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國去糧站適應了幾天,差不多也就把工作理順了。

吳大山的狂言沒有付諸行，一家人在向大隊夾著尾低著頭過起了貧農生活，葉安國和何月香小兩口的日子也算平順了下來,同時也面了起來。

葉安國去糧站上班后，何月香沒有再一個人去上工。

白天在家收拾家里家外，做做家務喂喂，照看一下自留地里的莊稼。

或者再出門割點喂的野草,沒事還會拉著小推車到郊野,力所能及地一小車一小車地往家里拉泥,打算多攢土坯,蓋完豬圈,再把堂屋蓋起來。

和葉安國結婚,就蓋了兩間小邊屋湊合來的,堂屋還是得蓋。

眼下們兩個人還沒什麼不方便，等到以后生了孩子,孩子再長大,兩間小邊屋就不夠了。

過日子嘛，就是一點一點地苦一點一點地攢。

攢起了房子攢家當,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

不上工之后，時間就會自由一點。

在葉安國白天去上班后，何月香也空回了趟娘家，倒沒什麼事，就是回去看看。

此番再一回去,們隊的人看的眼神和臉全變了。

之前不知多人在背后議論,說嫁個窮小子，婚后日子艱難的時候不知怎麼后悔怎麼哭呢。

可誰能料到，這丫頭還真是命好。

也就結婚一個多月,嫁這窮小子就發達了，直接往公社糧站上班去了。

何月香的家人親戚全都意外得不行。

婚前何父何母也覺得何月香嫁過去就是吃苦窮的命，眼下則是笑得都合不攏了，只握著何月香的手囑咐：“好好過，好好過。”

何月香也算是揚眉吐氣，笑著問何母：“我說我眼不會錯，現在您信了？”

現在這還有什麼不信的呢，何母連連點頭，“信信信。”

當父母的，不就怕兒過不好麼？

當初看不好和葉家的這門親事，還不是怕何月香婚后日子難過，現在葉安國出息了，他們二老也就把心放肚子里了。

*************

天氣正經熱起來，蘇瓷的初中順利結束一學期。

平時上學的時候不出多時間來，現在放假了，自然抓一切時間出去掙錢，縣里找不到生意做，就往其他公社跑。

是習慣了獨立，任何事都不想靠別人。

就算蘇華榮說了會給生活費，但也不想靠葉老二養著，靠人養著就得聽人家的話，做人沒底氣。

夏天天很熱，每天傍晚拖著步子回到家，上的服都了汗。

在外面跑幾天跑累了，又會給自己放一天假，隨便在附近的幾個村子周邊逛一逛，撿點別人眼里沒用的垃圾。

喜歡到撿垃圾的事，在村子里已經了笑談。

傳言過分的，有說沒事就撿垃圾回來，已經把家屋里屋外都淹滿了。

說起來不過都笑：“漂漂亮亮一個小姑娘，就喜歡撿破爛。”

又說：“大約是從前經歷導致的，一看到鍋碗瓢盆就想往家里撿，生怕沒碗吃飯。”

七八糟的話也會傳到蘇瓷的耳朵里。

蘇瓷沒那多余的心思在意，自己該干嘛干嘛，耳不心。

放假在家，和吳巧艷家住在隔壁，難免就會低頭不見抬頭見。

吳巧艷那子勁兒勁兒的狀態不知道究竟怎麼來的，這些日子是越發盛了。

但不敢惹蘇瓷，蘇瓷也就懶得管。

見著面雙方都黑著臉，但吳巧艷要是到蘇瓷在外撿垃圾，會不屑地笑一下。

有時候蘇瓷會到吳巧艷在外面和嚴正兵玩。

看兩人那模樣狀態，確確實實就是在和嚴正兵談，實在也是蘇瓷咋舌不解。

每次看到吳巧艷和嚴正兵在一起，蘇瓷就下意識腦補出一出，年大齡拐青年的猥瑣大戲。實在就是想不通，怎麼對十六七八歲的小男生下得去手的？

難道是……和未來有關？

這個想法一蹦出來，蘇瓷豁然開朗。

想這就合理起來了，肯定是嚴正兵未來可期，所以吳巧艷現在就開始抱大了。覺得自己抱上了大，未來穩妥了，所以后來又飄起來了。

不過蘇瓷對搶人家的大沒興趣，想通了也不多關心。

與其抱別人的大過好日子，還不如自己為大，誰有錢也不可能比自己有錢更可靠。

按照蘇瓷對吳巧艷的了解來說，吳巧艷的能力眼界都極其有限，上輩子應該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人。沒有走出去過，目最大范圍所及，大概也就是谷縣。

