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雖不，但也不敢做出怒萬歲爺的事過來。”

阮煙愣了下，解釋道。

雖然說哭過后的確是有些到尷尬，疑這算不算是前失儀，可萬歲爺沒發怒，還升了的份位，想來肯定沒生氣才對。

敬嬪神淡淡，“做沒做，你心里頭清楚，只是萬歲爺宣你伴駕是給你的恩賞，你也該行事小心周到些才是。不然你自己丟了面子沒什麼，連累著咱們承乾宮也跟著沒面子，到那時，本宮就算不想罰你也得罰你。”

阮煙聽得簡直一頭霧水。

這敬嬪這番話怎麼說得像是犯了什麼彌天大罪似的。

而且口氣還大有指責恃寵生的意思。

夏貴人冷笑道：“可不是嘛，也是敬嬪娘娘心善，這要是擱在其他宮里，常在這會子該重新學規矩了。”

阮煙心里暗暗腹誹，這幾個人今兒個是怎麼了？

沉聲道：“夏貴人這話說得我都糊涂了，我都不知道我是犯了什麼彌天大罪了？”

“呵，你自然沒臉說。”夏貴人譏嘲，隨手擱下茶盞，戴著金甲套的手指翹著：“昨夜白跑了一趟的人不知道是誰。”

阮煙心里本來還有些忐忑，懷疑自己是不是不知的況下做錯了什麼事。

在聽到夏貴人道出原委后，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放了下來。

原來是為這事。

阮煙心里一陣無語。

正要開口，外頭周炳進來了，神有些不對。

他打了個千，朗聲道：“敬嬪娘娘，乾清宮梁公公前來宣旨。”

敬嬪乍聽到這個消息，下意識的以為梁九功是來降罪郭絡羅氏的。

可一想不對，要降罪郭絡羅氏，派誰不行？非得派萬歲爺跟前最得力的梁九功來？

再一看周炳的眼神，敬嬪心里咯噔一下。

“郭常在，梁公公都來了，你還！”夏貴人嗤笑道，眼神不屑地看了敬嬪一眼。

“住！”敬嬪喝了一聲。

“和人”突然的變臉尤為嚇人，當下，夏貴人的臉一下嚇白了。

顧不得其他，忙起行禮：“娘娘恕罪。”

答應瞥見敬嬪的臉變化，心里頭明白了。

捧著茶盞的手指收了收，的指甲蓋有些泛白。

“娘娘，既是梁公公來了，咱們得快些去外頭接旨才是。”

敬嬪嗯了一聲，起了。

夏貴人出了一冷汗，都捉不怎麼敬嬪的心說變就變。

等眾人出來，聽到梁九功宣旨，再看到那些太監手里捧著的首飾錦緞，夏貴人這時候哪里還能不明白？

貴人？

郭常在竟然被晉為貴人了？

“臣妾叩謝皇恩。”

阮煙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才被言春等人扶了起來。

接過圣旨時，角出一分笑意。

眼神在那些首飾錦緞上面掃過，當落在那驚疑不定的敬嬪、夏貴人臉上時，不得不承認，心里有的高興。

你們剛剛欺負我。

現在打臉了吧。

“辛苦梁公公跑這一趟了，這是一點心意。”阮煙示意夏和安拿著荷包上前打賞梁九功。說來這還是第一次打賞梁九功呢。

夏和安遞過荷包的時候，手都有些發抖。

這可是梁九功。

可以說太監里的頭一位了。

梁九功看在眼里，卻也笑呵呵的，沒說什麼，只道：“多謝郭貴人賞。”

這小太監倒是命好，上了個有運道的主兒。

如今才是個貴人呢，往后不知到哪個地步去。

梁九功辦了差事，回頭就回去差了。

其實這回除了圣旨，頂重要的是那幾樣首飾和裳，那可是萬歲爺親自挑出來的。

“萬歲爺。”

梁九功回去時，康熙剛和軍機大臣商量完衡州的事，昨夜八百里加急的奏折是衡州的細作傳出來的，吳三桂命在旦夕，左右就是這一兩日的功夫就要死了，這個時間點注定衡州會有一陣，恰恰好是他們對衡州出手的好時機。

商量了一夜，回來后康熙連眼都沒合，聽說郭常在去了，這才想起昨夜他匆匆離開，回頭這小常在怕不是得被傳出什麼傳聞來。

以往他未必有這樣細致的心思去為一個小常在心，可到底昨夜才惹哭了人家，那常在又是難得心思純凈，要是為此被磋磨得移了心，便不了。

索送佛送到西，下了圣旨，開了庫房，親自挑了首飾錦緞，這麼厚賞，想來什麼傳聞都能不攻自破。

“回來了。”康熙擱下手里的書，“承乾宮如何？”

“萬歲爺圣明，那幾位主子雖沒說什麼，可奴才瞧著郭貴人旁的太監宮的神，只怕奴才去前，郭常在境不怎麼樣。”梁九功道，他拿出夏和安給的荷包，“您瞧，奴才這還沾您的，得了這荷包呢，里頭20兩銀子。”

