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單純，太皇太后在邊安排了許多人護著。

若皇太后只是聽了鈕鈷祿皇后的話親自來接太子去慈仁宮住，太皇太后還高興這侄孫終于主了一回。

但皇太后自己去禮佛，把太子和鈕鈷祿皇后單獨留一屋，這就不對勁了。

皇太后離開的時候，立刻有人通報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略一沉思就猜到了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強撐著病爬了起來。

鈕鈷祿皇后這點伎倆，太皇太后一眼就能看穿。

鈕鈷祿皇后遣走胤礽邊伺候的人的時候，太皇太后已經站到了窗外。忍著咳嗽，就想看看這人要做什麼。

沒想到鈕鈷祿皇后的目的還沒暴，就被胤礽懟得啞口無言。

太皇太后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保這小子平時看著是個傻的，其實心里門清，就是仗著有人護著懶得腦子。

都是玄燁太過溺的錯。太皇太后腹誹了康熙一句，帶著人推門進屋，結束這場鬧劇。

鈕鈷祿皇后毫無準備的被老醫把了脈，再喊肚子疼就不是胤礽的錯，而是太皇太后“嚇著”的錯了。

鈕鈷祿皇后哪敢讓太皇太后有錯？現在肚子真疼了都得忍著。

太皇太后把下人們都遣了出去，屋里伺候的除了自己的人，只剩下顧問行。

顧問行是康熙的心腹。這里發生的事，顧問行會寫信一五一十的告訴康熙。

“說吧，你找保何事。”太皇太后虎著臉道。

胤礽十分擔心道：“烏庫媽媽，你去休息，我已經沒事。以后我待在慈寧宮不出門，不會再惹麻煩。”

“你沒有惹麻煩，是麻煩來找你。”太皇太后接過胤礽遞來的水杯潤了潤嚨，把咳嗽了下去，“你若是說不出個理由來，這皇后就別當了。皇帝即使需要鈕鈷祿氏，鈕鈷祿氏也不止你一個適合進宮的人。”

鈕鈷祿皇后本來還神憤懣。太皇太后這句話一說出來，立刻臉蒼白，形搖搖墜。

“烏庫媽媽……”胤礽有些不忍。

太皇太后道：“你是太子，將來要繼承大清大統，不能心慈手。”

胤礽腦袋上燈泡一亮。

這麼說，我只要一直心慈手，就可以不用繼承大統了嗎？

太皇太后不知道胤礽這小腦袋瓜子思維發散到了大氣層外，見胤礽安靜下來，以為胤礽將的話聽了進去，滿意的點點頭。

“說吧。”太皇太后再次迫鈕鈷祿皇后。

“我只是……我只是想讓太子分些福氣給肚子里的孩子。”鈕鈷祿皇后萎了一下，結結道，“我沒想做什麼。”

太皇太后臉更黑了：“誰告訴你太子能分福氣的事？”

鈕鈷祿皇后沒說話。

太皇太后道：“你是準備讓哀家一個個審你宮里的人？”

鈕鈷祿皇后立刻流出了眼淚，跪在了地上：“太皇太后，您何苦這麼我？我肚子里的難道不是陛下的嫡子，不是您的曾孫？”

“扶起來。這個當額娘的不懂事，不心疼肚子里的孩子，哀家心疼。”太皇太后冷漠道，“你把手到太子上，是哀家你？是你想用肚子里的孩子哀家和太子才對吧！”

胤礽靠在太皇太后上，語氣很是無奈：“皇額娘，你搞錯了，什麼把福氣分給別人？本沒有這種事。”

鈕鈷祿皇后的緒有些崩潰，忍不住吼道：“榮嬪和的孩子不是你救的嗎！宮里的人都知道！為什麼你不肯救我的孩子！因為我的孩子是嫡子，會影響到你的地位……”

“給哀家閉！”太皇太后怒斥道，“咳咳咳……”

見太皇太后因憤怒而咳個不停，鈕鈷祿皇后冷靜下來。

抱著自己的肚子，終于到害怕。

說到底，只是一個僅僅十九歲、被家里寵養大的姑娘。

鈕鈷祿皇后十八歲宮為妃，十九歲被立為皇后，宮之前就知道自己進宮就是被選做了繼后，很快就會主坤寧宮。

無論是宮前還是宮后，鈕鈷祿皇后從未有過波折吃過苦頭。太皇太后一對施，便緒崩潰口不擇言。

“烏庫媽媽，讓我把話和皇額娘說明白吧。”胤礽集中注意力，讓自己的年人智商上線，“若不說清楚，大概會一直怨恨我。”

胤礽看向鈕鈷祿皇后。

他的視線太過冷靜和，好像能看穿鈕鈷祿皇后的心，讓鈕鈷祿皇后不由又是一。

“宮中曾有人行巫蠱之事，詛咒汗阿瑪的子嗣。”

