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紹寧走的那天，徐琳士沒去送。

“知道你過幾天生日，所以提前跟你說聲生日快樂。”

舒清因有些不開心，“現在說有什麼意義，就不能在我生日那天跟我說嗎？”

晉紹寧淡淡說：“你生日那天，我會給你打電話。”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舒清因抿，“我是想你當面跟我說。”

男人如刀削般鋒利朗的五突然和了幾分，“那就視頻。”

“也不差這幾天，為什麼偏要選在今天走。”舒清因小聲抱怨。

“家人催我回去，更何況我已經在國耽誤了不時間，”晉紹寧頓了頓，又補充，“和你說了那麼多，再見你媽媽，有些尷尬。”

如果他不這時候走，等生日那天，他又會見到徐琳。

舒清因以為晉紹寧這是在試探有沒有泄，連忙說：“我沒告訴，真的。”

“謝謝，”晉紹寧微微一笑，“別告訴，對也是種負擔。”

“晉叔叔，”舒清因不知該說什麼，垂下頭緩了緩緒，再開口時語氣仍忍不住哽咽起來，“你很好，真的。”

“能得到你的肯定，這幾年我也沒有白忙活。”晉紹寧輕笑。

舒清因無法左右他和徐琳士的故事，只能衷心祝福他：“晉叔叔，希下次再見到你時，你不是一個人了。”

“一個人久了就習慣了，”晉紹寧說，“如果算我能活一百歲，到如今一半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剩下那一半其實也無所謂是不是一個人了。”

他說這話時沒帶什麼緒，倒是把舒清因給說哭了。

一只大手上了的頭，帶著安心寬的力道。

他這次回國，下次再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舒清因沖他張開雙臂，“晉叔叔，抱一個吧？”

男人沒拒絕，給了一個極為輕且禮貌的擁抱。手臂輕輕環上，卻又沒有到，只是用手拍了拍的背。

是長輩對后輩無聲的鼓勵和。

男人高大寬厚的背影消失在登機口。

舒清因在原地佇了很久，直到機場廣播響起，晉紹寧的那架航班已經準備起飛，才徹底意識到人是真的走了。

白線條劃過蔚藍的天空，一如晉紹寧剛回國那天，藍天明凈，萬里晴空。

只是這次方向相反，他最終回到了他的原點。

***

舒清因二十六歲的生日宴，比二十五歲生日那年舉辦的要隆重很多。

既算是生日宴會，也算是任職儀式。

只是恒駿集團上下已經習慣了小舒總，稱呼久了，一時半會也很難改回來。

因為知道舒清因生日當天有的忙，徐茜葉在生日前一天特意到辦公室給送禮。

徐茜葉今年給準備的生日禮仍然很高調。

舒清因把玩著那串鉆石項鏈，覺得有些可惜，“好看是好看，只可惜平常戴不出去。”

“你要不怕被搶或是被人說是土大款，你就只管戴好了，”徐茜葉揚眉，“戴自己的項鏈，讓別人說去吧。”

“那還是算了，我寧愿你送我條能天天戴著的。”舒清因又將項鏈放回了天鵝絨禮盒中。

“你說你這個人就是矯，”徐茜葉哼笑，“有禮還嫌棄，我看姑父送你那個手鐲你倒是得不行，你就是偏心，我送你的你就是看不上。”

舒清因討好的笑了笑，“哪兒會，我的不行。”

“得了，別哄我了，我看你就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哎對了，”徐茜葉撐著桌子，好奇的探，“大侄子有給你準備生日禮嗎？會不會比姑父的禮還要豪氣啊？”

舒清因一聽提起這人，角立馬拉平，面無表，“人都還在香港，我哪兒知道。”

“還沒回來？”徐茜葉有些驚訝：“那他確實是忙的了，不過你也別抱怨他，你們半斤八兩。”

“你說，他是不是，”舒清因的語氣突然困了起來，“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徐茜葉這會兒正喝著咖啡，聽這話差點沒噴出來。

“他得到你了嗎？”眨眨眼：“你們睡了？”

這人怎麼滿腦子都是睡沒睡過，舒清因嘆氣，“我說的得到不是指這個。”

徐茜葉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那就是沒得到，對男人而言，得沒得到人在于他睡沒睡到那個人。”

舒清因不想跟爭這方面的問題，每次要跟辯論，就會被徐茜葉一句“沒吃過豬的人有什麼資格評價豬品質”的理由給懟回來。

“大侄子到現在也不知道你跟宋俊珩其實什麼都發生過，”徐茜葉敲了敲桌子，“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

舒清因不解，“這有告訴他的必要嗎？”

“好像確實沒有，”徐茜葉想了想，又說，“但是你跟他說了，他應該會高興吧。”

不過以舒清因的臉皮，徐茜葉知道說不出口。

“哎算了，都是年人，還講究這個干什麼，”徐茜葉止住這個話題，“隨便吧，你想告訴他就告訴他，不想說也沒什麼影響。”

這個話題本來就是挑起來的，現在反倒又不耐煩起來了。

舒清因問：“今天晚上陪我提前過個生日？明天我得忙上一天。”