重生回來，沒換腦子也沒換眼界，想到抱大確實符合的格。

但凡有思想目又長遠的，從回來那一刻就該好好學習，而不是搞這些有的沒的。

蘇瓷實在是不大能瞧得上。

一個重生一回還不學習的人，活兩世眼里還只有向大隊這點世界的人，過分沒出息了點。

這樣的人，別說重生一世，就是三世五世，一樣會困在這個小村莊里出不去。

因為心里就只有這點地方這點事，思維固化在那里，走不遠。

和吳巧艷思維類似的人，還有的三個姐姐和一個妹妹。

比起們，蘇瓷更喜歡李秋玲和原主一些，因為們知道爭取機會往前走，對未來還懷揣希。

*************

因為天氣很熱，村子里只有早上和晚上有熱鬧。

早上趕早出門干活，大人小孩一路嚷嚷，晚上聚到打谷場上納涼，大人搖著芭蕉扇，小孩子拿大掃帚撲蜻蜓，或者躺在草席上看星星。

而小村莊的歲月靜好之象，擋不住時代巨的滾。

尤其是這一個年頭，大事一件接一件地發生。

七月六號的時候，大隊里傳出消息——朱D元帥去世。

同月月底的二十八號，唐山又發生了令人聞之驚駭的7.8級大地震，死傷無數。

到這時，許多人都開始覺得不安。

甚至于像蘇華榮這些婦道人家，也覺得今年這年頭非常不好。

蘇瓷在外跑完大半天的生意回到家，就聽到蘇華榮和蔣云霞在聊這些國家大事。

一邊舀水燒水準備洗澡，一邊就聽著倆在院子里說話。

蘇華榮語氣擔心說：“你說今年這年頭是不是不好？元月份的時候，周總理去世，我當時就覺得這年不好。這才過了半年，又發生了這兩件大事，真讓人不安哪。”

說起元月份周總理去世，全國上下沒有人不知道。

大隊廣播里說了這個事，隨后就有人下來分發黑袖章，全民起立默哀悼念周總理。

對于這些事，蘇瓷說不上什麼特別的覺，因為早都知道。

唐山大地震不是七六年最后一樁大事件，下半年還有更大的事要發生，也都知道。

蔣云霞這些人不知道，只覺得心里惶惶不安。

接蘇華榮的話說：“是不好呀，你說咱們這里不會地震什麼的吧？”

蘇華榮嘆口氣，“地震洪水大旱災，隨便來哪一樣，都不起，可也不得不。老天爺要是不讓人活啊，那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著罷了。”

蔣云霞也嘆幾口氣，然后說：“要一起，該死一起死，也不是咱們哪一個。”

蘇華榮這便也說：“所以過一日算一日，擔心也沒用。”

“不擔心，天塌下來，還有那高個子頂著呢。”

“是啊，咱們這些沒用的，什麼也管不了。”

……

蘇瓷聽著倆聊天，洗完澡從屋里出來，正好葉安軍拎個箱子回來了。

天氣熱這樣，他現在也不穿軍裝出去出風頭了。

他走到院子里放下手里的箱子，跟蘇華榮說：“今兒個出師了，老謝送了我一套工，明天我就去大隊部找趙書記，讓他把向小學旁邊那塊地劃給我，我蓋房子開理發店。”

蘇瓷站在堂屋門外用干巾頭發。

蘇華榮抬頭看葉安軍一眼，“要不要你大哥請假帶你去？”

葉安軍笑一下，“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他帶干什麼？”

他自己覺得自己不是小孩子，可在蘇華榮眼里，多大都是個孩子。

蔣云霞倒是覺得他長大了，沒等蘇華榮說話，笑著道：“安國和安軍都長大了，蘇大姐你福氣好的咧，安國在糧站上班，安軍再開個理發店，你和老二就福了。”

蘇華榮臉上不自地掛著笑，上卻說：“哪里就福了，蘇瓷才十四，安家那才六歲，剛上小學一年級，早著呢。沒個十年十五年的，不到頭哦。”

