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勿高攀》第11章 禮

宋俊棋沒想到居然能在這里吃癟,原本是打算當笑話跟沈司岸說的,誰知道他聽了這個會直接趕人。

他又沒膽子跟眼前這人耍爺脾氣,只好憋著口氣訕訕走了。

沈司岸眼見著人走了,他也不作,就這麼靠著沙發等里間的人自己出來。

好幾分鐘過去,里間都沒有靜。

“小姑姑,”男人沒回頭,“還不出來?”

隔著房門,人的聲音有些小,“馬上。”

所以隔音肯定是不隔音的,剛剛宋俊棋聲音可比分貝大多了。

沈司岸起,走到里間門口,抬手敲了敲門,被里面的人兇了句,“這間房我租幾個小時,租金用微信轉你。”

之前還斤斤計較,這會兒倒是豪氣的,沈司岸挑著眉說:“那是我臥室,你要租換個房間行不行?”

門又被打開了,沈司岸垂眼看著,發現眼睛也沒紅,表淡定的。

他失笑,“既然沒哭干嘛躲在里面不出來?”

舒清因沒理他,帶著風徑直往套房門口走去,如果沒有落下行李箱,可能會顯得再帥一點。

沈司岸推著行李箱快步趕上,在即將出去之前拉住舒清因的胳膊,“小姑姑,你們士的行李我可用不上啊。”

沒轉頭,忽然長長的吁了口氣。

像是將里那渾濁又憋屈的氣兒都給順了出來,鼻尖卻忽然泛起一酸意,而后雙眼慢慢變得模糊。

舒清因不能轉,干脆利落的開門離開了。

“至于麼,”沈司岸忽然說,“我還能猜不到你現在什麼表麼。”

舒清因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發現沒房卡。

記得侍應生離開前把房卡給自己了,不知道自己當時收到哪里去了。

找了下大口袋,沒有,舒清因又把肩上的包拿在手里,手往里找,找了半天什麼也沒到。

漸漸煩躁起來,作也變得暴起來,“到底在哪兒啊!”

脆弱的羊皮包眼見著都要被來,還是毫無收獲。

越來越生氣,干脆將包反過來,一腦把里頭的東西都摔在地上。

用來補妝的口紅滾落到幾米遠,餅盒也被摔得開了蓋,的不怎麼實的餅碎了一塊一塊。

還有充電,無線耳機,就是沒有房卡。

舒清因氣急敗壞的將包包扔在地上,帶著哭腔抱怨,“出來啊!”

吼房卡,房卡也不可能出來,舒清因只好蹲在地上,重新整理剛剛被扔掉的東西。

剛剛摔東西的力道有些大,連餅盒上自帶的鏡子都從中間裂開,碎了兩半。

舒清因直接將餅撿起,丟進了垃圾桶里。

著聲音說:“沒事的。”

好像沒什麼用,又多說了幾遍。

“沒事的。”

“不要想了。”

“沒事的。”

不知道重復了多遍這幾句話,直到稍稍冷靜下來后,才終于在地毯上看見了一直明晃晃躺在那里的房卡。

只是掉了眼淚,視線不那麼模糊了,所以一下就找到了。

舒清因站起,用力閉眼。

輕輕對自己說:“這對你來說是好事,為什麼要哭呢?”

***

沈司岸沒開門,他也不知道自己站在這兒是想干什麼。

落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亮,是樓下茶餐廳的孟時催他趕下來用餐,不然下午茶結束后,再過會兒就直接供應晚餐了。

反正填了肚子還得上樓跟孟時對最后的拍賣流程細節,今天應該不會出酒店,沈司岸隨便換了件服,簡單的洗漱過后下樓去跟孟時會合了。

出來時,對面的房門閉。

等他到了餐廳,孟時已經吃得差不多,替他拿了幾盤小點心正等他過來。

沈司岸在孟時對面坐下,側邊就是落地觀窗,從這兒俯瞰下去,大半個州市的建筑盡收眼底,沈司岸隨便捻了塊曲奇餅干放進里。

孟時突然問:“解釋清楚了嗎?”

