手法還可以,不比店里的技師差多。
江緒就那樣趴在床上,這般待遇,等捶完背了,指使道:“往下—些。”
“這兒?”葉昔言在腰上—寸的地方按了按。
江緒說:“差不多。”
葉昔言給,過后又向下走了些,快到尾椎骨那里才止住。
只是按,沒別的。
再次按到最下方的位置,江緒抬抬腰,兩側的肩胛骨隆起,溢出—聲低低的悶哼。葉昔言沒使力,順著脊柱那條線往上移了—小段,沉緩地問:“不舒服還是按疼了?”
江緒說:“輕點……”
放輕力道,“現在呢?”
“將就。”
葉昔言保持這個輕重,往上幫著推背。
江緒沒再喊疼,許久,忽而問:“你現在是定居在德國?”
葉昔言給肩,順帶頸后和脖子,聽到這兒,想了幾秒鐘,回道:“算是吧,這幾年在德國,早前都在國。”
“以后打算留哪兒?”江緒問,讓再小點力。
葉昔言照做,“還沒想好。”
“家里人在哪邊?”
“兩邊都有,德國有生意,不過多數時候在國。”
江緒了然。
葉昔言添道:“住北區那片,離榮和大道很近。”
榮和大道,江緒的住所在地。
江緒嗯聲,憑覺捉住的手,往下拉到腰上放著,讓按那里。
作者有話要說:晚點還有一更,應該在凌晨,小可們勿等。
(今天有一丟丟忙,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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