蔣云霞語氣輕松，“蘇瓷自己有本事，安家你有什麼可愁的？他這麼多哥哥姐姐，隨便把手就能把他給帶大了，不用你和老二費什麼心。”

說完又看向葉安軍，笑著說：“安軍你也能討媳婦了，沒有自己看上哪家姑娘嗎？”

葉安軍暫時沒這方面的心思，只說：“我不急，我等理發店開起來再說。”

蔣云霞笑笑，“你不急，你爸你媽急啊，都想趕抱孫子呢。”

葉安軍無所謂道：“那還不簡單啊，大哥大嫂趕生一個就是了。”

說到葉安國和何月香，蔣云霞又看向蘇華榮問：“月香那肚子，還沒靜呢？”

蘇華榮搖搖頭，“結婚也就才兩個多月，這種事看運氣，不是說懷就懷的。”

聽蘇華榮這麼說，蔣云霞也就沒再說何月香，只還看向葉安軍，繼續和他聊了聊理發店的事。其實們同志剪頭不多，大多是男同志去剃頭刮胡子，也就是閑話問問。

蘇瓷站在那邊頭發聽他們說話，自己一句話沒。

等們說完話，蔣云霞回家做飯去了，才出聲葉安軍：“二哥，幫我潑一下洗澡水。”

葉安軍二話沒有，進屋幫把洗澡桶抬出來。

洗澡水潑進里，他把洗澡桶放起來的時候對蘇瓷說：“要不，四妹你明天跟我去大隊部？”

蘇瓷意外地微愣一下，反應過來笑了說：“好啊。”

他要是想讓陪著，那就跟過去玩玩，好久沒見趙書記了，就當去看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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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葉安軍說好后，蘇瓷第二天就沒出去。

上午在家了那些撿來的寶貝，下午太斜西后，就跟葉安軍去了大隊部。

剛好趙世滿就在大隊部沒出去。

蘇瓷跟著葉安軍找到辦公室，他忙笑著進去。

進去剛打了招呼，趙世滿就笑著問蘇瓷：“好久不見你這個丫頭了，初中上得怎麼樣啊？”

蘇瓷笑笑道：“好的，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名呢。”

趙世滿哈哈笑出來，十分開心。

雖說這年代不太關注績，都是在人的思想上下功夫，但蘇瓷是他們大隊出錢送去讀書的，聽到學習績這麼好，還是覺得有面子。

趙世滿高興，和蘇瓷就多聊了幾句。

聊了半天看到旁邊的葉安軍，這才后知后覺，看著葉安軍說：“你看我這一高興，話就有點多，你們今天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葉安軍倒是不著急，但看趙世滿主問他了，他也就直接了當說了：“趙書記，確實是有點事，我在謝莊大隊的理發店學徒兩年，現在出師了，就想在我們大隊開一間理發店。”

聽葉安軍說出了正經事，趙世滿也就認真起來了。

他看著葉安軍，沒再笑嘻嘻，想一會問：“你想開在哪里？”

葉安軍不繞彎子，直接道：“我想的是在向小學旁邊。”

趙世滿又想了一會，“我們大隊一直沒有理發店，確實是個問題。但這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你這樣，你等我兩天，我們這邊召集起來開個會，先商量一下。”

葉安軍不多廢話，點頭道：“。”

說完了想起來什麼，忙又說：“還有，房子我可以自己蓋，剃頭的套工我也有，但鏡子和轉椅，置辦起來有點困難，所以趙書記您看看大隊這邊能不能……”

趙世滿當然知道他的意思。

他微微笑了道：“那你說我開會干什麼？劃塊空地給你肯定是不難，但這東西的采辦，肯定沒那麼容易，所以我們得開個會。”

葉安軍聽懂了，忙也笑了道：“那就先謝謝趙書記了。”

趙世滿很是平淡，“為人民服務，你要是能解決了我們大隊人剃頭的問題，我得謝你。”

總之這事算是一拍即合。

向大隊沒有剃頭師傅，葉安軍正好頂了這個缺，趙世滿也為村民多做了一件事。

從大隊部出來，迎一臉西落的，葉安軍高興得顛顛兒的。

他也沒立即回家去，帶蘇瓷去到對面向小學旁邊，指著那塊空地說：“瞧見沒有，我老早就瞅準這塊地了，明天我就開始攢土坯，準備蓋房子。”