“我還以為你不在意被人誤會呢,這麼半天了才問我。”沈司岸漫不經心的瞥他。

孟時神微頓,果斷繞開這個話題,“剛剛那個是你小姑姑?”

曲奇餅干有點太膩,沈司岸又喝了口紅茶,才含糊答他,“啊,算是吧。”

孟時挑了挑眉,“我還以為是朋友。”

“結婚了,朋友個屁,”沈司岸懶懶掀起眼皮,“我還不至于喪心病狂到找結了婚的人。”

孟時應了聲,但那似笑非笑的表很明顯沒把他的話當真。

舒清因住在自己對面,要真出了什麼事又不能不管,被孟時這麼盯著,總讓他覺得自己好像真對有點那什麼意思似的。

沈司岸干脆掏出手機聯系了徐茜葉。

結果電話那頭的徐茜葉完全不知道舒清因從家里搬出來的事兒,還琢磨著怎麼找不到人,沈司岸有些無語,居然真是離家出走。

沈司岸問:“你知道那個大提琴的事兒嗎?”

徐茜葉默了會兒,忽然啊了聲,“那個啊,你怎麼知道的?因因家里有一架大提琴,是宋俊珩和結婚的時候一起搬過來的,因因覺得宋俊珩很喜歡那架大提琴,還特意給設計了個觀賞臺,專門用來放它的。”

原來如此。

沈司岸沒再繼續問,“你還是快過來接吧,又不是只有那一個家可以回。”

徐茜葉很了解這個表妹,“別的地方不常住,要搬進去還要先讓人收拾,哪有直接住酒店方便。等我理好手頭上的事兒就過來找。”

沈司岸語氣徐淡,“徐大小姐又不用上班,在哪兒瀟灑呢?能來就快來吧。”

徐茜葉呵呵,“你懂個屁,逛街和花錢就是我的工作。下個月因因生日,我早大半年前就幫訂的珠寶終于到了,我要去看看貨。”

沈司岸想起會所時瞥見的那枚翡翠手鐲。

也難怪表姐替買個生日禮都要這麼費盡心思了。

掛掉電話后,桌上的東西吃的也差不多了,沈司岸起,“走了。”

孟時問他:“回房間?”

“我回去換服,然后去健房消化消化,甜的吃多了有些撐。”

兩個人回了房間后,換好了服正打算走,套房里的晚餐服務剛好來了,侍應生推著餐桌問他們需不需要。

孟時說吃過了,倒是沈司岸又住了侍應生。

他指了指對面的房門,“對面你問過了嗎?”

侍應生說:“問過了,沒人回答。”

沈司岸沉思,“不會是哭暈過去了吧?”

孟時靠著墻,慢吞吞地說:“你以為演電視劇嗎?”

“誰知道啊,看著就一副很容易暈過去的樣子,”沈司岸說,“那麼瘦,再幾頓估計直接紙片了。”

孟時懶得理他。

等到了健房,沈司岸覺得臉有點疼。

孟時及時添了把火,“你小姑姑非但沒暈,還在這兒鍛煉。”

沈司岸嗤了聲,回嗆他,“去搞你的健吧,別退了伍就松懈下來,到時候長出啤酒肚有你后悔的。”

舒清因這人非但沒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哭,反倒換了輕裝,正在跑步機上健步如飛。

平時看總是襯衫套搭配,連頭發兒都是心打理過的樣子,臉上的妝容致淡雅,耳垂小巧,因此很適合帶那種點綴式樣的耳墜子,鉆石或珍珠的在發間,偶爾個頭發,才顯出璀璨的真容來。

難得看扎起馬尾,穿運T恤的時候。

舒清因跑了久,額頭和脖子上都沾著汗珠,大口張著氣,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

那筷子細的不累麼。

又過了十幾分鐘,舒清因終于停下來了,捂著腹部跳下跑步機,坐在地上氣回神。

旁邊有倆男人分別遞過來兩瓶水。

舒清因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拿起自己的農夫山泉喝了兩口。

睨著這倆男人,“走哪兒還帶個玻璃瓶子,不嫌重?”