胤礽這話，是康熙與他編的，太皇太后也參與其中。

康熙知道當日鐘粹宮的事人多口雜，可能瞞不住。真實的龍脈之類的話不能告訴別人，套上巫蠱之正好。

“孤是太子，攜潛龍之氣，能吸引和消磨詛咒。孤能做的也就是這樣罷了。”

“孤不是什麼能分福氣的靈，不是人參娃娃，不是唐僧，治不了病更救不了命。孤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厲害。”

胤礽出自嘲的笑容。

“要是孤真有那麼厲害，會眼睜睜的看著烏庫媽媽每日冬天都咳個不停？會連累額娘難產去世？皇額娘，你捫心自問，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因為詛咒才出的事嗎？”

鈕鈷祿皇后很想說是，但翕，竟說不出話來。

太皇太后心疼的摟住胤礽，看向鈕鈷祿皇后的眼神更加冷漠。

早就勸鈕鈷祿皇后放下手中權力安心養胎，鈕鈷祿皇后不肯，也懶得多說。

經歷了福臨的事，已經不想再管皇帝的后宮。

最終，鈕鈷祿皇后自食苦果，卻遷怒一個孩子。

別說太子真的沒辦法救他，就算有辦法又如何？既然知道鐘粹宮的事，就應該知道太子為此生病甚至出痘的事。

憑什麼太子就該犧牲自己去救的兒子？

胤礽本來也想問“憑什麼”，但話到了舌尖，又吞了回去。

大部分人都是自私的，沒什麼“憑什麼”，只是這樣罷了。

胤礽后悔了。他或許不該用這個借口去博得康熙的好。

一個謊言，哪怕他給這個謊言安上了無數多的限制，仍舊有人把他當做救命的稻草。一旦發現這稻草沒用，就會恨上他。

他不喜歡被人恨，更不喜歡看著別人希破滅時崩潰的神。

但說出去的話如覆水難收，胤礽說了一次謊，就要用一輩子去圓。

他現在只能疲憊道：“烏庫媽媽，別罰皇額娘。皇額娘肚子里的孩子經不起更多的折騰了。”

太皇太后聽到胤礽居然為鈕鈷祿皇后求，十分無奈：“欺負你，你在乎什麼？”

“我不在乎他，我只在乎我的親人。我沒有額娘，本比別人了一個親人，不想看到其他親人再出事。”胤礽了眼睛，把眼睛紅后，從太皇太后懷里跳下來。

他走到鈕鈷祿皇后年前，溫暖的小手放在了鈕鈷祿皇后的肚子上。

“皇額娘，你的孩子上沒有詛咒。整個大清皇宮對皇子的詛咒以后只會來找孤，你放心吧。請養好，別老想著鈕鈷祿家族。”

“這個世間給了男子諸多便利，他們能打仗、能做，能建功立業為相為將。子卻只能居于后宅，連拋頭面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男之間這麼大的不公平，家族的榮耀卻還要依靠人，這不可笑嗎？如果男人沒辦法讓宗耀祖，只能靠著人的帶關系往上爬，這個家族即使看上去興盛，也不過是空中樓閣，長久不了。”

“人最重要的是自己。皇額娘請珍惜你的命，多為孤的弟弟妹妹著想。你看看孤，即便為太子，即便汗阿瑪和烏庫媽媽護著孤，沒有額娘，也被人……”胤礽頓了頓，沒有把話說完，他釋然的笑了笑，道，“皇額娘好好休息，今日之事孤會向汗阿瑪求。”

太皇太后冷著臉道：“你即使替求，也不會領。”

胤礽道：“烏庫媽媽，我知道。我不是為了誰，只是自己想要這麼做。沒有什麼比我的親人更重要。”

太皇太后嘆氣：“保，你該多多想想自己。罷了，哀家不會罰你，你好好養胎，記住你的份，你是大清的皇后，是新覺羅家的人。”

這一點，想明白的時候，兒子卻重病駕崩，無法挽回。

這是太皇太后心中永遠的痛。

鈕鈷祿皇后仍舊臉蒼白，一言不發。

胤礽賣力唱念做打了一番，似乎也沒能給造什麼影響似的。

太皇太后遣人把鈕鈷祿皇后抬回了坤寧宮，又命醫時時刻刻守在坤寧宮，好好看護皇后。

對外傳口諭，天寒地凍，所有妃嬪都乖乖呆在宮里，不要來煩和皇太后。

此事悄無聲息的過去，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胤礽不知道，但太皇太后知道。在他們與鈕鈷祿皇后對話的時候，胤禔站在門外，將一切都聽了去。

康熙不在宮中，胤禔借口雪大了，私自給自己停了學。

他來找胤礽，告訴胤礽自己可以每天與胤礽一起玩的好消息。

胤禔先去了慈寧宮，聽聞太皇太后拖著病氣勢洶洶去了慈仁宮，立刻猜到有人欺負胤礽，揮舞著小馬鞭沖向慈仁宮嚷著要救弟弟。

然后，他被攔在宮門外聽完了整場對話，冷著臉轉離去。

次日，胤禔再次找胤礽玩時，神與以前并無不同，好像沒聽懂前日慈仁宮中的對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