蘇瓷看著眼前這塊地，劃下來大概也就是宅基地的大小。

看著看著就不自覺地笑了，心里想著，別看二哥神小伙似的，誤打誤撞的有遠見。

這塊地他拿下來開理發店，理發店他可以一直開下去。

等到改革開放以后分地，這塊宅基地基本就可以算是他的了，他結婚的時候再分一塊，到時候那就有兩塊宅基地，一個建住宅，一個建小商鋪。

雖說村子里的商鋪不值錢，但自己慢慢發展做點小生意，還是可以的。

比如說以后農業發展起來了，就可以兼顧賣點磷化，農藥、稻種、麥種、豬飼料什麼的。

葉安軍興高采烈地說完話，卻沒得到蘇瓷的回應。

他轉頭看向蘇瓷，只見盯著面前這塊地高深莫測地笑呢。

葉安軍看笑得出神，手在眼前晃一下，問：“笑什麼呢？”

蘇瓷回神，臉上的笑意卻沒收，看著他說：“二哥加油！拿住這塊地！”

葉安軍被突然的激整神了。

他也笑起來，一下拳頭說：“必須拿住！”

結果他剛一必須完，視線里忽出現個穿格子布褂的姑娘。

姑娘留著一頭齊耳短發，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他。

蘇瓷看出葉安軍表不對，順著他的目看過去，就看到了不遠那個姑娘。

這姑娘長得眉眼俏麗，長相不是文靜掛的，看著就有點火熱潑辣。

蘇瓷收回目，微茫然地看向葉安軍：“認識？”

葉安軍一副十分平淡無波的樣子，簡單說：“謝莊大隊的，來我們店里剪過兩回頭。”

結果那姑娘自己走過來了。

葉安軍看著簡單打了個招呼，“你怎麼跑我們大隊來了？”

謝娥不答反問：“你今天怎麼沒去理發店？”

葉安軍微微得意起來道：“我出師了啊，以后都不去了，你以后剪頭發直接找老謝，他手藝比我好，老師傅了。”

謝娥今天去過理發店，當然知道他出師回來了。

就是知道他回來了，今天才找來的呢。

其實想問的是，怎麼走了都不跟說一聲。

但沒問出來，只看著葉安軍說：“他年紀大了，剪頭太土了，我不喜歡。”

葉安軍一本正經地聊理發，“你要是不嫌麻煩，等我把店開起來，你來找我也行。”

說著指了指面前的地，“就這一塊，以后就是我的理發店。”

謝娥看一眼地皮。

目一掃，忽又看向葉安軍旁邊的蘇瓷。

莫名一臉敵意，盯了蘇瓷片刻，又看向葉安軍問：“這是誰啊？”

葉安軍抬手搭上蘇瓷的肩，把往自己這邊一攬，“我妹妹啊，怎麼我們長得不像嗎？”

聽到是妹妹，謝娥眼里的敵意瞬間散沒了。

忽又笑起來，沖葉安軍翻一個白眼，“一點都不像，你妹妹可比你好看太多了。”

葉安軍倒是承認這個的。

他還異常得意呢，對謝娥說：“那是當然，十里八鄉的，就沒有再比我四妹妹長得更好看的姑娘了。”

聽到這話，謝娥臉又是一。

這臉上的表變換，真的可以用“晴不定”來形容了。

不過也就一瞬，的臉就又放晴了。

沒再理葉安軍，而是看向蘇瓷說：“你好，我是謝莊大隊的，我謝娥。”

蘇瓷角抿著深深的笑意，端一副乖巧模樣，“姐姐好。”

謝娥果然喜歡這樣，又繼續笑著說：“我家是五隊的，沒事可以來找我玩。”

蘇瓷點點頭，“懂事”道：“好的，我讓二哥帶我去。”

聽到這話，謝娥角的笑意瞬間深了很多，臉龐還微微紅了一下。

然后也沒再多留，和蘇瓷又多聊了幾句，便回家去了。

蘇瓷和葉安軍看完了地，也轉回家去。

蘇瓷走在葉安軍旁邊，轉頭看著他問：“你和這位姐姐，認識多久了啊？”

葉安軍默默掰了一下手指頭，“大概一個月，怎麼了？”

蘇瓷點點頭，又問：“你不喜歡嗎？”

