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清歡（20）

福晉呼吸綿長，他卻睡不著，今晚是真失眠了。

原來我是他嗎？

可這也不對呀！如果我是他，那應該是變他，可為什麼不是他呢？

想不明白！

皇位之類的，對自己有吸引力沒？古來帝王還求長生呢，在察覺到窺探到這麼重要的東西的時候，你覺得人還會有追求人間帝王的心思嗎？

沒有的！

他更想知道，到底在他和福晉的上發生了什麼。扭臉看福晉，肩膀頭子又出來了。也不知道是怎麼養的習慣，晚上掛個肚兜穿個小就是極限了。再多了嫌棄礙事，可這麼著，不膀子就出來，眼看十月的天了，很冷了，寒氣進了膀子，過些年膀子得疼的。

他給把肩頭給蓋住，把被子拉的不進一點風，這才把手收回來了。

腦子里繼續著剛才想的那個問題：如果我是他，如果我有什麼憾，我該為他才是。

可是我沒有為他，為什麼？

原因有四種可能：第一，我不想為他。第二，我不能為他。第三，我不被允許為他。第四，純屬巧合。

其實此刻的自己并不是能確定是哪種或是哪幾種原因。但結果就是我不是他！

這人有點煩躁，拉了個枕頭墊高一些，他線落在兩個梅瓶上，這兩個梅瓶一模一樣……他瞬間便有幾分明悟，問題怕是就出現了‘一模一樣’上了。

自己跟此時的他，肯定不是一模一樣的。

是因為自己經歷過他的一生嗎？

不全是！四哥對洋文沒那麼后的造詣。到了這個歲數上沒學出來，那基本就沒機會學了。再過幾年就當差了，之后只會更忙，越來越忙，怎麼會學洋文呢？若是他的經歷里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放在這個上面，那自己這洋文又是從哪學的？

想到這一點，他幾乎蹭一下就坐了起來。自己是他，但也不僅僅是他。自己一定還有別的機緣！

風進了被窩，桐桐不安的了，閉著眼睛給自己蓋被子，也給邊的人蓋被子。可手一，不對，睜開眼，“怎麼還不睡？”

“噓！”

桐桐就閉了，自家爺鉆進被窩，趴在耳朵邊上低聲道：“睡吧。”

討厭！還以為你怎麼了，就這兩個字干嘛神神的。再說了，半夜不睡覺你干嘛呢？

往他懷里鉆，“路上不累呀？”兩只眼睛跟探照燈似得，神采奕奕的，干嘛呢？

這有些東西說出來得把福晉嚇著！關鍵是福晉好似對四哥有妾這個事很反，所以，自己和福晉是怎麼走到一起的，在這個問題鬧清楚之前，他不好把這一些純屬猜測的東西告訴。但是呢，也不能老夢見個說什麼就害怕。

他哄道：“想知道你為什麼老做夢嗎？”

不知道呀！覺不是自己有病之后，可也找不到一個更靠譜的解釋。

然后四爺就問說，“你說這世上有神仙嗎？”

這是什麼問題？你要說這世上有神仙，你阿瑪得打死你。

桐桐覺得他在想法子偏，但沒拆穿，只反問說，“爺信這個世上有神仙？”

“沒見過！”他語氣坦然的這麼說。

這還差不多！所以，桐桐就道，“我不信世上有神仙。”

果然，不是很好騙！不過沒關系，他有心理準備，于是又問，“那你信因果，信回嗎？”

因果這個東西，信！永遠相信，好人就會有好報！

“可事實上好人不一定會有好報，對吧？”

桐桐‘嗯’了一聲，知道他要說什麼了，“爺的意思是，今生不報來生報，不報自己報兒孫，天道總不會好人吃虧。”

這話說的，聽不出來的傾向，這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他就發現，自家福晉這腦子在正事上，其實好使的，看來不拿出點真東西是不行的！于是，他又舉例，“在民間，一直就有回轉世的傳說，這個，你知道的吧？”

桐桐皺眉，“朝廷信這個？”

這個傻姑娘！“這話怎麼能問？朝廷當然相信！要不然，從皇祖父起，就冊封活FO，人家是回轉世，難道能弄錯了？”關鍵是，四阿哥信佛。以現在所知的，他能聯系到的就這麼多了。

桐桐點頭，這種說法就靠譜多了。所以呢，你說咱們是回轉世？

那要不然呢？怎麼解釋？

桐桐迷糊了，要是這麼說，還真是有點像。可是，蕓蕓眾生，為什麼是我們呢？

這也是自己想不通的！自己想不通，可以耐著子慢慢想。不能得知，是因為機緣不到！可福晉這子，還能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要是老記掛這個，還怎麼過日子。