康熙接過一看，看了下荷包，這手藝一看就不是郭貴人的，比郭貴人的好多了。

他隨手還了回去：“你留著吧。”

想了想，又道：“晚點讓人給郭貴人送一道蟹釀橙過去。”

“喳。”梁九功答應一聲。

“郭貴人，你瞧瞧你可真是的，有這等好事怎麼不事先和本宮說一聲。”敬嬪拉著阮煙的手，語氣親昵，一臉無奈：“本宮今兒個還為你提心吊膽呢，不罰你怕外人說閑話，罰你本宮心里也心疼，你可怪本宮剛剛說的話？”

阮煙乖巧搖頭，“臣妾怎麼會怪娘娘，娘娘也是依照規矩辦事，是看中臣妾才會提點臣妾。”

都覺得敬嬪恐怕是四川出的，否則這變臉怎麼能這麼快，這麼自然？

“本宮就知道你是個心里明白的。”

敬嬪心里松了口氣，面上出笑容。

待看向夏貴人時，卻帶出幾分恨鐵不鋼，“夏貴人，往常本宮知你心浮躁，沒想到今日你卻搬弄是非，險些讓本宮錯怪郭貴人，不罰你如何能讓眾人信服，本宮罰你抄寫宮規十遍，再罰份例半年，以儆效尤！”

“臣妾！”

夏貴人哪里想到自己會被罰，當下心里不服，下意識就想抬頭頂。

可等敬嬪冷眼掃過來一眼，夏貴人心里一跳，哪里還敢說什麼，滿腹委屈低頭：“臣妾知罪，謝娘娘教導。”

“這些可都是好料子。”看著賞賜，言秋興不已，“主子您量比去年高了，剛好能讓針線房的人用這些料子給您做幾時興的裳。”

言春剛給那些首飾登記上冊，笑盈盈出來對撐著下思索的阮煙道：“主子，這回可是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早上那會兒奴才還擔心那些傳聞呢，如今有萬歲爺的賞，咱們可不必怕了。”

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

宮里頭什麼都不重要，家世可以不好，容貌可以平凡，就算沒什麼才藝也無所謂，要的是圣寵。

一旦沒有圣寵，那無論什麼份位的娘娘日子都絕不會好過。

就拿如今的皇太后，當初的孝惠皇后來說。

以前順治爺在世的時候，一點也不喜歡這個蒙古科而沁草原來的皇后，甚至還想廢掉皇后，讓董貴妃為后，那時候，孝惠皇后的日子是真難過，務府的人都敢克扣的份例，以次充好。

這還是有當時的皇太后如今的太皇太后為靠山呢。

們主子一沒靠山，二沒得力的家世，一直不寵也就罷了，寵了又被冷落，那日子就沒法過了。

往常羨慕們的，都會趁此機會報復。

夏貴人就是一個典型例子。

“言春，”阮煙沖言春招招手，神凝重。

言春心里一，知道主子是要和說心里話，便示意言夏二人去外面守著。

言夏兩人會意，拿著繡棚出去在廊下繡花，實則其實是放風。

“我總覺得敬嬪娘娘是在挑夏貴人和我斗。”阮煙說道，看上去是萬事不心，但不是傻，先前夏貴人的太監被罰，這回夏貴人被罰，要說敬嬪是只打給看，還沒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臉。

言春的眼皮跳了跳。

握了手，小聲道：“您的意思是敬嬪娘娘想用夏貴人對您下手？”

要真是如此。

那們主子還真的的確該擔心。

畢竟們和夏貴人可是鄰居，住的近，要對們些什麼手腳自然也方便。

“我不清楚。”阮煙搖頭道。

不是笨，是敬嬪這一招實在作空間太大了，想在和夏貴人兩人之間挑起斗爭，讓們兩個競爭萬歲爺的寵也可；利用夏貴人弄死也可；再或者，心狠手辣一點，等們將來誰有了龍種，來個去母留子，再把罪名扣在另一個上，證據也不必查，整個承乾宮都知道們兩個不對付。

言春心里七上八下。

看上去穩當，可畢竟是十七八歲的姑娘，跟著以前的嬤嬤是學了一肚子的宮斗理論，真正派上用場的機會之又。

看言春煞白的臉，阮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拍了拍言春的手：“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也只是告訴你一聲，讓你心里有數。”

言春是伺候的人當中的頭頭，下面的人都是管著。

因此這件事，阮煙必須得告訴言春，免得哪天自己穩穩當當，窩里的人卻被利用著當木倉使了。

言春勉強笑了笑，心里頭哪里能不擔心。

反倒是，阮煙緒來得快，去的也快。

下午乾清宮賞了一道蟹釀橙，吃的格外有滋有味，仿佛早上說起那件嚇人的事的人不是一般。

言春看在眼里，是既好氣又好笑。

倒也因此沒那麼擔心了。

心里也想明白了，無論敬嬪娘娘算計什麼，只要們主子得寵，那一切算計都不過是紙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