“行啊，”徐茜葉答應的很爽快，“都聽壽星公的。”

舒清因開心的繞到邊，捧著徐茜葉的臉親了口。

徐茜葉立馬哎呀呀的捂臉，“別把口紅蹭我臉上了，要親去親你男朋友去。”

舒清因的神又落寞了下來，“他人都不在這里。”

活像個被拋棄的小人，徐茜葉被這委屈的小模樣弄得頭皮發麻，心想沈司岸要看到這樣子估計得瘋。

因為明天生日，所以今天舒清因有特權可以提前下班。

搬到了總裁辦的張助理了總，舒清因下了班，把他順便也給捎帶上了。

趁著張總先去開車，徐茜葉問出了心中疑，“你對你書過于好了吧，你不怕大侄子吃醋啊？”

“很好嗎？”舒清因茫然。

“別的老總請客逛街吃飯會帶上書嗎？不知道還以為你想包養他呢，”徐茜葉神復雜，“雖然你書長得是帥的。”

舒清因對此很無奈，“我上他是因為得有個人幫我們提東西啊。”

居然是這麼單純的想法嗎？還是想猥瑣了？

徐茜葉今天是頭一回跟著舒總和的總一起逛街，跟著逛了幾圈后，發現舒清因還真就是單純的上書出來幫忙提東西而已。

而且張總好像也沒覺得被當了工人有什麼不對。

看著舒清因買好了東西，張總相當悉的上前替舒清因拿起了購袋。

簡直就是男朋友的相模式。

徐茜葉又把舒清因拉到一邊，“哎，你以前逛街都會上你書嗎？”

“如果我購很強烈的話就會上他，”舒清因眨眨眼，理由很充分，“我一個人拿不了那麼多。”

徐茜葉語氣有些不太對勁，“所以之前一直是你書陪你逛街？”

“有什麼不對嗎？”

“是沒什麼不對，”徐茜葉說，“只是你現在有男朋友了啊。”

舒清因微笑，“可是他人呢？”

徐茜葉說不出話來了。

好吧，誰讓正牌男友遠在天邊呢。

徐茜葉拿出手機，給大侄子發了條微信。

【在哪兒？】

【候機室】

【你今天回來？】

【嗯】

【那你怎麼不跟因因說啊？】

【驚喜啊】

徐茜葉算是服了。

【你的活兒都讓書干了，你別回了吧】

沈司岸發出靈魂拷問。

【？】

***

買完東西后，三個人又去吃了個晚飯，最后舒清因讓徐茜葉今天陪過夜。

“別忘了，零點的第一個祝福啊。”舒清因囑咐。

徐茜葉失笑，“作為壽星公，拜托你矜持點好嗎？”

舒清因不聽，還特意去給自己買了個蛋糕。

只是個八寸的小蛋糕，晚上不能吃太多容易發胖，徐茜葉知道喜歡吃甜的東西，只是明天生日宴會上明明會有個更大的多層蛋糕，想吃多吃多，不知道為什麼非得自己買一個。

其實舒清因只是想先過一個安靜的生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生日宴會舉辦的越來越隆重，甚至作為壽星公，有好些客人都不認識，而還得以壽星公的份去和那些客人客套應酬。

還是喜歡，以前只是單純的和家人朋友一起過的生日。

一張桌子，一桌子菜，一個蛋糕，一碗長壽面，再一起唱生日歌。

就在自己的家里，為了讓氣氛熱鬧點，特意留下了張總，這樣徐茜葉再給唱生日歌的時候不會顯得太孤獨。

“好了，許愿吧。”徐茜葉提醒。

像寓言故事里說的那樣，小小的生日蠟燭就能將整個客廳點亮，溫暖的燭落在臉上，舒清因閉眼，雙手合十，按照慣例許了三個愿。

第一個，希家人和朋友都能健健康康的。

第二個，希恒駿集團的發展越來越好。

第三個，希……

悄悄睜開一條眼，徐茜葉和張總正小聲商量著待會先吃蛋糕上的哪種水果，徐茜葉說要減，所以水果給，張總吃油就行了。

張總有些不愿意，說自己最近剛辦了健卡，這會兒吃了油教練又要說他了。

角帶笑，又閉上了眼睛。

想起了那個遠在香港的男朋友。

沈司岸，我的愿能不能實現就看你的了。

第三個愿，希我的男朋友能出現在我面前。

愿許完了，可以吃蛋糕了。

三個人先把水果搞定，又切了塊小的蛋糕開吃，鮮油雖然不算膩，但吃了這麼一小塊，也實在是沒食了。

蛋糕還剩一半，徐茜葉說：“放著吧，明早吃也行。”

吃完蛋糕，張總的任務完，可以功退準備回家休息去了。

舒清因激他今天陪自己提前過了個生日，提出要親自送他下樓。

徐茜葉懶得，癱在沙發上玩手機。

下樓的時候，舒清因和張總又口頭對了下明天的宴會流程，最后又突然想到了什麼，沖張總笑了笑，說：“以后應該不會再麻煩你陪我逛街了，你也抓時間找個朋友吧。”