聽到這話，葉安軍臉瞬間一肅。

他抬手就照著蘇瓷的后腦勺拍了一掌，說：“你才多大，就琢磨這些事？”

蘇瓷：“……”

片刻后抬手了下后腦勺——你都這麼大了，還不知道琢磨這些事，是不是傻？

***********

葉安軍想要的這塊地，沒過幾天趙世滿就給他批下來了。

趙世滿不止給他劃了地，答應給他置辦鏡子和轉椅，還給他安排了兩個小伙兒，幫他蓋房子。

葉安軍高興得無可不可，擼起袖子準備大干一場。

他眼下心里沒有別的事，就是趕把理發店整起來，他好開店營業。

而葉安軍自己不急自己的婚事，蘇華榮卻還放在心上的。

也倒不是有多急，畢竟手里眼下沒有錢，但因為葉安國有了工作，葉安軍自己也要開理發店了，所以沒有以前那麼自卑，也就找了婆幫忙慢慢著，看有沒有合適的。

蘇瓷看葉安軍自己沒有想搞對象的意思，也就沒多管這個事。

當然也不喜歡管這個事，畢竟也不懂，于是謝娥這個人，也沒跟家里多說。

而葉安軍找對象這個事，一如蘇華榮預料的一樣不順利。

自從把這事拜托給婆后，婆就沒有來跟說過有哪家姑娘合適的。

蘇華榮倒也不很急，想著等著就是了。

結果這麼等了一陣子，沒等到有合適葉安軍的姑娘，反而聽說，葉安明說好對象要訂婚了。

蔣云霞得了消息就立馬來告訴了蘇華榮知道。

對蘇華榮說：“找的別的大隊的，還是大隊書記的閨，聽說各方面都沒得挑。”

蘇華榮不怎麼興趣，也不關心，只當聽了場閑話。

而蔣云霞一直對葉安明不滿意，帶著緒繼續說：“你說小三子他急什麼？他要工作有工作，要家庭有家庭，等安軍先結完婚他再結，就這麼難麼？安軍到底是他二哥呢。”

鄉下都有個不文的規矩，一家里兄弟姐妹，結婚必須按歲數來。

一般父母都不會答應小的比大的先結婚，因為小的一結，會給大的找對象增加難度。

蘇華榮松口氣說：“這不是沒在咱們家麼？也是老大和劉蘭花做主的。”

蔣云霞冷笑一聲，“沒在歸沒在，他不知道自己是誰生的麼？安國安軍就是他大哥二哥，就算現在也是。管他誰做主，他都二十多歲的人了，就是他自己沒良心。”

蘇華榮抿抿氣，“我也沒養他，我也不指他有良心，無所謂了。我要是這樣計較啊，一天天地自己跟自己慪氣，那我就活活氣死了。管不了別人，管好自己罷了。”

蔣云霞說笑了。

笑一下道：“你這樣心寬也好。”

兩人正說著話呢，忽聽到外頭傳來突突突的拖拉機聲。

聽著有人在外頭鬧嚷，兩人便忙起出去看熱鬧，只見葉老大開著大隊的拖拉機，正拉著一臺嶄新的紉機，路過各家門口，往他自己家去呢。

看到紉機，蔣云霞目羨慕，上說：“哎喲呵，大手筆。”

蘇華榮想了想，小聲道：“怕是方家里要的。”

蔣云霞認同地點點頭，“一定是。”

他家上半年剛買了自行車，哪就這麼富裕又能隨隨便便買臺紉機，八就是為了讓葉安明結婚，咬著牙買的。

瞧方家這要求，別的也不可能要。

蔣云霞又著聲音說：“家里有自行車還不夠，還要紉機？方家這胃口夠大的呀，彩禮不知道要他家多。這一房媳婦娶上來，老大家的家底都得被掏空，估計還得欠外債呢，這姑娘瞧著可不是省油的燈啊。”

蘇華榮笑笑，“你沒聽老太太在外面放的話嘛，安明要是娶媳婦，首要一點溫良恭順，會伺候公婆和。他家娶的一定是最好的好媳婦，說要比咱家月香好千倍百倍。”

蔣云霞把聲音得越發低，眉梢角也掛著笑意，接蘇華榮的話說：“人家大隊書記家的閨，嫁過來伺候們？我跟你打個賭，就這個媳婦，夠老大家幾口子喝一壺的，以后有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