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長發人不是鬼，也一定不是一般人，又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

畢恒不敢確定，蔣龍也覺得心慌慌，當然也不敢多問什麼，就怕到什麼忌，得不償失。當務之急還是安全回家，那些不該他們知道的事就不要去追究底了。

人啊，不能找死。

向來膽大包天的畢恒和蔣龍難得有了自知之明。

接下來的一段路，車里要安靜許多。畢恒專心開車，蔣龍困得眼皮打架也沒敢睡，就怕一覺醒來就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當然也不敢隨便找長發人聊天了，還在路邊加油站把油箱加了個滿。

快到A市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往時不過一兩個小時的路程，他們卻足足花了大半夜。在看到太升起的那一刻，畢恒和蔣龍都忍不住流下了激的淚水，差點抱頭痛哭，從沒覺得這每天都能看見、偶爾還覺得熱得煩的太公公這樣親切過。

當然也沒忘了后座的長發人，此刻正偏著腦袋往外看，難得的，居然能從白生生的臉上看出些驚嘆來？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至于什麼不得了的……窗外除了車流就是高樓，并沒有什麼特別之。

大概是有了，加之路上人也多了起來，悉的人類世界給了倆人無數的安全，總算不像夜里那般高度張了，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氣。抹著額頭的冷汗，生出些劫后余生的慶幸來。

“請問你想起幕山在哪里了嗎？”長發人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在森冷的清晨刺激著耳，激得畢恒和蔣龍神一震，也不知什麼時候回過了頭，反而用黑漆漆的目看著畢恒。

畢恒：“……”幕山什麼的他怎麼可能還記得。

畢恒：“抱歉，我暫時沒想起來，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長發人：“真的嗎？你記錯了嗎？”

畢恒不敢說話：“……”蔣龍也跟著吸了口冷氣。

眼看長發人臉沉下，黝黑的眼神很是凝重，垂下那頭黑長直，整個人森森的，連空氣都冷了幾度，看著就讓人牙齒打，畢恒深怕激怒了，趕道：“但我認識很多朋友，他們大都見多識廣，我回去后向他們打聽打聽，再順便幫你找找看。如果有消息的話，再通知你，你看可以嗎？”

蔣龍附和道：“是的是的，顧姐姐你別急，我們這麼多人幫你，肯定能找到幕山在哪里！”

顧飛音有些激，偏頭看了看蔣龍：“會不會太麻煩你們了？”

蔣龍連連擺手：“不會不會，怎麼會麻煩，昨天晚上還是你救了我們，我們幫你是應該的，應該的。”

顧飛音這下真的了，扯著角牽出一激的微笑：“那就麻煩你們了，謝謝你們。”

“不，不客氣。”

畢恒和蔣龍頓時松了口氣，兩人對視一眼，又心照不宣的別開頭。

畢恒踩下油門，以最快的速度進了城……然后找了個人多的地方把長發人放下。

他們雖然急于擺，但也不是沒良心的東西，畢恒和蔣龍把錢包里和車里的零錢都找了出來，全塞給了顧飛音，說是給的報酬。約莫有千來塊，如今都習慣了手機支付，能找出千來塊已經很不容易了。原是說給顧飛音轉賬，可惜沒手機。

當然他們其實更想的是討好，希這長發人能記得他們的好，別去找他們麻煩。不過今后應該也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顧飛音揣了一兜的錢，的揮手同畢恒和蔣龍告別，揮手的作均勻還富有節奏，咧著角四十五度微笑五顆牙……越野車開好像到了什麼刺激，翁的一聲就消失了。

直到后視鏡里沒了長發人的影子，畢恒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他疲倦的了眉心，這一晚上遇到的事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他再也不信這世上沒有鬼了。蔣龍也是如此，他幾乎整個人都癱在了座椅上，骨頭跟散了架似的，顯然也被嚇得不輕。

然后又恍惚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一樣。

當然等他們回到家，從新聞上查到某路口發生連環車禍，三車相撞造六人死亡，其中還有一個七歲的小孩時，只覺渾都起了一皮疙瘩！

新聞里說，車禍發生在凌晨一點左右，是由一輛路過的貨車司機報的警。等警察和救護車趕到的時候，人都了。

畢恒甚至托人拿到了死亡人員的照片，盡管被冰雪凍僵后的尸混著跡而顯得面目模糊，可就算如此，畢恒依然一眼就認了出來。吵架的車主，勸架的人，哭鬧不休的母子，安靜蹲在路邊的人……