張總以為舒總對他有什麼不滿，立馬問：“舒總，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了嗎？”

“不是，”舒清因擺手，“只是以后像逛街這種事兒我就不麻煩你了。”

張總從做助理的時候就一直是第一助理，現在做了總也是第一總，工作和生活方面，恒駿集團再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了解舒總的，這會兒舒總說不用他了，他心想，這是要培養第二書了。

“舒總，您別這樣，”張總想了很久，決定為自己爭取點機會，“我一個人也能干兩個人的活。”

舒清因沒懂他的意思，只喃喃說：“我不需要兩個人啊。”

這是要把他開了？

張總不甘心的問：“那個人是誰？”

是誰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搶走了他在舒總心目中第一書的地位，又是誰要堵上了他張赫加進爵的明道路。

舒清因：“沈總啊。”

張總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

“我已經跟他……”話說到一半，電梯到了一層。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風塵仆仆的男人出現在兩個人面前。

他明顯是趕過來的，襯衫微，胳膊上掛著西裝外套，清俊英的五皺著，薄抿一條線，玻璃般澄澈明的琥珀瞳孔里清晰的映出電梯里的兩個人。

舒清因愣住，原來生日愿都是從最后一個開始實現的。

想撲過去給這個突然出現的男朋友一個大大的擁抱，但礙于有外人在場，不得不只好暫時忍住了。

結果沈司岸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隨即將話頭對準了張總。

“張助理，”男人皮笑不笑的說，“這下了班還在替上司做事，這種工作態度，得你們舒總給你升職加薪啊。”

張總不卑不，“沈總，請注意您的稱呼。我現在已經是總裁書了。”

“……”沈司岸看向舒清因，“你還給他升職了？”

舒清因不明所以，“是啊，有問題嗎？”

沈司岸扯了扯角，改口，“我想和張書談談。”

舒清因有點生氣，他風塵仆仆的在生日前一天趕回來，第一件事居然是和的書談談？

不滿的看著他，語氣也不太好，“你跟我的書有什麼好談的？”

而張總卻點了點頭，“正好，我也想跟沈總談談。”

連書都不幫！

“那你們談，我先上樓了，”舒清因直接將張總推出了電梯，氣沖沖的摁下關門鍵，“再！見！”

生個屁的氣。

沈司岸瞇著眼，語氣怒沉，“張書，我不是跟你說，以后管你們舒總的私事嗎？”

“沈總，”張總仰起頭，毫不怵，“您連一個無產階級的飯碗都要搶，難道您的良心不會痛嗎？”

沈司岸擰著眉心，“到底是誰搶誰飯碗？”

“您搶我的。”張總指了指沈總，又指了指自己，邏輯思維清晰明了。

沈司岸氣笑了，“你陪我朋友逛街吃飯，還幫我朋友過生日，你說我搶你飯碗？你這倒打一耙的本事厲害啊。”

張總：“……”

***

獨自回到家的舒清因心想自己是不是有些過于暴躁了。

萬一沈司岸生了氣，又走了怎麼辦。

越想越擔心，生怕沈司岸真走了，剛走出電梯門就又急著坐電梯下去找他。

兩部電梯只有一部顯示正在上樓。

電子屏上顯示的數字正慢慢往上攀升，有些急，二十多層，就算走樓梯下去也未必會比電梯快。

好不容易到了這一層，電梯響了一聲，舒清因正要往里走，擔心會走的那個男人自己坐電梯上來了。

只有他一個人。

舒清因下意識問：“我書呢？”

“我讓他回去了，怎麼？”沈司岸挑了挑眉，臉微沉：“還想讓你書順便陪你過夜是不是？”

舒清因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

沈司岸走出電梯，垂下眼盯著，突然抬起手敲了下的頭，“你這沒良心的人，我拼命趕著回來陪你過生日。你倒好，直接讓書頂了我的活兒，當我死了是不是？”

舒清因這回聽懂了，他這是吃醋了。

但也覺得有些委屈，“那你去香港去了那麼久，我又習慣了平時逛街的時候上他，也不怪我……”

沈司岸冷笑，“你還敢習慣了？”

舒清因不說話了，越說越錯，索裝啞。

“以后這種事我，”他掐的臉，語氣極為不滿，“不然還要我這個男朋友干什麼？”

舒清因用力點頭，然后牽起他的手，“你知道嗎？我剛許了個生日愿，是希你能出現在我面前，結果你真的出現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心有靈犀？”

沈司岸眼底有笑，突然唔了聲，“既然我們心有靈犀，那你能不能猜到我現在在想什麼？”

舒清因搖了搖頭。

男人挑眉，“笨啊，這都猜不到。”

他輕輕笑了下，手臂箍住的腰，起的下直接吻了上去。

男人的來得很快，幾乎是一到的就開始燎原。

這還是公眾場所，舒清因有些害怕對門的鄰居突然開門看到這一幕，不停地擺頭躲他的吻。

“開門，快點。”

他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與拉開些許距離，啞聲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