倆男人表有些尷尬,沒想到能被嗆,要知道喜歡喝農夫山泉,他們肯定就拿農夫山泉來了。

這個小曲也不知怎麼中了沈司岸的笑點,讓他撇過頭短促的悶笑了兩聲。

舒清因側頭就看見這男人在不遠笑。

笑個

撐著地板站起,瞇著眼瞪他。

“我很好笑?”

沈司岸看朝自己走過來,搖頭正,“沒有,不是笑你。”

舒清因看了眼男人的打扮,知道他也是過來運的,干脆指了指自己剛剛用過的那臺跑步機,“你要跑就去吧,待會兒就被人占了。”

沈司岸眉眼微彎,聳著肩說:“我忘了買水了,等會再來。”

“要水?”舒清因干脆將自己那瓶還剩一半的水遞給他:“不嫌棄你喝這個,也省得再跑一趟。”

的手指細長,指蓋,也沒涂花俏的指甲油。

沈司岸不喜歡人留那種又長又尖的指甲,然后又在上面七八糟的鉆,不實用,也不怎麼觀。

這樣干凈修長的指甲剛好,原本的就已經很好看。

他抿了抿,正打算接過的水,接過卻把胳膊一,得意的笑了,“不白給,要錢的。”

男人微愣。

舒清因大仇堪報,總算是掰回一局。

沈司岸垂眸看著他,眸很淺,瞳孔里有不知名的緒流淌著,“給錢就行?”

舒清因順著他的話鄙視他,“你不是連這幾塊都不舍得吧?”

“我給你錢,”沈司岸揚,微微傾,語氣似笑非笑,“然后跟你間接接吻?”

舒清因懵,原本也是跟他開玩笑,結果他把玩笑往城市邊緣開了。

扯了扯角,“你想的,”而后將水瓶藏在背后,“要喝水自己買去。”

還沒等沈司岸說什麼,舒清因又問他:“你想不想吃火鍋?”

然后又沒等人說,搖了搖頭,“算了,你不吃辣。”

沈司岸:“……”

舒清因昂著下直接繞過他離開了健房。

跑了會兒步好多了,大口著氣調節呼吸的時候就沒心思再想那麼多了,現在滿大汗,待會兒又該去干些什麼呢。

不能睡覺,躺在床上容易胡思想。

舒清因苦想待會兒該怎麼安排,然后就接到了徐茜葉打過來的電話。

那邊也不等自己說話,先罵了一通怎麼離家出走都不跟說一聲,有沒有把當姐姐。

離家出走也不是什麼彩的事,有必要是個人都匯報下麼。

舒清因覺得自己沒錯,隨便徐茜葉怎麼說。

“我待會兒到酒店找你,你給我把事經過明明白白的代了。”

舒清因唔了聲,問:“你想吃火鍋嗎?我找不到人陪,你陪我去吃吧。”

徐茜葉沒反應過來,“什麼火鍋?”

“四川火鍋,”舒清因,“能把人辣哭的那種。”

“你不嫌難看?”徐茜葉沒理會的胡言語:“我剛給你買了生日禮,你要心不好我就先送給你,等你生日那天再給你買個新的禮。”

一年生日能收徐茜葉兩份禮,舒清因怎麼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催促讓把禮帶來。

徐茜葉笑著罵了兩句才掛掉電話。

邊的柜員正用心的打包禮盒,徐茜葉想現在包裝的這麼漂亮,沒過多久就要被那丫頭給拆了。

也不知道和宋俊珩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于氣得從家里搬了出來。

一直不愿意承認自己對宋俊珩有了,這會兒終于承認了,倒是斷的干脆。

非要說宋俊珩的錯是不因因的話,這也是因因一開始就清楚的事實,是自己沒把持住,隨隨便便喜歡上人家。

就當花錢買高興了。

“我現在再訂一條同品質不同款式的,最快多久能到貨?”