那些臉龐悉又陌生，就連傷口都和他記憶里的模樣重疊。

畢恒驚得失去言語，他拉起袖，看見左手臂上印著五個黑的指印——是那個人拉他去勸架時留下的，當時他只覺得疼，后來因為太張就忘了，如今再看，居然留下了指印。

一陣激烈的手機鈴聲將他驚醒過來，他拿起一看，是蔣龍。

蔣龍也是里說著是做夢、是幻覺，可回到家，他也止不住好奇在網上查了昨晚那路段是否發生車禍，別說，死亡六人已經算得上是大型通事故，自然會被社會新聞播報，這一查還真給查到了！

當下就給蔣龍震驚了，尤其是在看到那場車禍死亡人員的照片之后。

這一切無不證實了他們不是昨夜經歷的一切不是在做夢，更不是幻覺。

他們真的見了鬼！

“三哥，三哥，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鬼啊。”蔣龍激得語無倫次，“這世上居然真的有鬼！我們昨晚看見的那幾個就是鬼！其實他們也沒想象的那麼恐怖，也沒傷害我們，反而被顧姐姐嚇得不輕。這麼說來顧姐姐真的厲害，你說到底是什麼人？”

畢恒道：“無論是什麼人，反正不是一般人。”不知道為什麼，他就覺得顧飛音森森的，笑起來的樣子更是可怕。雖然顧飛音什麼也沒做，還可以稱得上是禮貌有加，可他就是覺得詭異。

蔣龍：“這麼說也對。顧姐姐說我們沾了氣那肯定是真的了，你快想想我們到底有沒有過什麼不該的東西？如果不把這東西找出來解決了，我怕之后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畢恒：“你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如果是無意間招惹的以后我們注意點就行，如果是有人故意為之，那就防不勝防了。”不把這個問題解決了，鬼知道以后還會發生什麼。

“我能得罪什麼人？能得罪的我不是都得罪了嗎？”

“……”

厲害了。

……

人可真難做啊。

顧飛音又一次深刻的認識到，做人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

一直都知道錢是多麼重要的事，全上下加起來就百來塊，加上畢好人給的一千來塊，多的是一分都沒了。可問了幾天路也沒一個人知道幕山在哪里，眼看錢一塊塊的減，前路茫茫不可知，這日子總要過下去的。

所以找了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面館做跑堂的。

去的第一天，店家生意旺如火，第二天就門可羅雀了，第三天失去了的第一份工作。都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就被解雇了。明明笑的可好了，跑得可快了……大概人間的工作要求太高了吧。

第一次失業，顧飛音還是有些慨的，好在還拿到了四十塊錢的工資，能吃好幾頓了。

顧飛音的第二份工作是發傳單，別人一天能發幾百張，能發幾張！下班的時候傳單組組長給了五十塊錢，良心建議換份工作，這工作可能不適合。

“為什麼？是我做得不好嗎？”

“……不，你做得很好。”傳單組組長有些害怕的看著黑長直姑娘，要說實話，他組織過不人發傳單，大多敷衍了事，三四五張一起發，發完就收工了事。就這黑長直姑娘最認真，站得筆直不說，笑容都是標準的四十五度五顆牙，就是氣場不對，一笑就讓人繞路三尺，狗都不敢靠近。這姑娘邪門，他不敢說真話，只看黑長直姑娘眼神幽幽的盯著他看起來有些害怕，“……可能是門牙礙事吧？”

門牙？！

都震驚了！

原來除了沒學歷、沒文憑、沒文化、沒經驗找不到工作外，連沒門牙也找不到工作了嗎？？？

顧飛音認真的咨詢了一下：“我沒門牙的話，應該找什麼工作比較合適？”

傳單組組長有些一言難盡，這姑娘雖然森森的，但是個熱工作的好姑娘：“……現在的工作都要形象的，你缺個大門牙看起來不好看，客人看了也不好，找工作就麻煩了。要不你先去醫院把門牙安上吧？”

顧飛音滿臉沉重，也沒想到一顆門牙能讓失業，以為只是下風啃東西不方便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如今既然牽扯到失業，那就要認真理了：“好吧，我去看看吧。”

傳單組組長抹了把冷汗，見顧飛音一走，自己也腳底抹汗，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