他覺得，跟自己的小豆福晉過日子還好玩的。

于是，他一本正經，“如果連回轉世都有可能，那你說，其他的一些故事傳說，其實也是真的呢？”

比如呢？

“比如牛郎織。”他繼續哄道，“那牛郎本是一凡人，結果跟織結為夫妻。爺也許也是一凡人，然后也得填上的天垂青呢。仙垂青爺，所以，爺就有這個機緣回，回就是修行……”

桐桐懂這話的意思了，蹭一下翻，改趴在被窩里，一下子就興起來了，“爺覺得我是仙轉世了？”我已經這麼了嗎？

呃？重點偏了！行吧，有什麼關系了，偏就偏吧，爺心里沒偏就行。他上應著，“了呀，你自己沒發現嗎？爺出來倆月，回來差點認不出來了。”

騙人！他不過是不想自己擔心罷了。

往他的懷里鉆了鉆，打算選擇信他的話。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了，所以，才對自己選擇了瞞。是擔心自己害怕吧？

其實自己真膽大的，可是他不信！那行吧，他選擇瞞，就證明這事對自己是無害的。只要無害，不就是做夢嗎？夢吧。

回轉世嗎？跟著他一起回的嗎？一看見他就覺得親的很，那他得對我多好，我才會心甘愿的跟著他回呢？

桐桐睜著眼睛，問了一句，“那我是……”本想說我一定是個醫高明的大夫，但想了想，還是選擇說，“我一定是太上老君邊司藥仙……”

嗯！一定是的！

桐桐心里嘆氣，他這麼著老是想啊想的，是把養不好的！自己和他從何而來，要到哪里去，這些都不知道。但不管知道不知道，只認定，這輩子得跟他過，那他就得好好的。

下輩子？下輩子那是很遠的事了，想不來，那干嘛去想？我現在過的高高興興的就好。

于是，轉，拉了的手在被窩里，啊摁的，不大一會子工夫，他呼吸綿長，睡著了。

早起，明，昨夜的一切就跟夢一樣，吹過了無痕。

今年冬天要說有事的話，唯一的事應該就是十三十四兩位阿哥挪到阿哥所的事了。本早就該挪的，這不是皇上沒回來沒請旨嗎？如今回來了，旨意一請，得！挪吧！

做哥哥的象征的去了一次，管事的都是自小帶大阿哥的，再就是放上各自母妃的人，沒什麼要心的。

林雨桐作為嫂子，自己老跑過去也是不合適的。只安排張嬤嬤每天過去一次，過問一下，這就可以了，再多的，就有些過了。

這邊的事才安頓下來，上面的風向有點變了。第一場雪落下來的時候，下面奏報，說是圣人廟落了。然后皇上下旨，著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前往孔廟致祭。

除了老大和太子之外，可算是給下面的皇子開始安排差事了。

這雖然什麼也不能說明，但這也足以人興。

四阿哥過來找自家爺，兩人在書房里說話。

“四哥只管放心，宮里有我呢。”嗣謁垂下眼瞼，再抬起眼睛，一點別的神都沒有，“娘娘和十四弟，弟弟會照看。四嫂那邊，我會常福晉過去瞧瞧。”

“你也要擅自保養，這一冬把短了的神給養回來。”說著就要起，臨走前提醒了一句，“連著出了兩個貪污的案子，跟索額圖有些瓜葛……”

明白！索額圖有些過了！四哥這是提醒自己，跟東宮來往，距離得拿好，別好沒撈到，反倒是被人家給扯進去了。

這話只能點到即止！反正老四一出宮，他這邊就告病了。

下雪了，天太冷了，一見冷風就咳嗽，沒法上學了。

桐桐自己去熬藥，滿院子飄的都是藥味兒。這是把兩幅藥重新拆了重組了，因為取藥要落檔的，要不然你找不到你想要的藥材。這藥不是治病的，而是補養的，但這個方子卻不能落檔人瞧見。因此，非親力親為不可。

至于老太醫，他把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來自病患自述。而桐桐那自述的，跟他的脈案有切合的地方，看慣了老太醫用方子，就知道他大致會開出什麼的藥材來。從里面把自己所需的挑出來，再從把嫁妝里的藥材添上，就能開出方子了。到底是沒瞧過病的，這方子熬著，自己嘗了，卻打心眼里猶豫：能給他喝嗎？

藥放在碗里，從滾燙到溫熱，都沒下這個決心。

直到一只手過來將碗奪了，三兩口給灌下去了，才慌的看他，“要是錯了呢？”

“司藥仙給的藥怎麼會錯了？”再說了，夢跟現實有多大的差距總得驗證吧！更何況，中藥這東西，補養的藥都溫和，吃上三五天，是吃不壞的。

且試試再說！