對面的柜員明顯愣了,然后出為難的神,“抱歉啊徐小姐,這條的原料原本就是從日本那邊截下來的,他們估計暫時也沒有同品質的第二條了。”

花珠本來就是akoya中的極品,一長串的雙層項鏈所用上的全是10mm直徑的白珠,中間以雪花鉆石點綴,是日本設計師的要求手工嵌上去的。

徐茜葉也知道自己這要求比較難,干脆起打算去外面的柜臺再給舒清因挑挑。

門還沒來得及打開,就聽見外頭傳來清脆婉轉的聲。

“宋先生,這一條好看的,”那個聲說,“你太太一定會喜歡。”

徐茜葉果斷停住腳步,只探出半個子往外看去。

表妹夫的側影再悉不過,及膝的黑,襯得他整個人拔而俊秀。

這個品牌是舒清因最喜歡的珠寶品牌之一,凡只要出了新品,品牌就會給發邀請信,徐茜葉也知道喜歡,所以早早策劃要在今年生日要送一件獨一無二的首飾。

刻意瞞著舒清因,也是為了給這個驚喜。

宋俊珩出現在這里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他旁邊那個年輕孩兒,是怎麼也不配站在這里的。

宋俊珩幾乎是很快就挑好了他要買的東西,然后對邊的孩兒道謝,“謝謝。”

林祝搖頭,笑得很坦然,“這都是朋友應該做的啊,”說罷,又看了眼玻璃柜下那些泛著異的首飾,喃喃說,“真好看。”

“你喜歡?”

“啊,沒有哪個孩子不喜歡這個吧,”林祝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太貴了。”

宋俊珩微微勾起角,“就當是給你的謝禮,你挑一件吧。”

林祝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我不要。”

“我不會強求你,”宋俊珩輕聲說,“但你確定你不想要?”

林祝咬著,一時間有些怔愣。

最后還是挑了對小巧的珍珠耳墜,林祝不斷說一定要多請宋俊珩聽幾場音樂會,把這對耳墜的價格補回來。

徐茜葉站在貴賓室門后冷笑,一直到兩個人走了,才從里面出來。

到酒店時找舒清因的時候,這丫頭還真打算去吃四川火鍋。

舒清因毫不客氣的直接問要生日禮

“等你生日那天再送你,”徐茜葉又忽然改變心意,“我費了這麼大心思給你挑的禮,一定要等到那天再送你。”

舒清因失的撇,但也沒有非著徐茜葉將禮出來。

們找了家連鎖的火鍋店,舒清因為了照顧徐茜葉,還是退而求其次點了鴛鴦鍋。

看著清湯鍋另一邊的紅彤彤的特辣湯底,徐茜葉有些替舒清因擔心。

似乎無所顧忌,把自己要吃的東西都往特辣湯底里扔。

火鍋店里熱鬧非凡,到都是別桌傳來的歡笑聲,唯獨們這桌寂靜無聲,只是專心致志的吃著東西。

熱氣升騰而上,舒清因的臉也被熏得著紅,辣得都有些發腫。

夾著菜吹氣降溫,送進里時還是被燙得嘟緩氣兒。

徐茜葉看著淚眼汪汪的樣子,不嘆了口氣。

“好吃嗎?”

舒清因笑著點頭,“好吃,四川火鍋天下第一。”

還是這樣,一點都沒變。

姑父去世那會兒,幾乎天天洗澡,天天吃這種能把人辣哭的火鍋。

想哭的時候,喜歡洗澡,喜歡吃火鍋。

以為別人這樣就會察覺不到。

“因因,去找沈司岸,他一定能拿下嘉江上游的那塊地皮。替恒浚拿到跟他合作的機會,”徐茜葉頓了頓才又說,“然后離婚吧,這次我是認真的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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